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起義師入京讨逆迎禦駕報績增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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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伏楊林,自率衆逆戰靈溪,無忌恃勝輕進,被賊軍兩路殺出,沖斷陣勢,大敗奔還。

    幸虧劉敬宣聚糧繕船,接濟無忌、道規,複得成軍,蹶而複振。

     敬宣即劉牢之子,前時逃往山陽,拟募兵讨玄,未克如願。

    再往南燕乞師,南燕主慕容德,不肯發兵。

    敬宣潛結青州大族,及鮮卑豪酋,謀襲燕都,事洩還南。

    時玄已敗死,走歸劉裕,裕令為晉陵太守,尋又遷授江州刺史。

    他因劉毅等讨玄餘黨,所以籌備舟械,随時接應。

    補筆不漏。

     無忌、道規得此一助,再進兵夏口。

    毅亦督軍随進,攻入魯城。

    道規亦拔偃月壘,複會師進克巴陵。

    号令嚴整,沿途無犯,再鼓衆至馬頭。

    桓振挾安帝出屯江津,遣使請和,求割江、荊二州,奉還天子。

    以皇帝為交換品,卻是奇聞。

    毅等不許。

    會南陽太守魯宗之,起兵襲襄陽,振還軍與戰,留桓謙、馮該守江陵。

    謙遣該守豫章口,為毅等擊敗,謙棄城遁走。

    毅等馳入江陵,擒住逆黨卞範之等,一并枭斬。

     安帝時在江陵,未被桓振挾去。

    毅得入行宮谒帝,由帝面加慰勞,一切處置,悉歸毅主持。

    毅正拟追剿兩桓,适振回救江陵,在途聞城已失守,衆皆駭散,振亦隻好逃匿涢州。

    既而召集散衆,複襲江陵,為将軍劉懷肅所聞,伏兵邀擊,一鼓誅振。

    振為桓氏後起悍将,至此斃命,桓氏遺孽垂盡,惟桓謙等奔入後秦。

     安帝改元義熙。

    再下赦書,除桓謙等不赦外,獨赦桓沖孫胤,徙居新安,令存桓沖宗祀,保全功臣一脈。

    沖系桓玄叔父,有功晉室,封豐城公,詳見《兩晉演義》。

    劉裕聞報,使劉毅、劉道規留屯夏口,命何無忌奉帝東歸。

    安帝乃自江陵啟銮,還至建康。

    百官詣阙待罪,有诏令一并複職。

    授琅琊王司馬德文為大司馬,武陵王司馬遵為太保,且封賞功臣,首劉裕,次及劉毅、何無忌、劉道規。

    诏敕有雲: 朕以寡昧,遭家不造,越自遘闵,屬當屯極。

    逆臣桓玄,垂釁縱慝,窮兇恣虐,滔天猾夏,誣罔神人,肆其篡亂,祖宗之基既湮,七廟之飨胥殄,若墜淵谷,未足斯譬。

    皇度有晉,天縱英哲,都督揚、徐、兖、豫、青、冀、幽、并、江九州諸軍事鎮軍将軍徐、青二州刺史劉裕,忠誠天亮,神武命世,用能貞明協契,義夫向臻,故順聲一唱,二溟卷波,英風振路,宸居清翳。

    冠軍将軍劉毅,輔國将軍何無忌,振武将軍劉道規,舟旗遄邁,而元兇傳首,回戈疊揮,則荊漢霧廓。

    俾宣元之祚,永固于嵩岱,傾基重造,再集于朕躬。

    宗廟歆七百之祐,皇基融載新之命。

    念功惟德,永言銘懷,固已道冠開辟,獨絕終古,書契以來,未之前聞矣。

    雖則功高靡尚,理至難文,而崇庸命德,哲王攸先者,将以弘道制治,深關盛衰,故伊望膺殊命之錫,桓文飨備物之禮,況宏征不世,顧邈百代者,宜極名器之隆,以光大國之盛。

    而鎮軍謙虛自衷,誠旨屢顯,朕重逆仲父,乃所以愈彰德美也。

    鎮軍可進位侍中車騎将軍都督中外諸軍事,使持節徐、青二州刺史如故。

    顯祚大邦,啟茲疆宇,特此诏聞! 這诏下後,裕上表固辭。

    再加錄尚書事,裕又不受,且乞請歸藩。

    安帝不允,遣百僚敦勸,裕仍然固讓,入朝陳情,願就外鎮,乃改授裕都督荊、司、梁、益、甯、雍、涼七州,并前十六州諸軍事,仍守本官,裕始受命,還鎮丹徒。

    封劉毅為左将軍,何無忌為右将軍,分督豫州、揚州軍事,劉道規為輔國将軍,督淮北諸軍事。

    餘如并州刺史魏詠之以下,皆加官進爵有差。

     先是劉毅嘗為劉敬宣參軍,時人推毅為雄傑,敬宣道:“有非常的材具,必有非常的度量,此君外寬内忌,誇己輕人,設使一旦得志,亦恐以下陵上,自取危禍呢。

    ”為後文劉裕殺毅張本。

    裕聞敬宣言,嘗引以為憾。

    及得授方鎮,遂使人白劉裕道:“敬宣未與義舉,授為郡守,已覺過優,擢置江州,更足令人駭惋,恐猛将勞臣,不免因此懈體呢。

    ”裕遲遲不發。

    敬宣得知消息,心不自安,乃表請解職,因召還為宣城内史。

    劉毅再與何無忌,分道出讨桓玄餘黨,所有桓亮、符玄等小醜,一概誅滅,荊、湘、江、豫皆平。

    晉廷命毅都督淮南五郡,兼豫州刺史。

    何無忌都督江東五郡,兼會稽内史。

    毅自是益驕,免不得目空一切,有我無人了。

    小子有詩歎道: 平矜釋躁始成才,器小何堪任重來! 古有一言須記取,謙能受益滿招災。

     過了一年,追叙讨逆功績,又有一番封賞,待小子下回說明。

     ------------------------------- 桓玄一亂,而劉裕即乘九而起,是不啻為淵驅魚,為叢驅雀,玄死而裕貴,玄固非鹯即獺也。

    大抵枭桀之崛興,其始必有絕大之功業,足以聳動人心,能令朝野畏服,然後可以任所欲為,潛移國祚于無形。

    莽懿之徒,無不如是。

    裕為莽懿流亞,有玄以促成之,玄何其愚,裕何其智耶!至于安帝返駕,封賞功臣,裕為功首,而再三退讓,成功不居。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下士時,假使當年身便死,一生真僞有誰知?”我讀此詩,我更有以窺劉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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