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分道揚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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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麼?
蔣一模道:馮将軍就說楚将軍營中有個病人,叫我過來看看,他去夥房張羅煮粥去了.
我道:此人曾被卸下周身骨節,方才才接起來.蔣醫官,他何時能醒?
蔣一模道:卸下周身骨節?還真有這本事?他咋了咋舌,似乎對這種本事更加感興趣.我道:你别管這些了,讓這人快點醒來吧.
蔣一模在明士貞肩頭胸前摸了摸,又試了試他的鼻息,道:禀楚将軍,此人因為外傷曾極其嚴重,好在正骨還算及時,現在隻是虛弱些,卑職給他吹些太一提神散,應該馬上便可以醒過來.
我奇道:吹些?怎麼吹?
蔣一模笑了笑,從藥箱裡取出一個小竹管.這竹管一頭削成了勺子形,他将這竹管插進一個小葫蘆裡,挑出一撮灰白藥粉,又将這勺形的
一端搭在明士貞鼻子下,輕輕一吹,藥粉登時消失在明士貞的鼻子裡.我這才明白蔣一模說的吹是個什麼意思.而明士貞鼻子裡一吹進藥
粉,馬上動了動.蔣一模又搭了搭脈,道:這人身子很強健啊,脈像已經沒什麼異樣了.
這時明士貞忽地睜開眼,一把抓住了蔣一模的手腕.我知道這是拳術中的解腕法,如果明士貞仍是平時的體力,這一下就能廢了蔣一模的
一隻手.但現在他十分虛弱,蔣一模輕輕一甩,已掙脫了他的手,道:朋友,你沒事了.
馮奇也端了一罐粥進來了.我讓他放下,走到床邊道:明士貞,果然是你.
明士貞擡眼看了看我,苦笑道:楚将軍,沒想到你手下還有這等異人,我這苦頭吃得可當真不小.
他動了動,想要起來,我按住他,道:先别動,你還虛弱得很.你到底為什麼要逃出共和軍營中?何從景被推翻了麼?
這是我最想知道的.楊易他們也湊了過來,明士貞咳了一下,看了看他們,我明白他是擔心人多耳雜,回頭道:你們先出去吧.
等帳中人都走空了,我道:明士貞,這回你總可以說了吧.
明士貞咳了兩下,道:何從景仍是共和軍首領.隻是,楚将軍,你可知道.帝國軍現在情勢極是危急.
我心中隻覺好笑.明士貞還要裝作是文侯布置的人麼?隻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在五羊城時,他可以用這話來騙我,但他也猜得到我
回去後肯定會向文侯詢問,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我道:這個我早有準備,不勞明兄費心.
明士貞歎了口氣,道:楚将軍,你還不曾明白我的意思,何從景和丁亨利,他們是準備把你們這支增援部隊一網打盡!
我終于笑了起來:明兄,你這苦頭看來是白吃了.見他怔了怔,我道:你知不知道,帝國援軍足足有三萬之衆,共和軍也不過這個
數.就算他們想一網打盡,一旦付諸實施,誰吃掉誰還不一定呢.
明士貞道:唉,你不明白,丁亨利已經有了神威炮
我道:這個我也知道.叫神威炮麼?不知與神龍炮相比威力如孰大孰小.
丁亨利有了火炮,廉百策嗅到他身上有硝黃之味便已隐約猜到了.明士貞見我居然還不意外,他眼中倒是大感意外,道:他其實早就在四面城外都布下了神威炮,隻要你們沖進城中,就封鎖四門,讓你們與城中蛇人火拼,卻一個都不放你們出來.
南安城的東門是水門,直接臨海.如果隻有地軍團前來增援,那這條計策還有可行性,丁亨利隻消封住三面就是了.但現在鄧滄瀾就在東
門外,水軍團注定不會直接沖入城去的,所以這條計無形中便已被化解.我想,文侯定已顧及此節,因此才把自李堯天死後實力未複的水軍團
也派了出來.我笑了笑,道:那他怎麼解決水軍團?
明士貞道:五羊城已有了水雷.隻消用水雷,帝國水軍團全無防備,定然全軍覆沒.
他說到現在,隻有這句話才真正讓我大吃一驚.我道:水雷?這是什麼,在水中也會炸麼?
正是.水雷半沉半浮在水中,一觸即炸.蛇人被圍那麼久,沒能從海上逃出去,就是被丁亨利布下水雷陣,無法駕船出逃.
張龍友制出火藥後,已經制成不少火器了,但還從來沒有發明過水雷,大概水火不容,要在水中點火,實在難于上青天,沒想到五羊城先
行做出來了.我道:真會有水雷麼?
我已有些不信.明士貞道:我也知道楚将軍可能不信,因此已偷出一張《水雷制法圖》,便在我腰帶裡.就因為要偷這張圖,我被何從
景看出底細,出動全軍搜捕我.
丁亨利如臨大敵,竟然隻是為了捉住明士貞?但他既然說腰間有《水雷制法圖》,不管怎麼說,先拿出來看看再說.我伸手到他腰間一摸,發現他的腰帶鼓鼓的,裡面似乎藏了什麼軟軟的東西.我一把拉下他的腰帶,正要問,見明士貞費力地想倒點粥湯,忙給他倒了一碗,道:
是這個麼?
明士貞點了點頭,道:楚将軍請看.
我拉開他的腰帶,隻見裡面塞了一卷帛書.打開了,卻見上面果然寫着水雷制法圖幾個字,便有些吃驚.明士貞過來,我倒有七分懷
疑,他用的可能是苦肉計,故布疑陣,但如果拿這種秘密來交換,這代價似乎也太大了點.我道:好,我拿去給随軍工正看看.也不管明
士貞願不願意,走到門口,道:楊易.
楊易他們正在門口,聽得我叫,楊易走過來道:楚将軍,怎麼樣了?何從景是不是被奪權了?
我道:這一點我們猜錯了,何從景還在位置上.楊兄,你把這個馬上拿去給工正看看.
楊易接過來看了看,動容道:水雷?他一叫,廉百策和曹聞道也擠了過來,曹聞道看了一眼,道:我去把封工正叫過來,讓他在這
兒看.
随軍工正叫封震.這人手藝自然比不上薛文亦,但妙在很全面,木工泥瓦樣樣都懂,甚至張龍友那種煉丹他也會一些.曹聞道動作很快,
馬上便去了,我連攔都攔不住,隻好任他去了,轉身對楊易道:楊兄,你覺得如何?
楊易道:末将也不懂這種火器之術,不過看圖片,便覺構思極為巧妙,尤其是這個點火裝置.
據明士貞說,水雷隻要一受撞擊就發生爆炸,我也看了看,隻覺這圖畫得極為精細,不是專精此道之人,多半看都看不懂,但也看得出的
确非常巧妙.此時廉百策正看着,忽然道:果然巧妙!想出這辦法的虛心子真是個天才我突然聽得虛心子的名字,更是大吃一驚,道:廉兄,你哪裡看到虛心子這名字?
廉百策道:你看這兒有個落款的印章.咦,虛心子,這名字好熟,我哪兒聽過?
虛心子和師父真清子原本就在東平城.那時廉百策鎮守東陽,多半這兩個名字也曾刮到耳邊,隻是早忘了吧.上一次我去五羊城,便聽說
虛心子也在,想去看看他,紫蓼卻說他整天在工房裡做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那地方旁人不能去.原來,當時虛心子做的便是火器啊.的确,真清子和虛心子師徒本來就是上清丹鼎派的,在東平城我去找硫黃,就是真清子給了我一袋.他們和張龍友是同門,發明火藥自然毫不意外.但當時虛心子莽莽撞撞,與會讀心術的師父真清子根本不能比,師父擅長的醫道他也馬馬虎虎,想不到他的特長居然在這個地方.
我接過廉百策手中的圖,正要看,耳邊突然便是一聲巨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