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四十四回 常遇春收伏荊襄 鄧愈将活捉任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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凍雲垂垂雪欲随,忽然溫诏移江右。

     憔悴寒衣春頓生,相語皇仁天地厚。

     屠蘇酒透一星春,因窺雠敵識君臣。

     恭良原是天然性,為笑愚癡昧本真。

     悔彼從頭多反複,更有吳兒多踯躅。

     二十餘萬鳥合衆,何以周親建大纛。

     數行鐵騎搗中堅,裡外聲呼聲徹天。

     東禦僞周南靖楚,幾人勳烈勒淩煙。

     李峻陽璟常忠武,武順鄧王曆可數。

     祇憐羅缑亦稱皇,永喜功績誰究取。

     青史編編久更新,疆場血戰苦和辛。

     應知愛屋憐烏者,甯置鴻功付鬼憐。

     攜壸醉客聽新聲,化日春深天地清。

     那思今日歌吹地,多少英雄幹得成。

     話說太祖因胡深不屈身死,輾轉念及廖永安陷于張士誠,守義有年,敕授官爵,命中書寫诰與他家内,以勵忠貞。

    早有細作報與士誠得知,且說太祖加稱吳王封号等事。

    士誠即自稱為帝,改國号為大周,改年号為天佑。

    立長子張龍為皇太子;以次子張豹、張彪、張虬總理軍國重事;以大元帥李伯升,領兵十萬把守湖州;以潘原明領兵五萬,把守杭州,阻住錢塘江口;以萬戶平章尹義,守住太湖;封弟張士信為姑蘇王;李伯清為右丞相。

    一面還請命于元朝。

    而今他也曉得元朝遮護他不得,且做事還有妨礙,盡把監制他的元臣,一一逼脅身死,放情自縱。

    每常祇有提防朱家兵馬、征伐浙右意思,這也慢表。

     且說常遇春同鄧愈領兵進攻贛州,賊将熊天瑞從東門外十裡列陣迎敵,相持日久,勝負未決。

    太祖乃遣左司郎中汪廣洋前往參謀。

    因谕遇春等道:“天瑞困守孤城,猶之寵禽阱獸,諒難逃脫。

    但恐破城之日,殺傷過多,爾等須以保全生民為心,一則可為國家使用,二則可為未附者戒,三則不妄誅殺,與漢時鄧禹為法。

    前者,友諒即敗,生降諸軍,或逃歸者,至今軍為我用,民為我使。

    後克武昌,嚴禁軍士入城,故得全一郡之命。

    苟得郡而無民,雖得何益。

    正說間,汪廣洋來到軍中,傳與上命。

    當時幕冬天氣,江西近贛諸地頗苦嚴寒,聞有天命來谕,保全民命的話,便覺陽和春色一時照臨,都如挾纩一般。

    遇春見天瑞拒守益堅,因命軍士深掘溝池,廣立栅閘,周匝圍繞,以防四便救援,且絕城中往來信息。

    日複一日,已是元至正二十五年,歲在乙巳正月元旦。

    常遇春等領諸軍在贛州東向金陵稱臣祝壽,呼天動地。

    那天瑞在城上遙望了一會,對那些軍士曰:“朱家真好臣子,真好禮體,以此光景,頗有一統規模。

    但未識朱公德量何如?前聞使者到軍中傳谕,不許妄殺,未知果否?”自言自語,下城調遣軍士把守。

    此時春氣已動,朱軍倍加精銳。

    又将半月,天瑞自揣力不能支,祇得寫了降書,開門送至遇春營内。

    遇春細看了來情,并問來人心事,已知天瑞困迫。

    因對來人道:“前者我王駕到江西,你将軍已是投降,并收了我主許多賞赍。

    不意他複生反心,勞我師旅。

    今日本當不受納降,但我何苦為你将軍一人之頭,帶累許多無辜之衆。

    你今回報,叫他再清夜自思,不可造次做事。

    倘或日下不過勢迫而降,後來仍如今日叛逆,天兵所到。

    決不容情。

    ”那人回城,備講了這一番話。

    次日,天瑞親到軍門負荊納款。

    遇春因傳令諸軍,不許攪動城中百姓,各守隊伍。

    倘有一軍走入民居者,刖足示衆。

    号令已畢,止率從者十人進城,點檢戶籍,釋放無罪良民,将存有倉儲盡行散給遠近人民,以濟騷擾之苦。

    一面申奏金陵,一面傳檄南安、南雄、韶州等郡,曲谕主上之德意,諸處望風而降。

    因令原守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