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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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水馬龍,人聲鼎沸的喧鬧景象,頃刻間也化為烏有。

    展現在眼前的隻是一片朦胧…… 在相當一段時間裡,已經忘卻了的“離人症狀”,像鬼魂一般又死而複蘇,重新出現了。

    不過,這次的感覺和天城山事件以前的症狀似乎有些異樣,對于眼前自己已經陷入的幾乎是絕境的現實,令人難以置信的是立夏子産生了一種本能的拒絕反應…… 立夏子無精打采地将目光從外面的景物中移開,然後落到了咖叫廳外側一座大樓的幾幅廣告畫上。

    大樓的電梯和廣告牌朦朦胧胧地映入了眼簾。

     轉瞬間,目光突然獲得了一個焦點。

     廣告牌上,用醒目的紅色大字與着,“鈴木兼治個人畫展”。

    在它的旁邊,還附記着所屬的美術團體、個人畫展在本樓八樓,從九月二十八日開始舉辦一周等等事項。

     同時,還有一幅極大的廣告畫貼在大樓對面的火車站附近。

     立夏子之所以對這個廣告牌發生了興趣,是那個豁然躍入眼中的、曾經聽說過的“鈴木兼治”這個名字。

     一般說來,鈴木兼治比葛西梯二郎更有名氣。

    總之他的名字立夏子不是初有所聞,不過,立夏子的“聽說過”,也是泷井最近告訴她的。

     那次立夏子在表參道的茶館跟蹤葛四梯二郎後,泷井第二天就到對畫壇頗為熟悉的朋友那裡,進行了一番調查了解,得知葛西同“鈴木兼治”是屬同一畫派的夥伴。

    這就是說,他們不僅認識,而且關系還比較密切。

     葛西悌二郎應該在九月三十日晚上八點左右到達福岡。

     以後不論他到什麼地方去,想必都要路過火車站廣場。

    即使他沒光顧此地,在其他地方,也是會看到這個個人畫展的廣告的。

    他鄉遇故知,想必他是會參觀夥伴的個人畫展的…… 立夏子心想,這是找到葛西的一條途徑,便忘記了周身的疲勞,當即乘上了電梯,直奔八樓。

     在八樓走廊上立着同下面一樣的廣告牌和畫着箭形符号的指示牌。

     展覽廳的畫廊比想象的要狹小;裡面的參觀者不少,但卻很安靜,厚厚的絲絨地毯吸去了人們移動的腳步聲。

     入口處,坐着一位身着粉紅色連衣裙的少女,立夏子剛想上前向她打聽,但一眼看到在旁邊有一張又窄又長的條桌,上面放了一本簽名簿。

    這時,走在立夏子前面的一個從事繪畫的學生模樣的男子,用速幹墨水,在上面簽了名。

     立夏子感到自己的心髒重重地跳動了一下,全身陷入了一種預料之中的緊張狀态。

    當然不會是全體人員,但是參觀這個展覽的若幹人。

    一定會在這個薄子上簽名,其中包括對鈴木兼治或對主辦者的某些留言…… 立夏子走到用和紙制作而成的簽名簿前。

    桌上備有毛筆和速幹墨水。

    她選擇了速幹墨水簽了名。

    當然不是真名,而是在旅館的卡片上填的“加藤良美”這個男女部可采用的假名。

     立夏子偷偷地看了看剛才的那位女工作人員,她正在同一位穿棕色西服的年輕男子邊笑邊談。

     立夏子把已經寫了有三分之二的簽名簿一頁一頁地從後向前翻着,因為字都寫得很大,所以很容易一目十行地浏覽過去。

     “嗵”地一下,立夏子的心又猛地跳了起來。

     就在簿子的第一頁,發現了葛西梯二郎的名字。

    他用的是毛筆,寫時每運到字的彎折處,都很奇妙地頓了頓筆,這種拙劣的書法,隻要練過書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開始的動悸消失之後,立夏子反而沉着起來。

    在這幾能夠見到葛西的簽名,立夏子從看到個人畫展招牌的那一瞬,已經預感到了。

     “對不起,想打聽一下。

    ” 聽見有人問話,工作人員停止了談話,将臉轉向立夏子。

    穿西裝的年輕男人也把臉掉轉來。

     “葛西梯二郎先生是什麼時候到這兒來的?” 立夏子一邊用手指着本子本的署名,一邊問。

     女服務員搖了搖頭。

    站在旁邊的男服務員輕聲回答: “是前天。

    ” 如果是前天,就是十月一日,也就是葛西從東京出發的第二天。

     “現在還在福岡嗎?” “嗯,怎麼說呢?”男服務員慈眉善目,一邊微笑着,一邊有些好奇地打量着立夏子。

     “我在東京參加了葛四先生指導的繪畫小組,也擔負着後援會辦事員的工作。

    ” “您找葛西先生有什麼事嗎?” “有件急事想和先生商量。

    我曾到他家裡拜訪,聽說他要到九州來旅行,可沒想到這麼快就來了。

    因為先生說旅行的時間比較長,所以就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