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回攻并州分遣兵戎幸洛陽大興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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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連綿,不便行軍,諒欲引軍退還,谘議參軍王頍道:“楊素懸軍深入,士馬疲敝,王率銳騎往擊,定可得勝。

    今未戰先怯,撓動衆心,待素軍長驅到來,何人再為王效力呢?”諒不能用,竟退保清源。

    既不從裴文安,又不從王頍,怎得不敗?王頍為梁朝王僧辯子,頗有智略,因見諒不肯依議,退回誡子道:“漢王必敗,汝宜随我,免為所擒。

    ”遂密整行裝,伺機潛遁。

    還有陳氏舊将蕭摩诃,亦随諒麾下,年已七十有三,諒倚若長城,及素軍進逼,摩诃率衆出戰,将士俱無鬥志,單靠一個老摩诃,有何用處,反被素軍擒去。

    諒棄了清源,走保晉陽。

    他本來仗着王頍、蕭摩诃兩人,偏偏一遁一擒,害得兩臂俱失,不由的焦灼異常。

    素軍又乘勝攻城,圍得鐵桶相似,眼見得朝不保暮,隻得登城請降。

    素允他免死,諒即開城迎素,素系諒送長安,再分兵搜捕餘黨,或降或誅,悉數蕩平。

    王頍欲出奔突厥,路梗道絕,自知不免,因即自刎;惟囑子勿往故人家。

    頍子就石窟中,瘗埋父屍,自在山谷内躲避數日,無從得食,不得已違了父訓,出訪故人。

    果然被故人擒獻軍前,并因此獲得頍屍,一并在晉陽枭首。

    蕭摩诃亦即伏誅,妻子籍沒。

    不知他繼妻容色,又仍依舊否?并州吏民,坐諒死徙,共二十餘萬家。

    諒雖得免刑,終廢為庶人,幽锢别室,竟緻瘐死。

    隋文五子,除炀帝廣外,已死三人,惟蜀王秀廢锢如初,尚未遭害,俟後再表。

     且說炀帝既得平并州,又好恣意淫樂,坐享太平。

    惟宣華、容華兩夫人,究不便明目張膽,收為嫔禦,隻好令之出居别宮,有時私往續歡,卻被蕭妃瞧透機關,冷譏熱諷,說得天良發現,也覺懷慚。

    自思悶坐深宮,太無興味,因欲出外巡遊,可巧術士章仇太翼,伺旨希寵,上言:“雍州地居酉位,酉是屬金,與陛下木命相沖,不宜久居。

    且谶文有雲:‘修治洛陽還晉家,’陛下何不營洛應谶。

    ”炀帝大喜,即留長子晉王昭居守長安,自率妃嫔王公等,往幸洛陽,一面發丁夫數十萬,掘塹為防,自龍門直達上洛,擇要置關,借資守禦。

    又改洛陽為東京,營建宮阙。

    當時尚有與奢甯儉的敕文,欺人耳目,一班曲意逢迎的官吏,奉命監工,晝夜趕築,先創造了幾座大廈,作為行宮,以便駐跸。

    炀帝就此居住,過了殘冬。

     次年元旦,便在行宮受朝,改元大業,大赦天下,立蕭妃為皇後,并使侍臣赍敕至長安,立晉王昭為皇太子,授宇文述為左衛大将軍,郭衍為左武衛大将軍,于仲文為右衛大将軍,改豫州為溱州,洛州為豫州,廢諸州總管府。

    過了兩三旬,楊素自并州還朝,進谒行在,因敕有司大陳金寶器玩,錦彩車馬,引素及從軍有功諸将士,班列殿前,令奇章公牛弘宣诏,進素為尚書令,特給上賞。

    諸将依次進秩,賞赉有差。

    才閱片時,已将所陳各物,分給無遺,大衆統叩首謝恩,歡呼萬歲。

    炀帝亦欣然大悅,乃命素為東京總監工,盛造宮室,四處召募工役,多至二百萬人,百堵皆興,衆擎易舉,約閱月餘,便已造成許多屋宇,統是規模闳敞,制度矞皇。

    炀帝因東京人少,未免蕭條,乃徙洛州郭内居民,及諸州富商大賈,凡數萬戶,盡至宮旁居住,蔚成一個繁華勝地,富庶名區。

    又嫌楊素所築宮室,雖然寬展,未盡美麗,複命将大匠宇文恺,與内史舍人封德彜,另造離宮,再求精美。

    恺與德彜,是隋朝著名的佞臣,一奉命令,便至洛水南濱,相度形勢,辟地數十裡,迤南直至皂漳,造起地盤,大興土木,一面差人分往東南,選辦奇材異石,陸路用夫,水路用舟,所有江嶺以南,水陸輸運,絡繹不絕。

    還要覓取奇花佳木,珍禽異獸,不論海内海外,但教寡二少雙,總要采選來作為點綴。

    看官!試想為了一座離宮,須費财力多少,不要說幾十圍的大術,三五丈的大石,搬運艱難,就是一草一木,一禽一獸,也不知糜費若幹錢糧,累死若幹性命,方才得到洛陽。

    宇文恺、封德彜兩人,隻顧炀帝快意,不管那民間死活,府藏空虛,好容易造就一座宮室,上表告竣,請禦駕親幸落成。

    炀帝即日往閱,由恺與德彜迎入,東眺西矚,端的是金輝玉映,翠繞珠圍,當下笑語二人道:“從前江南的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