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回 絕代容光原禍水 願同努力報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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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加了敬愛;本是深印心頭的舊日情侶,哪還忍心見這樣兒?當時又是心痛,又是憐惜,也不再有顧忌,隻将一手松開,另一手摟着玲姑肩背,一同下樓。

     黑女本來愛花,樓下種有大片花木,玲姑到後,又運巧思布置,稍有空閑,便以種花剪接消遣,又在花林空處添了一些石凳竹榻,以供夜來無事,父女二人賞花玩月之用,景更清麗。

    二人剛挽手并肩坐定,玲姑見他神态已失常度,便先笑道:&ldquo三弟,你不要難過,說良心話,此舉并非全是為你,雖然也想借此試驗你對我是否情真,那不過是題外枝節,無關大旨。

    自從脫難之後,我被賊黨行刺,傷病昏迷,醒來聽你夫妻背後之言,因我做事向不後悔,自知負心背盟,就你要我,我也無顔和你再成夫妻,何況你和龍妹又是那樣久共患難、志同道合的恩愛夫妻,男女情愛,原重彼此專一,能夠合力同心,白首如新,兩無愧負,才算佳偶。

    你弟兄一心一意專想把人間不平之事一掃而光,如何先就違背平日心願?真好夫妻,無論男女,對方隻有一個,才算公平,不能再分與第二人。

    我由去年冬天改變前念,将主意打定,便決計不問自己安危和未來苦樂享受,專作内應,助你兄弟成功,除去秦家父子這個大害。

     &ldquo因我叛夫助敵,雖出不已,終非好事,隻管我是為了新舊兩村幾千人的安危苦難,想救他們跳出火坑,重登樂土,用意不管多好,我如嫁你,就無龍妹在前,也是為了自私,并非真個能分善惡去取,悔過自新,想要立功贖罪了。

    旁人議論還在其次,自己問心,也自難安。

    秦迪固是萬惡,終是我願意嫁他,再嫁别人,還有可說,何況想嫁的人是你,自然萬無此理,但是除你之外,我怎會再嫁别人?以我本心,原想等到事情平定,自殺了事,如非秦迪兩次将我毒打,淩辱太甚,你和龍妹又是那等說法,早已不在人間了。

    請想,你是我最心愛的人,為了一時虛榮,受了秦迪勢迫利誘,鑄成大錯,自家心志不堅,如何怪人?你率性視我如仇,永不相見也罷;偏是心心念念,彼此相同,後來背人相見,你隻管對我表示薄情,但你對我深情熱愛仍是當年,我決不會料錯。

    如非龍妹對你情愛大深,先有成約,照你為人,隻我願意,不論如何艱危,也非要我不可,甚而先将我帶了逃走,為我一人,延誤大局,都在意中。

     &ldquo當我聽你夫妻密談,在龍妹原是愛你大甚,又和我一見投緣,同情我的身世和以後凄涼歲月,才想委曲求全,二女同歸。

    初意你聽此言,定必天人交戰,萬分為難,不料你竟說出那樣話來,非但心意堅決,脫口而出,并不遲疑,并說對我愛重于情的話。

     我起初也和你心思差不多,隻要情深愛重,兩心如一,何必非成夫婦不可,何況處境如此,隻望如你所言,能夠常在一起,同心合力,仗着各人智能,多為衆人做一點事,度此一生,雖然破鏡不能重圓,我也心安;你卻把我當作好花一樣,雖然愛極,并非是你同心伴侶、知己之交,看作無用之物,我始而恨你輕視,自知文弱無力,難争這一口氣,心中悲憤已極,所以你進來向我殷勤問病,理都不愛理。

    後來一想,事在人為,有志終成,人都一樣,無非處境不同造成,我要和龍妹對換一個境地,生在倪家,定必和你一起,同偕白首,照你以前對我那樣癡愛,隻比龍妹還要恩愛快樂得多。

    我年紀并不算大,如能發奮努力,焉知不能做出一個樣兒與你們看?一到新村,我便決定争這口氣。

     &ldquo你往南山去後,龍妹和我越來情分越好,真比同胞骨肉還親得多,為想免去我後半世的凄涼,增加你的快樂,用盡方法,想我嫁你,連向倪伯父和大哥大嫂力争,最後并還說出,如今大事已定,大哥大嫂業已回村,有人主持,不多三弟一人,明知村規公議,一夫一妻,不許再娶,難于違背,但這兩人以前情深愛重,不成夫婦,雙方都是苦痛,她又愛你和我太深,知這兩人心懷隐痛,也必日夜難安,此舉出于自願,如其公議難違,不應開此惡例,不妨假作我們三人犯了村規,驅逐出境,另往别處山中開荒立業,這樣既可免掉這三人的苦痛,還可用以行法,萬一将來有事,一呼即至,照樣可以為衆出力,豈非兩全?如再不聽,她便為此送命,也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