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精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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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文子〕曰:天緻其高,地緻其厚,日月照,列星朗,陰陽和,非有為焉,正其道而物自然。

    陰陽四時,非生萬物也;雨露時降,非養草木也。

    神明接,陰陽和,萬物生矣。

    夫道者,藏精于内,栖神于心,靜漠恬惔,悅穆胸中,廓然無形,寂然無聲。

    官府若無事,朝廷若無人,無隐士,無逸民,無勞役,無冤刑,天下莫不仰上之德,象主之旨,絕國殊俗,莫不重譯而至,非家至而人見之也,推其誠心,施之天下而已。

    故賞善罰暴者,正令也;其所以能行者,精誠也。

    令雖明不能獨行,必待精誠,故總道以被民而民弗從者,精誠弗至也。

     老子〔文子〕曰:天設日月,列星辰,張四時,調陰陽;日以暴之,夜以息之,風以幹之,雨露以濡之。

    其生物也,莫見其所養而萬物長;其殺物也,莫見其所喪而萬物亡,此謂神明。

    是故,聖人象之。

    其起福也,不見其所以而福起;其除禍也,不見其所由而禍除。

    稽之不得,察之不虛,日計不足,歲計有餘,寂然無聲,一言而大動天下,是以天心動化者也。

    故精誠内形,氣動于天,景星見,黃龍下,鳳凰至,醴泉出,嘉谷生,河不滿溢,海不波湧;逆天暴物,即日月薄蝕,五星失行,四時相乘,晝冥宵光,山崩川涸,冬雷夏霜。

    天之與人,有以相通,故國之殂亡也,天文變,世俗亂,虹霓見。

    萬物有以相連,精氣有以相薄,故神明之事,不可以智巧為也,不可以強力緻也。

    大人與天地合德,與日月合明,與鬼神合靈,與四時合信,懷天心,抱地氣,執沖含和,不下堂而行四海,變易習俗,民化遷善,若出諸己,能以神化者也。

     老子〔文子〕曰:夫人道者,全性保真,不虧其身,遭急迫難,精通乎天,若乃未始出其宗者,何為而不成;死生同域,不可脅淩,又況官天地,府萬物,返造化,含至和,而己未嘗死者也。

    精誠形乎内,而外愈于人心,此不傳之道也。

    聖人在上,懷道而不言,澤及萬民,故不言之教,芒乎大哉!君臣乖心,倍谲見乎天,神氣相應征矣,此謂不言之辨,不道之道也。

    夫召遠者,使無為焉;親近者,言無事焉。

    唯夜行者能有之,故“卻走馬以糞”,車軌不接于遠方之外,是謂坐馳陸沉。

    夫天道無私就也,無私去也,能者有餘,拙者不足,順之者利,逆之者兇。

    是故,以智為治者,難以持國;唯同乎大和而持自然應者,為能有之。

     老子〔文子〕曰:夫道之與德,若韋之與革,遠之即近,近之即疏,稽之不得,察之不虛。

    是故,聖人若鏡,不将不迎,應而不藏,萬物而不傷。

    其得之也,乃失之也;其失之也,乃得之也,故通于大和者,暗若醇醉而甘卧以遊其中,若未始出其宗,是謂大通,此假不用能成其用也。

     老子〔文子〕曰:昔黃帝之治天下,調日月之行,治陰陽之氣,節四時之度,正律曆之數,别男女,明上下,使強不掩弱,衆不暴寡,民保命而不夭,歲時熟而不兇,百官正而無私,上下調而無尤,法令明而不暗,輔佐公而不阿,田者讓畔,道不拾遺,市不預賈,故于此時,日月星辰不失其行,風雨時節,五谷豐昌,鳳凰翔于庭,麒麟遊于郊。

    慮犧氏之王天下也,枕石寝繩,殺秋約冬,負方州,抱員天。

    陰陽所擁、沉滞不通者,窮理之;逆氣戾物、傷民厚積者,絕止之。

    其民童蒙不知東西,視瞑瞑,行蹎蹎,侗然自得,莫知其所由,浮遊泛然,不知所本,自養不知所如往;當此之時,禽獸蟲蛇無不懷其爪牙,藏其螫毒,功揆天地。

    至黃帝要缪乎太祖之下,然而不章其功,不揚其名,隐真人之道,以從天地之固然,何即?道德上通,而智故消滅也。

     老子〔文子〕曰:天不定,日月無所載;地不定,草木無所立;身不甯,是非無所形。

    是故,有真人而後有真智,其所持者不明,何知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