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回援建康韋粲捐軀陷台城梁武用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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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州諸軍事,領豫州牧,仍封河南王。

    設壇西華門外,遣仆射王克,吏部郎蕭瑳,與景将任約、于子悅、王偉等,登壇為盟。

    又令右衛将軍柳津,出西華門,與侯景遙遙相對,歃血為誓。

    一方面是專望解圍,情真語摯,一方面是但知行詐,口是心非。

     兩下裡盟誓既畢,總道景遵約撤兵,哪知他仍然圍住,托詞無船,不能還渡。

    嗣又遣大款還台,複求宣城王出送,種種刁難,無非是設詞遲宕。

    會南康王會理等至馬邛州,景複表請勒歸會理。

    太子綱不得不從,饬會理退屯江潭苑。

    已而複稱永安侯蕭确,及直閤将軍趙威方,截臣歸路,請即召入以便西還。

    有诏授确為廣州刺史,威方為盱眙太守,即日入觐。

    确為邵陵王綸次子,固辭不入。

    邵陵王綸泣語确道:“圍城既久,主上憂危,不得已從景所請,遣歸賊衆,汝宜遵敕入朝,奈何拒命?”确亦泣語道:“侯景雖雲欲去,仍然長圍不解,情迹可知。

    召确入城,究屬何益?”未幾由朝使出城,一再征确,确尚不肯入。

    綸不禁怒起,喝令斬确,确乃流涕入城。

     城中糧食将盡,禦廚中蔬菜亦絕,梁主時常蔬食,至是乃食雞子。

    綸獻入雞子數百枚,由梁主親自檢點,欷歔不已。

    湘東王繹,駐兵武城,河東王譽,駐軍青草湖,桂陽王慥,駐軍西峽口,慥系蕭懿子。

    皆觀望不前。

    湘東參軍蕭贲屢請進兵,為繹所恨。

    及得梁主和诏,贲仍執前議,竟被殺死。

    侯景聞援師已怠,并将東府米運入石頭,遂有意敗盟。

    僞皇帝正德及左丞王偉,更從旁慫恿,景乃決計背約,胪陳梁主十失,上啟梁廷。

    略雲: 陛下與高氏通和,歲逾一紀,舟車往複,相望道路,必将分災卹患,同休等戚,甯可納臣一介之服,貪臣汝、颍之地,便絕好河北,檄詈高澄。

    聘使未歸,陷之虎口,揚兵擊鼓,侵逼彭宋,天下甯有萬乘之主,見利忘義若此!其失一也!第一條即使梁主愧死。

    臣與高澄既有仇憾,義不同國,歸身有道,陛下授以上将,任以專征。

    臣受命不辭,實思報效,方欲蕩滌夷氛,一匡宇内,乃陛下始信終疑,欲分臣功,使臣擊河北,自舉徐方。

    遣庸懦之貞陽,任驕貪之胡趙,才見旗鼓,鳥散魚潰,慕容紹宗,席卷渦陽,諸鎮靡不棄甲,疾雷不及掩耳,散地不可固全,使臣狼狽失據,妻子為戮,斯實陛下負臣之深。

    其失二也。

    梁主任将非人,反令叛賊借口。

    臣退保淮南,方欲收合餘燼,尅申後戰,封韓山即寒山。

    之屍,雪渦陽之恥,陛下喪其精魄,無複守氣,便信貞陽謬啟,複請通和。

    臣屢表谏阻,終不見從,反覆若此,童子猶且羞之,況在人君!其失三也。

    畏懦逗留,軍有常法,貞陽精甲數萬,不能拒抗敵國,反受囚執,以帝之猶子,而面縛虜庭,實宜絕其屬籍,以釁征鼓,陛下曾不追責,憫其苟存,欲以微臣相貿易,人君之道,可如是乎?其失四也。

    懸瓠大藩,古稱汝颍,臣舉州内附,而羊鴉仁無故棄之,棄之者不聞加罪,得之者未見加功。

    其失五也。

    臣渦陽退縮,非戰之罪,實由陛下君臣,相與見誤,乃還壽春,曾無悔色,祗奉朝廷。

    鴉仁自知棄州,内懷慚懼,遂啟臣欲反;欲反當有形迹,何所征驗,誣陷乃爾。

    陛下曾無辨究,默然信納,豈有誣人莫大之罪,而可比肩事主者乎?其失六也。

    此條實含血噴人。

    趙伯超拔自無能,任居方伯,惟漁獵百姓,行貨權幸。

    朱異之徒,積受金貝,遂拟胡、趙為關、張,胡指貴孫,上文胡趙同此。

    誣掩天聽,謂為真實。

    韓山之役,女妓自随,才聞敵鼓,與妾俱逝,不待貞陽,故隻輪莫返。

    論其此罪,應誅九族,而納賄中人,還處州任。

    伯超無罪,臣功何論?賞罰無章,何以為國?其失七也。

    臣禦下素嚴,無所侵物,關市征稅,鹹悉停原,壽陽之民,無不慰悅。

    乃裴之悌等助戍在彼,憚臣檢制,無故遁歸,又啟臣欲反。

    陛下不責其違命離鎮,反受其浸潤之谮,處臣如此,使何地自安?其失八也。

    此條未見上文,借景啟中補入。

    臣雖才愧古人,頗無遺策,及委贽陛下,罄竭忠規,每有陳奏,恒被抑遏。

    朱異專斷軍旅,周石珍總屍兵仗,陸驗、徐驎,典司谷帛,皆 明言求貨,非賂不行。

    臣無賄于中,故常遭抑責。

    其失九也。

    鄱陽之鎮合肥,與臣鄰接,臣推以皇枝,每相祗敬。

    而嗣王無端疑忌,臣有使命,必加彈射,或聲言臣反,或啟臣纖介,招攜當須以禮,忠烈何以堪此!其失十也。

    此條又是誣罔。

    其餘條目,且不勝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