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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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我敢不能忍一朝忿忿不平,赳赳心腸。

    ”賽新園隻得吞聲忍耐,不敢多談。

    卻惹得元通和顔悅色,降心縛志,說道:“膽裡生檀越,你莫怪貧僧說。

    隻因你見理不透,不忍一朝之忿,行事欠明,頓發五内之煙,不是傷了交情和好,便是損了頤養天真,浩然空做了暴戾睚眦,一腔盡成了強梁跋扈。

    萬一遇着英雄豪輩,豈不鼓動彼此閑争?戒之!戒之!少年免淘勿鬥。

    ”膽裡生聽了,笑将起來:“師父你教誨極切骨入髓,真淪肌洽膚,小子實是敬服。

    欲要與你結納攀援,無奈你坦然謝卻。

    也罷,既承點化,我也難據此關。

    别處去投個暴躁心性、不忍耐的弟兄去也。

    ”急走如飛,不顧而去。

     元通見這四人遽然而走,便辭賽新園與巫師,要過關前去。

    隻見巫師向賽新園說道:“我與師兄往日會着的那道徒,雖說逞妖弄法,卻還有些情意,與我們結個師徒交契。

    今日這長老們,把我們幾個結交,都說得沒興趣去了。

    隻有膽裡生是我個徒弟,他如何也離關而走?”賽新園道:“正是,正是。

    如今之計,孤立無伴,在此地無用,不如我與師兄往東趕那道衆去罷。

    ”說了一聲,二人不顧尊者與元通,往關前直走而去。

    元通見二人徑去不顧,乃向尊者問道:“适才弟子與這幾個阻關之衆講辯,這一番都離開散去。

    師父以為何如?”尊者但答道:“是你做徒弟的本來,是那阻關的去往。

    他們既去,我且與你暫留住空宅,明早東行。

    ” 卻說巫師與賽新園離關往東路趕長爪梵志,巫師道:“他們前去已遠,怎趕得上?”賽新園道:“趕路随路,再作道理。

    ”正說間,隻見雲端裡兩隻青鸾飛來飛去,當初原是一隻青鸾,尋取道童,如今緣何兩隻?這一隻,原來是梵志摘的樹枝葉幻化的青鸾,與假道童騎回。

    兩個拴縛林間,真假莫辨,被尊者解救。

    那真的,一心要尋道童,未歸海島,在這雲間飛來飛去。

    巫師見了,便與賽新園說道:“當日在巨鼋港我拜梵師,他托我留了幻法,但逢青鸾便教阻攔,莫令東飛。

    今我與道兄既趕梵師,何不就借鸾作馭去趕?”新園聽了,擡頭果見兩隻青鸾雲端裡雙飛,卻向巫師說道:“好一對青鸾!”你看它:彩翎鋪錦,青翮淩雲,乘風蕭蕭,參差上下,摩空對對,并偶和鳴。

    雙足直逼翅間,兩眸遍觀宇内。

    一隻是:海島奉真仙令旨迎童;一隻是:樹林被道人變成幻化。

    他兩隻巧遇有心情,這二人恰逢多罣礙。

     話說賽新園擡頭果見兩隻青鸾,聽了巫師說話,把手一招,隻見兩隻青鸾雙雙飛落在地。

    他二人各跨一隻,飛騰霄漢,往前直趕梵志師徒。

    梵志師徒自離了靈通關往東行走,正走間,隻見雲端裡雙鸾飛來,卻跨着兩個道士。

    梵志見了,向本智說道:“罷了,那海島老仙兒來也。

    ”本智道:“來也無用,弟子久已随師,無心舊業。

    師父何不仗一法術,使他回鸾而去?”梵志聽得,忖道:“本智既發此念,我且使個神通,把飛鸾攝下,叫他跨鸾的跌下半空。

    ”一口氣望空吹去,哪知假鸾跨着新園,真鸾騎着巫師,真鸾那口氣不下來,假鸾原是林葉,被梵志一口氣,原來還歸原去,把個新園半空跌将下地。

    也是新園晦氣,跌得頭破血流,及使法術,已遲不及。

    那巫師跨着真鸾,在雲端裡見新園跌下受傷,忙從空飛下。

    梵志師徒見了,笑道:“原來是巫師兩人。

    ”急救起新園,新園陡然發起怒道:“我有情奔你,你如何不以禮待,卻弄術傷人?”把眼看那青鸾,卻是樹枝枯葉。

    他從地上跳将起來,分明是賽新園,卻把臉一抹,就變了個海島玄隐道士的模樣,叫罵起來道:“何處山野村夫,如何把我道童徒弟拐騙前來?”梵志見了,也隻道是真玄隐假托新園來尋取徒弟,卻又見巫師近旁解勸。

    隻有本智,他原跟随玄隐師父日久,雖然被蜃氣妖氛迷亂真元,卻還認得舊師道貌,且忖道:“吾舊師道力洪深,大宗正乙,他怎肯跨假鸾被梵師使法跌落?定然是新園使法。

    他既會弄神通,難道我偏不會?”也便弄法,隻見賽新園抹臉假變玄隐,一面嚷着,一面看着本智道:“你是我道童徒弟,如何忘卻舊恩,不歸海島?” 本智也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