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西府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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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相搏。

     周諾的木刀在那人的木刀上一提,輕輕一挑,木刀又彈了起來。

    他回頭喝道:“你們是飯沒吃飽麼?” 被他一喝,另三個人都是一震,一起攻上。

    這三柄木刀劈得相當快,要是周諾被劈中,隻怕他也會受傷。

    周諾的腳步一錯,木刀在身周劃了個圈,那三柄木刀象是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幾乎是同時被格開,也隻有一聲響。

     好刀法!即使是那幾個人不敢真的跟周諾動手,但他這等刀法也的确可稱神妙二字。

     那個高個子忽然搶上一步,一刀向周諾劈來。

    剛才周諾的進攻被他擋住了,此時周諾對着另三個人,對着他的是右半個身子,他這一刀又是橫着劈過來的,周諾若要格開他的刀,勢必要将刀豎起來,而這姿勢相當别扭,他這一刀來勢又極快,周諾恐怕也未必能格住。

     邊上的人都發出了驚呼。

    如果周諾被傷了,那人隻怕也要獲罪。

    隻是他攻上來時大概也沒想過這時,我隻看見他抿着嘴,臉上一絲表情也沒有。

     刀已近身。

     刀的防禦大約以離身兩尺到三尺間。

    如果敵方的刀攻入二尺以内,那便是敗局已定。

    這漢子的刀術也當真不凡,也許,周諾會中這一招了。

     别人的驚呼還不曾平息,卻見周諾忽然退後一步,手一松,木刀直射向這漢子,又極快地踏上一步,雙手又以掌心相對,猛地合起,兩掌象鉗子一般夾住了那漢子的刀身。

    這一退一進,閃過了那高個子的一刀,再加反擊,而另三個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也就是他夾住刀的同時,他擲出的木刀重重地擊中了那個漢子,那個高個漢子如遭雷殛,人大退了兩步,一張臉登時漲得通紅,象是憋住什麼,可是剛定了定,卻不由自主地又退了一步,嘴裡“哇”一聲,嘔出一口血來。

    也正是此時,又是“啪”一聲響,另三個人左手握着右手腕,手中的木刀落到了地上,周諾提着刀,神定氣閑地退後一步,道:“今天就到這裡吧。

    ” 那幾個漢子跪了下來,那吐血的漢子也跪下,嘴裡仍在滴下血來。

    周諾擲出的木刀力量很大,隻怕已擊斷了他的肋骨。

    如果那是把鋼刀,準得穿胸而過了。

     周諾先對着那高個子道:“阮強,你很有進步,加俸五百。

    ” 阮強盡管還在吐出血來,臉上卻露出喜色,道:“謝都督。

    ” 周諾微微一笑,又對着另三個道:“你們還要多練,先保持原樣吧。

    ” 這三個也就是最後被周諾一刀掃過,三把木刀齊落那三個人。

    他們的手腕大約也受了點傷,但不會太重,因為還能雙手撐地,齊聲道:“謝都督。

    ” 周諾又轉向另兩個。

    這兩個大概是最先被打倒的,打得也相當慘,一個的眼角下一大片烏青,若是那一刀稍微上一點,隻怕眼都要瞎了。

    另一個更慘,肩頭的衣服被撕開一條大縫,上半身差不多赤身裸體了,肩上高高地腫起一聲,又青又紫。

     這兩個人大概會被罰俸吧。

     我正想着,周諾喝道:“拖出去,每人責打二十,革去官職,罰俸三百。

    ” 這兩個人跪了個頭,卻也沒什麼不滿之色走了出去。

    反倒是我吃了一驚,沒想到周諾竟然如此嚴厲。

     僅僅是練刀落敗,奪去官位,罰俸還不算,居然還要責打。

    雖然與我無關,但也不禁暗暗撇了撇嘴。

    周諾治軍,看來隻是以鐵腕。

    這樣治軍可能極有成效,但總有隐患的。

     那幾個人都出去了,周諾用木刀指了指我,道:“你,是南征軍敗回來的楚休紅麼?” 他的話極不客氣,簡直毫無禮貌可言,我不由一肚子氣,但還是跪了下來,道:“末将龍鱗軍統領楚休紅,參見周都督。

    ” “你們南征軍還有剩的麼?” 他的話仍是那麼不客氣。

    我忍住惱怒,道:“禀周都督,南征軍攻破高鹫城後,反被一支不知來曆的蛇人大軍包圍。

    武侯突圍失敗,守城四十日後,城池失守,全軍覆沒。

    得以逃脫的,隻怕百無其一。

    ” “百無其一?”他象是捉摸着這幾個字,靜了一會,忽然喝道:“胡說!若百無其一,你為何還有帶女子逃出城?明明是貪生怕死,臨陣脫逃!” 我沒有擡頭,隻是道:“都督明察,我們是乘坐軍中工正薛文亦的飛行機逃出。

    此人也已在符敦城中,都督可向他詢問。

    那四個女子本是君侯選來敬獻帝君的,末将受君侯之命,攜其脫身,絕非脫逃。

    ” 又是一陣靜默。

    過了一陣,卻聽周諾道:“你呢?你也是龍鱗軍的?” 他問的是張龍友。

    張龍友也跪在我身邊,聽他問起,道:“卑職是君侯帳中參軍張龍友。

    ” “你是參軍?”周諾忽然又發現了一陣大笑。

    張龍友也不太象是軍人,就算參軍也不太象。

    他走到張龍友身邊,道:“你也帶劍?” 我隻覺頭裡嗡地一聲響,差點暈過去。

    張龍友那把劍的原主人準是來報信的那個人,小朱跟我說起過,那人劍術極強,周諾曾命人捉下他,這人一把細劍抵住十幾人,那麼這把劍一定給人印象很深的。

    我以前隻擔心那人會不會是西府軍的人,才讓薛文亦做了個劍鞘,這劍鞘做得也很大,别人定以為裡面是把雙手重劍,有誰知道其實是把細劍。

    可周諾若是認出這把劍,以為張龍友就是那個人,那可糟了,連我的話也成了造謠。

     我道:“周都督,張龍友是君侯一手提拔上來的參軍,他不擅槍馬。

    ” 嘴裡說着,心裡卻一陣陣發毛。

    這件事也是我考慮不周,我聽小朱說那人不是西府軍的便認為不要緊了,沒有想得深一層,也不曾跟吳萬齡說。

    不然,以吳萬齡的缜密心思,他一定能看出毛病了。

     可是,錯也錯了,現在再後悔也沒用了。

     周諾倒沒再去注意張龍友的佩劍,轉向我道:“那麼楚将軍一定弓馬娴熟,深通兵法了?” 我道:“末将不敢說弓馬娴熟,深通兵法,然弓馬兵法紀皆有可取之處。

    ” 周諾笑了笑,道:“你倒是不謙虛。

    ” 我正想着他這話的意思,卻突然聽他喝道:“起來!” 我渾身一激凜,卻聽得一股勁風撲來,周諾将手中的木刀向我擲了過來。

    我一下跳起,雙手一伸,接住了木刀。

    他這木刀是平平擲來,我也兩手齊接,看上去一定相當巧妙,似乎我們兩人練熟的一般,邊上幾個人都叫了聲好。

     可是,我的雙手虎口處卻一陣痛。

    周諾這一刀擲得力量相當大,如果我接不住,這一刀一定打在我頭頂。

    雖然木刀無尖無刃,但那個阮強被周諾一刀擲中胸口至于吐血,我被打中的會是頭頂心,大概會昏死過去的。

     周諾難道真的不把别人的性命當一回事麼? 我又急又怒,但臉上還是不露聲色,道:“謝周都督。

    ” 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