第十二回 有弟不義 胞兄盟兄齊失望 無事生非 談話訓話皆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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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接着說:&ldquo其次,對于張學良楊虎城問題,大家已經知道,這兩個人是如何狂妄,如何犯上;不過,對張楊問題,對東北軍西北軍問題,我已經有了對付辦法,大家在外面也不宜多說話,以免誤事。

    這是今天我要告訴大家最重要的第二件事。

    &rdquo &ldquo最重要的第三件事,是對日問題。

    我回京之後,有人告訴我說,京滬一帶盛傳即将對日作戰,打回東北,這消息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對日問題牽涉太廣,關系太大;不能輕率從事,必須從長計議。

    但是如果在外面信口開河,不負責任的亂說,這影響治安事小,但影響中日邦交,甚至中國國本卻非常的大。

    我希望大家散會以後,無論對共黨問題、對張楊問題、乃至對日問題,不宜随便說話。

    至于我個人的健康問題,已經請好了醫生在看,沒有關系,我的身體一向很好,腰背受點傷沒有關系。

    &rdquo蔣介石轉動腦袋,問道:&ldquo大家有什麼問題沒有?&rdquo但蔣介石立刻接下去道:&ldquo既然沒有,散會!&rdquo 一陣椅子響聲中蔣介石支着拐杖走回房去,侍衛們前呼後擁警戒森嚴;陳布雷挾着一疊公文跟在旁邊低聲說道:&ldquo西安有電報來,留在那裡的侍從室人員,明天搭飛機回來。

    &rdquo &ldquo錢大鈞坐飛機不礙事吧?&rdquo &ldquo沒有關系吧。

    他們可以把他用擔架擡進去。

    &rdquo陳布雷說完,忽然吞吞吐吐起來。

     蔣介石興奮過後也感到吃力,便在園子裡長凳上坐了下來,歇歇腳,搓搓手道:&ldquo布雷,你想說什麼?&rdquo 陳布雷朝官邸大門望望,隻見滿朝文武大員紛紛散去,門外小汽車的喇叭聲與回車聲震天價響,鬧了一陣,陳布雷又吞吞吐吐答道:&ldquo我想的事情太多了,一時也說不完。

    西安這次事變,我真是非常慚愧,沒有替先生分一點患難,實在,實在,&rdquo他頓了一頓:&ldquo後來聽說先生就要回來,而侍衛又不夠用,到昨天才同第一組選妥了一批,恐怕不夠格。

    &rdquo 蔣介石皺皺眉頭:&ldquo布雷,你想說的,恐怕不是這個吧?一批原來的侍衛官,明天馬上可以回來,這個問題值不得你欲言又止。

    &rdquo蔣介石瞅一眼四周:&ldquo你老實說,到底你又聽到了什麼消息?&rdquo 陳布雷急得滿面通紅,那張老太婆型的嘴巴更像一個老太婆,一顫一抖地想說,可是說不出。

    蔣介石失笑道:&ldquo我知道了,你是想勸我不要辭職?還是辭取書的措詞不好下筆?&rdquo蔣介石捶捶背、皺皺眉獰笑,&ldquo辭職也罷,不辭也罷,反正是這麼一回事,沒有人敢說話。

    我下飛機的時候,林森第一個迎過來同我握手,我看在他總算是個主席份上,不得不應酬應酬,至于何應欽他們,我一見就煩!&rdquo蔣介石覺得話已離題,便折回道:&ldquo我的辭職,你當然明白,這是一種涵養功夫,根本沒有人通過批準的,問題是這個時候,我不辭職不大好,别說不能表示我的氣度,而且我腰背的傷勢實在吃不消,應該找個地方換換環境。

    &rdquo蔣介石歎道:&ldquo這個時候上廬山,未免冷了點,回溪口?我也不願意;去抗州?&hellip&hellip&rdquo 陳布雷突地一聳鼻子,流下兩行眼淚道:&ldquo先生還是回溪口吧。

    &rdquo &ldquo布雷!&rdquo蔣介石詫異道:&ldquo你為什麼哭?&rdquo 陳布雷這才從案卷裡掏出一份電報道;&ldquo錫侯先生過世&hellip&hellip&rdquo 蔣介石一怔。

    恍然大悟陳布雷剛才為什麼吞吞吐吐,原來是想報告他兄長逝世的消息。

    對于蔣錫侯之死,這個并非同胞手足的病故,在蔣介石看來實在一點兒傷感也沒有。

    不但沒有傷感,而且心頭有一點輕松之感。

    你道為何?原來蔣錫侯同這位老弟個性不同,不善做官,卻在九一八事變後給蔣介石去過一封長信,痛斥他不敢抗戰,喪盡威風。

    錫侯責備他與其說是為了國家,毋甯說是為了乃弟喪權辱國,在故鄉的聲望大為跌落,因此提起他的注意,但蔣介石的感覺卻不同,他深恨錫侯多管閑事。

     蔣介石木然坐着。

     陳布雷見他不響,還以為蔣介石傷心過度,失了常态,便抹抹眼淚勸道:&ldquo我本來不想在這個時候報告,無奈這是先生府上一件大事,我不能不說。

    不過事已至此,先生也不必太難過。

    節哀順變,古有明訓;何況先生自己政躬違和,還是回房休息去吧。

    &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