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術奸烈婦

關燈
我領和尚做追薦女婿功果,必是他乘機肆惡,強奸飲恨,女故咬舌吐血身死。

    他是讀書之人,我寫狀提學道去告他。

    ” 告狀人黃安禮,系平定州人。

    告為奸殺服嫂事。

    女嫁生員劉尚仁為妻,不幸婿亡。

    甘心守制,誓不再醮。

    獸叔劉尚勇,悅嫂起淫,抱床強奸。

    女忿咬舌吐血,登時悶死。

    欺滅死兄,強淫服嫂,渎倫殺命,風化大乖。

    法斷填命,死生感激。

    上告。

     劉尚勇在家,聞得黃安禮在學道處告他強奸服嫂,心中忿悒無門,乃扶兄乏靈,痛哭緻死,捶胸嘔血,大叫一聲,仆地立亡。

    果然渺渺英魂不散,來至陰司,撞見亡兄尚仁,叩頭哀訴前事。

    尚仁泣而語之曰:“緻爾嫂于死地者,窦和尚也。

    有銀一封,在梅香處可證。

    爾嫂已寫在簿上,可執之見郭爺,冤情自白,與爾全不相幹。

    我之陰魂,亦在道中來代你訴明。

    爾速還陽世,後可厚葬爾嫂。

    ”尚勇還魂,已過一日矣。

    郭爺拘提甚緊,尚勇即具狀申訴: 訴狀人劉尚勇,系平定州民籍,訴為劈誣事。

    勇習儒業,素遵法守,拜兄為師,事嫂如母。

    兄死待嫂,語言不敢妄通。

    冤遭嫂父黃安禮帶淫僧窦慧寂來家,追薦邪法,行淫逼嫂身死。

    乞爺拿究淫僧,冤誣立辨,生死銜恩。

    上訴。

     郭爺見了訴詞,即拘原、被告入道對理。

    黃安禮曰:“女婿病時,尚勇欲移兄書館,已恨我女不從。

    及婿身亡,深恨我女緻死伊兄。

    因此肆行強奸,亦逼我女身死,以償兄命。

    ”尚勇曰:“小的縱有怒嫂之心,豈有奸嫂之意?辱吾嫂而奸之喪命者,窦慧寂也。

    與小的全不相幹!乞爺拘得窦和尚來,便見明白。

    ”黃安禮曰:“窦和尚隻是一日功果,我女尚未見面,功果完日,即便歸寺,安敢擅入女房,逼女成奸?”郭爺曰:“和尚衆多,你怎說是窦和尚?”尚勇曰:“小的昨日聽得黃親家告狀,小的魂死入地,陰司撞見亡兄,詳細對我道及此事。

    ”郭爺怒曰:“畜生!在我眼前,敢來說此鬼話!”吩咐皂隸,重責三十。

    尚勇受刑不過,大聲哭曰:“哥哥陰靈速來救我!休使兄弟受這苦楚!”尚勇叫罷,忽然郭爺登時困倦,伏于案上。

    夢見劉尚仁向前訴曰:“生員不幸,有負宗師大人提拔。

    今日嶽父告兄弟奸情,此全是假的。

    蓋吾妻之被辱身死,乃窦和尚邪術之所緻,與吾弟全不相幹。

    梅香撿銀一封,即昔日宗師歲考所賞之銀。

    吾妻賞賜和尚,記在簿上,字迹顯然,萬望宗師重究和尚之罪,疏放吾弟無辜!”郭爺醒來歎曰:“聰明正直為神,劉生生而明正,死果為鬼之靈乎!今聽夢中之言,則尚勇所訴,誠不虛矣!”乃喚尚勇近前曰:“适才爾言誠非妄訴,夢中爾兄已告我矣!吾必為爾辨别此冤!爾可取嫂簿來給我看;叫爾嫂嫂婢來,我問她。

    ”尚勇曰:“嫂嫂簿與婢,皆嫂自收自用,小的不敢擅取擅呼。

    ”郭爺即差人去執簿,捉得婢來。

    郭爺曰:“爾拾得銀一封,今在何處?”婢曰:“現在此間。

    ”郭爺接上一看,見銀果是自己給賞的。

    又取簿看,見簿上果載:“用銀五錢,加賜窦和尚。

    ” 郭爺叫快拿那窦和尚過來。

    差人拿得窦和尚到台,将夾棍夾起。

    和尚即自招認:“不合擅用邪藥,強奸黃氏緻死。

    謬以原賜賞銀一封,付在胸前是實。

    情願甘心受罪,不敢妄幹尚勇。

    ”郭爺得了和尚供招,遂判曰: 審得和尚窦意寂,心淹色欲,不思色即是空,惟欲空中覓色。

    同衆僧入劉家功果,獨昧心戀黃氏嬌娆,齋罷散歸,潛匿房室,俟黃入寝,邪藥行淫。

    縱己一時之私快,污黃氏萬世之清貞。

    婦父無知,嫁叔奸嫂。

    若非陰靈見夢,則尚勇終斃杖下,而烈婦卒冒惡名矣。

    似此淫僧,即時處斬。

    安禮不合妄告,黃皓容縱賊徒,俱各以笞。

    取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