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另一個角度看怪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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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夢出現次數更多。

    在夢境裡,你被一個你所愛的人殺死,這反映了你潛意識中,對愛情,婚姻的失望,所以……” 簡雲用标準的心理分析醫生的口吻,一本正經地分析着楊立群的心理狀态,我在一旁聽着,實在忍耐不住,大聲道:“醫生,你别忘記,他這個夢,從小就做,夢境根本沒有改變。

    在他童年的時候,有什麼對愛情,婚姻的失望?” 簡雲給我一番搶白,弄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隻是不斷地托住他的眼鏡。

     我立時又道:“楊先生的夢,不能用尋常的道理來解釋,因為太奇怪,單是他一個人做這樣的夢,還不奇特,而是另外一個人,也做同樣的夢!” 楊立群迫不及待:“請你快點告訴我詳細的情形!” 我當然準備告訴楊立群詳細的情形,也好同時使簡雲知道,事情非比尋常,不是他所想像的的心理問題那樣簡單。

    要說這另一個人,做同樣的夢,得從頭說起。

     劉麗玲是一個時裝模特兒,二十六歲,正是女人最動人的年齡。

    劉麗玲一直就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人,她出生時,是一個可愛動人的小女嬰,長大了,是可愛動人的小女孩,然後是可愛動人的少女,然後是可愛動人的女人。

     劉麗玲不但美,而且她的美麗,正屬于這個時代的,她懂的裝飾自己,也有很高的學曆,一百七十二公分的體高和标準的三圍,更有着一雙罕見修長的腿。

     劉麗玲懂的許多現代的玩藝,音樂,文學修養也高,性情浪漫,喜愛鮮花和海水,活躍于時裝界,看來比實際年齡年輕的多。

    她一刻不懈地維持自己的儀容整潔,永遠容光煥發。

     這樣的一個美女,占盡了天地間的靈氣,也享盡了天地間的一切福份,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兒追逐她,以能得到她的青睐為榮。

    劉麗玲有兩個秘密。

     這兩個秘密,可以稱之為小秘密和大秘密。

     小秘密是,劉麗玲在十八歲那年,結過一次婚。

    那是一次極不愉快的婚姻,一時沖動,嫁給一個和她的性格,志趣,愛好全然不同的人。

    當時,幾乎沒有人不搖頭歎息,那個男人,甚至是樣子也極不起眼,接近猥瑣,連劉麗玲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和這樣的一個男人結婚。

     這個男人的名字叫胡協成。

    請記住這個名字和這樣一個窩囊到了任何女人無法忍受的男人,因為在整個故事中,他占有一定的地位。

     這段不愉快的婚姻,維持了兩年,劉麗玲和胡協成分手。

    劉麗玲開始周遊列國,在世界各地環遊。

     一直經曆了四年的遊曆,她又回來了,在時裝界發展。

    四年世界各地的經曆,令的她更成熟,更光芒四射,更加動人,也增加了許多知識,至少在語言方面的才能,以足以令人吃驚。

    知道劉麗玲在多年之前有過這段不愉快婚姻的人并不多。

     幸運的是,在這兩年不愉快的婚姻中,劉麗玲沒有生育,她的身形,保持的比大多數少女更好。

    曾經結過婚,是劉麗玲的小秘密。

     劉麗玲的大秘密是,她經年累夜,在有記憶的童年就開始,她不斷做同一個夢,而且,做同一個夢的次數,越來越是頻密,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做一次。

    從來也沒有人知道,一個外表如此光彩四射,在任何場所出現,都像明星一般燦爛的女人,内心會受到這樣一個怪夢如此深刻的滋擾,這種滋擾,令她痛苦莫名。

     劉麗玲不曾對任何人講起過她内心所受到的困擾和痛苦,一直到兩個月前,她才第一次對人說起,而聽衆隻有兩個人:我和白素。

     劉麗玲不是我的朋友,是白素的朋友。

     白素和劉麗玲認識有多久了,我不知道,在白素帶她回家之前,我也沒有見過她,隻是在報章,雜志上,或是電視上看到過。

    她給我的印象,是極其能幹和神采飛揚的一個成功女性。

     可是那天晚上,當白素扶住她進來,我從樓上下來,走到樓梯的一半,看到劉麗玲的時候,決沒有法子将她和平時的印象聯系起來。

    我甚至根本沒有認出白素扶進來的是她。

     我隻看到,白素扶着一個哭泣着的女人走進來,那女人伏在白素的身上,而且緊緊抱住了白素,頭靠在白素的頸上,背部在不斷抽搐,淚水已經将白素的衣服潤濕了一大片。

     白素一面扶她進來,一面關上門。

    白素經常會做一點古裡古怪的事情,但是像這樣,扶着一個傷心欲絕的女人回家來,倒還是第一次,所以我也有點目瞪口呆的神情。

    白素一面扶着她坐下,一面向我望來:“沒見過人哭?” 我忙道:“當然見過,這位是……” 我一面說,一面若無其事,腳步輕松地向下走來。

    當我走下樓梯之際,劉麗玲已經坐下來,她仍然在哭着,抽噎着,歇力想使自己鎮定,不想再繼續哭泣。

     所以,當我向她走過去之際,她挺了挺身子,也擡起頭來。

     我吓了一跳,因為她本來化着濃妝,因為流淚,化妝化了開來,整個臉,像是一幅七彩缤紛的印象派圖畫! 她顯然也立時注意到我愕然吃驚的神情,立時轉過頭去,同時,以一種在抽噎中的人,歇力想平抑心中悲痛的那種聲調道:“糟糕,我一定成了一個大花臉了!” 我聽出,她雖然盡一切的力量來表示輕松,可是這種情形,隻是使人覺得她的心頭沉重和苦痛。

     白素也沒有說什麼,隻是找了一盒面巾,放在她的膝上。

    劉麗玲開始用紙巾将她臉上的化妝品抹幹淨。

    五分鐘之後,她再轉過頭來向着我。

    我直到這時,才認出她是什麼人來。

     她仍然帶着淚痕,但是卻掩不住那股逼人而來的美麗。

    尤其是她那種傷心,痛苦的表情,更令她的美麗,看來驚心動魄。

     她向我勉強笑了一下:“對不起,衛先生,打擾你了。

    ” 我攤了攤手:“能有劉小姐這樣大名鼎鼎的人物光臨,太榮幸了。

    ” 劉麗玲又勉強笑了一下,白素道:“好了,别說客套話了。

    衛,麗玲有一個大麻煩,你要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