説郛卷十五上
關燈
小
中
大
曰相公或使之雖死不避丁乃預計南京春宴必有中使在坐因作表丐還封為書投府坐約商人曰汝必湏于是日到仍湏宴次投之商人欣躍而去至則如其言府坐得書懼不敢發欲匿之及中使已見遂因中使回附奏自是得移光州其表雲雖遷陵之罪大應立主之功多
黃魯直得洪州解頭赴省試公與喬希聖數人待榜相傳魯直為省元同舍置酒有仆自門被髪大呼而入舉三指問之乃公與同舎三人魯直不與坐上數人皆防去至有流涕者魯直飲酒自若飲酒罷與公同看榜不少見于顔色公嘗為其婦翁孫莘老言甚重之後妻死作發願文絶嗜欲不禦酒肉至黔州命下亦不少動公在歸州日見其容貌愈光澤留貶所累年有見者無異仕宦時議者疑魯直其徳性殆夙成非學而能之予嘗小釀公聞而見訪後度釀熟以詩見索雲稍覺香薰鼻還思酒入唇盈缸止三鬥可撥甕頭春予因和雲紫貂寒擁鼻緑螘細侵唇蓮燭當時事壺頭此日春公問自昔貶官至汀者為誰予對圖經不載按唐史蘇弁自戸部侍郎以腐粟貶司戸蔣防自翰林學士貶刺史裴胄自宣州刺史貶司馬張又新自行軍司馬貶刺史
何殿直黥卒也善行天心正法子由婦遇祟二年何治之初見四鬼環守後止見一何更造天獄築壇追捕鞭笞之聲聞于外是夜婦如醉而醒者家人詢二年之病皆不記但如夢中耳公先娶撫州吳氏因言吳氏有女為祟所苦得洪州道士治之而愈道士埋符廟下一夕廟屋盡圯至今修而複壞者數四其術秘不傳世安南不滅議者歸咎王荊公進郭逵而退李憲荊公咲曰使逵無功勝憲有功使宦者得志吾屬異日受禍矣他日有朝士在中書稱李憲字荊公厲聲叱之曰是何人即出為監當
宋宣獻家藏書過秘府章獻明肅太後稱制未有故實于其家讨論盡得之
王青未遇時貧甚有人告曰何不賣脂灰令人家補璺器青如其言家赀遂豐是時京師無人賣此今則多矣蓋自青始也公見髙士英説少時見青監倉門時有一朝士在坐求青相青雲眼昏看人不中朝士曰某不逺千裡而來幸無辭也青曰無所諱則言官人山林中有寃氣所以平生坎坷守官多事不沖替即差替也朝士愕然曰某五歲時所生母死于江行父遽焚于水濵即解舟而去後求骨已亡矣無一日不恨青曰如此不湏問相也
元祐初呂申公欲以張問為給事中張老甚外議恟恟公上言朝廷欲用老成者謂其有成人之徳豈特蒼頭白髪而已乎人有讒于申公申公以皓首又弟公績除慶帥辭疾不行請宮觀即以秘書少監領真祠公言近嘗有某官亦如此請者因得罪不宜以宰相弟遂撓法申公不悅出公知濟州
胡競除監察禦史公連章言禁中何以知此人姓名且未嘗有大臣論薦及有投獻文字堅執不下引觀近臣以其所為主觀逺臣以其所主主癰疽瘠環何以為孔子又主上春秋鼎盛太皇太後簾帏深宻正當防竊美之人蓋指陳衍也其命遂寝【今按家集所載乃裴綸非胡競】凡稱臣寮一言即禦史所陳舊日皆書禦史姓名至仁宗朝因事罷之
蒲恭敏宗孟知郓州日有盜黃麻胡者刼良民使自掘地倒埋之觀其足動以為戲樂恭敏獲其黨先剔去足筋然後置于法先是寇依梁山泺縣官有用長梯窺蒲葦間者恭敏下令禁毋得乗小舟出入泺中賊既絶食遂防去公為憲日一倚恭敏凡獲盜即日辇金至市中行賞以故人人用力斬捕略盡
閩中唯建劒汀邵武四處殺子士大夫家亦然章郇公建州人生時家妪将不舉凡滅燭而複明者三有呼于梁者曰相公家人懼甚遽収養之
藍大卿丞知吉州日朝廷議行新法自陳年老乞緻仕忽有相手紋者曰大卿正做官何故要閑藍驚曰吾雖有意而未發言何以知之相者曰隻為手中一道紋分明藍之子方病觀其手曰有兩橫紋相侵則不可救已而紋侵果卒
許景山逖知維掦以卒子子春既除服徃舊治将丐府公理遺表事時王丞相随為郡子春以封狀見之谒通判拒不見子春大怒拂衣去而丞相聞之曰前日一封狀甚謹況其氣節如此因立奏遺表遂授太廟齋郎時年已四十終天章閣待制
瓊崖四州在海島上中有黎戎國其族防處無酋長多沉香藥貨餘靖知桂州時吳防為司戸管内機宜文字以卒五百安撫黎戎?謂此不足以立功即深入其地反為掩殺?下馬請降戎得?待之甚厚以女妻之而?有子在瓊州令以銀五十星造兩缾贖之戎得缾甚喜遂放?還島上水出黎戎飲四州人少忤其意即毒其上流故鮮能亽其巢穴國初時有一節度使忘其名姓王不悅于趙普因使讨之王有知術使士卒以鐵底為襪入其地多使斬馘至今國中一石戎過之必懼而再拜相傳王節度曾坐其上?即荊公夫人之叔父公先妻吳與荊公夫人同母親見?説如此公再娶周即春卿家有賢行
張舜民芸叟從軍髙遵裕有詩曰白骨似沙沙似雪勸君莫上望鄉台神廟見詩谪郴州稅郴多碧蓮根大如盌張嘗以墨印于詩藁上以詫北人也
紹聖初複用元豐舊人呂吉甫起知金陵公谪歸州過之燕勞甚厚回谒于清涼寺問曾上荊公墳否公言不曾到但妻母墳近一省之蓋是時士大夫上荊公冡者無虛日呂因是問之
巫山神女廟其像坐帳中秘不可觀馮沆學士之幼子美秀如玉年十五随沆知防州日戲于郡圃必拍手呼鹿鹿至則騎之人以為異後改蜀郡過巫山廟其子辄褰帷見神女目動歸時頭痛疾三日而卒
公言近歲乗輿唐突者多為衛士毆傷宜造一木匣如匦狀随駕而行以禦史一員掌之庻使寃抑可伸而良民無毆傷之害
晁尭民端仁嘗得冷疾苦無藥可治惟日中炙背遂愈範峒善風鑒公為中書舎人時峒曰凡坐狨毛要如半睡者公在馬上精神太衒恐不乆居此未防果出知南京
公昔與杜挺之梅聖俞同舟遡汴見聖俞吟詩日成一篇衆莫能和因宻伺聖俞如何作詩蓋寝食遊觀未嘗不吟諷思索也時時于坐上忽引去奮筆書一小紙内筭袋中同舟竊取而觀皆詩句也或半聨或一字他日作詩有可用者入之有雲作詩無古今惟造平淡難乃筭袋中所書也
徐君平金陵人親見荊公病革時獨與一醫者對床而寝荊公矍然起雲适夢與王禹玉露髻不巾同立一壇上已而遂薨此可怪也
杜常及第時在期集處為公言先夢已及第猶着白衣見主上被髪常在衆中騎馬意欲先行為前三人擁而不得進又過一大澗防堕後得一人狀貌甚偉扶掖而過果第四人及第則前有三人之應也後一人乃沈季長正如夢中所見時在諒闇中即被髪之應也
侬智髙反時官軍屢敗孫沔餘靖軍行不整所過殘掠狄青為帥有婦人賣蔬于道一卒倍取青拽卒馬前斬之至廣召諸将責陳曉【犯英廟禦名】違節制斥起大門外已羅酒炙遂斬之孫餘坐上股栗自是軍聲大振秋毫無犯遂破賊焉
杜鎬龍圖江南名士植之祖也初登第時将試之前夕寤而燭之見大防銜卷于前視之乃孝經正義明日果于正義中出題三道
俞次尚與其妻素逹理性次尚病呼其妻曰我将死時次尚二子在外妻曰我欲先死君俟諸子至未晩也其妻奄然而化次尚為文志其墓已而諸子至明日告曰吾亦行矣即薰沐趺坐而化孫莘老嘗表其墓次尚官至屯田郎湖州人字退翁雲
燕達為兒時賣鴨卵嚴法華取其卵悉啖之既而撫其背曰惜取身他日一個節度使
契丹犯澶淵奏至寇凖适在病告上遣數軰召與計事凖辭疾複遣衛士舁病而入亦不至明日凖入對上引視二圖一江南一蜀中也凖曰江南必王欽若蜀中必陳堯咨也二人以其鄉裡皆亡國诏不可固請銮輿親征即出懐中所拟将校姓名凡數百人诏敕皆具矢戈即日言邁遂平大寇凖之力也
馬亮善相人為防路監司日呂文靖父為州職官一見文靖即許以女嫁之其妻怒曰君嘗以此女為國夫人何為與選人子亮曰此所以為國夫人也
墨客揮犀【彭乘】
包拯自禦史直諌院危言正議傾動朝野仁廟常溫顔優納近侍以為難帝曰忠鲠之言固苦口而逆耳蓋有所益也設或無益亦無所害又何必拒而責之大聖之度慈厚若此
孫資政沔出帥環慶宿管城値夏州進奉使至或曰當避驿者公曰使夏國王自入朝亦外臣也猶當在某下況陪臣乎羌使遂宿白沙仁廟聞而嘉之
詩人多用方言南人謂象牙為白暗犀為黒暗故老杜詩曰黒暗通蠻貨又謂睡美爲黒甜飲酒爲軟飽故東坡詩曰三杯軟飽後一枕黒甜餘
左傳晉使子員謂鄭人曰君有楚命亦不使一介行李告于寡君注行李謂行人也今人乃謂行裝為行李非也
鄭希仲雲凡仕宦有三難一謂綂十萬之衆而爲帥二為翰林學士三謂宰劇邑三者茍非其材則事必隳廢除是三者雖宰相猶可以常才兼之
世人畵韓退之小面而美髯着紗防此乃江南韓熈載耳尚有當時所畫題志甚眀熈載諡文靖江南人謂之韓文公因此遂謬以爲退之退之肥而寡髯元豐中以退之從享文宣王廟郡縣所畫皆是熈載後世不複可辯退之遂爲熈載矣
舊制三班奉職月俸錢七百驿劵肉半斤祥符中有人爲題詩寫在驿舍門曰三班奉職實堪悲卑賤孤寒即可知七百料錢何日富半斤羊肉防時肥朝廷聞之曰如此何以責亷隅遂議増月俸
嘗有一名公初任縣尉有舉人投書索米戲爲詩答之曰五貫五百九十俸虛錢請作足錢用妻兒尚未厭糟糠僮仆豈免遭饑凍贖典贖解不曽休吃酒吃肉何曽夢為報江南癡秀才更來谒索覓甚甕熈甯中例增選人俸錢不複有五貫九百俸者此實養亷隅之本也藏書畫者多取空名偶傳爲鐘王顧陸之筆見者争售此所謂耳鑒又以觀畫而以手摸之相傳以謂色不印指者爲佳畫此又在耳鑒之下謂之揣骨聽聲歐陽公嘗得一古畫牡丹樷其下有一貓永叔未知其精妙丞相正肅吳公與歐公家相近一見曰此正午牡丹樷何以明之其花敷妍而色燥此日中時花也貓眼黒睛如線此正午貓眼也有帶露花則房斂而色澤貓眼早暮則睛圓正午則如一線耳此亦善求古人之意也揚州芍藥名著天下郡國最其盛處仁宗朝韓魏公以副樞出鎭維揚初夏芍藥盛開忽于叢中得黃縁棱者四朶土人呼為金腰帶雲數十年間或有一二朶不常見也魏公開宴召三人者同賞時王禹玉作監郡王荊公爲幕官陳秀公初校尉衛寺丞爲過客其後四人者皆相繼登台輔蓋花瑞也
倪彥及朝奉嘗爲太原府幕官雲太原人喜食棗無貴賤老少常置棗于懷袖間等閑探取食之則人之齒皆黃縁食棗故乃驗嵇叔夜齒居晉而黃之説
蒲陽壺公山有蟹泉在嵌嵓之側一穴大可容臂其源常竭求涓滴不可得州縣遇旱暵即遣吏齋沭置淨器于前以茅接之泉乃徐徐引出滿器而止有一蟹大如錢色紅可愛縁茅入器中戲泳俄頃乃去若遇蟹出雨必霑足此亦應天寺鳗井之類也
往歲士人多尚對偶爲文穆修張景輩始爲平文當時謂之古文穆張嘗同造朝待旦于東華門方論文次适見有奔馬踐死一犬二人各記其事以較工拙穆修曰馬逸有黃犬遇蹄而斃張景曰有犬死奔馬之下時文體新變二人之語皆拙澀當時已謂之工傳之至今桂州婦人産男者取其胞衣淨濯細切五味煎調之召至親者合宴置酒而啖若不與者必緻怒争
北人喜鴉聲而惡鵲聲南人喜鵲聲而惡鴉聲鴉聲吉兇不常鵲聲吉多而兇少故俗呼喜鵲古所謂幹鵲是也南中多有信鵲者類鵲而小能爲百禽聲春時其聲極可愛忽飛鳴而過庭檐間者則其占爲有喜凡野禽或獐狐之類入人家者必有不祥事餘累試甚驗不但人家路行遇飛鳥過者切避之若遺糞汚人衣者亦不祥又見雀鬬者不得相逐遭官事
毘陵郡士人家有一女姓李氏方年十六歲頗能詩甚有佳句吳人多得之有拾得破錢詩雲半輪殘月掩塵埃依稀猶有開元字想得清光未破時買盡人間不平事又有彈琴詩雲昔年剛笑卓文君豈信絲桐解誤身今日未彈心已亂此心元自不由人雖有情緻乃非女子所宜
王君贶爲三司使乞更河北鹽法條約頗精宻仁廟批曰朕不忍河北軍民頓食貴鹽三司即時寝罷後刻诏于北京望宸閣
雀有色純白者有尾白者搆巢人家多爲祥瑞餘曽見賣藥老人育白雀數枚問何從得之答雲雀方出殻未羽時以蜜和飯飼之乃然
防峽間有子母鵲比常鵲差大雌雄未嘗相離虞者必雙得之閉雌于籠中縱雄出食食飽辄歸縱雌亦然若雙縱則徑去不複返矣
河州有禽名骨托狀類雕髙三尺許常以名自呼能食鐵石郡守每置酒辄出以示坐客或疑鐵石至堅非可食之物乃取三寸白石系以絲繩擲其前即啄而吞之良乆牽出視石已軟爛如泥矣
文潞公住洛日年七十八同時有中防大夫和昫朝儀大夫司馬旦司封郎中緻仕席汝言皆七十八嘗爲同甲防各賦詩一首潞公詩曰四人三百二十歲況是同生丙午年招得梁園爲賦客合成商嶺采芝仙詩談亹亹風盈席素髪飄飄雪滿肩此防從來誠未有洛中應作畫圖傳
韓侍中薨差内臣張都知督葬事?堂甃以石一切用度皆出于官上自撰墓碑題其額曰兩朝顧命定冊元勲之碑明年曽侍中薨上題其墓碑額曰兩朝顧命贊冊亞勲之碑
虎每食一人則耳成一缺汀州西山有虎爲暴十餘年後爲射者所殺兩耳如鋸焉
歐陽文忠公好推攬後學王向少時爲三班奉職勾當滁州一鎮時文忠守滁州有先生爲學子不行束修自往詣之學子閉門不接先生訟于向向判其牒曰禮聞來學不聞往教先生既已自屈弟子寜不少髙盍二物以収威豈兩辭而造緻先生不喜向判徑持牒以見歐公公一閱大稱其才遂爲之延譽奬進成就美名卒爲聞人
慶厯中範希文以資政殿學士判邠州予中途上谒翌日召食時李郎中丁同席範與丁同年進士也因道舊日某修學時最爲貧窭與劉某同在長白山僧舍日惟煑粟米二升作粥一器經宿遂凝以刀爲四塊早晩取二塊斷虀十數莖醋汁半盂入少鹽暖而防之如此者三年
鐘弱翁所至好貶剝榜額字畫必除去之出新意自立名令具牌當爲重書之镂刻工匠十數輩然字畫不工人皆苦之嘗經過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