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部 困獸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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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他就把你們朱家兄弟叫來?如果單憑你們便足以對付追兵,我笑天算、夫君小丙和小黑豈不早就也可應付得綽綽有餘了。

    ” 朱不三道:“呵呵,這隊追兵的主将跟我們朱家有點私人恩怨必須要好好解決,而且小白也有句話要我跟笑天算私下說。

    ” 雖然有點奇怪,但既然朱不三是自己大哥的人,斷不會對自己不利,于是策騎上前,朱不三在她耳邊輕輕說道:“小白說:“要是挺不住的話千萬别強撐下去,回白雲村的老家,爹笑三少與娘初一一定可照顧你。

    ””笑天算聽罷臉上有如披上一陣寒霜,雖然小白已顧全她的面子,沒要朱不三在衆人面前說這番話,但她仍然覺得是一種奇恥大辱。

     這一刻她才發現不管如何鬥,她的大哥小白始終都在眷顧自己,而這也是她最讨厭的感覺,因為笑天算應該比小白更有智慧才對。

     此時後面遠方揚起漫天沙塵,馬匹奔馳發出的轟然聲響震動心靈,連腳下也感到鐵蹄傳過來的震動。

     來了,為了鏟草除根阻止各人重整勢力,“天皇帝國”的追兵已然殺至,萬馬奔騰的壯觀場面在平原的盡頭終于出現,朱家“八神”八個兄弟立即嚴陣以待。

     密封的籠内也起了一陣震動,為了等待今天這個日子的來臨,朱小小已被自己體内的劇毒折騰了好多個日夜。

     不凡聖子領着追兵來打,到大軍快要接近時,四周刮起倏忽莫測的怪風,從四方八面吹襲,沙石飛揚,風勢看似亂舞,卻是變化有序的向大軍打去。

     為首的鐵騎最先遭殃,被撲面風沙刮得揚起前蹄嘶叫,兩塊尖削的小石噗噗兩聲向後足關節打去,猛力打碎腿部關節,人馬随即雙雙墜地,跟随而上的鐵騎收缰不及,沖上來亂成一團。

     馬兒愈是亂走,風勢愈是急勁,猶如天威怒吼的風力帶着千塊尖石旋卷吹襲,打得追兵人仰馬翻。

     正不知所措之際,怪風又嘎然而止,沙石霍地落回地上,眼前的景象逐漸清徐徐消散的飛揚沙塵中,隐約可見前面有為數約一百個的人影列好陣形,嚴陣以待大軍沖殺的模樣。

     帶着孤疑的目光,終于等到風沙完全消散,剛才隐約看到的人影數目的确隻有一百個,排成前後八行,而且又沒披挂戰甲,手中沒有利刃,再看真一點,那根本是不會動、不會跑,不會說話的“稻草人”。

     約一百個“稻草人”雖然列好行軍陣形,但“稻草人”始終還是“稻草人”,要如何才能阻截幾萬的後來追兵? 不凡聖子從大軍背後昂然策騎而出,指著「稻草人”正哈哈大笑之際,最後排的“稻草人”竄出了八個身披戰甲鬥篷的戰将,正是朱不三家中八位小公子,朱家“八神”。

     他們手中分持利刀兵刃,雄赳赳的與“稻草人”并列一起,本來是八行的“稻草人”陣式,目下看上去就似變成九行。

     極目眺望,隻見另一邊沙塵大作,桃子守在朱小小的鐵籠外面,後面可見笑天算的逃兵已揚長而去。

     朱不三就真的打算隻用“八神”及近百個不會動的“稻草人”,來阻截不凡聖子的追兵狙擊笑天算? 忽然戰馬嘶叫的聲音在半空長鳴,追兵擡頭望去,見有一道白光騰空,朱不三身披厚甲鬥篷策騎的戰馬飛越過大鐵籠,如天馬行空一般,威風凜凜從天而降。

     一落地,朱不三就挺起大刀指着不凡聖子的鼻尖喝罵:“你奶奶的狗熊王八蛋死賤種死豬鑼爛龜孫臭種十八代不凡聖子,你給我好好聽清楚,今日我朱不三在我的兒子面前起誓,必定挖你雙目出來要你親口吃掉,然後再逼你的手下一個一個将你雞奸折磨,每日割一點你那兒切片煲湯,連續折磨十年,你捱不住死了話,我再将你救活過來繼續折磨,除非我朱家大小都雙腿伸直,否則不凡聖子就是我朱家一生的玩物!” 朱不三一口氣将最惡毒的咒罵說完,終于吐了一口鳥氣,朱家八兄弟接着拍掌附和。

     連桃子也不甘示弱大聲喝罵:“挑那媽叉雞雞,要是不凡聖子真的死了救不回來,也要讓桃子日夜鞭屍,直至他化灰為止!” 區區朱家“八神”,連同“病魔”朱不三就要阻擋不凡聖子萬軍,說易不易,也并非全沒可能,但要完全敗倒奸狡陰險的不凡聖子和他手上的“無敵”,則怎樣想也有點困難。

     朱家“八神”振臂高呼,激昂地哼奏樂曲,似乎已掌握必勝萬軍的要訣,不凡聖子一方的戰兵看了也不禁覺得好笑。

     不凡聖子笑道:“真是一群好麻煩的人,你有哪一次見面不是說要将我虐殺至死?又有哪一次是真正成功過?糟老頭,你要是讓你那位美豔嬌妻供我的大軍日夜淫樂,讓你的兒子自斷手腳的話,我還可以讓你有子送終,否則朱家從今日開始便要絕後。

    ” 朱不三仰天狂笑:“哈冶,好!挑那媽又雞你個口臭狂,我就再在誓言上多加一句,必定将你的萬人大軍那話兒通通切掉,然後每天喂你吃一根,吃至你肚滿腸肥才再慢慢折磨,怎樣?那才夠絕吧?” 朱不三雖然口出狂言,但不凡聖子依然未曾動氣,他隻關心已經策馬在逃的笑天算、小丙及小黑等人。

     還有一直躲在鐵籠内,不動聲色的朱小小。

     上次在“天皇帝國”,他被朱小小全身的毒逼得幾乎走投無路,要不是老不死及時出現,他早已被萬毒蝕骨而死,所以他最擔心的還是“毒殺神”朱小小。

     不凡聖子忽然揚起手來振臂一呼,一聲沖殺大軍便飛騎而上,向朱不三和“八神”殺去。

     朱不三将身上鬥篷蓋在頭上披好,一鞭打落馬匹,單人匹馬就提着的大刀沖鋒陷陣。

     朱家“八神”叱喝一聲,各自提着大刀站好崗位,企圖在排好的“稻草人”身“八神” 中的朱不大坐在木輪椅上,懷中抱着一大堆特意用利刃削尖的小石塊,雙目猶如鷹革一般盯着前方。

     是時候了,朱不大抛出手中尖石,直飛入萬軍之中,小石旋飛在馬匹之間來回撞彈,沒有絲毫殺傷力。

     但這尖石卻又再次掀動早已怖置好的烈風陣勢,在“稻草人”與馬匹中間頓時刮起狂風急竄,似曾見過的這種陣式赫然就是夢兒當年在“狂風暴雨”中參詳自創的“夢飛行”。

     夢兒本是孤兒一名,當年朱小小将他抱回送給夢香公主收為幹兒,是以朱不三全家對夢兒特别疼惜,關系也最好,故此夢兒将“夢飛行”的怖陣竅門傳授給朱家“八神”,好讓他們也能用在陣上殺敵。

     強風刮起,變化有序,其餘幾個朱家兄弟手起刀落向“稻草人”揮斬而下。

     噗地一聲斬出的稻草随風四散,向不凡聖子的馬陣割去。

     區區稻草人何懼之有,正當衆兵孤疑不解之際,全身裹着黑布鬥篷的朱不三已單人匹馬提刀揮斬,嚓嚓數響,已連斬幾人頭顱。

     血花和片片稻草在暴風中旋卷,腥臭之氣撲面中人欲嘔,幾個鐵騎兵忽然全身發紫,口吐白沫與坐騎雙雙倒下。

     朱家“八神”瞧着掀動的陣勢已建奇功,相視而笑,似乎都滿懷信心單憑他們八人就可替自己的小弟朱小小開出血路,讓朱小小親手殺掉不凡聖子報仇。

     暴風外的不凡聖子瞧見鐵馬陣受挫,立即命令号角手吹起号角,指示大軍橫走避強風。

     這一邊的朱不大見狀又抛出一石,改變風向,暴風始終纏着鐵騎兵,朱不三又神勇地揮刀狂斬,英武神姿仿佛天神降臨。

     “八神”見稻草吹散,又再揮刀斬落,飄飛四散的帶毒稻草又随烈風向鐵騎兵襲去,猶如千軍萬馬殺入陣中,真個擋者披靡。

     朱不三身披厚布鬥篷是耶律夢香特意為朱不三而制,有抗禦毒風神效,這個毒草人的殺陣,由齊心的朱氏一家施展出來幾乎全無破綻。

     殺勢如虹,要單憑他們幾個殺敗上萬鐵騎兵也似乎并非不可能—— 第四章 圍剿毒殺神 風吹草卷,欲斷難斷,避也無從,概因“夢飛行”陣法詭谲莫測,變化萬千。

     騎兵于風陣中視野不清,舉步維艱,施陣者的“八神”又在旋風之外觀察陣中變化,時而投石改變烈風轉向,是以凜冽狂風總如影随形追着騎兵卷去,叫人無從躲避。

     除了沙石之外,“八神”中其餘各人以沾上劇毒的稻草人怖下毒草殺陣,草随風去,毒草剖面,毒氣又混和風中,每吸一口氣都被劇烈的毒穿腸蝕骨,不到一百個的毒稻草人,已俨如近萬雄獅,足以跟不凡聖子的追兵力拼。

     笑夢兒的陣法和耶律夢香的劇毒,加上朱家上下一心的高昂戰意,還有如瘋似狂的“病魔”朱不三無畏無懼闖入敵陣擾亂陣腳,其如虹氣勢把還未走進陣内的不凡聖子及其餘騎兵吓得裹足不前,思量着如何破解。

     未幾,朱不三在狂笑聲中抽身退出風陣外,回到毒稻草人之前,靜待風勢緩和,風沙漸漸停下之後,隻見最先沖殺上來的幾百名騎兵先鋒已盡數毒發,倒地不起。

     朱家大小今日聯手阻截追兵,已建奇功,個個滿懷歡暢的哈哈大笑,大家都認為今日隻須憑他們幾個,必定可截殺不凡聖子立下大功。

     不凡聖子這趟受命領軍狙擊笑天算,如今不但未殺對方一人,更眼巴巴瞧着他們遠離逃去,自己的軍隊又先有傷亡,假如不先解決朱不三等人又無法向前狙擊,盛怒難耐。

     不凡聖子火遮了眼,一聲令下又命另一批先鋒殺上闖陣,又幾百個騎兵提着大刀闊斧沖殺而上。

     敵一動,朱不大又即投出小石掀動“夢飛行”風陣,瞧着石塊挾着急勁飛來,不凡聖子右手一動,當的一聲清脆響聲,“無敵”出鞘,從十多丈外以刀氣破石。

     噗的一聲,刀氣将小石破碎成幾小塊,分彈各處,當當當的幾聲響,碎開小石撞向星羅棋布的大石上,蓦地又再卷起更猛烈暴風,席卷向不凡聖子的大軍駐足處。

     明顯地不凡聖子要如何破解此陣,朱不大早已了然于胸,剛才的小石破開反彈撞向四周早已怖好的大石上,掀動更強風陣。

     “八神”又再手起刀落,毒草随風吹,襲向不凡聖子,這次他再不能在陣外觀察,因為毒風已将他們全軍包圍,隻要陣勢一動,朱不三就很有信心必将敵軍全數殺敗。

     急卷殘雲的風暴中忽然響起蔔噗蔔噗的破空之聲,本來被亂草風沙影響得視野胧的前方景象愈見清晰,朱不三與“八神”清楚瞧見在風中隻有少數騎兵倒下,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

     隻見不凡聖子手中多了兩條長藤于風中旋卷掄舞,将風中的毒草全數卷起。

     沒有了毒草割體,但暴風仍然狂猛吹襲,把騎兵吹得東歪西倒,搖晃不定,倘無法破解“夢飛行”陣,不凡聖子一樣無法沖過去除掉朱不三及“八神”,更莫說是狙擊小丙等人。

     不凡聖子能臨危不亂地破解風中毒草,的确也令“八神”有點意外,但他們旋即又再重整陣勢。

     隻見朱不大又抛出小石投向風中,風勢受掀動逆吹,如今風在原地旋卷,不凡聖子等人正是進亦難,退亦難。

     “八神”也沒閑着,個個掏出布帛包着木棒,又倒上桐油燃成火把,走上前去燃燒排在最前的一排稻草人。

     稻草人燃着了,冒出焦臭難聞的黑煙,随着旋風直吹襲向不凡聖子等人。

     衆騎兵擡頭見黑煙籠罩,心感不妙之際,前排已有幾人吸入毒煙倒地,瞬間毒煙便曾彌漫風中,在風眼中的所有騎兵焉能不死? 朱不三又再哈哈狂笑,為了以弱勝強,他們早已反覆琢磨此陣的變化及缺點,長藤能卷走毒草,總不能驅散毒煙。

     勝券在握之際,不凡聖子等人又有異動。

     隻見不凡聖子撕下袖子一條布帛,然後又用“無敵”割傷手臂,用濺出的血沾濕,然後以布條綁在鼻和口之上,以隔去毒煙。

     其他騎兵見狀紛紛效法,霎時間幾千人同時以刀割體,朦住自己的口鼻俯伏在地,慢慢向前爬去。

     朱不大見敵軍又有應變之策,三石齊飛投入陣中,風的旋向轉移,自高向低壓下,幾乎把所有人都壓入土中。

     蓦地,一道勢如破竹的勁箭于陣外射入,直指四周星羅棋怖,或大或小、有高有低的石頭。

     砰的一聲爆響,勁箭爆散一塊布置好的巨石,本來盡于掌握中的旋風即散亂開朱不三驚詫萬分,又聽見連續不斷的破空響聲,隻見數十箭矢齊飛,将所有刻意布置的石塊全數爆開。

     石一碎,急勁的旋風便告止息,“夢飛行”陣勢潰散。

     不凡聖子與朱不三不約而同地向來箭的方向擡頭望去,隻見遠處馬蹄聲急促,地平線上又有一隊兵馬向這邊奔馳而來。

     瞧清楚走在最前的那一人,朱不三與桃子同時間叫道:“神山八代!” 關于神山八代,桃子與朱不三最為熟悉不過,因為當日朱不三随小白遠赴“天皇帝國” 時,正是他将桃子賜予朱不三為妻。

     神山八代騎着健馬走至不凡聖子跟前,說道:“‘皇京城’已盡在我們掌握之中,要完全粉碎他們重整勢力,笑天算、小丙、小黑的兵力最弱,要是你無法将他們一網成擒的話,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 神山八代言下之意,是嘲笑不凡聖子連最弱的笑天算也無法對付。

     不凡聖子是“江川藩國”人,與神山八代的“神山藩國”一向是世仇,要不是為了侵占中土,兩個藩國絕不會合作。

     假如要神山八代協助才能将笑天算一夥鏟除,不但不凡聖子難以向江川十兵尉交代,自己也會面目無光。

     當下不凡聖子軍旗一揮,已經整頓好的大軍再次抖擻精神,馬鞭揮落,直向朱不三等人闖去。

     本來大好形勢,怎料一個神山八代便将境況逆轉,單憑朱不三一家幾口如何力敵萬軍? 就算朱不三能安然而退,他的兒子又如何? 朱不三揚手指示各小朱退守至一直密封着的大鐵籠後面,隻見各人的臉上一下子都嚴肅起來,收起了笑容,雙目一紅,竟然全都掉下男兒之淚,連一旁的桃子也因一時感觸而痛哭起來。

     朱不三将桃子抱入懷中安撫,自己雖止不住眼淚,但仍然強裝出笑容來說道:“好娘子别哭,我的好兒子能有仇報仇,恩怨分明,是我這個糟老爹一生的榮耀,去吧,朱小小,去殺死那個賤種賤骨頭!” 其餘的“八神”也大叫道:“朱小小大殺三方威震四海五湖,打得敵人六神無主,七手八腳,不敵我朱家十足殺将神人朱小小!” 黑布被打開,一股令人難耐的惡臭洶湧而出,大軍仍然沖殺而上,可是不凡聖子已急退向後。

     隻見一團全身怖滿膿瘡的黑影自大鐵籠中撲出,掠過騎兵,所過之處,青草瞬間枯死,馬兒吐血倒地,騎兵全身也被劇毒蝕肉而亡。

     朱小小犧牲自己成為“毒殺神”,神智被毒所侵害,他的眼中就隻有必殺仇人不凡聖子。

     “毒殺神”所過之處,騎兵人仰馬翻,數百人隻不過在一眨眼間便身中劇毒死去,不凡聖子早就領教過“毒殺神”的恐怖,他再次向後奔逃,引他遠離大軍避免全軍覆沒。

     “毒殺神”向不凡聖子追去,草原上隻留下朱氏一家面對剩下的騎兵和旁邊虎視耽耽的神山八代,情況還是不能樂觀。

     不凡聖子的騎兵在沒有主将的指揮下仍策馬而上,雖然剩下不足八千之數,仍足以将所有小朱斬成肉醬吧? 朱不大忽然大喝一聲道:“故步自封!” 一聽見指示,其餘七位小朱即棄刀取劍,然後各自散開排成半圓的陣形,點足躍起,長劍勢挾勁風。

     朱不大也推着木輪走至自己的崗位,與七位小朱同時舞劍,旋轉成八道劍眉,封住騎兵前左中右的去路。

     劍在旋,人在轉,“八神”錯步換位,不斷遊移,互相配合無間,騎兵雖揮刀亂斬,總是被他們輕巧地卸去勁力。

     “故步自封”的劍陣蛻變自笑三少的同名腿招,是耶律夢香為了在必要時候守護重要之人退守而用,雖無強猛殺力,但卻能将對方攻來之勢以雙倍的力量反震而回,是能守不能攻的劍陣。

     此一劍陣當日雖曾被莫問輕易破解,但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這廂“八神”以“故步自封”劍陣檔住敵軍,那廂“毒殺神”朱小小一邊怒吼一邊追殺不凡聖子,愈追愈遠,竟追入了叢林之内。

     隻見叢林樹影婆娑,在不凡聖子與“毒殺神”的身後又有幾十個黑影騰身縱躍,在林中穿梭追逐,但與“毒殺神”一直保持幾丈遠距離,以避免被他身附的劇毒侵害。

     不凡聖子看似漫無目的地在沒命奔逃,走了一會兒前面出現一條架空索橋,與對面的山腰連接,往下望則是萬丈深淵。

     後面的“毒殺神”依然窮追不舍,不凡聖子已沒退路,縱身躍上索橋之上,向彼岸跑去。

     “毒殺神”已然追至,不凡聖子看似刻意放緩腳步,此時“毒殺神”朱小小猛撲而至。

     眼見“毒殺神”雙手就要将他抓住,不凡聖子提氣縱躍,奮力向前躍去,“毒殺神”撲了個空。

     與此同時,在索橋的懸崖上閃射出幾道銀光,全向“毒殺神”身上打去,噗噗噗的十數響之後,銀光全數停留在“毒殺神”身上。

     瞧真一點,隻見懸崖上突然多了十幾人,全部都作勁裝打扮,手上各持着前頭是銀鈎的長鍊,把“毒殺神”硬生生鈎住,令他無法再往前撲過去。

     仇人就在前面,“毒殺神”卻不能沖上去将之手刃,急得怒鳴狂吼,凄厲的叫聲于叢林内迥響,令聞者心酸。

     不凡聖子卻得意洋洋,自上一次遇過“毒殺神”後,這次領兵攻打中土他早已有備而戰,訓練出一班新的徒弟,各以長鈎為武器,在遠距離下将“毒殺神”的肉鈎走,直至鈎得他骨肉分離而死。

     不凡聖子瞧見他進退不得,嘻笑道:“瘋狂的傻瓜!你現在了解自己為了個女人如此犧牲是毫不值得了吧?不過你更愚蠢的是,為了水晶晶這樣一個你從未曾嘗過她肉體溫柔的女人而自殘,在男人的眼中,你是個完全不值得同情的大蠢才!” 再次聽到水晶晶的名字,“毒殺神”朱小小眼眶中溢滿淚水,過去與她溫馨的回憶此刻複又閃現腦海,他清楚記得她是如何被殺,而且死前還要遭到不凡聖子的蹂躏。

     一聲憤怒狂吼,“毒殺神”冒着墜下萬丈深淵的危機撲而前,可是那持長鍊銀鈎的十幾人臂力驚人死命拉住“毒殺神”。

     “毒殺神”張口怒吼,噴出腥臭難當的黑霧,不凡聖子急退向後,惟恐不小心被毒霧侵體。

     “毒殺神”全身劇毒生人勿近,又不能以刀割斬,如今要解決“毒殺神”之策,除了弄斷吊橋讓他飛墜萬丈深淵外别無他策,可是不凡聖子自己又在吊橋之上,形成僵持之局。

     豈料被銀鈎糾纏,“毒殺神”全身帶着毒血向不凡聖子撲噬,大驚失色下,不凡聖子緊抓住吊橋的繩索,“無敵”一斬而下,将吊橋斷開兩邊,自己緊拉着吊橋向另一邊山頭撞過去。

     “毒殺神”身形懸空,眼看就要墜下粉身碎骨,蓦地身體急旋,将不凡聖子那一邊的斷橋卷起包住身體,一直卷上去,又再沖殺不凡聖子,與此同時,十幾道銀光又再飛起來把“毒殺神”拉扯住。

     不凡聖子見“毒殺神”不能前進,提氣縱躍上去前面的山頭,隻要自己安全抵達彼岸,“毒殺神”便會兇多吉少。

     不一會兒,不凡聖子果然已安全登上另一邊山頭,向對岸的十多名手下做了個手勢,他們便松開手來。

     “毒殺神”朱小小直墜而下,說時遲那時快,電光石火間,十條人影自林中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劍刺殺了那本來扯着銀鈎的幾個人,再發撲上去拉住長鍊,将“毒殺神”拉住。

     原來是“八神”、朱不三及桃子及時趕來,将命懸一線間的“毒殺神”救回,可是也再次放了不凡聖子一條生路。

     不凡聖子從對岸落荒而逃,大家隻能眼巴巴看着他離開,恨得朱不三又再次破口大罵。

     “八神”和朱不三等不是正被不凡聖子的一隊騎兵纏住嗎?怎麼還能趕到這來了難道他們的“故步自封”陣法将騎兵完全殺敗? 平原之上,本來綠草如茵的景象,經過剛才一連串的激鬥之後,變得滿目瘡痍,屍橫遍野,死的全部都是剛才不凡聖子帶來的追兵,他帶一萬名兵來追,死的卻逾半,遠看還見到他們在策馬而逃。

     除了死人之外,還有活人,差不多有一千個不到十歲的小孩,紅着雙目,兩手淌血地在喘息着。

    剛才的一輪劇戰打得實在太慘烈了,在小血海的帶領下,竟然可憑藉一群小孩子将一隊久經沙場能征慣戰的騎兵也打得落花流水。

     小血海得意洋洋的對着笑天算、小丙和小黑道:“娘親,你們看到了吧,人隻要夠勇敢,将痛楚視為好朋友,向任何你以為自己瞧不起的人投以信任的話,他們是可以創造奇迹!” 瞧着自己的兒子有這隊傲人的少年軍隊,笑天算、小丙和小黑都同時覺得敗退“天皇帝國”真的絕不困難,為甚麼還要逃走? 小血海道:“當别人都以為我們會就此認輸的時候,就是我們予以迎頭痛擊之時,要不是那個神山八代不敢冒險怕損及自己的兵将,我必定連他也一并殺了,帶他的頭顱回去!” 小不點終于可親手殺掉敵軍,雖然不知道是當中哪個人害他痛失家園,但他終于辦到了,這一切都是小血海的功勞,他不禁感激地大叫起來。

     “好朋友!” 小不點一呼百應,上千個小孩振臂高呼,大家一起狂叫道:“好朋友!我們都是好朋友!” 對!所有在戰争中喪失家園的都是我小血海的好朋友!好知己!你們都替我去死!—— 第五章 莫問笑莫問 中土以東的邊緣海岸上,在星月迷濛的夜裡泛着一片金黃,這處海水較淺,又多沙泥,後面是一大片郁郁蒼蒼的山野叢林,林内嶙峋怪石星羅棋怖,處處都是看不見的陷阱,沿岸的岩石又極其陡峭,加上海水渾濁,是以平時人迹罕至。

     沿海處一望無際,遼闊無阻,風勢特别急勁猛烈,經常受到海潮侵襲,也是令人不敢於此建屋居住的原因,連漁民也甚少行經此處。

     今夜月色朦胧,潮勢最盛,一浪又一浪的波濤拍岸,濺起的白練夾着咆哮轟鳴的聲響,轉眼間又直撲而下,與後來的潮頭撞擊,滿江洶湧,聲震如雷,真有裂地崩山之勢。

     雖然是如此兇險,但今夜竟見有幾百艘的船艦破浪而來,并且逐一泊岸,從船上跳下來的人,全都是彪形兇悍的“天皇帝國”後備軍。

     他們一排一排的下船後便秩序井然的分列排好,顯見全都是訓練有素,十分服從命令的沙場戰兵。

     經過連月來的激戰,老不死所帶領的侵略軍終於取得昔日“皇國”的大部分土地,暫時穩定下來,但幾次小戰役中侵略軍亦有死傷,要再将賸餘的“皇國”勢力全數殲滅,便要再添生力軍。

     計劃好取得“皇國”的時間後,這批後備軍避過小白和“海殺野”的截擊,如今終於安全抵岸,隻要越過叢林往前進發,去到“皇國”地方跟先鋒部隊會合,便可全面狙擊已潰散的聯合大軍。

     船艦除了載着後備軍之外,最後的幾艘船艦分别盛載糧草,還有一個又一個重甸甸的四方箱子。

     戰兵合力将所有東西擡到岸上,洶湧澎湃的浪濤沖擊得船艦起伏不定,在船艦上指揮着的一個老人家即緊張兮兮的大呼小叫,甚為重視一個個重甸甸的箱子。

     被老人家厲聲叱責,戰兵都不敢辯駁,全因為這位老人家在“天皇帝國”中有極其崇高的地位,這次更是由他督領後備軍前來中土。

     所有箱子和戰兵全部安然抵達岸上,船艦上又走出由三個秃頭壯漢打扮成的僧侶,他們扶着老人家步履蹒跚的沿跳闆爬到岸上。

     老人家似乎老得連行動也有所不便,就算是十二萬分厲害,又如何可以統領萬軍殺敵? 更奇妙的是老人家每走一步身上都發出奇怪的聲響,叮叮噹噹的十分清脆,猶如兵器撞擊發出擦磨之聲。

     老人家下船後向身邊其中一名僧侶吩咐道:“一葉,在航程中不是有生病倒了的戰兵嗎?從他們當中挑四十個人出來,每四人前後排成一行,各以粗繩捆綁好,我要試一試他們剛才有沒有弄壞我的寶貴發明。

    ” 三個僧侶分别叫一葉、一知、一了,都是老人家的近身,也是這次後備軍的副手。

     一葉聽了吩咐,便如言照辦,另一方面一知和一了分别打開兩個箱子,從當中取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兵器組合起來。

     兩種兵器的形狀看來都是奇形怪狀,其中“長生”是一條長長的鐵鍊,連着一枝又細又長,看似木棒但又沒有質感的圓柱狀物,前端呈尖銳之狀,怎樣看也不知道該如何使用。

     另一種兵器叫“風刃”,又長又彎的寒氣森森,應該是一柄刀,但刀刃極短,刀柄極長,幾乎是刀刃的四倍,就像是将刀刃和刀柄掉轉來鑄造一般怪異。

     一葉、一知和一了都各自按照老人家的吩咐将一切辦妥,分四個一組綁起的病倒戰兵分左右排列,背向大海,老人家帶着“長生”和“風刃”十分興奮,铿锵聲中地又蹦又跳,十足一個小孩子般走到岸邊,與這班實驗品相距數丈之遙。

     這班在航程途中不幸害病的戰兵,明知将要以身試驗新兵器的厲害,臉上仍然流露大無畏的悍然神色,昂首挺立,那個笑容滿面的老人家也不忘先說道:“為了要試驗我新發明物的厲害和使用的竅門,你們都是被挑選出來成就光榮,大家有異議嗎?” 被綁在一起的戰兵昂然大聲答道:“為國掮軀,是我們的無上光榮,請一休大師讓我們見識神兵的厲害!” 天啊!這個舉止古怪的秃頭老人家,竟然就是先後制造了“一休七絕”與“皇者之劍” 的百歲老僧一休大師,他當日不是已經被天恨斬斷了四肢嗎?想不到他不但死不去,而且還有了新的手和腳。

     一休大師所以能大命不死,真是全憑運氣,當日他在“淨明池”内被天恨以“情缺”斬掉四肢,猶幸“淨明他”的燙熱黑沙有殘燈複明的神效,将斷肢的傷口治癒。

     大命不死的一休大師,以其百年鑄造神兵的經驗不斷揣摩試驗,為自己制造出全新的四肢接駁到斷肢上,每手每腳如今都是一種神兵,比還沒殘廢前更要可怕。

     既然老人家是一休大帥,一葉、一知和一了,肯定就是他在“天皇帝國”悉心培養出來的“僧兵”。

     一休大師依然安好活着,最氣憤的應該要算是天恨。

     戰兵無懼犧牲,一休大師讚賞之餘揚手射出“長生”,隻見“長生”長長的形狀不受風阻,去勢特别迅疾,而且射出時發出聲響極微,四周怒濤拍岸之聲不絕,在旁觀察着的戰兵完全沒察覺有破風之聲時,“長生”已直穿過四個前後排列的實驗品,後進前出。

     能無聲無息而完全貫穿四人軀體,“長生”的确可怕。

     “長生”完全貫穿幾人之後,前面的圓柱物霍地張開,彈出十柄反向鋒刃如倒鈎般,一休稍一拉扯,鋒刃将四個戰兵切割成十多塊後,又再收成圓柱之狀回到一休手上。

     由放出“長生”到将實驗品分屍,隻是彈指之間的事,黑暗迷濛之中大家都幾乎不曾察覺事情已在遽然間發生。

     試驗了“長生”感到滿意,一休大師又提起“風刃”一躍而前,将“風刃”揮舞而下,黑夜中隻見閃出幾道銀閃閃光芒,本來極短的刀刃遽然暴長,自刀柄的暗隔中彈射九把又軟又長的刀刃,向甘願犧牲的戰兵旋斬,如風刀割體,嗖嗖嗖的幾聲,“風刃”一口氣将其餘九排戰兵全部割得支離破碎。

     分别見識過“長生”和“風刃”兩種神兵的可怕,其他在旁的戰兵震驚之餘亦興奮莫名,有了如此厲害的神兵在手,每個嗜殺成狂的戰兵更如虎添翼,要攻克中土的殘兵敗将又有何難? 衆人都開懷狂笑,一個一個排好,由一葉、一知和一了三人從箱内取出“長生”或“風刃”分配給衆戰兵作兵器之際,有兩個人影分别手提“長生”和“風刃” ,在岸頭的一邊仔細研究。

     其中一個讚不絕口地道:“厲害,厲害,爹爹說過‘天皇帝國’冶煉技術和發明都比中土先進,尤以一休大師鑄造的神兵享負盛名,假如大量鑄造用在戰場上的話,肯定對我們是一種嚴重威脅,如今看來,我們的确要好好想辦法應付這種兵器。

    ” 另一個說話的語氣不像他般調皮,對“風刀”嗤之以鼻的不屑道:“任何兵器隻是死物,人再厲害也會死,死了也是死物,在我眼中,無論兵器和人都沒有值得可怕的地方。

    ” 比較調皮的那個答道:“對啊!你的理想是要親手殺敗所有強者,神兵再厲害也不如人一般難以對付,隻要有夢兒在,莫問肯定這班‘天皇帝國’的後備軍不能越過前面的叢林,有夢兒在的話大懶蟲又可以大模施樣的偷懶了啊!實在太好。

    ” 忽然出現的兩個人,原來就是笑莫問和笑夢兒兩兄弟,的确令人有點意外。

     小白敗給老不死後,先是帶着生力、将軍、血霸王及“海殺野”族人親自截阻天狗醜人,表面上是中了他們聲東擊西的詭計,實際小白卻早已命夢兒和莫問兵分兩路,在後備軍有可能搶灘登岸的地方怖防,任他們從哪一邊攻入中土,一樣會遇到阻撓。

     莫問與夢兒的突然出現,一休大師先是呆住,聽到莫問稱讚自己的發明,又知道他的爹爹認識自己,稍一推敲,已猜出他的爹爹必然就是小白。

     一休大師笑着走上前去說道:“想不到這次遠渡而來,一抵岸便看到故人小白的兒子,真的值得高興啊!難得難得。

    ” 骁勇的後備軍得知有敵人混入,即刻起了一陣騷動,提着兵器在手作出戒備,惟一休大師一臉歡顔走過去,幾乎要跟莫問熱烈的握手。

     莫問笑道:“哈哈,能夠一睹一休大師的百歲風采,莫問真感高興。

    ” 一休大師道:“啊?你也叫莫問?” 莫問詫異的道:“啊?難道你也叫莫問?” 當日小白在“神山藩國”的“本願寺”巧遇一休大師時,他正在鑄煉“皇者之劍”以慶祝他百歲壽辰。

     一休大師對中土文化極為着迷,先後蒐集了不少中土的石刻、陶瓷、字畫及漆器等工藝品,自己也想有個中土的名字,小白一時生起玩弄他的念頭,便提議一休人師改了“莫問” 這個名字,一休大師也覺得這個名字甚有意思,也就欣然接受。

     一休大師用那雙閃閃發光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秃頭,随即恍然大悟,大笑說道:“哈哈,原來你爹爹是以你的名字為我命名,有趣有趣,真有趣啊!” 一休大師談笑風生的樣子,莫問也開懷地笑着跟他道:“呵呵,爹竟然跟你開這樣的玩笑,那他豈不是有三個兒子了?” 雖然明知莫問與小白一樣在促狹自己,但一休大師像是毫不介懷,還親切地向夢兒笑道:“啊!原來這個小兄弟也是小白的兒子嗎?瞧你雙目炯炯有神,全身雄渾有力,一定也是個很出色的人物,那個小白真有福份!” 夢兒對一休大師的熱情讚賞毫不在意,隻是用厲目将他和他身後的三個近身一葉、一知和一了緊緊盯住不放。

     莫問笑道:“對啊!我爹實在太有福了,能有三個都是非常出色的兒子,不過,不知莫問應該叫你大哥呢還是小弟?” 一休大師竟然有點靦腆起來,舉手搖頭道:“哈哈,老人家通常到了八十年紀都怕認老,我已百歲有多,不想再老下去,不如我就做你們兩位的小弟如何?” 愛開玩笑的莫問立即拍掌叫好:“好!真太好了,那莫問以後就叫你做一休小弟如何?” 一休大師說道:“沒問題,沒問題,以後就要莫問和夢兒兩位大哥好好照顧了。

    ” 莫間說道:“爹曾在莫問面前提起過,一休小弟雖然年紀老邁,但心境絕對不老,活像個老頑童鬼靈精,原來是真的。

    ” 一休大師傻笑道:“對啊!我平時的确很愛玩,尤其愛研究兵器。

    ” 莫問道:“但後來爹也說道,一休大師除了平時像個老頑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