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回太子勇遭讒被廢庶人秀幽锢蒙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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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秀入都進谒,但見隋主滿面怒容,不與一言。

    秀再拜而出,隋主乃使朝臣責秀,秀答謝道:“臣忝荷國恩,出臨藩嶽,不能奉法,罪當萬死。

    ”太子廣聞秀被責,很是欣慰,外面裝出愛弟形狀,邀同諸王入宮,替秀解免。

    隋主反加怒道:“從前秦王縻費,我以父道相責,今秀蠹害生民,我當以君道相繩。

    汝等不必多言,我自有法處治呢。

    ”說着,即令将秀付諸法司。

    開府儀同三司慶整進谏道:“庶人勇既廢,秦王已薨,秦王俊病殁,見八十六回。

    陛下兒子無多,奈何屢加嚴譴?且蜀王性甚耿介,今被重責,或且不願生全,也是可慮。

    ”隋主大怒道:“你敢來多嘴麼,我且斷你舌根!”随即顧群臣道:“當斬秀市中,以謝百姓。

    ”群臣俱跪伏殿庭,代為乞免,乃令楊素、蘇威、牛弘、柳述等,再加按治。

    太子廣陰作木偶,縛手釘心,上書隋主及漢王姓名,下署數語雲:“請西嶽慈父聖母,速遣神兵,收系楊堅、楊諒神魂。

    ”令人埋諸華山下。

    一面使楊素發掘,作為罪證。

    又雲:“秀妄造圖谶,疊言京師妖異,捏稱蜀地祯祥。

    ”并有檄文草稿,略雲:“逆臣賊子,專弄威福,當盛甲陳兵,指期問罪”等語。

    罪證已具,一并上奏。

    隋主見了,拍案盛怒道:“天下有這等不肖子麼?”便令廢秀為庶人,幽锢内侍省,不得與妻孥相見,但給獠婢二人,充當役使。

    且緣秀連坐,計百餘人。

    又中了逆子奸相的詭計。

    秀上表稱謝,表文中有雲:“伏願慈恩,垂賜矜憫。

    今茲殘息未盡,願與瓜子相見,請賜一穴,令骸骨有歸。

    ”“瓜子”二字,是指自己的愛子言。

     隋主反下诏數秀十罪,略雲: 汝地居臣子,情兼家國。

    庸蜀重要,委以鎮之。

    汝乃幹紀亂常,懷惡樂禍,睥睨二宮,佇望災釁,我有不和,汝便觇候,望我不起,便有異心。

    皇太子汝兄也,次當建立,汝假托妖言,乃雲不終其位。

    自言骨相非人臣,德業堪承重器,詐稱益州龍現,托言吉兆,重述木易之姓,更治成都之宮。

    妄說禾乃之名,以當八千之運,橫生京師妖異,以證父兄之災,妄造蜀地祯祥,以符己身之箓。

    鸠集左道,符書厭鎮。

    漢王于汝,親則弟也,乃畫其形像,書其姓名。

    縛手釘心,妄雲請西嶽華山慈父聖母,收楊諒魂神。

    我之于汝,親則父也,又畫我形像,縛首撮頭,仍雲請西嶽神兵,收楊堅魂神,如此悖謬,我不知楊堅、楊諒,果是汝何親也。

    包藏兇慝,圖謀不軌,逆臣之迹也。

    希父之災,以為身幸,賊子之心也。

    懷非分之望,肆毒心于兄,悖弟之行也。

    嫉妒于弟,無惡不為,無孔懷之情也。

    違犯制度,壞亂之極也。

    多殺不辜,豺狼之暴也。

    剝削民庶,酷虐之甚也。

    唯求财貨,市井之業也。

    專事妖邪,頑嚚之性也。

    弗克負荷,不材之器也。

    凡此十者,滅天理,逆人倫,汝皆為之,不祥之甚也。

    欲免禍患,長守富貴,其可得乎? 庶人秀得見此诏,吓得莫名其妙,自思诏書所言,純是冤誣,不知被何人構造出來,鍛成這般大罪。

    禁門深遠,無從申訴,隻好飲恨泣血,靜坐囹圄。

    貝州長史裴肅獨遣使上書,謂:“二庶人得罪已久,甯不革心,願陛下弘君父之慈,顧天性之義,各封小國,再觀後效,若能遷善,漸更增益,如或不悛,貶削未遲。

    ”這書奏入,隋主顧楊素道:“裴肅憂我家事,也是一片誠心。

    ”素默然不答。

    不劾裴肅,還算厚道。

    于是征肅入朝,面谕二庶人不能曲恕,且罷肅原官,放歸田裡。

    惟庶人秀諸子,聽令同處,小子有詩歎道: 讒言蔽主益神昏,父子相夷最賊恩; 一摘已稀偏再摘,可憐皇嗣兩含冤! 二庶人不得出頭,太子廣得步進步,更要做出逆天害理的大事來了。

    欲知他如何行事,請看下回便知。

     ------------------------------- 太子勇非無過失,誤在無正人以輔導之。

    如洗馬李綱言,最為剀切。

    然有獨孤後之偏愛,與晉王廣之詭謀,就使勇無失德,亦必緻廢黜,況更有楊素之助桀為虐耶?隋主堅懲高歡覆轍,自謂不緻縱子,而抑知妻兒谮愬,墮彼術中,其惑且比高歡為尤甚也。

    蜀王秀雖未免僭踰,而較諸廢太子勇,更屬無甚大罪,乃廣、素相毗,百端構陷,複被廢為庶人。

    自來陰賊險狠,莫如楊廣,而隋主堅屢為所欺,溺愛不明,一至于此,有子者尚其鑒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