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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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貳簋之食瓦缶之器自納于君納之不自戶而自牖者避其所蔽而就其所通者為之說也如漢祖愛戚姬将易太子是其所蔽也羣臣非不争嫡庶之義非不明如其蔽而不察何四老者上素知其賢而不能緻之此其不蔽之明心也故因其所明而及其事則悟之如反手之易左師觸龍于趙太後所愛少子不令質齊亦其所蔽于私愛也觸龍知其所明在使之長久富貴一言而聴之如響教人者可不自其所明而入之哉生知所以宣昭又知所以納約自牖則學得所入而蔽有所通矣故因其見質也為名其軒以還牖蓋欲其于宣昭之明而得所以納約自牖之地焉或曰茲義也非釋氏所謂壅還牆壁明還戸牖者乎曰彼以通塞之常言此不主塞主其通而言語若同而義實異也 宜隠軒記  方希古 洪武九年餘遇鄭君好義于京師是時天子方以災變求言天下禦史用深文緻無罪守相數十百人于獄議者寃之君曰此甯不足言邪即草封事詣丞相願得召對言狀丞相問所言雲何君抗色曰吾将見上言事丞相何問焉丞相怒奏抵君罪君慷慨不少屈辯說天下事激昻竒壯聲動朝廷聞其名者皆稱君為竒士予亦服君之才以為且将立功名當世憂患不能沮之也後予遊學于外不與君相聞者甚久前年君歸自江淮予往訪焉視其貎加充聴其言若不忍出口語及前事則深自悔咎曰學未知道而多言此吾過也取聖賢經傳窮旦暮攻習發其理而考諸躬行粹然若循繩墨而蹈規矩非複昔日鄭君也予愈服之乃知昔之知鄭君者特其棄餘而君不予鄙也顧以所居宜隠之軒屬予記凡物有所宜者必有所短舟宜于川而不宜于陸骐骥宜于緻逺而不宜于服田偏于用也神龍乗風雲吐雷電下上八極而困蟄于玄冬與蛙螾等局于時也惟人亦然辨士宜于戰鬬之際而居平世不如庸人烏獲任鄙宜于尚力之主而折旋尊俎之間手足無所可用拘于技也孟公綽宜于為宰而短于治劇黃霸治郡則宜而為相則損才各有所便也若夫為聖賢之學者修之于身也無不具而見之于用也無不能豈果有所宜與否哉其仕也隠之道行其隠也仕之用存不違俗以為髙不同世以求合用舍進退皆安之而不顧夫是之謂君子鄭君之學得于聖賢者美矣豈宜于隠而不良于行乎昔之見君也未越十年而君之所得過于昔之所見也多矣自茲以往使益進于道烏知無大異于今者而其宜于隠也庸知非宜于仕之端乎人之常情不能安于藜藿則不能享八珍之奉服疏布而厭者其衣文繡也必驕未有濫于貧約而可處富貴以免禍者故有慕利祿之心者死于貧賤者也隠居自得而樂之不厭者功名富貴之人也 石鏡精舍記 邑士童君伯禮既以禮葬其父于舍南之石鏡山與三弟謀合赀産同釜鬵以食取古禮之宜于士庶人者以次行之複恐後之人未能盡知其意而守之弗變乃即石鏡之陽為精舍聚六經羣書數百千巻俾子侄講習其中求治心修身之道以保其家以事其先而不怠且屬予記其說以告來者予謂童君于是乎知本矣人有五常之性天命也發為君臣父子兄弟夫婦長幼朋友之道天倫也天倫之常天命之本孰從而明之易詩書春秋禮記聖人之經也聖人之經非聖人之私言也天之理也天不言而聖人發之則猶天之言也三代以上循天之理以治天下國家故天命立天倫正而治功成風俗淳由周之衰不知聖人之經為可行而各以其意之所便時之所習為學百家衆說馳騁錯亂皆足以叛經而害理間有知經之不可廢者則又徒取其末而不求其本以為設于人而不察其出于天人心不正天理不明而三綱九疇因以不振經之用舍其所系豈微哉齊桓公欲取魯仲孫湫曰魯猶秉周禮未可伐也則古者以治經與否觀國之興廢也周原伯魯不恱學闵子馭曰學猶植也不學将落原氏其亡乎則以學經與否觀家之存亡也經之于人其重也如此世久不之察而童君獨知其可以善身保家首以教其子侄而不敢忽非誠知所本其能然乎自斯民之生封君世家富貴盛隆者亦衆矣其意莫不欲傳于無窮而卒不能者奢泰滿盈而不能節之以禮私意蠭起而未嘗正之以義也使稍得聖人之言而守之于以治心修身緻其道徳于衆人之表優于天下可也于家乎何有童君之家雖未足與富貴盛隆者比而以禮自饬以義自正以經學望于後人其所以守之者有其具矣凡學乎斯者擴乎天命之微以盡性笃乎天倫之序以盡道明乎經之大用以誠其身以及乎人則為善學而不辱其先矣此童君之望而亦聖人之旨也茍徒取其末而遺其本誦其言而無益于身與家豈聖人作經之意哉亦豈童君之所望也哉 明文衡巻三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