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回宇文婦醉酒失身尉遲公登城誓衆

關燈
起兵讨堅。

    堅即令韋孝寬為行軍元帥,輔以梁士彥、元諧、宇文忻、宇文述、崔弘度、楊素、李詢等七總管,大發關中士卒,往擊尉遲迥。

    孝寬方才起行,雍州牧畢王賢,明帝毓長子。

    恰潛與五王同謀,五王即趙、陳、越、代、滕諸王。

    意欲殺堅,偏為堅所察覺,誣賢謀反,将賢捕戮,并及賢三子。

    隻因外亂方起,未便盡殺五王,但佯作不知,且令秦王贽為大冢宰,杞公椿杞公亮弟,亮誅後,椿繼任。

    為大司徒,暫安衆心。

    一面調兵轉饷,專力圖外。

     青州總管尉遲勤,系迥從子,初由迥贻書相招,勤把原書赍送長安,自明絕迥。

    嗣聞相、衛、黎、洺、貝、趙、冀、滄、瀛各州,俱與迥相聯絡,更兼榮、申、楚、潼各刺史,亦應迥發難,單剩青州一隅,孤懸海表,如何抵擋得住,乃亦答複迥書,願同戮力。

    迥又遣使聯結并州刺史李穆,穆子士榮,勸穆從迥。

    穆獨不願,鎖住來使,封上迥書。

    堅使内史大夫柳裘,馳驿慰穆,與陳利害,又使穆子左侍渾,往布腹心。

    穆即遣渾還報,奉一尉鬥與堅,囑渾緻詞道:“願執持威柄,尉安天下!”還有十三镮金帶,亦令渾帶去持贈,十三镮金帶,是天子服,明明是陰寓勸進的意思。

    專冀富貴,不顧名義。

    堅當然大悅,答書道謝,并令渾詣韋孝寬軍前,詳述穆意,免得孝寬後顧,好教他銳意前進。

    穆兄子崇為懷州刺史,本欲應迥,後知穆已附堅,慨然太息道:“阖門富貴,至數十人,今國家有難,竟不能扶傾定危,尚何面目處天地間呢!”話雖如此,怎奈孤掌難鳴,沒奈何遷延從事。

    迥再招東郡守于仲文,仲文不從,迥即令大将軍宇文胄、宇文濟,分道攻仲文。

    仲文不能守,棄郡奔長安,妻孥不及随奔,盡被殺斃。

    迥又遣大将軍檀讓略地河南,楊堅因命于仲文為河南道行軍總管,使擊檀讓。

    另調清河公楊素,使擊宇文胄、宇文濟。

    并自為都督中外諸軍事。

    會鄖州總管荥陽公司馬消難,亦因身為後父,願保周室,亦舉兵應迥。

    消難女為幼主闡後見前。

    堅乃複遣柱國王誼為行軍元帥,出攻消難。

    軍書旁午,日無暇晷,更兼天氣盛暑,将士出發,亦未能兼程急進,害得楊堅欲罷不能,免不得日夕憂煩。

     趙王招等入長安後,已見堅懷不軌,常欲殺堅,自畢王賢被殺,心愈不安,乃想出一法,邀堅過飲。

    堅亦防招下毒,特自備酒肴,令左右擔至招第,方才敢往。

    招引堅入寝室,使堅左右留住外廂,惟堅從祖弟大将軍弘,及大将軍元胄,随堅入戶,并坐戶側,招與堅同飲,酒至半酣,招拔佩刀刺瓜,接連啖堅。

    元胄瞧着,恐招乘勢行刺,即挺身至座前道:“相府有事,不便久留,請相公速歸!”招怒目呵叱道:“我方與丞相暢叙,汝欲何為?”胄亦厲聲道:“王欲何為?敢叱壯士!”招始佯笑道:“我有甚麼歹意?卿乃這般猜疑。

    ”因酌酒賜胄,胄一飲而盡,站立堅旁。

    仿佛鴻門會上時。

    招與堅續飲數觥,僞醉欲嘔,将入後閣,胄恐他為變,扶令上坐,至再至三。

    招複自稱喉渴,令胄就廚取飲,胄仍屹然不動。

    适滕王逈後至,堅降階出迎,胄乃得與堅耳語道:“事勢大異,可速告歸!”堅答道:“彼無兵馬,何足為慮!”胄又低聲道:“兵馬統是彼物,彼若先發,大事去了!胄不辭死,恐死無益!”堅似信非信,重複入座。

    胄格外留意,忽聽室後有被甲聲,亟扶堅下座道:“相府事繁,公何得流連至此?”一面說,一面扯堅出走,招不禁着急,亦下座追堅。

    胄讓堅出戶,呼弘保堅同行,自奮身擋住戶門,不令招出。

    小子演述至此,随筆寫成一詩道: 欲為壯士貴争名,保主何如保國誠! 當戶雖然資大力,公私兩字欠分明。

     畢竟楊堅如何脫身,待看下回表明。

     ------------------------------- 周主赟淫昏失德,并立五後,其最稱醜穢者,為西陽公溫妻尉遲氏。

    溫父亮為赟從祖兄,溫妻尉遲氏,赟之從祖侄婦也。

    尉遲氏有美色,赟乘其入朝,灌酒使醉,逼而淫之,亮因此謀叛,禍及一門,尉遲氏被迫入宮,公然為後。

    赟之不道,原不足責;尉遲氏不能保身,複不能保家,甘心受污,侈服翬翟,以視春秋時之懷嬴,其猶有愧辭乎?及昏君畢命,仍出為尼,嗟何及哉!尉遲迥累世貴戚,地居形勝,憤堅專擅,誓衆興師,不可謂非忠義士。

    司馬消難,亦舉兵響應,名正言順,事若可成。

    然試思淫暴如赟,甯尚能澤及後嗣耶!天意亡周,人力亦烏能挽之?徒見其倐起倐敗而已。

    然如尉遲迥之為國死義,亦足垂千古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