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十六

關燈
申四月之吉妙香寮老人書 書範文正公書窦谏議事迹後 範陽人窦禹錫近世号稱長者觀其嫁孤女八十二舉貧不能葬者二十七喪此非強勉而能者則它不難也至於身享長年五子皆至逹官天所以報之驗若符契矣夫有隂德者必有陽報而世鮮為之甚者引張湯杜周以謂慘毒者猶皆累世貴顯而安世延年輩又有賢德以傳後世獨不知天之報施固有常理不可一槩論也 書沈麟士傳後 沈麟士為隣人認其所着履麟士曰是卿履耶跣而與之隣人得履以前者還麟士曰非卿履耶笑而受之陳凝之為村田所誣亦嘗認其所着履笑曰仆着已弊矣當於家中覔新者償君後還所失履不責受或謂凝之過於麟士甚遠周子曰麟士何心之有哉凝之則近於矯矣 書陶淵明歸田園書後 陶淵明閑居則負耒而躬耕年饑則叩門而乞食蓋不可不謂貧矣至於棄官而歸則易若脫履非其胸中自有邱壑安能擺落世故如此頃時杜祁公在政府客有新第者以所業獻公請學為政公無一言唯問生事厚薄人有問公者公曰人有田園則進退輕乃可行吾志祁公可謂知言矣近時士大夫多喜學淵明詩皆故為靜退遠引之詞以文其歆羨躁進之失譬猶效西子之颦而忘其語意高遠不能窺此老之藩籬也 書張待舉詩集後 餘嘗聞鄉先生言鄉裡有張大人者耆酒好罵尤豪於詩少年博極羣書其為人标置甚高以故卒困於小官當時貴人皆知其才畏而不用滕公元發其友也嘗為錢塘守張侯客焉滕公置酒高會賓客滿座飲方酣即岸帻箕踞大呼滕大爾複能記共飲長安酒家昏直而去耶坐客為之失色公笑曰甯論許事但當痛飲醇酎耳明日不告而去公赆之以金張侯持金叩枻而歌已而投諸江曰滕公凂我哉使者反命公曰狂奴故态老不衰耶暮年隐居宛谿之上築曲肱亭林間日醉其中不與俗人交亭今猶有故基存焉黃太史所謂仲蔚蓬蒿宅宣城詩句中隣雞呼不起擁被聽松風蓋題曲肱亭詩也張侯之詩溫麗而不燥靓深而有體非近世作者所能仿佛而其多至數十篇雖多而益奇惜其埋沒之久未有傳於世者餘因并記其人之大略雲張公名贲待舉字也官至忠州司戶而死 書韓退之羅池廟碑後 唐史載柳子厚既沒柳人懷之記言降於州之堂有嫚者辄殺之愈因碑而實之退之所謂信道笃而自知明者不應紀此茫昧荒怪之事以欺後世也使誠有之必妖鬼有所憑藉而然愈猶當為子厚力辨其非而因碑以實之其意殆不可曉昔韓擒虎之死人有見兵騎迎公於門以為閻羅王者此亦史氏好奇之過柳以文詞顯韓以勲烈稱皆一時之賢不幸而蒙此惡聲南史固不足取信而退之且猶如此於他人何望焉餘每誦其文未嘗不為退之惜也 書送客詩後 東坡嘗言古今語未有無對者信矣哉琴家謂琴聲能娯俗耳者為設客曲頃時有作送太守詩者仆嘗問之其人曰此供官詩不足觀於是設客曲乃始有對四月十日夜燈下閱猥藁偶有感於前語戲作俳體詩雲設客元無琴裡曲供官尚有箧中詩時日舉似坐客皆為絶倒 書徐師川詩後 金陵吳思道為餘言頃嘗以近詩示徐公徐公謂仆是豈欲拟杜少陵句法邪思道曰少陵安可拟但不取法耳公因言餘平生正坐子美見誤思道問其故公曰今人飯客飲食中最美者無如饅頭夾子連日食之如嚼木劄耳丙辰夏至前兩日朱子明司理以此本見還時方晝卧東窗枕上讀數十篇乃悟前語然不可持語俗人所謂癡人面前不得說夢也他日有與餘問參此語者當自了了 書何正平詩卷後 讀參寥子七字絶句如小兒笑蔗讀正平五字詩如大兒食藕二物皆可人口要常使知味者自評之耳曩時人問可郎詩何如仆嘗應之曰可公詩其苦腴相半頗似韋應物至其骨清而氣秀則又仿佛孟浩然輩唐以來詩僧所未有也若建安七子南朝兩謝等語則徐公之論當自有深意非他人所能解也 太倉稊米集卷六十六 <集部,别集類,南宋建炎至德佑,太倉稊米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