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月滿攔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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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天大笑起來,連震天價響的雷電風雨聲都掩蓋不了。

     龐斑的拳頭虛虛蕩蕩,所有力量忽然無影無蹤。

     同一時間浪翻雲吸納了他的所有真元造化,閃電般狂打回去,刹那間全送回龐斑體内。

     雨箭射來,都給勁氣迫得濺飛橫瀉開去。

     兩人衣衫,沒有半滴雨漬。

     ※※※ 觀戰的人卻是衣衫盡濕,不過亦無瑕理會。

     快艇這時來到了舟船雲集的最外圍處。

     一位身穿雪白布衣,身段無限優美的女子,俏立船頭處,斜撐遊子傘,掩蓋了人人渴想一見的芳容。

     艇尾處任憑風吹雨打的撐船者是位中年尼姑,雙槳揮動如飛,入水出水,不見半點浪花,如鳥拍翅膀,載着船頭女子,朝着攔江島駛去。

     韓柏失聲道:“是靳齋主。

    ” 撐艇者正是問天尼。

     ※※※ 霹靂一聲。

     龐斑在虛空裡消失不見。

     刹那後重現在剛才卓上的崖緣處,整個人被耀目的金芒籠罩着,接着把金芒吸入體内,再回複原形,就像由天上回到了人間,由神仙變回了凡人。

     兩大高手目光緊鎖不放,接着同時相視大笑,歡欣若狂,就像兩個得到了畢生渴望着罕貴玩物的小孩童。

     龐斑笑得跪了下來,指着浪翻雲道:“你明白了嗎?” 浪翻雲也笑得前仰後合,須得以劍支地,才沒跌倒地上,狂點着頭笑道:“就是這樣子了。

    ” ※※※ 橫豎大雨擋格了衆人投往攔江島上的視線,大部份人都移目到那載着武林聖地之主的靳冰雲身上。

     正當人人以為小艇會筆直駛往攔江島時,小艇緩緩停下,橫亘在舟船蟻集處和孤島之間。

     ※※※ 龐斑辛苦地收止了笑聲,搖頭歎道:“龐某人急不及待了。

    ” 浪翻雲的覆雨劍抛了上半天,心靈晉入止水不波的道境裡。

     同一時間,龐斑的面容變得無比地冷酷,由跪姿改作立勢,再緩緩升起,完全違返了自然的常規。

     在兩人相距的方圓十丈處,幹幹爽爽的,沒有一滴雨水的遺痕。

     覆雨劍化作一團反映着天上電光的銀白芒點,流星追月般畫過虛空,循一道包涵了天地至理的弧線,往龐斑投去。

     龐斑以他那違返了常理的勢子,躍起崖緣,拳頭猛擊而出,轟在由銀點組成閃爍不休的光球上。

     光球爆炸開來,變成潮水廳卷般的劍雨,一浪接一浪往龐斑沖擊狂湧。

     龐斑一聲長嘯,沖天斜飛仰後,來到了崖外的虛空處,一個翻騰,雙足離下方險漩惡礁,足有百丈的距離,就算他有金剛不壞之體,亦要跌得粉身碎骨。

     劍雨斂去,現出浪翻雲淵亭嶽峙的雄偉虎軀,忽如飛鷹急掠,疾撲崖外,覆雨劍再現出漫天螢火般躍閃的芒點,望龐斑攻去,全不理會置身處是可令人斷魂飲恨的可怕高空。

     兩人虎躍龍遊,乍合倏分,拳劍在空中刹那間交換了百多擊,卻沒有人下堕了半分。

     無論覆雨劍如何變化,龐斑的拳頭總能轟擊在劍尖上;同樣的無論拳頭怎樣急緩難分,覆雨劍亦可及時阻截。

     天地的精華,源源不絕地透過龐斑由魔種轉化過來的道體,循環不休地在拳劍交擊中在兩人經脈間運轉着,達到了絕對的平衡,把他們固定在虛空處。

     隻要其中一人失手,擋不住對方的拳或劍,被擊中者,當然立時全身破碎而亡,勝利者亦要堕下崖去,慘死在礁灘處。

     兩人愈打愈慢,似是時間忽然懶惰倦勤了起來。

     天空則轟鳴之聲不絕,電打雷擊,明滅不休,威勢駭人至極。

     到慢得無可再慢時,兩人同時傾盡全力,施出渾身解數,攻出最後的一拳一劍。

     覆雨劍先斜射開去,才有了回來,橫斬廣斑的右腰。

     龐斑的拳頭由懷内破空沖出,直取浪翻雲的咽喉。

     刹那間,他們都明白到,若依這形勢發展下去,隻有同歸于盡的結局。

     兩人眼光交觸,同時會心而笑。

     心神融合無間,比任何知己更要投機相得。

     “锵!” 覆雨劍回到鞘内。

     龐斑拳化為掌,與浪翻雲緩緩伸來的手緊握在一起。

     手心相觸時,他們同時感到了鷹緣的存在。

     感覺到他整個精神、智能、經驗,不受時空阻隔。

     千百道電光激打而下,刺在兩人緊握着代表勘破了生死的一對手掌處。

     爆起了遠近可見,震破了虛空,強烈至使人睜不開眼來的龐大電光火團。

     ※※※ 當大片雲雨雷電移聚至攔江島上空,使滿月無蹤,天地失色時,東方天際卻因烏雲的移駕露出了明月高懸、金光燦爛的夜空湖水,月光還不住往攔江島這方向擴展過來。

     在這中秋佳節,于這天下人人翹首等待決戰結局的水域,光明與黑暗,和平與狂暴,正展開它們的鬥争和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