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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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生得殺身成仁之道是以晉人諡為恭世子載在方冊古今以為然居易獨以為不然也大凡恭之義有三以孝保身子之恭以正承命臣之恭以道守嗣君之恭若棄嗣以非禮不可謂道受命於非義不可謂正殺身以非罪不可謂孝三者率非恭也申生有焉而諡曰恭不知其可若垂末代以為訓戒居易懼後之臣子有失大義守小節者将奔走之将欲商?敢徵義類在昔虞舜父頑母嚚舜既克諧瞽亦允若申生父之昏姬之惡誠宜率子道以幾谏感君心以至誠雖申生之孝不侔於舜而獻公之頑亦不逮於瞽盍以蒸蒸之乂俾不格於奸乎故咎之始形則齋栗祗載為虞舜可也若不能及禍之将兆則讓位去國為吳太伯可也若又不能及難之既作則全身遠害為公子重耳可也三失無一得於是乎緻身於不義不祗陷父於不德不慈負罪被名以至於死臣子之道不其惑欤夫以堯之聖書美曰允恭舜之孝書美曰溫恭今以申生之失道亦謂曰恭庸可稱乎周之衰也楚子以霸王之器奄有荊蠻光啓土宇赫赫楚國由之而興諡之為恭猶曰薄德今申生徇其死不顧其義輕其身不圖其義俾死之後弑三君【奚齊卓子懷公】殺十有五臣【荀息裡克丕鄭祁舉共華賈華叔堅錐歂累虎特官山祀慶鄭狐突瑕生郤芮】實啓禍先大亂晉國則楚恭之得也如彼申生之失也若此異德同諡無乃不可乎左氏修魯史受經於仲尼蓋仲尼之志丘明從而明之無善惡無大小莫不微婉而發揮焉至於申生之死也之諡也畧而無譏何其謬哉何以核諸且仲尼修春秋明則有凡例幽則有微旨其有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者率書名以貶之故書曰晉侯殺其太子申生不言晉人而書晉侯且名太子者蓋明晉侯不道且罪申生陷君父於不義也以微旨考之則仲尼明貶可知矣以凡例推之則左氏之阙文可知矣嗚呼先王之制谥豈容易哉蓋善惡始終必褒貶於一字所以彰明往者勸沮來者故君子於其諡無所苟而已矣繇是而言則恭世子之諡不亦誣乎不亦誣乎 漢将李陵論 論曰忠孝智勇四者為臣為子之大寶也故古之君子奉以周旋苟一失之是非人臣人子矣漢李陵策名上将出讨匈奴竊謂不死於王事非忠生降於戎虜非勇棄前功非智召後禍非孝四者無一可而遂亡其宗哀哉予覽史記漢書皆無明譏竊甚惑之司馬遷雖以陵獲罪而無譏可乎班孟堅亦從而無譏又可乎按禮雲謀人之軍師敗則死之故敗而死者是其所也春秋所以美狼曋者為能獲其死所而陵獲所不死得無譏焉觀其始以步卒深入虜庭而能以寡擊衆以勞破逸再接再捷功孰大焉及乎兵盡力殚摧鋒敗績不能死戰卒就生降噫墜君命挫國威不可以言忠屈身於夷狄束手為俘虜不可以言勇喪戰勲於前墜家聲於後不可以言智罪逭於躬禍移於母不可以言孝而引範蠡曹沫為比又何謬欤且會稽之恥蠡非其罪魯國之羞沬必能報所以二子不死也而陵苟免其微軀受制於強虜雖有區區之意亦奚為哉夫吳齊者越魯之敵國匈奴者漢之外臣俾大漢之将為單于之擒是長寇雠辱國家甚矣況二子雖不死無陵生降之名二子苟生降無陵及親之禍酌其本末事不相侔而陵竊慕之是大失臣子之義也觀陵答子卿之書意但患漢之不知已而不自内省其始終焉何者與其欲刺心自明刎頸見志曷若効節緻命取信於君與其痛母悼妻尤君怨國曷若忘身守死而纾禍於親焉或曰武帝不能明察苟聽流言遽加厚誅豈非負德答曰設使陵不苟其生能繼以死則必賞延於世刑不加親戰功足以冠當時壯節足以垂後代忠孝智勇四者立而死且不朽矣何流言之能及哉嗚呼予聞之古人雲人各有一死死或重於泰山生或輕於鴻毛若死重於義則視之如泰山也若義重於死則視之如鴻毛也故非其義君子不輕其生得其所君子不愛其死惜哉陵之不死也失君子之道焉故隴西士大夫以李氏為愧不其然乎不其然乎 太原白氏家狀二道【元和六年兵部郎中知制诰李建按此二?撰銘志】故鞏縣令白府君事狀 白氏芈姓楚公族也楚熊居太子建奔鄭建之子勝居於吳楚間号白公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