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回選将才獨任吳明徹含妒意特進馮小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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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開府尉破胡略加谏阻,即斫殺數狗,狼籍地上,破胡驚走,不敢複言。

    旋封為南陽王,領冀州刺史,每使人裸體,畫為獸狀,縱犬令噬,以為快樂。

    及左遷定州,專登樓上彈人,有婦人抱兒趨過,避入草間,綽發彈不中,不覺怒起,叱左右馳奪婦人手中兒,飼波斯犬。

    婦人号哭不休,綽又嗾犬使噬婦人。

    婦人為犬所傷,當然倒地。

    犬不欲食,由綽命塗上兒血,犬始争齧,頃刻而盡。

    齊主緯聞他殘暴,鎖綽入訊,綽談笑自若,竟蒙赦宥。

    緯問他在定州時,何事最樂?綽答道:“取蠍置器,再加糞蛆,蛆被蠍螫,蠕動不已,最是好看。

    ”緯即夕令左右取蠍一鬥,及曉,才得二三升,置諸浴盆,他卻用人代蛆,迫令裸卧盆中,霎時間蠍集人身,竟體亂螫。

    可憐體無完膚,累得那人輾轉哀号,緯與綽臨盆注視,反手舞足蹈,樂不可支。

    不知具何心腸,大約為戾氣所锺,故兄弟同一暴虐。

    緯顧語綽道:“如此樂事,何不早馳驿奏聞!”遂進拜綽為大将軍,朝夕同狎。

    韓長鸾嫉綽殘虐,特令綽黨誣告綽反,緯尚不忍加誅。

    長鸾奏言綽犯國法,斷不可赦,緯乃使寵胡何猥薩,與綽相撲,把綽搤死。

    瘗諸興聖佛寺,經四百餘日,方才大殓,顔色毛發,尚如生時。

    俗言五月五日建生,腦可不壞,是真是假,亦無從證明。

     緯盛修宮苑,窮極莊嚴,後宮皆錦衣玉食,競為新巧。

    先嘗為胡後造珠裙褲,費在巨萬,為火所焚。

    尋複為穆後續制,并命造七寶車,真珠不足,向各處采買,不惜重價。

    當時童謠有雲:“黃花勢欲落,清觞滿杯酌。

    ”穆後小名黃花,欲落是說不久,清觞滿杯酌,是說齊主緯昏飲無度。

    其實緯與穆後,雖然寵幸,那後宮的佳麗,卻逐日增添,除上文所述左右兩娥英外,還有樂人曹僧奴二女,也蒙納入。

    大女不善淫媚,被緯剝碎面皮,攆逐出宮。

    小女善彈琵琶,又能得緯歡心,冊為昭儀,甚且封僧奴為日南王。

    僧奴死後,又封他兄弟妙達等二人為王,并為曹昭儀别築隆基堂,極盡绮麗,整日流連堂中,竟把穆後疏淡下去。

    穆後含酸吃醋,密托養母陸令萱設法,除去曹氏。

    令萱遂誣曹氏有厭盅術,平白地将曹氏賜死。

    哪知緯失了曹昭儀,複得一董昭儀,再廣選雜戶少女,納入毛氏、彭氏、王氏、小王氏、二李氏等,并封為夫人,恣情淫欲,通宵達旦。

    穆後更弄得沒法,每與從婢馮小憐,相對唏噓。

     小憐非常伶俐,貌亦可人,能彈琵琶,且工歌舞,獨替穆後想出一計,情願将身作餌,離間諸寵。

    也無非自己賣俏。

    穆後倒也贊成,就于五月五日,令小憐盛飾入侍,号曰續命。

    要斷送高氏命脈了,還想續甚麼命?齊主緯見她冰肌玉骨,霧歠輕绔,不由的神魂颠倒,巫山一夢,愛不勝言,從此坐必同席,出必并馬,嘗自作無愁曲,譜入琵琶,與馮氏對談,嘈嘈切切,聲達宮外。

    時人号為無愁天子。

    緯深幸得此馮美人,冊為淑妃,命處隆基堂。

    馮淑妃雖奉命遷入,但因為曹昭儀舊居,恐非吉征,特令拆梁重建,并盡将地闆反換,又費了許多金銀。

    齊主緯毫無異言,縱教馮小憐如何處置,一體依從,所有内外國政,都交與陸令萱、穆提婆、韓長鸾、高阿那肱等人,眼見得上下相蒙,漸緻亂亡了。

    小子有詩歎道: 天生尤物最招殃,桀纣都因美色亡; 況似晚齊淫暴甚,怎能長此保金湯! 欲知齊朝亂亡的情形,再從下回申叙。

     ------------------------------- 陳用吳明徹為元帥,北向攻齊,勢如破竹,似乎徐陵之推薦,可号知人。

    然其時齊主淫昏,不問國事,皮景和出救壽陽,有衆數十萬,尚不敢進,是乃齊之自取其敗,非吳明徹之果能敗齊也。

    惟王琳之被陳擒戮,當時俱以琳為梁室忠臣,惜其一死。

    夫忠臣不事二主,甯有事齊事周事陳,尚得為忠臣乎?即以梁事論之,湘東得國,名亦未正,琳徒以姊妹後宮之寵,甘心效力,是其委身之始,固亦非深明大義者,何足尚焉!齊之追贈高官,特給膊搤車引葬,亦未免失之濫賞。

    然如高緯之淫荒失德,喜怒無常,尚何賞罰之足言!黃花欲落,小憐續命,而齊之不亡亦僅矣。

    吾于高緯無譏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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