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恨辱憤成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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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已這樣做了……關壯士,都仍無以報應……我母女欠你的這份恩情……于萬一……關壯士……今生我不能……對你再有……補益……來世……結草銜環……我也必圖……以……以報……” 說到後面,她業已泣不成聲。

     不自覺的打了個寒栗,關孤啟口問道:“你想做什麼?” 舒婉儀悲涼的道:“我還能做什麼?關壯士……除了一死……我再也無顔活下去……父母賜我的清白身子……遭了污損……我隻有用生命去……贖罪……” 猛一咬牙,關孤道:“不準死!” 抽噎了一會,舒婉儀喃喃的道:“不準?但我……又如何能活?” “呼”的轉過身來,關孤才明白這是一副令他終生難忘的凄慘又醜惡的景象,舒婉儀斜斜依靠在牆角上,秀發零亂披散,如花的面靥,淚水閃亮,慘白泛青,臉上有好多條瘀赤的手痕,她雙目枯澀無襪,形容凄黯,下唇被她自己的牙齒咬得一片血肉模糊……她的軀體是玲珑的,線條非常優美,膚光似雪,滑如凝脂,但如今卻處處布滿血迹與青紫傷痕,滿地的衣裙小衣四散抛置,落英缤紛,殘紅斑斑,看上去,叫人心酸心痛,又憐又哀,多慘的事實——像虎吻餘生後的羔羊,沒有死,但心魂俱碎了…… 舒婉儀于澀的想擠出抹笑容,但她卻辦不到,僅将唇邊的肌肉牽動了下而已,麻木似的,她道:“好醜——是嗎?” 關孤深深吸了口氣,聲音冷峻:“把衣裳先穿上!” 沒有違抗,舒婉儀馴服的卻吃力的移動着身子,一件一件将衣裙揀起穿回,她在身體的動作中,無論是哪一部分的擡舉,仍然充滿一股至極的,女人特有的誘惑,但是,關孤卻視而不見,目光冰冷。

     顫顫抖抖,十分困難的勉強穿好了衣裙,舒婉儀喘息着道:“關壯士,我想,我……該去了……” 關孤凜然的道:“你必須活下去!” 搖搖頭,舒婉儀痛苦的道:“蝼蟻尚且貪生,何況是個人?關壯士,我有我的理想、美夢、憧憬,但這些卻付諸于我的名節、清白、家聲上,當名節遭辱,清白污染,家聲玷瑕以後,那一切對生命的企求也就全破滅了……人沒有自尊沒有希望,還有什麼活下去的理由?” 冷冷的,關孤道:“令堂猶在,你安能談死?” 激靈靈的一顫,舒婉儀黯然垂首,郁郁的道:“她會饒恕我的……” 關孤生硬的道:“她會,但你若自絕,她亦必将随你後而至!” 擡起頭來,舒婉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什麼話,她雖然明白,她如果她有了長短,對她的老母親将是一種什麼樣沉重的打擊,恐怕是她母親所承擔不住的,易言之,假設舒老夫人得悉了愛女的噩耗,很可能便也刺激過深,相偕而去了…… 關孤毫無表情的道:“令堂年事已高,且身體亦不見硬朗,如今奔命陌途,逃難在外,家業由人霸占,故土不能還歸,處此逆境,可謂心碎神惟,慢郁難伸,她在世上惟有你這一個血親,你再一死,舒婉儀,令堂則必無生理!” 頓了頓,他又道:“你要明白一個老年人的思想及感受,她們的祈求是狹義的,希望是有限的,寄托是單一的,如果她們失去這些便沒有可資倚生命的東西,舒婉儀,你怎能間接令你母親遭到不測?你業已失去你的貞潔,難道你還要背上一個不孝的罪名?” 突然間,舒婉儀痛哭失聲,雙手捂臉伏到地上…… 關孤深沉的道:“你已剝奪了我的尊嚴,污滅了我的人格,打碎了我的信心,同樣,你也傷害了你自己,但你決不可以再使令堂遭到危難!” 哭泣着,舒婉儀迷亂地叫道:“你好狠……關孤……你太狠了……你用不見形的刀在割我……用你的言同零剮我……你比殺了我還要殘酷……你好狠啊,關孤……” 關孤冷森的道:“夠了,舒婉儀,你用你的清白換取我的安全,用你的貞操作為我身體免受迫害的代價。

    不管我個人的立場和想法如何,我很感激,我會償還你的,我可以向你保證,這種償還必定可以和你予我的大恩平扯!” 睜着眼,眼中淚光盈然,舒婉儀咽泣着,怨恨的道:“關孤——你太不通人情,不懂人與人之間的相互關系是如何重要,你沒有一點靈性,你所有的,所想的,所知道的,隻有兩個字:孤和傲!” 一揚頭,她又哭着道:“好,我就聽你的話,我不自絕,但這也沒有什麼分别,反正,等‘悟生院’的人來了以後,他們便會代勞了!” 關孤冷冷的道:“那樣的話,意義又自不同,至少,你也給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