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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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mdash&mdash就是說，經過差不多兩小時勤奮努力之後&mdash&mdash布拉斯女士的工作告一結束，她把筆在綠色大衣上擦了擦，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錫鼻煙壺，吸了一下，用這些動作表示她的工作完了。
這樣适度地清了清神之後，她便離開凳子站了起來，把她所處理的文件包在一隻正式的公文袋裡，用紅帶子把它系好[1]，夾在胳臂底下，走出了辦公室。
斯威夫勒先生好容易隻剩下他一個人，剛要伸開腿準備表演一次瘋狂的水手舞，預備充分消遣一下，忽被打斷了，門開了，薩麗女士重新探進頭來。
&ldquo我要出門去了。
&rdquo布拉斯女士說。
&ldquo很好，女士。
&rdquo狄克答道。
&ldquo可不要為了我的緣故着急回來，女士。
&rdquo他心裡這樣說。
&ldquo如果有人來委托什麼事，請他們留個字條，告訴他們負責的人現在不在家，可以嗎？&rdquo布拉斯女士說了。
&ldquo遵命，女士。
&rdquo狄克答道。
&ldquo我去去就要回來。
&rdquo布拉斯女士說着就走了。
&ldquo我可不願意聽這種話呀，女士。
&rdquo狄克等到她把門關上了才這樣說了，&ldquo我希望你出乎意外地多在外面耽擱一會兒，女士。
如果你能被車子輾一下，女士，可也不要輾得太重，那就更妙了。
&rdquo 斯威夫勒先生鄭重其事地做了這種善意的表示以後，便坐在那把為當事人準備的椅子上沉思了一下；然後又在屋子裡踱了幾個來回，重新倒在椅子裡。
&ldquo我就算是布拉斯的辦事員了，真的嗎？&rdquo狄克說道，&ldquo布拉斯的辦事員，咦？又是布拉斯妹妹的辦事員&mdash&mdash一條母龍的辦事員。
好極了，好極了。
今後我還要變成什麼呢？我會不會成為一個罪犯，戴上一頂氈帽，穿着一套灰衣，号碼清爽地繡在号衣上面，腿上挂着大绶勳章[2]，怕擦傷腳踝子，還得裹上一條大藍頭巾，就這樣在船塢上跑來跑去嗎？我會不會變成那個樣子呢？那樣行不行，是不是很夠體面的？随你便好了，自然，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吧。
&rdquo 因為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了，不妨認為斯威夫勒先生這些話是對他的命運之神而發的，我們從一些前例裡得知，一般英雄在失意的逆境中，也往往要很刻毒而帶諷刺性地咒罵他們。
更可能地是由于斯威夫勒先生正好在望着天花闆說話，那裡正是一般人認為這類與人身有關的角色之所居&mdash&mdash隻有在演戲時例外，那時他們是躲在吊燈架的中心。
&ldquo奎爾普把我薦到這裡，他說他可以保證我成功。
&rdquo狄克沉默地想了一下又重新說道，扳着手指頭一件一件地計算他的處境；&ldquo福來德，我敢保，他不會答應這件事的，出乎我意料之外地他竟支持奎爾普，也勸我把它接受下來&mdash&mdash第一個難關！我那位住在鄉間的姑母停止了對我的接濟，寫來了一封感情深摯的信，說她立了一個新遺囑，把我的名字除去了&mdash&mdash第二個難關！沒有錢；沒有地方通融；不能得到福來德的幫助，他好像突然變得堅決起來了；房東又通知我搬家&mdash&mdash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個難關！在這樣一堆難關下面，誰也不能再算是有自由意志的人。
沒有誰肯把自己打倒；如果他的命運之神把他打倒，他的命運之神還會重新把他扶起來的。
那麼我很高興我的命運之神也會這樣對待我的，我也就盡量不在乎它，由我去仇恨它了。
随你怎麼擺布去吧，我的夥計，&rdquo斯威夫勒先生說，意味深長地同天花闆點頭告别，&ldquo看我們倆誰先感到不耐煩！&rdquo 想到這些便把使他陷入倒黴的問題放到一邊去了（無疑地這些想法是十分深奧，并且不是完全不見于倫理學的一些體系的），斯威夫勒先生擺脫了他的憂郁，裝出一個不負責任的辦事員的那種毫不在乎的樣子來。
作為一個使他趨于沉着和鎮靜的辦法，他便開始對這個辦公室來了個更仔細的檢查（事實上他先前還沒有時間來得及這樣做）&mdash&m
這樣适度地清了清神之後，她便離開凳子站了起來，把她所處理的文件包在一隻正式的公文袋裡，用紅帶子把它系好[1]，夾在胳臂底下，走出了辦公室。
斯威夫勒先生好容易隻剩下他一個人，剛要伸開腿準備表演一次瘋狂的水手舞，預備充分消遣一下，忽被打斷了，門開了，薩麗女士重新探進頭來。
&ldquo我要出門去了。
&rdquo布拉斯女士說。
&ldquo很好，女士。
&rdquo狄克答道。
&ldquo可不要為了我的緣故着急回來，女士。
&rdquo他心裡這樣說。
&ldquo如果有人來委托什麼事，請他們留個字條，告訴他們負責的人現在不在家，可以嗎？&rdquo布拉斯女士說了。
&ldquo遵命，女士。
&rdquo狄克答道。
&ldquo我去去就要回來。
&rdquo布拉斯女士說着就走了。
&ldquo我可不願意聽這種話呀，女士。
&rdquo狄克等到她把門關上了才這樣說了，&ldquo我希望你出乎意外地多在外面耽擱一會兒，女士。
如果你能被車子輾一下，女士，可也不要輾得太重，那就更妙了。
&rdquo 斯威夫勒先生鄭重其事地做了這種善意的表示以後，便坐在那把為當事人準備的椅子上沉思了一下；然後又在屋子裡踱了幾個來回，重新倒在椅子裡。
&ldquo我就算是布拉斯的辦事員了，真的嗎？&rdquo狄克說道，&ldquo布拉斯的辦事員，咦？又是布拉斯妹妹的辦事員&mdash&mdash一條母龍的辦事員。
好極了，好極了。
今後我還要變成什麼呢？我會不會成為一個罪犯，戴上一頂氈帽，穿着一套灰衣，号碼清爽地繡在号衣上面，腿上挂着大绶勳章[2]，怕擦傷腳踝子，還得裹上一條大藍頭巾，就這樣在船塢上跑來跑去嗎？我會不會變成那個樣子呢？那樣行不行，是不是很夠體面的？随你便好了，自然，你願意怎樣就怎樣吧。
&rdquo 因為房間裡隻有他一個人了，不妨認為斯威夫勒先生這些話是對他的命運之神而發的，我們從一些前例裡得知，一般英雄在失意的逆境中，也往往要很刻毒而帶諷刺性地咒罵他們。
更可能地是由于斯威夫勒先生正好在望着天花闆說話，那裡正是一般人認為這類與人身有關的角色之所居&mdash&mdash隻有在演戲時例外，那時他們是躲在吊燈架的中心。
&ldquo奎爾普把我薦到這裡，他說他可以保證我成功。
&rdquo狄克沉默地想了一下又重新說道，扳着手指頭一件一件地計算他的處境；&ldquo福來德，我敢保，他不會答應這件事的，出乎我意料之外地他竟支持奎爾普，也勸我把它接受下來&mdash&mdash第一個難關！我那位住在鄉間的姑母停止了對我的接濟，寫來了一封感情深摯的信，說她立了一個新遺囑，把我的名字除去了&mdash&mdash第二個難關！沒有錢；沒有地方通融；不能得到福來德的幫助，他好像突然變得堅決起來了；房東又通知我搬家&mdash&mdash第三、第四、第五、第六個難關！在這樣一堆難關下面，誰也不能再算是有自由意志的人。
沒有誰肯把自己打倒；如果他的命運之神把他打倒，他的命運之神還會重新把他扶起來的。
那麼我很高興我的命運之神也會這樣對待我的，我也就盡量不在乎它，由我去仇恨它了。
随你怎麼擺布去吧，我的夥計，&rdquo斯威夫勒先生說，意味深長地同天花闆點頭告别，&ldquo看我們倆誰先感到不耐煩！&rdquo 想到這些便把使他陷入倒黴的問題放到一邊去了（無疑地這些想法是十分深奧，并且不是完全不見于倫理學的一些體系的），斯威夫勒先生擺脫了他的憂郁，裝出一個不負責任的辦事員的那種毫不在乎的樣子來。
作為一個使他趨于沉着和鎮靜的辦法，他便開始對這個辦公室來了個更仔細的檢查（事實上他先前還沒有時間來得及這樣做）&mdash&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