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篡宋祚廢主出宮弑魏帝淫妪專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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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劉宋四世六十年的帝祚,輕輕奪來。

     不到數日,便逼宋主準禅位,可憐十三歲的小皇帝,在位隻三年,也要他下禅位诏。

    诏曰: 惟德動天,玉衡所以載序;窮神知化,億兆所以歸心。

    用能經緯乾坤,彌綸宇宙,闡揚鴻烈,大庇生民,晦往明來,積代同軌。

    前王踵武,世必由之。

    宋德湮微,昏毀相襲,景和騁悖于前,元徽肆虐于後。

    三光再霾,七廟将墜,璇極委馭,含識知泯。

    我文武之祚,眇焉如綴,靜惟此紊,夕惕疚心。

    相國齊王,天誕叡聖,河嶽炳靈,拯傾提危,澄氛靖亂,匡濟艱難,功均造物。

    宏謀霜照,秘算雲回,旌旆所臨,一麾必捷,英風所拂,無思不偃,表裡清夷,遐迩甯谧。

    既而光啟憲章,弘宣禮教,奸宄之類,睹隆威而革情,慕善之俦,仰徽猷而增厲,道邁于重華,勳超乎文命,蕩蕩乎無得而稱焉!是以辮發左衽之酋,款關清吏,木衣卉服之長,航海來庭,豈惟蕭慎獻楛,越裳薦翬而已哉!故四奧載宅,六府克和,川陸效珍,祯祥麟集,卿煙玉露,旦夕揚藻,嘉穟芝英,晷刻呈茂。

    革運斯炳,代終彌亮,負扆握樞,允歸明哲,固已獄訟去宋,讴歌适齊。

    昔聖政既淪,水德締構,天之曆數,皎焉攸征。

    朕雖寡昧,闇于大道,稽覽隆替,為日已久,敢忘列代遺則,人神至願乎?便遜位别宮,敬禅于齊,依唐、虞、魏、晉故事,俾衆周知! 這诏傳出,宋主準應即徙居。

    那陰鸷險狠的蕭道成,尚有一番做作,連上三表懇辭,所以宋主還得淹留一日。

    王公大臣,統向齊王府勸進,朝廷又連下诏書,促令受禅。

    内推外挽,統是一班狐群狗黨,巧為播弄,遂于次日行禅位禮。

     宋主準本應臨軒,他卻畏縮得很,匿居佛蓋下。

    王敬則引兵入殿,令軍土舁着闆輿,趨進宮中,脅主出宮。

    因宋主避匿,一時搜尋不着,惹得敬則動惱,大肆咆哮。

    太後等驚駭得很,隻好自督内侍,四處找尋。

    既将幼主覓着,乃送交敬則,可憐幼主準鼻涕眼淚,迸做一堆,瞧着闆輿,好似囚車一般,不肯坐入。

    當由敬則擁令升輿,驅使出殿。

    準收淚語敬則道:“今日要殺我否?”敬則道:“沒有此事,不過徙居别宮,官家先世取司馬家,也是這般!”報應顯然。

    準複泣下,自作恨聲道:“願後身世世勿複生天王家!”帝王末路,多半如此,人生何苦想作皇帝!宮中自太後以下,無不哭送。

     準複拍敬則手道:“如無他慮,願饷公十萬錢!”敬則不答,及出至朝堂,百官均已候着,獨侍中謝朏,入直閤中,并未出來。

    當由诏使趨呼道:“侍中應解玺绶授齊王!”朏答道:“齊自應有侍中,何必使我!”說着,引枕自卧。

    诏使不禁着忙,便問道:“侍中是否有疾?我當走報。

    ”朏又道:“我有甚麼疾病,不勞诳言!”诏使無法,隻好自去。

    朏竟步出東掖門,登車還宅。

     齊仆射王儉代為侍中,趨至宋主身旁,解去玺绶。

    敬則遂令宋主改乘畫輪車,出東掖門,就居東邸,靜待新皇命令。

    光祿大夫王琨,在晉末已為郎中,至是複見宋主授禅,便攀宋主車号哭道:“他人以壽為歡,老臣以壽為戚,既不能先驅蝼螘,乃複遇着此事,怎得不悲!”老而不死是為賊。

    左右亦為泣下,敬則反加呵止。

    俟宋主已入東邸,派兵監守,然後再入殿門。

     司空褚淵,尚書令王僧虔,赍奉玺绶,率百官馳詣齊宮,道成尚佯為謙讓。

    善學劉裕。

    淵等固請受玺,并由淵宣讀玺書道: 皇帝敬問相國齊王。

    大道之行,與三代之英,朕雖闇昧而有志焉。

    夫昏明相襲,晷景之恒度,春秋遞運,歲時之常序,求諸天數,猶且隆贊,矧伊在人,能無終謝! 是故勳華弘風于上葉,漢魏垂式于後昆。

    昔我高祖欽明文思,振民育德,皇靈眷命,奄有四海。

    晚世多難,奸 宄實繁,鼓宵聞,元戎旦警,億兆夷人,啟處靡厝,加以嗣君荒怠,敷虐萬方,神鼎将遷,寶策無主,實賴英聖,匡濟艱危。

    惟王體天則地,含弘光大,明并日月,惠均雲雨,國步斯梗,則棱威外發,王猷不造,則淵谟内昭。

    重構閩吳,再甯淮濟。

    靜九江之洪波,卷海圻之氛沴,放斥兇昧,存我宗祀,舊物維新,三光改照。

    逮至寵臣裂冠,則裁以廟略,荊漢反噬,則震以雷霆。

    麾旆所臨,風行草靡,神算所指,龍舉雲屬,諸夏廓清,戎翟思韪,興文偃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