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緊急行動

關燈
1999年5月25日12時。

    睛天。

     香港飛往新城的客機上,于菲想像着金安可能帶着妻子在機場迎接。

     于菲的思緒馬上飛到了30年前,那個多事之秋的晚上。

    25歲的于菲,是學校的數學老師,她正在煤油燈下備課,“當!當!當!”有人敲門。

    她喊着“金哥,來了”。

    打開了門,可是門外不是她的意中人金安,而是她最不願見到的學校校“革委會”主任徐其。

    徐其說:“怎麼?隻讓軍代表進,不讓我這個‘革委會’主任進?” 于菲隻好讓徐其進來了。

    徐其說,“軍代表金安給公社寫的結婚報告,可是闖大禍了。

    公社要給部隊寫材料呢,這下可麻煩了。

    ” 于菲說:“什麼原因?” “原因?”徐其說,“你叔叔在美國,給帝國主義當走狗,典型的海外關系,還想嫁給解放軍?” 于菲最怕的就是這一點,她喃喃的問着自己:“這可怎麼辦呢?” 徐其說:“辦法倒有一個。

    ” “什麼辦法?”于菲問。

     “你隻要答應一個條件,我就成全你們,公社那邊我去說。

    文教幹事是我表弟。

    ” “什麼條件?”于菲又問,其實她已猜出徐其的圖謀了。

    徐其涎着個臉,朝于菲面前靠了靠,雙眼從于菲高聳的胸脯上滑過,色迷迷地盯住了于菲的眼睛說:“隻要你跟我睡一覺,今後還暗中跟我好……” 于菲杏眼圓睜,大聲說:“你休想!” 徐其還不死心,繼續說:“我可以讓你入黨,提你當副校長,你還可以和軍代表結婚,這麼多的好處,你就不想想?” 于菲把徐其趕出了辦公室兼宿舍。

    臨出門時徐其說:“讓我把話講完,我自己會走。

    ” 徐其說:“你不同意也好,但是,金安得回部隊接受審查,你呢,從明天起就是學校的壞分子,要接受批鬥!兩條路,給你一晚上時間,要走哪一條,明天一早告訴我!” 于菲在淚水中給軍代表金安寫下了一封信,為了金安的前程,也為了她自己,她連夜坐火車離開學校去了省城…… 一九七九年,于菲叔叔病危,要她去美國幫她哥哥于達。

    後來,于達因車禍而癱瘓,于菲就當上了美國于氏公司的董事長。

     飛機快到新城了,窗外是藍藍的天和棉花一樣的白雲。

    飛機下是像鍋底一樣的陸地。

    于菲想:金安是一個人來接她呢,還是帶着妻子前來?肯定是帶着妻子來了,金安的為人她是非常清楚的。

     新城機場到了。

    她興沖沖地下了飛機,快步走進二樓的行李間,不等秘書小姐拉起大皮箱就沖出了出口。

    她看到了一個年輕人舉着“接于菲董事長”字樣的牌子,旁邊還站着兩個人,但不是金安。

    見于菲走到了牌子前,年輕人問:“請問你是于菲、于董事長吧?”見于菲點頭了,年輕人忙介紹說:“這位是我們新城市委于書記。

    ”于波說:“你好!我們可是一家子呢!” 于菲被于波親切的話語感動了。

    年輕人繼續介紹:“這位是市政府程市長。

    ” 程忠笑呵呵地握住于菲的手說:“我和于書記代表金安來迎接你。

    也代表市委、市政府來迎接你。

    ” 年輕人是秘書小于。

    小于說:“請上車吧!”幾個人就來到了于波的高級紅旗車邊,于波說:“一家子,請上車吧!”于菲又笑了,也用手勢回請了兩位,就上車了。

    于波在前,程忠陪于菲坐在了後面。

    程忠的車跟在了後面。

     于菲說:“真沒想到,書記先生市長先生會來迎接我,這待遇也太高了吧?” 程忠說:“這是應該的。

    噢,忘了告訴你,咱們的金局長明天早上回來看你。

    ” 于波又玩笑說:“金安說你要來時,像個年輕人一樣,從言語中可以看出,他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喲!” 于菲臉紅了一下,問:“于書記,市長,他的家庭怎麼樣?” 程忠說:“妻子下崗了,家庭婦女。

    兒子在省城上大學,女兒金虹很可愛,在上高中。

    ” 于波接着說:“程市長,别忘了告訴我們一家子,金局長日子過得可是不順心呀!不過,這就是人生,順順當當、無憂無慮,起碼是不健全的人生。

    要不是那場文化大革命,你們倆怎麼會分開呢?好了,不說這些了,于菲女士來家鄉投資,支援家鄉的經濟建設,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和全市一百萬人民向你表示熱烈的歡迎。

    為表心意,我們在新城賓館設下便筵,為于菲女士接風洗塵。

    ” 于菲道:“謝謝!謝謝!” 紅旗小轎車駛進了新城賓館大門,停在了大廳門口。

    還未下車,于波的手機響了。

    于波接通一聽是公安局宿偉打來的,說有要事彙報。

    于波說,“那好吧,過三分鐘再打。

    ” 走進了餐廳的雅間,于波的手機又響了,于波打開了手機說:“是宿偉吧,你講。

    ” 宿偉說:“上午十點半,汪吉湟局長的女兒被人綁架了。

    ……” “什麼?”于波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接着問:“你說什麼?” 宿偉又說了一遍時,他立刻想起上午開會時汪吉湟中途退出會場的一幕。

     宿偉繼續彙報說:“根據金局長的指示,出動了全部警力,請武警支隊的同志配合,除呂九莊、環球别墅區、市内的環球公司,其他該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

    我們根據目擊提供的線索,到呂九莊,人家矢口否認此事。

    又不能進莊去搜。

    ” “為什麼?”于波問:“明明有人提供了線索,為什麼就不能進莊去搜查?” 宿偉說:“于書記,請你看看今天《新城日報》的第三版。

    ” 程忠遞上了報紙,并折出了第三版。

    特大号标題是《如此公安能為人民嗎?》,整版都是寫公安的。

    于波浏覽了一下幾個小标題:(一)孫至富“鳴槍示警”為啥要打死無辜百姓?(二)刑警支隊長胡作非為配作人民警察嗎?(三)惡性案件一起又一起,公安是幹啥吃的?(四)……(五)…… 于波一把抓住報紙,攥成了一個疙瘩。

    半天了才問:“還有嗎?”宿偉說:“現在人大、政協的七八位老同志圍住了汪局長,他們就報紙上提出的問題,一件件質詢公安局呢。

    ” 于波沉重地說:“别說了,宿偉。

    知道了。

    ” 于波放下電話後,在心裡說:一刻也不能耽擱了,馬上解決這個問題! 四 5月25日22時。

    晴天。

     新城市委六樓1号會議室,一次非常的市委常委擴大會議。

     開會的人們按通知的時間進入會議室後,就發現這次會議的特别之處了。

    一是突然跑步過來一隊全副武裝的武警,門口、會議室裡都站上了持槍的警察;二是由市委秘書長金玺帶着人,按一個名單收走了與會者所有人的手機。

    金玺說:“等會議結束了,再還給你們”;三是開會時間已過了快三個小時,還不見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人入場。

    全場的氣氛像凝固了一樣。

    尤其是這幾個人,更是坐立不安。

     第一個是市委副書記兼市紀委書記祁貴。

    自從昨天早上方麗麗失蹤之後,他就一直是坐立不安,眼皮子跳得蹦蹦的。

    今天晚上突然通知開常委會,他還以為是報紙問題呢。

    見宣傳部長、報社總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