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路窄遇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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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走一步,我即跟來——将我的‘黑雲’留在廄裡等吧。

    ” 怔了怔,南宮豪問:“有什麼不對?” 關孤沉緩的道:“沒有,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小善後要料理一下。

    ” 迷惘着,但南宮豪卻不再多問了,他上前背起李發,豐子俊攙扶着舒家母女,銀心挽起那個紫花包袱,魚貫出門離開。

     片刻後,當他們一車一騎,在潮濕冷清的黑夜中,沿着崎岖突凹的山路朝下緩緩行駛時,後面,“含翠樓”的方向業已冒起了灰白的濃煙,刹時烈火騰耀,紅焰蹿舞,一片赤毒的火光映照得黑沉沉的天空變成了慘紅暗紫,整幢“含翠樓”,在須臾間便完全被這熊熊的大火所吞沒! 豐子俊回頭注視,喃喃的道:“果報神言出不二,他真是報應得徹底……” 駕車的南宮豪一邊小心操縱馬匹,腳闆緊緊踏在前座旁的“掣杆”上,邊回頭叫道:“喝,關兄真的将‘含翠樓’一把火燒了?好,燒得好,也隻有這樣才幹淨,才永除這罪惡之源,叫别的鬼頭蛤膜臉再也無法利用這幢破樓了……” 說話聲中,後頭響起一陣急劇的馬蹄聲,似風似雷,一路卷了過來,黑影裡,關孤單人匹馬如飛而至——有如來自幽冥的黑色煞神! 四周是險峻的山壑的層峰,這是一條彎曲又狹窄的山道,在青翠起伏的巒嶺中行走,所感受到的是一種懾窒的冷寂,是一種孤單的落寞,宛如山也監視着他們,嶺也凝注着他們了…… 篷車在中間,關孤于前,豐子俊殿後翻過這山區,再走上百來裡路——大約隻要兩大不到功夫,他們便将抵達那生死界“古北口”了。

     現在,距離“含翠樓”房發生的意外業已過去三日。

     車輪子在不平的道路上行走,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承軸部分也在有節奏的呻吟着,空山寂寂,壑谷回音,特别有那麼一股冷森森又沉茫茫的意味…… 拉車的馬匹有些吃力的噴着氣,一步一步慢吞吞的磨蹭着,駕車的南宮豪也有點懶洋洋的想打盹了…… 關孤輕輕的,回頭過道:“南宮兄,可别睡着了?” 南宮豪振作了一下,咧開嘴道:“可不是,這天氣,這景緻,全那麼溫愣愣的,不知不覺就叫人想打瞌睡,唉,老是像睡覺不足似的……” 關孤目光四移,邊道:“恐怕,南宮兄,隻有等你出了關才能好好補上一覺了……” 南宮豪用沾水的濕毛巾擦了把臉,歎口氣:“我想也是如此的了……這幾天老是暈沉沉的,有氣無力的,精神不能集中,人也變得混混沌沌的啦……” 關孤笑笑,道:“天悶熱,心情壞,路上寂寞,全都是原因,但我們卻疏忽不得,否則,就一錯成千古恨了 南宮豪籲了口氣,道:“一點不錯,一點不錯……” 關孤轉過身來注視前面,沉默着不說話,就在他們開始沿着這條崎岖的山道向一片微斜的坡脊爬行之際,前面村蔭那邊的轉彎處,已有一陣急劇的馬蹄聲擂鼓也似響了過來! 後面駕車的南宮豪突的一驚,立即停止前進,一腳踏緊座旁“掣杆”,同時右手已摸到身邊的“月衫金斧”把柄上。

     關孤也駐馬不前,目光冷森森的注視着來路,殿後的豐子俊甚至已下馬戒備了! 片刻之後,蹄聲更盛,關孤面無表情的回頭,伸出手來豎起一隻食指比了比,表示來騎是單! 眨眼間,一乘鐵騎業已轉過彎角,就有如潑風也似奔了近來,馬上騎士,嗯,這是一個美若天仙卻頗帶着那麼一股子刁蠻勁兒的小嬌娘,淡黃的衣袂随風飛舞,真個又豔麗,又飄逸,俏極了! 路很窄,一車在途,業已無甚空隙,若是放緩馬速,大家側着身擠一擠,還可勉強湊合着交錯,但像這位少女這樣奔馳如狂,則除了撞上便毫無辦法——當然,把篷車推倒坡側自又當别論! 關孤目注來騎,不禁微微一怔,他認得那馬上少女,她,不是别個,便是日前關孤于“天龍堡’屬衆追殺之下救出來的“絕索”江爾甯! 後面,車座上的南宮豪看情形勢,不由怒火突升,他叫道:“這女娃娃怎麼如此野法?她放馬急奔狂沖,不是要撞上來了麼?” 關孤住騎路中,不動不讓,就像一座山也似毫無動靜,淵停嶽崎,江爾甯隔着一段距離,已經做然叱叫:“沒有長眼睛?還不趕緊給姑娘讓路!” 冷冷看着迅速接近的來騎,關孤自然沒有任何表示,更沒有任何動作,但是,他的雙眸業已變得寒酷如冰! 于是—— 就在雙方馬頭快要撞上的一刹那,鞍上的江爾甯竟像黏在馬背上一樣,紋絲不動! 坐騎甫始站下,江爾甯已“嗯”的坐直身子,她杏眼圓睜,柳眉含霜,尖厲又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