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讨王琳屢次交兵谏高洋連番受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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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周文育、侯安都等帶領舟師一萬人,往擊王琳,師至武昌,武昌守将樊猛,已歸附王琳,至此棄城遁去。

    安都正欲進兵,接得陳主受禅的诏敕,不禁歎息道:“我今必敗,師出無名了。

    ”時安都為西道都督,文育為南道都督,兩将不相統攝,号令不一,部衆彼此歧視,每有争端。

    軍至郢州,琳将潘純陀先已據守,用着強弓硬箭,遙射梁軍。

    安都前隊的步兵,多為所傷。

    安都怒起,督兵圍攻,數日未下,那王琳已出屯弇口,來截梁軍。

    安都不得已撤郢州圍,移兵往趨沌口,留沈泰一軍守漢曲。

    途次适遇逆風,不得前進,文育亦引兵來會,與王琳隔江相持,琳據東岸,梁軍據西岸。

    兩下裡按兵數日,乃整艦交鋒,偏偏東風大起,駭浪西奔,梁軍各艦,帆樯俱折,舵且把持不定,怎能與琳軍對敵?琳軍卻順風猛擊,跳躍如飛,文育、安都不及奔避,俱被琳軍擒去,還有偏将周鐵虎、徐敬成、程靈洗等,亦皆成擒。

    惟沈泰留軍漢曲,聞敗急退,尚得旋師。

    霸先即位,便緻偏師敗覆,這也是天道惡逆,故有此警。

     琳見文育諸将,責他不當助逆,文育等統垂首無言。

    獨周鐵虎詞色不撓,反唇相稽,頓時觸動琳怒,把鐵虎推出斬首。

    徒勇者多不得其死。

    所有文育、安都等,用一長鍊拘系,鎖置後艙,令宦寺王子晉看管,進軍湓城。

    行至白水浦,文育、安都,用甘言子晉,許給重賂。

    子晉竟為所動,僞用小船垂釣,夜載文育、安都等,渡至岸上,縱使脫逃。

    琳已睡着,毫不覺察。

    文育、安都等,從深草中潛行而出,東走還都。

     陳主霸先聞得全軍覆沒,正在驚惶,未幾得文育、安都等奏啟,自言從賊中逃還,入都待罪,又不禁易驚為喜,下诏赦宥,并召入陛見,令他立功自贖,各複原官。

    王子晉随入建康,特酬重賞。

    王琳失去梁将,又不見子晉,料知為子晉所縱,懊悔不已,乃移湘州軍府至郢城。

    更因江州刺史侯瑱還都,特遣樊猛襲據江州。

    陳主霸先再拟讨琳,但恐西南一帶,各郡豪帥,反複無常,不得不先行招撫,免生他變,因遣侍郎蕭乾,持節慰谕。

    乾系齊豫章王蕭嶷孫,遣令宣慰,亦無非借用故臣,俾便籠絡的意思。

    當時巴山太守熊昙朗在南昌,衡州刺史周迪在臨川,尚有東陽太守留異,晉安太守陳寶應,均起自草澤,雄踞一方。

    南中土豪多立寨自保,不服朝命。

    蕭乾到處慰撫,曉示禍福,總算是各無異言,奉表投誠。

    陳主即令乾為建安太守,鎮撫遠近。

     會王琳東至湓城,招兵買馬,為東侵計,特與北江州刺史魯悉達交歡,使為鎮北将軍。

    陳主亦頒诏至北江州,授悉達為征西将軍,兩造各送鼓吹女樂。

    悉達狡猾得很,做一個騎牆将軍,所得贈品,老實收受,西不拒琳,東不卻陳,其實是安坐觀望,兩無所就。

    倒是一個好法門。

    陳主使安西将軍沈泰襲擊,他卻嚴兵防守,無隙可乘。

    王琳欲引軍東下,也被他截住中流,不能前進。

    琳乃使記室宗虩向齊乞援,且請納永嘉王莊,續承梁祀。

    莊系梁元帝蕭繹孫,方等所出,江陵陷沒,莊才七歲,避匿女尼法慕家,得輾轉至建康,嗣因入質北齊,尚留邺下。

    見六十七回。

    齊從琳請,發兵護送蕭莊至郢州,并冊封琳為梁丞相,都督中外諸軍,錄尚書事。

    琳乃奉莊即皇帝位,改元天啟,追谥建安公淵明為闵皇帝。

    不尊方等而尊淵明,卻也可怪。

    琳自為侍中大将軍,中書監,餘依北齊冊命,當下傳檄伐陳。

     陳主霸先命司空侯瑱,領軍将軍徐度,率舟師為前軍,溯江讨琳。

    因恐複蹈覆轍,先遣吏部尚書謝哲,谕琳利害。

    琳願歸湘州,乃召還諸軍,使屯大雷。

    衡州刺史周迪,聞王琳引兵東下,欲自據南川,召集所部八郡守吏,結一盟約,托言将入衛建康。

    事為陳主所聞,也防他借名圖變,特遣人谕止,并加厚撫,迪乃按兵不動。

    獨餘孝頃進語王琳道:“周迪等皆依附金陵,陰窺間隙,大軍若下,必為後患,不如先定南川,然後東行。

    孝頃願招集舊部,随效驅馳。

    ”琳乃複遣部将樊猛、李孝欽、劉廣德等出兵臨川,使孝頃總督三将,威吓周迪。

    孝頃先向迪征糧,迪惶急請和,願送糧饷。

    孝頃得步進步,還未肯退軍,樊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