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絕處喜逢生 甫得知音 又飛勞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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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姓名,怎會遇救,昏迷了一日夜還不曉得。

     少女笑答:"我叫四妹,沒有名字。

    我娘複姓公孫,單名一個紅字,說出來你也不會曉得,你們村中瘟疫,全是新近溝中竄來這條毒蟒引起。

    你們不知村旁溪水與溝相通,才染上這類蛇毒。

    你已多少天未進食物,再經昨日藥力一打,本來賊去城空,恐連說話都無氣力,全仗藥力培養。

    你那腹中早已空虛,經過的事說來話長。

    我們已代你燒好稀飯,還是吃上一點東西再談吧。

    "說罷,不俟答言,匆匆走去。

    月光之下,覺着少女頭上發亮,頭發好似白色,也未在意。

    一會少女端粥走來,還有一些腌菜,用湯匙一口一口喂與病人,又代将被蓋好,不令輕動,關切己極,引兒自更感激萬分。

    公孫四妹喂他吃完,方談經過。

     原來公孫紅乃是隐居黃山的一位女劍俠,丈夫也是一位劍俠,本領更高,現往海外采藥未歸,帶走一子一女,隻公孫紅母女三人隐居黃山,不時出山訪友。

    新近回轉,得知瘟疫流行,十分厲害,黃山内外好些山村均受傳染,地方都在那一片,業已疑心,細一查訪,隻一染上蛇皮瘟的人,都是心中煩熱,飲食不進,前後胸長有多少不等的癞瘡,蛇鱗也似,隻一流出黃水,人便無救,好人隻一沾上病人的膿血黃水,立時傳染。

    最後發現剛得病時急速避往山外,延醫診治,雖仍要病上些日,受上不少苦痛,多半卻可痊愈,如其染上瘟疫,戀家不走,或是無力遠出求醫的,簡直必死無救。

    近來村人雖已知道趨避,人已死去不少,因聽說連起兩次均在十五左右,往往好幾家人頭一天還是好好的,忽然同時病倒,不多幾天便蔓延開來,越料中了什麼毒氣。

    十五快到,又是七月中旬天熱時節,便約了近山隐居的兩位好友一同商計,一面查探病源,搜尋近山一帶有無瘴毒和具有奇毒的蟲蛇之類,一面備好解毒的藥,準備醫治。

     這日,問出先染瘟病的人十九身死,所剩隻一兩個,村人已知傳染厲害,除卻至親的人,誰也不敢近身,出山求醫的也都病愈回轉。

    方想尋那兩個病人醫治,黃昏以前由山口經過,忽然發現山溝下面有大蟒蟠過的痕迹,再取溪水和溝水一試,均有奇毒。

    無意中又由一個樵夫口中間出溝中近來出了大蟒,因溝大深,先不知道,上月因見天氣甚好,到夜才歸,無意中發現那蟒蟠在溝旁崖石之上,伸首溝中,先吸上許多泉水,再和水龍一般,昂首朝當空明月噴去,激射起好幾丈高下,那蟒又長又大,動作更快,也未看清,便吓得逃了回去,跟着又見過一次,均在原處,照樣昂首向天,但未噴水。

    如今村人俱知溝中有蟒,膽小一點的均改道而行,不敢再由當地經過等語。

    公孫紅一聽,斷定那是噴毒所緻,當夜恰是十五,忙即趕回,約好同伴,帶了應用之物,和二女公孫玲、幼女四妹一同趕去。

    還未到達,便見前面有一少年掙紮着爬上崖頂,看那神情十分苦痛,事前原知村中還有兩個病人,因覺那蟒月圓才出,恐誤機會,病人至少要經十多天才會送命,暫時不至于死,意欲除了毒蟒再去救人,方想此人極像是個病人,深夜之間爬上崖頂作什?本就疑心對方懷有死志,剛催快走,少年果然往下滾落,同時瞥見浮雲蔽月陰影中,溝底盤石上有兩點藍光閃動,暗道不好,忙同趕下。

     那蟒正在對月噓氣,待要吸水噴毒之際,引兒由上滾落,恰巧壓在它的頭頸之上,當時激怒,長尾一卷,便和轉風車一般,剛把引兒纏上三四轉,猛張毒口待要咬去,上面老少四俠已相繼飛落。

    公孫紅當頭一劍先将蟒頭斬斷。

    引兒本就痛暈過去,雖然加了重傷,腿骨幾被束斷,人卻無覺。

    公孫母女和那同道友人,看出引兒正是日裡村人所說王家那個孤兒,業已十分憐惜,等把人救到山中,發現那蟒用處甚多,可用來以毒攻毒,蟒也同被運将回去。

     公孫姊妹因往前山去救另一病人,得知王家昨夜起火和引兒事前向人所露口風,頗有舍身救人之意,歸告乃母,越發喜愛看重,非要把人醫好不可。

    由昨夜起忙到當日午後,先将人浸入蟒血之中,再用煮好的藥湯周身洗滌,拭去污血,上好傷藥。

    因見傷勢太重,雖然灌下止痛定神的藥,醒來仍是痛苦難當,恰巧頭一天在始信峰後發現一株藥草,上結果實,當日正可成長,此是專治跌打損傷的内服靈藥,名叫于母當歸血,功能補益精血、強身健力,止痛安神更有奇效,但那藥草開花一晝夜方始花落果熟,非要算準它的時刻,在旁守候,等其自落,否則功效便要減少,應在當日夜裡成熟,雖然生在峰後絕壁之上,野獸無法上去,終恐别的蛇蟲侵害,老早便往守候,尚未歸來。

    乃姊又被一個同道姊妹約去,已剩四妹一人在旁看守。

     引兒之母本是名镖師之女,丈夫也是一個武師。

    引兒幼得家傳,頗知一點門道,覺着當地乃是文筆峰後峽谷之中最隐僻的所在,地勢這樣廣大,又當春秋草木繁茂之時,四妹孤身少女,留守在此深山函谷之中,旁邊還挂着一條死蟒,詞色那麼從容,毫未在意,問完經過,越發驚奇。

    先當對方比他年輕,再一請問,才知生來矮小,真年紀比他大了好幾歲,隻是從小隐居深山,雖然常随乃母出遊,所去都是名山大川,沿途行醫救急、扶危濟困均是一班苦人,又都乃母出面,二女隻在一旁幫助,事完即去,穿得又極樸素,走到外邊無人理會,她母女也極少與人交談來往,所以言動還是那麼天真誠樸。

     二人越談越投機,眼看月上中天,四外那些大樹清影重重,映着月華,吃山風一吹,各泛起層層光彩,白雲在天,碧霄如染,夜景清絕,先出去的公孫母女尚無一人回轉。

     引兒笑問:"姊姊,我因每日幫人做短工,拔青,砍柴,抽空還要去到鄰家讀一點書,雖然住在黃山腳下,隻有秋後随人打獵,到山裡來過幾次,平日無暇也未深入,山中雲海卻常遠遠望見。

    今夜天氣真個好極,你看這樣深碧色的天空,除卻月亮和幾十顆疏星而外,隻有一兩片比雪還白的雲。

    在月亮旁邊移動。

    我真難得見到這好景緻,莫非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