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回韓世忠力平首逆金兀朮大舉南侵

關燈
向南康遁去。

    知州韓相也樂得棄城出走,追步劉光世的後塵。

    金人入城,劫掠一空,再由大冶趨洪州,滕康、劉珏聞金兵趨至,亟奉太後出城。

    江西制置使王子猷,也棄城遁去。

    洪、撫、袁三州,相繼被陷。

    太後行次吉州,蓦聞金兵又複追至,忙雇舟夜行。

    翌晨至太和縣,舟子景信又起了歹心,劫奪許多貨物,竟爾叛去。

    都指揮使楊維忠,本受命扈衛太後,部兵不下數千,亦頓時潰變。

    宮女或駭奔,或被劫,失去約二百名。

    滕康、劉珏二人也逃得無影無蹤。

    可憐太後身旁衛卒,不過數十,還算存些良心,保着太後及元懿太子母潘貴妃,自萬安陸行至虔州。

    也是他兩人命不該死。

    土豪陳新又率衆圍城,還虧楊維忠部将胡友自外來援,擊退陳新,太後才得少安。

     金人入破吉州,還屠洪州。

    轉犯廬州、和州、無為軍。

    守臣非遁即降,勢如破竹。

    惟知徐州趙立方率兵三萬,拟趨至行在勤王。

    杜充獨留他知楚州,道過淮陰,适遇金兵大隊,蜂擁前來。

    立部下勸還徐州,立奮怒道:“回顧者斬!”遂率衆徑進與金人死鬥,轉戰四十裡,得達楚州城下。

    立兩頰俱中流矢,口不能言,但用手指揮,忍痛不辍。

    及入城休息,然後拔镞,金人頗憚他忠勇,不敢進逼,卻改道掠真州,破溧水縣,再從馬家渡過江,攻入太平。

    杜充職守江、淮,一任金人入寇,并未嘗發兵往援,統制嶽飛泣谏不從。

    至太平失守,與建康相去不遠,乃遣副使王,都統制陳淬,與嶽飛等截擊金人。

    甫經交綏,軍先遁,陳淬、嶽飛相繼突入敵壘,淬竟戰死,獨嶽飛挺槍躍馬,奮力沖突,金人不敢近身,隻好聽他馳驟。

    無如各軍已經敗潰,單靠嶽飛一軍,究恐衆寡不敵,沒奈何麾衆殺出,擇險立營,為自保計。

    寫嶽飛不肯下一直筆。

    杜充聞諸軍敗潰,竟棄了建康,逃往真州。

    諸将怨充苛刻,拟乘機害充,充聞知消息,不敢還營,獨寓居長蘆寺。

    會接金兀朮來書,勸他降順,且言:“當封以中原,如張邦昌故事。

    ”充大喜過望,遂潛還建康。

    巧值兀朮馳至城下,即與守臣陳邦光,戶部尚書李棁,開城迎降,拜谒道旁。

    兀朮既入城,官屬皆降,惟通判楊邦乂用指血大書襟上,有“甯作趙氏鬼,不為他邦臣”十字。

    金兵牽他至兀朮前,兀朮見他血書,心下恰是敬佩,惟婉言勸使歸降,不失官位。

    邦又大罵求死,兀朮不得已,将他殺害,事後尚嘉歎不置。

    殺身成仁,也足怵強虜之膽。

     高宗往還杭、越。

    忽拟親征,忽思他去。

    至聞杜充降金,不禁魂飛天外,忙召呂頤浩入議道:“奈何奈何?”頤浩道:“萬不得已,莫如航海。

    敵善乘馬,不慣乘舟,俟他退去,再還兩浙。

    彼出我入,彼入我出,也是兵家的奇計呢。

    ”這還稱是奇計,果将誰欺?高宗即東奔明州。

    兀朮乘勝南驅,自建康趨廣德,發守臣周烈,馳越獨松關,見關内外并無一人,遂笑語部衆道:“南朝但用羸兵數百,扼守此關,我等即不能遽度了。

    ”當下直抵臨安,寺臣康允之遁去。

    錢塘縣令朱跸自盡。

    兀朮安心入城,即遣阿裡蒲盧渾率兵渡浙,往追高宗。

    那時高宗無可抵敵,真個是要航海了。

    小子有詩歎道: 未能戰守漫言和,大敵南來競棄戈。

     不是廟谟輸一着,乘輿甯至涉洪波。

     欲知高宗航海情形,且至下回再閱。

     苗、劉之平,雖尚易事,然非韓世忠之奮往直前,則前此未必即能驅逆,後此亦未必即能擒渠。

    高宗既已知其忠勇,則鎮守江、淮之舉,曷不付諸世忠,而乃囑諸擅離東京,未戰先逃之杜充,果奚為者?況令韓世忠、劉光世諸人,均受杜充節制,置庸驽于天閑之内,良骥固未肯屈服,即老馬亦豈肯低首乎?彼江、淮諸将之聞風而逃,安知不怨高宗之未知任帥,而預為解體也!若夫呂頤浩、張浚同入勤王,頤浩之心術膽量,不逮張浚遠甚,而高宗又專相之。

    武昌之巡幸未成,而奔杭,而奔越,而奔明州,甚且以航海之說進,亦思我能往,寇亦能往,豈一經入海,便得為安樂窩乎?以頤浩為相,以杜充為将,此高宗之所以再三播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