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情到濃時

關燈
” 聽到浪翻雲的大名,韓柏現在變得粗濃如劍的眉毛一揚,眼内閃過崇敬的神色。

     猶記得在荒廟裡,驚天地泣鬼神的覆雨劍一出,黑白二仆立時落荒而逃。

     靳冰雲沒有放過他的反應道:“我果然沒有想錯,你是為了浪翻雲才擄劫我,這證明了你被埋士下時,聽到了我和龐斑的對話,為何你被活埋土内,竟不會悶死,這是什麼武功?”韓柏想不到她心細如斯,自己的一個反應,便給她推斷出這麼多事物,他一出生便是孤兒,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他,着緊他。

    直到遇上靳冰雲,他知道此生也休想忘記她在他被活埋時,每一句說話,每一下歎息。

     靳冰雲瞅他一眼,微嗔道:“你聽到我的話嗎?” 韓柏坐了起來,望向靳冰雲道:“你的話每一句都聽到,每一個字也記得,将來也不會忘記,現在時間愈來愈緊迫,我沒法向你作更詳細的解釋,隻問若不是硬橋硬馬和龐斑對着幹,你肯否和我合作逃走?” 靳冰雲不能置信地道:“你具有逃離龐斑魔爪的把握?” 韓柏忽地眉頭一皺,側俯地上,将耳緊貼在泥土上。

     靳冰雲心下大奇,此人詭變百出,難道竟懂“地聽”之術嗎?不禁對他作出新的估計。

     韓柏坐起來道:“追兵巳在三十裡外現身,幾乎是筆直往這裡趕來,顯然已發現我們的行蹤,厲害啊厲害!”說到厲害時,他的童真和孩子氣又活脫地呈現出來。

     靳冰雲心中一軟,輕輕道:“你要我如何和你合作?” 韓柏歡呼一聲,由坐變站,躍離岸旁,構掠小溪,行雲流水般來到靳冰雲的身旁,一手抄起她的蠻腰,腳尖點石,淩空而起,投往對岸的林木裡,隻留下了隻繡花布鞋。

     靳冰雲怒道:“我會自己走,快放我下來!”心中卻暗恨自己剛才不會反抗。

     韓柏果然停下。

     靳冰雲腳一觸地,雙手自然往韓柏推去。

     豈知韓柏像座山般動也不動,反而摟着她纖腰的手用力收緊,将她動人的玉體摟得往他靠貼過去。

     靳冰雲大怒,一掌按在韓柏寬闊的胸膛上,寒聲道:“還不放開我!”韓柏眼中閃過懾人心魄的巽彩,沉聲道:“你剛才還說可讓我得到你的身體,又說和我合作,為何現在又要殺我了?” 靳冰雲微微一呆,玉頸微俯,頭輕垂,嬌軀已給韓柏緊擁入懷裡。

     鼻中傳入韓柏濃烈的男性氣息,忽地輕呼一聲,原來她感到正和韓柏一起往土内沉下去,就像沈進水裡,但腳踏處明朗是實在的青草地。

     韓柏衣衫無風自拂,眼裡爆起強芒,那是内功運行至極點才出現的現象。

     驚人的氣勁,使他和靳冰雲硬生生鑽入土裡。

     靳冰雲心中大訝,韓相的功力已臻黑榜級高手的境界,為何從未聽過江湖上竟有這一号人物。

     兩人已沒至腰部,仍不斷沉下。

     靳冰雲暗忖,你或者不怕活埋土裡,但我卻定會活生生悶死。

     可是她并沒有抗議。

     腦中浮起一幅接一幅的回憶,想到了久遠得像有百年千年之遙的童年時代。

     八歲之前,她在一個與世無争的地方,專心劍道。

     隻是一個賭約,使她的一生改變了。

     她便是賭注。

     一個八歲的小女孩。

     她從那件事發生的那日開始,便再也不會哭泣。

     十八歲那年,她遠赴魔師宮,谒見龐斑,成為了他唯一的女徒,開始償還十年前欠下的債。

     現在她隻想長埋土内,韓柏道:“你在想什麼?” 靳冰雲輕歎一聲,終伸手摟着韓柏粗壯的厚背,這時手剛好沉進泥裡。

     韓柏道:“看着我!”靳冰雲仰起俏臉,剛好韓柏的大嘴封下來,啜緊她嬌豔欲滴的紅唇。

     靳冰雲待要掙紮,忽地發現了這一吻并沒有任何邪欲成分。

     一道真氣通過唇搭的橋梁,延綿不斷地由韓柏的口中度過來,使她渾身舒泰。

     眼前一黑。

     終沒入土裡。

     但卻沒有絲毫氣悶的感覺。

     被譽為天下第一高手的蓋代魔君龐斑,挺立高崖之上,一手收在背後,另一手垂下,緊握着一幹一濕兩隻繡了雙蝶紋的布鞋,眼神投往高崖下平原遠方墳起的小丘間内的小谷。

     就在那裡找到了冰雲的這對鞋子。

     龐斑智能的眼神像是洞悉了一切。

     有“小魔師”之稱的愛徒方夜羽卓立背後,自他将布鞋送到這裡來後,龐斑一直默然不語,使人不知他腦内轉動着什麼念頭。

     事實上自懂事以來,方夜羽從來不知道龐斑腦内轉着什麼念頭。

     這使他除了對龐斑天神式的崇敬外,還充滿着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