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部 飛天殺

關燈
急疾如電,從平凡到尊貴,一雷天下響,快得令人難以想像。

     刀法一樣的快,刀傷增加也同樣的急疾。

     一眨眼間,驚震、豪邁、霸狂,貫連串起,人影晃閃,恍若沖天而飛直上天庭,挂于半空成為光亮的星。

     星閃閃,刀光閃閃,從第一刀到第一千刀,都是那麼暢順無阻,就似是如入無人之境,擋者披靡。

     伍窮把自身的一飛沖天感覺盡溶于刀法中,一直以來,都是萬事順利,遇強挫強,遇阻破阻。

     從無到有,從黯然到光芒萬丈,原來隻要自己不小觑自己,敢于承擔,上天對他好公平,自己本來就是不平凡。

     刀光、殺氣變得愈更兇悍,一陣陣狂喜來到了,連天下第一高手皇玉郎也是手下敗将,名昌世,你又算得是甚麼! 已揮出二千刀,削割傷名昌世二千道血痕,“後患無窮”掀動所有刀傷的最後一刀來了。

     二千刀傷同時爆裂破開,名昌世就再也不能稱霸。

    殺力無窮,得意非凡的一刀,十八成功力斬下。

     大地忽然閃出一道強光,穹蒼咆哮怒吼,伍窮的“最後一刀”正猛然斬下之際,一直閉目的名昌世突然擡頭怒瞪,目光接觸,就在閃電的同時,他的拒殺反誅,也在雷轟破響的同一時間。

     一股無形而又無匹的罡氣,自名昌世的“霸拳”迸射而來,五指緊握,心神合一,要天地為他的絕學而驚震,要穹蒼為他的殺力而歡呼。

    一拳,卻有六層勁氣,不同的勁氣。

     先是勇猛的煞氣,破碎“後患無窮”的張狂。

     再是精進的罡氣,粉碎“敗刀”連綿殺力。

     又見銳烈的元氣,吞噬伍窮瘋狂鬥志。

     更有剛正的真氣,直搗敵人霸傲心找。

     繼而狂熾的正氣,滅絕一切無聊幻想。

     最終充沛的殺氣,結束一飛沖天的夢! “霸拳”,集六層勁氣,合煞氣、罡氣、元氣、真氣、正氣、殺氣渾成無可匹敵的“霸氣”。

     “後患無窮”力量完全遭吞噬反震,“敗刀”飛脫射上半天,由高處墜下,每一人都看得好清楚,它,已扭曲彎敗。

     就像從前伍窮被刀鋒冷所敗一樣,“敗刀”又回複昔日那般模樣,彎折重創,不成刀形。

     拳勁震入伍窮體内,若非有“敗刀”擋去大半殺力,恐怕已受傷極重,難有力再戰。

     “霸拳”,這就是名昌世最自恃的無敵神功。

     伍窮退了三步,又再退三步,終于也吐出一口血來,才勉強穩住陣腳。

     名昌世彷佛全身都在燃燒,身上閃閃發光,哈哈大笑的再逼向伍窮,帶着無盡霸盛狂态殺上。

     伍窮要擋,名昌世卻已拔升而起,雙腿踏踢伍窮身體彈上,竟像攀山越嶺一樣,雙腿踩在伍窮肩膊之上。

     “哈……你是大王,我名昌世便是太上皇,伍窮啊,你又豈有蓋世霸氣提升為号令天下的霸王?你,隻是微不足道、因時而起的小人物,從前一飛沖天隻因時勢,我來了,你隻好下去!” 千斤壓力自名昌世的雙腿踩肩透體傳來,伍窮驟感狂猛力量湧壓,雙腿被迫直插深入沙土,竟已及膝。

     提爪上攻,名昌世一腳擋卸,另一腿再踢下,不斷把伍窮壓得更深入沙土,霸氣狂盛。

     每踩一腳,天雷竟同時炸響一次,伍窮一時之間擺脫不了,不消片刻,身體不斷向下沉去,沙土已近胸膛。

     十四道殺氣從城樓倏然搶向名昌世,四“窮将”、十兄弟都忍不住殺上去救。

     沒有爆發殺戰,名昌世飄然而退,隻讓伍窮乘時拔身而出,不緻受“活活埋葬”之辱。

     伍窮臉色陡地全然煞白,幾近透明。

     這是他這十年間所受的最嚴重挫折,好明顯,名昌世更勝他,優勝劣敗,伍窮敗得無話可說。

     城樓上的衆多“窮兵”、戰兵,都垂下頭來默默無語,失望得不得了,内心充滿無盡痛苦。

     原來,事實告訴大家,伍窮并非不敗神話,“天法國”還沒有不敗之神,仍隻是勉勉強強的維持勢力而已。

     從前的傲氣、鬥志,一下子都化為烏有。

     垂頭喪氣、鬥志全失,此時此刻就算名昌世一個人來攻“皇京城”,也極可能破城攻陷,沒有鬥志又如何能再戰下去。

     “隆”的一聲天雷再響,天地全為驚雷照亮,蒼白透明,所有的光都似是照向名昌世身上。

     隻有凄厲的黝黑,留在伍窮四周。

     名昌世狂然喝道:“伍窮,你還沒敗!” 忽然而來的一句話,又似是有三分玄機、三分良機、三分轉機,究竟話語中含有甚麼意思? 名昌世傲然道:“伍窮,我再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與四‘窮将’、十兄弟聯手,十五人決戰我一人,能把我挫敗,我也甘心退兵,把二十九座城池雙手奉還,你敢再向我挑戟麼?” 狂傲瘋癡的提議,簡直如癫癡狂,一個名昌世對戰伍窮、四“窮将”、十兄弟,就算是天下第一的皇玉郎,也無絕對的勝算。

     名昌世瘋了! 但,這的确是一個“契機”,隻要聯手殺了這瘋狂霸者,又豈止能奪回二十九座城池。

     當名昌世被殺,“武國”已無人能稱霸,隻要伍窮一舉攻克“武國”,天下豈不就已到手? 原來四國之中,已有其三在手,兵力一時無雙,雄霸天下自然唾手可得,好吸引人。

     十五高手決戰一個名昌世,隻要抵擋得住他的“霸拳”便可以了,戰勝機會極高。

     就像一個太吸引賭徒的賭局,一賠一百,不禁命人猶豫不決,難以下定決心。

     一直沒有注視殺戰發展的大懶蟲,閑閑的走至娘親芳心身旁,遞上了一杯水。

     芳心悶悶道:“伍窮一敗容易東山再起,但一敗再敗,那就必然一蹶不振,永難翻身。

    ” 大懶蟲不停的點頭,卻是無動于衷,活像早對一切戰局已料,隻輕輕淺笑。

     芳心道:“你認為伍窮大王會答應再戰麼?” 孩子莫問偷笑道:“娘啊,這個當然了。

    ” 芳心道:“當然?為甚麼會當然呢?” 大懶蟲又再打了個呵欠,懶洋洋的道:“若伍窮不會應戰,我又怎會預先向名昌世作此提議呢?” 驚雷乍響,芳心的手也同時抖顫起來,一切一切,原來是孩子莫問在背後擺布。

     “一字記之曰:‘問’,前功盡廢,功虧一篑,江山從此毀,聯為上策”,身旁的風不惑、芳心,都不約而同在腦海中閃過了一樣的句子,難道,名昌世已與莫問聯成一線? 突然,不揖的莫問站在女牆之上,向數百尺之外的敵兵陣營揮手,一個俏麗大眼可人兒,也回應揮手。

     她,便是莫問的好知己,名昌世的女兒--彤夢。

     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的同時,伍窮的話聲來了。

     “好,朕接受閣下美意,咱們師徒十五人,向你挑戰!”伍窮終于答應了,押上最後注碼。

     笑,名昌世鮮有的在笑—— 第十一章鬥轉星移格 天昏黯灰沉,大地吹起逆風。

     風卷雲動,飛沙走石,吹得每個人都睜不開眼來。

     當然,大風卻未令人卻步,原來觀戰者,沒有一個願意離開、沒有一個被烈風吹走。

     心頭都似是壓下了一塊沉重的鉛,沉得不想動彈。

     伍窮、四“窮将”、十兄弟,呆呆凝望着淺笑的名昌世,忍不住有點過了份的崇他的目光那麼厲烈、那麼可怕、那麼淩厲,厲光一閃,像是已跟天地化為一。

     此間的名昌世,不單止霸,而且……有點似神,不可思議的昂傲,透散出他一直在武林的神秘莫測、名懾天下、絕世武功。

     從小便接任“殺手樓”成了秘密樓主,高高壓在超一樓殺手刀鋒冷之上,名昌世一直就是一個謎。

     天下五大高手,以“曲邪”皇玉郎為首,隻是,又有誰曾見識過名昌世的武學? 神、魔、道、狂、邪,從沒有一人跟名昌世一戰,謎一樣的殺神,究竟是否真的排在五大高手之下?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絕對是極重要的,但碰上了名昌世,這樣的設想必然成空。

     他歸隐了十多年,莫測高深,耐心守候,為的就是今天。

     别人都不斷拓展勢力,招攬智者、才人,為自己效勞,奠定江山,每位大王都智勇雙全,各顯奇謀。

     伍窮,有芳心、神相為他籌謀。

     小丙,有笑天算在背後策劃、用計。

    神長大老,本身就是詭智千秋。

     刀鋒冷、藥口福、餘律令,每一人都有智者在旁獻計,就隻有一個名昌世,他從不用計。

     他隻相信實力,就算中計又如何?實力,能助他破開一切詭計,甚至,他願意自投羅網。

     大敵當前,十五人都屏息靜氣,要是名昌世有冒渎之心,必然要付出好重代價。

     狂傲的名昌世,接受了應該“聯為上策”的大懶蟲意見,狂霸枭雄,隻是殺敗伍窮并不足夠,要是能一舉徹底壓倒伍窮,天下人從此便有了确認,中土霸者第一人,當然是名昌世。

     最狂暴、最猛烈、最兇狠、最歹毒的攻勢來了,伍窮從上而下,四“窮将”直搗前、後、左、右,十兄弟主攻二十大穴,十五人加起來,似是五個伍窮,處處搶進,招招拼死。

     五倍于伍窮的殺力,怎可能有人取勝? 卷起了拼殺漩渦,殺名昌世! 名昌世忽地拔升沖天,卻任由伍窮一掌轟向天靈,剩下四“窮将”、十兄弟也換氣星招,各自打中了目标。

     換來是狂吼怒嚎,依然繼續拔飛直射上天,一個天雷電閃,電殛破空劈下,名昌世被重重轟中。

     半空中的霸王卻猙獰狂笑,身體吸納了電殛能量,雙臂俯沖向下,揮出電擊,破殺向十五人。

     極快、極速、極限,教大家震怖、懼駭,伍窮也悚然,十五人隻好聯成一線,一同截擊雷電一擊。

     隻聽得“噗、噗”連聲,每人身上的衣衫,如同碎花蝴蝶一般,四散飄飛,上身衣服全給粉碎。

     十五人合力,竟也擋截了不了名昌世一擊。

     正在猶豫之際,名昌世雙臂急卷旋風,一吸一吐,把原來已碎成片片的衣衫卷來,再打在衆人身上。

     伍窮連退三步,其他十四人,卻退了十步方能定住身形。

     滿意的笑容自名昌世臉容上流露出來,因為伍窮胸腹上的“俞府穴”、“中府穴”、“靈墟穴”……合共二十八個穴道,皆滲出了一點紅,似是點點紅雲,羞的豔、怯的美。

     一擊四百二十點血,十五人,每人的不同二十八穴道,皆有二十八點血,碎布刺傷而滲出的血,有點刺痛。

     伍窮暗運勁走了三大周天,血氣暢走無阻,倒也不大明白名昌世為啥有好詭異滿足的笑态。

     名昌世一吐一吸,四周氣流急竄扯動,雙掌一推,氣勁拂向伍窮軀體,暴喝了一聲“鬥轉星移格”! 伍窮有感覺了,體内原滲出血的二十八個穴道,竟随氣勁拂來轉動,扯拉氣血翻騰,劇痛爆出,五髒六腑都似被突然扭曲,絞痛不斷,名昌世竟能撥亂他體内穴道? 隻見原來的二十八點血光翻亂轉移,在原來并非穴位的位置定了下來,體軀内腸髒血肉,像是一塊被扭緊的布巾一樣,繃緊扭直,痛得伍窮也抵受不了。

     名昌世冷冷道:“七殺星向着對宮的天府星,七殺星守命宮,沒有煞星沖破,是為‘七殺朝鬥格’!” 伍窮聞言大駭,他從來對星宿、天象皆無甚認識,惟是經“萬壽無疆”一役,小白解開了“鬥室”之謎,也就對此有了一點概念,名昌世所述的,明明就是星宿、命運的相關形容。

     名昌世嚴正道:“人生命不同,鬥數定吉兇。

    本皇苦修‘星命術’三十載,以上天百馀星曜來推斷人生吉兇。

    以紫微星為首,創此能在人體内移二十八大穴排成不同格局之‘鬥數殺局’,且看我鬥轉星移,掌握你陣前命運,要你們一敗塗地。

    ” 鬥數是中土最古老的古星術之一,跟紫平八字四柱推命術一樣高深莫測。

    名昌世借用其中變化,竟化成武學,以天方化人力,當然殺力無窮,也是初現江湖。

     鬥數的基本原理是将人生所發生的事項歸并為十二宮--命宮、父母宮、福德宮、田宅宮、事業宮、交友宮、遷移宮、病厄宮、财帛宮、子女宮、夫妻宮、兄弟宮。

     賦予十二地支--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官位,再以個人的出生年月日時,将諸星曜納入十二宮内,藉星曜本身的特性,以及星芒強弱來判定諸事吉兇。

     以二十八主星先排,當星曜排于不同“宮”上的位置,便會形成不同格局,也就斷定出命運吉兇來。

     名昌世先在敵人體内刺傷二十八個穴道,以“鬥轉星移格”來轉動移穴,敵人身體穴道依據他的喜好而調動重新排列,形成吉兇不一的格局,也就同時帶來體内的極痛極苦。

     穴道飛馳,會扭曲體内氣血,摧毀提氣勁力,對敵者完全任由擺布,喪失頑抗可能。

     隻見名昌世狂舞氣勁,扯動氣流扭轉四“窮将”、十兄弟體内穴道,排成不同鬥數格局。

     “馬頭帶箭格”,七殺、破軍、貪狼在午宮守命,再遇擎羊星同宮。

    毛産胸腹上格局形成,頭痛欲裂,倒在地上不嘶呻吟。

     “日月夾命格”、“貪武同行格”、“巨日同宮格”、“月生滄海格”、“命無正曜格”…… 二十八穴,代表着紫微、天機、太陽、武曲、天同、廉貞、天府、太陰、貪狼、巨門、天楣、天梁、七殺、破軍、文昌、文曲、左輔、右弼、天魁、天钺、天馬、椽存、擎羊、陀羅、火星、鈴星、天空、地劫,合共二十八主星。

     有形無形、有影無迹,已全拘束、約制不住的“鬥數殺局”,氣動穴走,在伍窮等十五人體内鎖成不同格局,帶來摧毀性的痛,每個人胸腹之上都凸出血痕軌迹。

     裂膚破肉的可怖“鬥數殺局”深深烙在衆人身上,截斷反擊提勁之力,名昌世一舉便殺敗十五人。

     單以個人驚世修為,以一敗十五,名昌世,終于顯露出他的霸王本色,教伍窮、“窮兵”盡低頭。

     芳心突從城樓下來,走至名昌世前道:“甘拜下風,‘皇京城’雙手奉上。

    ” 名昌世沒有回話,他已握住先機,隻要立即殺掉伍窮等人,甚至是“天法國”也必然唾手可得。

     芳心沒有說甚麼,走到伍窮身旁,在耳畔說了一些話,奇怪的事便來了。

    隻見伍窮吸一口氣,以新氣轉走二十八大穴的“殺局”位置,竟一下子破開鎖困,化解了“鬥數殺局”。

     胸腹上的裂紋血痕也同時消失,伍窮如是,其馀的四“窮将”、十兄弟也一樣消解了“鬥數殺局”。

     不同的“格局”,以不同的先後走穴法破開,芳心一一在各人耳邊說明,依着運氣,果然能相克化解。

     名昌世要再進一步殲滅敵人,已失先機了。

     擡頭向城樓上一望,依然在遙對着彤夢揮手的莫問,眼神一轉,向城下的名昌世扮了個鬼臉。

     這小子,竟能一一破解“鬥數殺局”,告予芳心,由芳心來為各人化解過劫。

     名昌世凝視着可恨的莫問,正怒火中燒之際,心中卻又升起了一句話:“聯為上策。

    ” 笑莫問,好難應付的家夥! 一場殺戰,“皇京城”終于陷落,伍窮辛苦得來的“皇國”三十城,與及一切利益,都一并被名昌世奪去了。

     從此三國四族,“武國”的名昌世與“神國”的神長大老平分春色,稱霸領導,伍窮的“天法國”又被打回原形,隻跟四族不相伯仲。

     而小丙、小黑、皇玉郎聯成一線的新勢力,已不斷擴展,足以成為第八大勢力。

     中土形勢看來隻是經過重新調配,但名昌世這不世枭雄的崛起,将不斷逼人歸附,最終必然挑戰“神國”。

     伍窮回歸“天法國”,依然是欠缺資源,民不聊生,要再度奮發如何能運轉乾坤? 當然,中土大地還要面對小白再戰江湖的“鐵甲兵”,與及“天皇帝國”的報複侵略!—— 第十二章慈悲一刀了 “天皇神宮”内的“神樂殿”,就隻剩下朱不三、朱小小父子,對戰暗器之王小池忍忍,與及那不男不女的平安小醜。

     左擰右扭的嬌俏平安小醜,又移步攻來了,朱小小極力收斂心神,小白的提示一直在腦海中盤旋,卻又百思不得其解。

     “自身快速反射感應力”,如何才能會有? 平安小醜滿有信心的嘻笑道:“小心了,小心唷,我要摘下那話兒,咬碎吞進肚裡,以形補形,呵……說不定我的也會長大一點呢!” 那眼前飄忽疾動的詭異身法,比朱小小快得多,每每在對方攻擊得手之後,自己才有“感覺”,跟着才反擊,就是那麼一點點的遲延,敵人得了先機,朱小小便任由擺布。

     又來了,平安小醜的手又非禮朱小小了。

     并不急于去殺,平安小醜快樂嘻笑的在敵人身上摸個夠。

    有時摸摸屁股、有時吻一下大腿、有時彈一下耳珠。

     盡管都不會傷痛,但隻要他突然狠下殺手,朱小小能擋得了麼?摸呀摸,似是急電運轉,朱小小一直追着那種讨厭的賤格感覺,但依然慢了少許,人影晃閃,刀光追不了,總是沒奈何。

     “哇!”,突然平安小醜叫痛躍開,他的額頭,竟有鮮血淌下,血痕是朱小小一刀割下的。

     驚駭莫名的平安小醜,一雙眼瞪大,凝視着同樣傻愕的朱小小,搞甚麼鬼,怎麼突然而來的一刀,竟能斬傷平安小醜。

     終于刀法追上來了,為甚麼? 平安小醜大惑不解,但朱小小卻在笑,有點眉目了。

     “自身快速反射感應力”,對了,明白了。

    先前傷敵的一刀,是因為那平安小醜一時不慎,太樂極忘形而摸到原已受傷脖子的傷口,那種痛楚感覺教朱小小的反應飛快而來。

     感覺、反應? 對了,原來每一個人對不同的感覺,都有不同程度上的反應,你愈讨厭某些感覺,愈是抗拒,便會逃避,反應也遲鈍起來。

     反之,某些你熟悉的感覺,就是因為太熟悉了,故此反應會好快。

    朱小小對被撫摸的感覺抗拒,自然難以提升自己的反應速度。

    反之“痛”的感覺熟悉了解,反應便火速而來。

     平安小醜觸碰到他的傷處,好自然他便揮出比原來更快捷的刀,傷了敵人。

     “哈……自身快速反射感應力,我明白了!”捉刀舞斬,瞧得平安小醜也呆住,瞪大眼目不敢相信。

     這小子在斬甚麼?他距離自己三丈之遠啊! 朱小小的刀,沒有傷平安小醜,他先割得自己全身是刀傷,繼而才殺向平安小醜。

     刀光籠罩下,平安小醜又急轉疾走,圍住朱小小先摸後攻,但可怕的刀法來了,每一刀都不比平安小醜的身法慢,隻要朱小小感到痛,他的刀便同時斬到。

     當平安小醜終于明白了朱小小令自己全身滿布刀傷的原因,他的身法已慢了四倍,這個當然,他已被斬了三十八刀。

     最後的一刀,貫穿了他的胸膛,痛楚維持了不太久,平安小醜便已氣絕身亡。

     另一旁的朱不三,口腔之内“十肉針”直竄上腦門,伸手入口去扯、去拔,卻都徒勞無功。

     朱不三也不再煩,暴喝一聲,隻好把自己弄得比原來更醜。

    二話不說,大肉掌拍轟臉龐,打得自己血肉模糊。

     掌力雄渾,已遊上咽喉的“十肉針”,一下子被震射飛出,穿破脖子皮肉,掉了出來。

     化解了危劫,惟是小池忍忍并不緩住攻勢,身上有甚麼樣的暗器,都一一疾射釘在朱不三身上。

     當朱不三震飛出“十肉針”時,身上已釘上不同形狀、大小不一,甚麼類型最古怪的暗器都有。

     身體每一部分都被暗器刺釘住,朱不三猶如一頭長滿怪瘡的極醜肥豬,難看死了。

     小池忍忍身上還有三千件更微小的暗器,他深信隻要朱大頭的戰鬥力減弱,再射出剩下暗器,定然可以把原來朱不三身上的暗器,撞擊入對方體内。

    一下子身體内堆滿暗器,這醜八怪死定了。

     暗器,無敵的暗器,一直是小池忍忍所恃絕藝,朱不三如何能戰,答案是“明器”。

     當小池忍忍揮射出剩下一千件暗器同時,竟碰上了明器,朱不三以明器來挫暗器,小池忍忍訝然呆住,一時間無法應變。

     這明器,明顯得很,一大團急射而來,圓滾滾的,表面都是刺尖。

    朱不三竟把自己扭曲成球體,彈射攻向小池忍忍。

     所有一千件暗器都釘在朱不三身上,這“明器”又多了一千刺尖,如流星飛射疾沖撞中訝然失色的小池忍忍。

     全身骨頭少說也碎掉了三分一,小池忍忍的忍痛能耐極強,但所遭受的裂痛比撕心裂肺、腸穿肚焖更慘烈百倍,焉能不叫痛! 明器把暗器之王撞上半空,轟破開屋瓦頂,朱不三怎會放過擄去桃子的賤種,腳下一點,又躍上殿頂追殺。

     甫穿越出來,隻見那小池忍忍原來已取來了先前東忍飛降下來用的“鐵翼”,努力拍動,直奔急走,要騰飛逃去。

     發狂的搖動雙臂,迎風急奔升高,成功了,小池忍忍剩空飛呀飛,及時拔升遠去。

     “挑你奶奶的,我朱不三會讓你逃走麼!”火速向前追去,提手五指急勁一抓,朱不三要抓下那小池忍忍。

     抓到了,下來! 五指擒住猛力一扯,好可惜,甩斷掉了,真讨厭! 隻見小池忍忍在半空中飛翔而去,卻是大呼叫痛,血水從下體不斷涔涔滴下。

     朱不三張開五指一看,他媽的,好抓不抓,竟抓扯下那賤種的那話兒來。

    吐了一口唾液,再扔在地上一踩,立即變成了爛肉一團。

     朱不三不屑的罵道:“隻得二、三寸,失去和留下也差不了多少吧!” “神樂殿”外的厮殺也随小池忍忍的逃去而開始平靜下來,不斷增援來到的武士把東忍一個一個斬殺,很快便殺個清光。

     朱不三呆呆望着飛翔逃去的小池忍忍,他好擔心桃子的安危,她,會受到傷害麼? 神山八代父子也在無聲無息中消失了,究竟,這“天皇帝國”的大權之戰,最後鹿死誰手? 離“天皇神宮”“神樂殿”半天腳程的“南禅寺”,是天皇必須及時趕去的安全地方。

     一休大師、不動明王與及一百馀僧兵,足可以抵擋江川十兵尉及那德川神風。

     隻要擋得住兩人一陣,大批護駕的“平安貴族”及武士趕來,死的絕對就是對方。

     故此,天皇與護駕的歌舞伎将軍,必須在十兵尉追殺到來之前趕至“南禅寺”。

     天上細雪飄飛,被追殺的天皇卻不感孤單寡寂,反而有一陣暖意,像一陣咫尺天涯的風,原來飄走,此刻确又暖在心頭。

     天皇淡淡道:“還是你最值得本皇信任。

    ” 從側面看去,歌舞伎将軍的臉頰上,流着花了玉頰的淚,那種原來熟悉、卻又陌生的美,教天皇的心亂得七零八落。

     從來也沒有見過如此美麗的顔容,在少女的眼眶内侵占,緊緊咬着下唇,那種純真的美依然仍在。

     突然背叛江川十兵尉的歌舞伎将軍,本來是冷冰冰的,跟嚴冬的冰雪一樣,隻是,在天皇身旁,卻是嬌媚得像豔紅的花,身子軟若柳絮,教任何人都怦然心動。

     歌舞伎忍住淚水淡淡的道:“能有一天為天皇獻上奴家一分力,是我的榮幸。

    ” 天皇笑道:“你這小可愛,彷佛就還是昔日在‘皮肉學殿’一樣,還是那麼嬌弱可憐。

     歌舞伎啊,你已貴為将軍,又是天下歌舞姬敬仰的了不起人物,可不能太心軟呢!” 歌舞伎笑了笑,抹去了淚痕,輕輕道:“從奴隸轉為官武,又再提升成為威震一方的無敵戰神,賤妾若非得天皇暗中相助,永遠隻是一個任由客人摧殘的歌舞姬,又豈會有今日的出人頭地?” 天皇竟吻了吻歌舞伎的臉頰,笑道:“你的心裡還惦記着本皇那已很好,我苦心經營,安排你成大器,在那江川十兵尉身旁當上大紅人,今日終于得到回報了。

    ” 歌舞伎道:“隻要能為天皇效犬馬之勞,賤妾必定盡力而為,一切是賤妾必須回報天皇大恩的。

    ” 就似相依為命,又像同病相憐,天皇與歌舞伎原來早已關系密切,是天皇刻意布下的重要棋子。

     這回江川十兵尉等入京動殺機,當然也是歌舞伎及時通風報信,天皇才得悉毒計。

     隻可惜千算萬算,就是算漏了一直表現得忠心耿耿的神山八代,竟然早已秘密跟江川十兵尉達成協議,導緻險些兒功虧一篑。

     失敗并不可怕,隻要能再提刀拼殺,把一切叛徒殲滅便是。

    天皇幸而早有安排,“南褲寺”有心腹百歲一休人師坐鎮,他在秘密的安排下,已握有無人得悉的二十萬“僧兵”。

     由他出兵先把“神山藩國”打下,再聯合天皇武士,一定可以把叛亂的“神山藩國”鏟平。

     行行複行行,快到了,“南禅寺”就在前面。

     “天皇,你身上有雪,不冷吧?”極為關心天皇的歌舞伎,知道天皇受了重創,關切問道。

     “哈……這又算甚麼,就算變成了前面兩個雪人,本皇也不會凍傷呢!”天皇突然驚覺,怎麼在空蕩蕩的寺門前,會堆起了數十個雪人來,而且都有七尺高,好奇怪。

     更奇怪的是雪人會動,還會射出軟劍殺人。

     歌舞伎中指彈射刺勁,蕩開了劍,先護佐天皇,但同一時候,四方八面的雪人都同時滾了過來。

     被雪霜封密的雪人,滾聚在一起,竟又溶成了一個好大好大的雪球,歌舞伎點頭道: “百人一誅!” 果然,“南禅寺”門前,閃出了最讨厭的兩個人,笑容好狡滑,陰陰森森,令人反感。

     十兵尉、德川神風因為沒傷在身,還是比天皇二人早來一步,在“南禅寺”前截住了他們。

     十兵尉冷冷道:“好可惜,那些慘死的僮仆,都變得枉死了!”為免節外生枝,一聲令下,“百人一誅”裂開,德川神風跳入了這個大雪球之内,疾滾沖殺向天皇。

     歌舞伎也不答話,從身後抽出那巨弓神兵“風流”,狂吼拉弓,全身肌肉突然隆起,變成糾結奇厚的肌肉人。

     拉弓射空,一道火光勁氣射向“百人一誅”的大雪球去,竟把大雪球射個稀巴爛爆散,血肉骨屑全飛甩震碎,隻剩下德川神風一人,仍安然無恙,呆呆站住。

     “風流”這“一休七絕”神兵之一,把德川神風吓傻了,他内力很好,是一百人中唯一未死的。

     但在千鈞一發戰鬥之中,又豈能呆住?“風流”氣箭又來了,完全穿透德川神風身體,裂破碎身。

     “百人一誅”的情況也同樣發生在德川神風一個人身上,身體分裂碎成剛好一百份,死得不能再死。

     “風流”下一個的敵人是江川十兵尉,但歌舞伎并不怕,因為“南禅寺”走出了及時而來的救兵。

     手執用錦繡布帛包裹着的窦貝,一休大師與身後不動明王,已越過了十兵尉,擋在天皇身前。

     十兵尉冷冷道:“大師要阻我殺天皇,執掌‘天皇帝國’?” 一休輕輕點頭,十兵尉的火袍飄揚,笑道:“大師正好一百大壽,聞說已鑄造了百歲神兵,當然就是手中的寶貝吧,今天我且有幸見識,總算是大開眼界。

    ” 此時,小白亦追趕而至,江川不死沒有同來,小白見形勢大好,也就籲了一口江川十兵尉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敗塗地啊! 錦繡布帛緩緩釋出厲烈的豔紅,小白也曾見過神兵皇者之劍刃,隻是今日再見又是另一種截然不同感受。

     絕情的光,無情璀璨,森寒的厲烈,銳猛的劍氣,教任何人為它的現身而心動。

     皇者之劍刃,隻配皇帝執在手中殺人,他要殺,誰又能擋! 三分震怒、三分驚豔、三分狂傲,不可一世的霸氣凜然。

     該死的人立即死掉,該殺的人立即殺死。

     從額頭到胯下,一分為二,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菩,皇耆的劍刃毀滅了它的第一個生命。

     天皇的屍首裂開倒在地上,除了一休大師、不動明王,誰都訝然驚呼,不能置信。

     一休笑道:“很好,天皇死了,我手握皇者之劍,自然就是“天皇帝國”的新天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