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勢均力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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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百策是神箭手,眼睛鼻子都很靈,他說的硝黃之味我就沒聞出來,但他既然這麼說,自然不會有錯.我吃了一驚,道:有硝黃之味?難道說
我還沒說完,曹聞道搶着道:難道共和軍也有火藥了?
火藥原是上清丹鼎派的一味丹藥,配方他們遲早也會知道.我沉吟了一下,道:如果有火藥了,他們的戰力也大大提升,隻是為什麼又要多此一舉,前來求援?
這的确是個疑問.共和軍現在雖是帝國軍的盟友,但雙方仍然勾心鬥角,絕不會開誠布公的.我怎麼想都想不通到底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楊易廉百策也是漫無頭緒,猜了幾種,都覺得不太可能.曹聞道有些煩了,道:唉,要是将那黃毛小子偷偷捉來拷問一番,那就一清二楚了.
楊易和廉百策都笑了起來.這倒是個最直接的辦法,但又是絕不可能的.楊易道:那怎麼成,這麼一來,帝國和共和軍的同盟就會徹底破裂.
如果我練成了讀心術的話我心頭忽然一寒.還好,鄭昭尚在帝都,如果他在這兒,我們這些想法他都能一清二楚,那什麼事都幹不成了.我皺起眉頭,道:先不要管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大家先去歇息,明天看丁亨利有什麼舉措再說.大家千萬要小心,不要多說話.
他們散去後,我也準備脫衣休息了.可是和他們一說,睡意已蕩然無存,腦海裡想的盡是這件事.丁亨利究竟在打什麼主意?如果我有讀心術的話,自然能清清楚楚,如果用攝心術的話但我的攝心術也隻是偶爾成功了兩回,根本毫無把握.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偷聽吧.
一想到偷聽,我猛地坐了起來.這種事我也算輕車熟路了,在五羊城就是因為偷聽到了何從景和海老的對話,我才知道他們有意與帝國聯手.也許,現在也該去偷聽一下丁亨利?
起了這個念頭,我登時坐了起來.要去偷聽,不能穿戰袍了,得穿些緊身的深色衣物.我剛把戰袍脫下,轉念一想,不禁失笑.現在是軍營,不是在五羊城裡,這裡到處都是崗哨,要潛到丁亨利的營帳實在是千難萬難,根本不可能的.
本來已經有些躍躍欲試,但這麼一想,不禁又失望地躺了下來.要偷聽是根本不成的,如果文侯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有辦法吧.雖然對文侯已經越來越疏遠,但我對他仍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不管怎麼說,他教給我太多東西.文侯在的話,他會怎麼辦?
我正想着,遠遠地忽然傳來一陣喧嘩.我吃了一驚,極快地穿好戰袍,沖了出去.一出門,正見馮奇過來,他見到我,行了個軍禮道:楚将軍,外面來了一列車隊.
車隊?我呆了呆,是什麼人?
他們不肯說,在廉将軍駐地前被攔住了.
我道:跟我去看看吧.
十劍斬現在是我的親兵,每天晚上各五人在我營帳左右執勤.我帶着五人向喧嘩傳來的地方走去,那兒正是廉百策的營地,廉百策正在和一個人說着什麼,我走上前,道:廉将軍,這是什麼人?
我剛出聲,廉百策轉過頭來道:楚将軍,他們要經過我們軍營.
他剛說出口,與他對答那人忽然叫道:楚休紅将軍!你們是帝國軍!
我道:我們當然是帝國軍,今天剛到的.你們是什麼人?
我擡起頭看向那人,那人卻有些猶豫,低下頭沒再說話.這一列有十幾輛大車,前後總有幾百人,甚有排場,隻怕是共和軍中的某個高官,這人當初也見過我的話,隻是天色太暗,我看不清那人面目,正想上前看個仔細,身後卻傳來丁亨利的聲音:啊,王珍大人,你剛到麼?
我擡起頭,隻見丁亨利帶着魏仁圖和方若水騎馬急急過來.到了我跟前,丁亨利跳下馬,道:楚将軍,你忘了麼?這位是軍務司的主簿王珍大人啊.
五羊城自城主以下,設關稅司、軍務司、遠人司、巡察司、匠作司和職方司這六司,也就相當于帝國的四部,六司主簿就相當于尚書.王珍是軍務司主簿,也就相當于兵部尚書,當初我到五羊城時,與他也有一面之緣.我看見後面一輛車的門開了,一個官吏走了出來,正是那個王珍,連忙上前行了一禮道:王大人,小将楚休紅有禮.多有冒犯,王大人海涵.
王珍也向我行了一禮,道:楚将軍不必多禮.楚将軍不愧今世良将,軍令如山,下官佩服之至.
他說得也甚是謙和,我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又行了一禮道:王大人請,小将明日再一拜見.
我讓廉百策一軍讓開一條道,丁亨利領着這車隊向前而行.也許王珍來得本就晚了,他們走得很急.待他們離開地軍團的軍營,廉百策低聲道:楚将軍,共和軍的軍務司長官居然也趕來了,此事可有些蹊跷.
我正想着一件事,聽得廉百策這般說,道:怎麼了?
若這軍務司長官是個盡忠職守之人,他該随部隊一同前來.若他隻是虛有其表,似乎現在趕來也沒用了.
的确,丁亨利在此處駐紮已經有兩天了,王珍如果一開始就要來到前敵,照理總是一起出發的,隻是晚了兩天,比地軍團來的還晚了半日,難道這王忠是在玩忽職守麼?何從景是個頗有才能之人,屬下也都能人盡其才,共和軍現在對蛇人的戰事頗占上風,作為共和軍總理軍務之人,王珍絕不是無能之輩.那麼,他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究竟什麼事會如此重要,居然要他遲了三天才來到前線?
我正想着,廉百策忽然又道:楚将軍,方才那與我交涉之人叫什麼?
我道:我也沒看清.他沒和你說?
他也沒說.這人口舌靈便,我看他趕車時動作也敏捷異常,談吐不卑不亢,絕非尋常車夫,聽他說認識你,隻道你也認識他.
是啊,他也認識我,隻是我實在想不起來.我淡淡一笑,道:好好休息吧,明日鄧都督他們一來,便要準備進攻了.
我也打了個哈欠.現在天已很晚了,平時這時候早就沉入夢鄉,今天一直在忙,方才還沒睡意,現在卻覺得困了.我轉過身,回到自己營中.脫了衣服睡下,仍在想着方才的情景.正想着,腦海中忽然像有個人在低低地說了句什麼.
是剛才那人的一句楚休紅将軍!這句話雖然聽不出是誰說的,但我總覺得如此熟悉,我應該聽到過.隻是稱我為楚休紅将軍的有很多,凡是初識,一般都會這麼稱呼我.這個人究竟是誰?我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那一定并不熟悉,隻是有過一面之緣吧.在五羊城,與我有過一面之緣的人太多了,但那人又是個車夫,我在五羊城時,車也沒坐過幾回,哪一次都沒和車夫說什麼話
不對,我認識一個車夫!我腦海中忽然如有一道閃電劃過,一瞬間,上一次随丁西銘去五羊城談判的前前後後又似到了眼前.我的确認識一個車夫,那個明士貞!那一次他冒稱是文侯派來的内應,但後來我曾問過文侯,文侯說這明士貞根本不是他派去的人,我是上了他一回當.那次文侯推測出他其實是海老派在何從景身邊的卧底,因此推斷海老與何從景并非如我想像的那樣親密無間,何從景對海老也并不是言聽計從.這事已過去了幾年,我已差一點忘了明士貞這人了,方才那人叫我的這句話,分明與當時明士貞看到我用的是百辟刀時叫我的一模一樣.
原是這個人是明士貞!我不禁微微發抖.原來,來的并不僅僅是王珍,而是何從景!怪不得王珍會盡一步到前線,原來是為了陪同何從景.隻是何從景沒料到我會來得這麼快,大模大樣過來,一頭撞到地軍團營裡,他又不願暴露行蹤,所以才會一直沒說明吧.丁亨利一定是聽得密報後,馬上過來解圍.隻是何從景到軍營中來做什麼?他是五羊城之主,又是共和軍的首領,收複南安城雖然也是一次重大戰役,也不至于他親征.何況他親臨前線,又為何做得如此隐秘?
我睡意全消,睜大眼看着帳頂.帳中昏暗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但我似乎看見了什麼,隻是仍然說不上那究竟是什麼.這次戰事定然另有内幕,丁亨利到底想要做什麼?共和軍的實力難道真的拿不下南安城,所以要借助帝國的力量麼?
我想來想去,仍是漫無頭緒,不覺沉沉睡去.睡夢中,又是刀光劍影,金戈鐵馬,我帶着諸軍殺上南安城頭,蛇人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