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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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降頭術就該起作用,他的五官,就要消失其一了! 所以,人人都把視線集中在他的臉上,他也急速地喘着氣。

     過了一會,并不見他的五官,有什麼變化。

     藍絲沉聲道:“他不是人頭大盜!” 田活長長地籲了一口氣,白素微笑:“或許我在細節上有誤,他不是人頭大盜,而是人頭大盜的同夥!” 田活又大聲道:“我不是人頭大盜的同夥!” 這次,他似乎對藍絲降頭術的不會冤枉好人有信心了,所以神情也不那麼緊張了。

     白素仍然微笑,聲音也不疾不徐,聽來極其自然:“你知道誰是人頭大盜!” 她這句話一問出口,我就幾乎要大聲叫好喝采,因為我料到田活的防線,必攻破! 果然,田活又立即大聲道:“我不能肯定,她——” 田活也算是機警的了,話說到了一半,陡然住口,-那之間,神情古怪之至,面肉抽搐,雙手亂揮,一副彷徨無依,又驚又怕的神情。

     看他的情形,像是在說了半句之後,知道自己說漏了口,會有大禍臨頭。

    但是事實上,他在那半句話中,并沒有透露出多少訊息來。

     他說了“不能肯定”,這很重要,表示他确然知道有其一個人,大有可能是人頭大盜,在幹盜人頭的勾當。

    這個人,他隻透露了其人的性别,是一個女性,因為他用了女性的“她”字——田活和我們的對話,有時以法語在進行,這句話,他就是用法語說的,我相信那是他的母語,在法語之中,性别分得極清楚,連桌子都分明陰陽,何況是人! 所以,再清楚也沒有,在田活心中,認為大有可能是人頭大盜的那個人,是女性。

     而且,從他的“身體語言”來看,更可以看出,這個女性,和他有着很不尋常的關系,以緻他一感到自己說漏了口,就如同末日将臨。

     白素淡然一笑,繼續道:“其實,你也早在懷疑她的行為了,是不是?” 田活雙手抱住了頭,身子已退到了牆角,他轉過身去,面對着牆角,嗚咽道:“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我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白素道:“我相信你不知道她在做什麼,但是,你卻知道她在怎麼做!” 田活又震動了一下,白素緩緩地道:“說出來,大家商量一下,不但對你有好處,對她,也有好處!” 自素特意在“她”字上,加重了語氣。

    田活發出了一下如同抽搐般的聲音,仍然面對角落,啞着幹問:“你……你知道她?” 白素道:“不,不知道她。

    可是我知道,她對你極重要,而且你正感到她處于困境之中,你想幫他,又無從着手,既然如此,何不把問題攤開來,大家研究,集思廣益?” 白素的話,具有無比的說服力,而且,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白素的推理能力之強,也叫人佩服,一切,都是她憑了田活的半句話,和田活的神态,在-那之間,推斷出來的。

     隻見田活慢慢轉過身來,先伸手在自己的臉上,重重撫摸了一下。

     藍絲道:“放心,五官全在,并沒有少了一樣。

    ” 田活苦笑了一下:“她不喜歡……更不允許我對她的事,進行任何幹涉。

    ” 白素道:“弄清楚了她在幹什麼,可以在暗中相助。

    ” 田活道:“我不知她在幹什麼!” 田活的話,又回到老路上來了,白素很有耐性:“你隻說她的行動。

    ” 田活道:“我也不能說她的行動!” 我看到溫寶裕向藍絲作了一個手勢,像是要藍絲對付田活,可是藍絲卻搖了搖頭。

     我知道藍絲暫時,也無法可施,因為田活沒有說謊,他所說的句句是實——他不能說! 既然沒有說謊,藍絲自然也拿他沒有辦法。

     陳島歎了一聲,又是氣惱,又是可惜:“你求我來見衛斯理,說是隻有他,才能幫你解決難題,可是現在弄成這樣子,你真不是東西!” 田活向陳島打躬作揖,不住道歉:“是我的不是,總要請你原諒,事情有了變化,也不是我始料所及。

    ”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心中都在想:“事情有了變化”是什麼意思? 事情其實沒有變化,所謂“有了變化”,那隻是田活他忽然發現了一些什麼,我回想一下,事情可能和藍絲有關,因為他一和藍絲對話,态度就開始有了轉變,然而,他和藍絲之間,又有什麼關系在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