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七回 絕海剪鲸波 萬裡長空求大藥 穿雲飛羿弩 諸天惡陣走仙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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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洪、陳岩因聽蘇憲祥轉述采蔽僧之言,不應早往,便在當地住了兩日。

    當夜魔女随楊孝同來拜見,請命求婚。

    三人見魔女溫嬌已将魔裝換去,身上魔光以及十二白骨神魔念珠已全收起,看去直似一個溫柔娴靜的美豔少女。

    溫嬌見了三人,躬身禮拜,态甚誠謹。

    憲祥當時允婚,告以采蔽大師之意,命起賜坐。

    溫嬌聽說要為她請來神僧消除本命神魔所賦邪氣,越發感激心喜,重又拜謝。

    李洪暗用傳聲向陳岩說:"新夫婦初見,可要賜點見面禮?"陳岩笑說:"無須。

    你看魔女神态恭謹,楚楚可憐,實是因夫重師,為情低首。

    否則,此女魔法甚高,法寶更多,尋常看不上眼。

    七老囊中法寶未到開看時候,将來必有大用,不宜轉贈。

    "李洪隻得罷了。

    新夫婦随即拜辭,往後洞走去。

     到了第三日,李、陳二人作别起身,中途遇見金、石等十人,因有成竹在胸,并未聯合一起,略談幾句,便帶上官紅同飛依還嶺。

    陳岩先不知心上人易靜的苦心孤詣,直到破壁重圓,血痕重現,兩心合一,方始看出真意。

    見面不久,昔年對頭便已尋來,雖然敗走,料知決不甘休,還有一場大難也将到來。

    照着各位師長預示,易靜處境最是危險。

    李、陳二人偏又在東海見到燃脂頭陀留書,約定幻波池事完,請二人往東海底水洞相見;又聽蘇憲祥說起一件要事,不能不去,去了又不放心,好生為難。

    易靜笑對陳岩說:"玉弟修道多年,怎的未達?我已曆劫三生,始以元神成道。

    自居幻波池以來,幸蒙師恩,功力頗有進境。

    修道人自不免艱難苦厄,似我生平,終必轉危為安,并還因此增加道力。

    事有定數,最好聽其自然,事先愁急,并無用處。

    "陳岩原是關心過切,知道難于幸免。

    心想:"燃脂頭陀乃前生至友,自在海底坐關,一别近兩甲子,難得他功行圓滿,既算出自己和李洪要去尋他,留書約晤,必有原因。

    他又有一佛門至寶香雲寶蓋,威力無上,神妙非常,用以防身禦敵,多厲害的邪法、異寶也不能傷。

    易靜仇敵乃有名邪魔,魔法厲害,如得此寶,立可助其轉危為安。

    憲祥所說之事,也頗關系重要。

     此行實是一舉三便。

    與其守在這裡,易靜災難依舊不能避免,何如赴約之後,借了法寶再來,并還可向燃脂頭陀求助,請其指點玄機,比較穩妥。

    "李洪和燃脂頭陀更是九生至交,并有兩次同門之義,情分深厚。

    李洪雪山坐關以前,曾往訪看,也值坐關,未得面談。

    隻留有一封書信,指明前因後果。

    并說此次坐關要兩個多甲子才能完功,轉世之後,始可再見。

    李洪因和頭陀前幾生從未分别這麼久,頭陀以前坐關必要神遊人間,修煉善功。

    期前雙方均有約會,等頭陀元神轉世,立往相見。

    因他夙孽至重,發願最宏,操行尤為艱苦,本身雖具極大神通,卻并不使用,所有法力均經禁閉,專以虔心毅力,苦參佛法。

    邪魔又多,強敵環伺,日在艱難兇險之中苦熬,結果多遭慘殺。

    李洪時常暗助,頭陀不願,屢以婉言謝絕,但是雙方交厚,不容不見。

    似此一别百餘年,尚是初次,所以李洪也是急于往訪。

    二人略一商量,便同起身。

     陳岩本意早去早回,雖知易靜這場大難不能避免,總想事情難定,也許人力可以挽回。

    如将法寶借到,取來靈藥,早日趕回,至少人可少受一點苦厄。

    途中想起燃脂頭陀留書之言,說此時坐關已完,要在海底留住月餘,何時前往均可。

    蘇憲祥為助魔女消除邪氣,要用二十六日苦功,行法煉魔。

    還要請采蔽大師幫忙,不知何時起始。

    意欲先飛往大咎山,如見憲祥無事,便約同去北海,求取所說靈藥。

    然後三人聯合,同往兩天交界的天蓬山絕頂靈峤仙府,向三仙求取藍田玉實。

    到手以後,再尋燃脂頭陀叙舊。

    易靜災難,事應一月以後,照此行事,東海回來,正可趕上。

    好在魔女溫嬌已經成婚,耽延月餘并無害處,隻要憲祥行法不曾開始,便不妨事;如已行法,自己再去東海也不晚。

     主意打定,便和李洪說了。

     李洪自然不願違背良友心意。

    及至飛到大咎山一看,憲祥、楊孝均已他出,隻剩門人章勉留守。

    章勉說:"日前采蔽大師曾來飛書,師父看完,立即飛走。

    楊師兄因魔女對他情深愛重,隻圖長年相聚,并無邪念,二人約定,隻作名色夫妻,各保元真,同修仙業。

    但是夫妻儀式卻要舉行,已經禀明恩師,同去魔宮成婚。

    "陳岩因聽楊孝夫妻先行,未随憲祥一起,行時又未提到煉魔去邪之事,不知何意。

    心想:"難得憲祥尚未開始煉魔,隻要尋到,仍可按照預計行事。

    隻是其問隻有一個多月的光陰,須飛馳海内外,往返數十萬裡。

    那最關緊要的兩種靈藥,又在北海一個著名旁門散仙所居島上,求取不易,稍微失機,藥取不成,還要樹一個強敵。

    憲祥雖和島主有交,但是此人乃旁門散仙中能手,法力甚高,性情古怪,并非好惹,興許翻臉成仇,而又非得此靈藥不可。

    對方法力既高,更在島上設有十三門惡陣,與峨眉仙府右元洞情欲十三限有異曲同工之妙,破它甚難,曠日持久,豈不誤事?還有天蓬山絕頂高居兩天交界之處,中隔十萬裡流沙與三萬六千丈罡風之險。

    就說主人期愛李洪,開府時曾許其異日随時前往,不緻拒而不見,到底上去艱難,往返路途又極遼遠。

    好在前已約定,憲祥知道自己要來尋他同去海外,不會在外多延時日。

    與其先往東海,不如就在當地等他回來,先取靈藥,兔誤時機。

    "便硬請李洪一同留下。

     哪知等了十來天,憲祥終未回轉。

    李洪苦念良友,又再三催走。

    陳岩沒奈何,隻得留下一書,請憲祥回山立往東海相見,同往北海求取靈藥,煉魔務望稍緩,免得延誤。

     等飛到東海,會見燃脂頭陀,三人叙闊之後,陳岩告知來意,向其求助,并請運用玄功代為推算。

    燃脂頭陀笑說:"陳道友道法也極高深,怎的如此癡情?此去金銀島,恐那情關七陣不易通過呢。

    "陳岩聽出話裡有因,再四探詢。

    頭陀笑答:"敵人不是尋常,先期推算,詳情難知。

    道友來前,我隻算出蘇道友此時無暇,要在十日之後才能來此。

     事起倉促,前說的話,本以采蔽大師來否為定,并非違約。

    道友欲借香雲寶蓋,本無話說,偏生此寶被一老友借去禦魔護法,不在手邊,尚有月餘始能交還。

    事情決誤不了,到時自會送去。

    倒是金銀島主吳宮得道多年,功力甚深,雖然出身旁門,以前極少惡行。

     自從移住北海,仗着天時地利,更與外人隔絕。

    他那金銀島深藏海眼之下,本是一座浮礁,随着極光感應升降。

    經他多年苦心布置,全島均經法力煉過,平日深藏海底泉眼之内,每一甲子浮起一年零三個月,島上幾種靈藥仙果也正此時結實。

    你所需兩種靈藥,本和靈藥仙草毒龍丸一樣,乃九天仙府靈藥奇珍,偶有幾粒種子在千年前被罡風吹墜,落向島上。

    功效用途雖與毒龍丸不同,也是道家最珍貴的靈藥。

    此人性情奇特,他因内中有一種瑞雲芝,又名朱顔草,有返老還童、化媸為妍的妙用,正邪各派修道之士隻要知道它的底細來曆,必往求取,後不知何事激怒了他,說修道人要這容貌美好作甚?為此在島上設下一座十三門惡陣,自稱:'此島所産靈藥乃是天生,非我種植,但平日不願人擾我清修。

    等到此島浮出海面,靈藥成熟之時,決不禁人來取。

    自來仙法易修,靈藥難求,經我苦心培護,才得保存至今。

    來人除非和我有緣,自願相贈;否則必須經過前島所設十二門惡陣,深入靈藥産處,才可任意采取。

    '陳道友得信較遲,還有一月,島便封閉下沉,再取便須一甲子後。

    易道友遭難之事,雖然兇險,依我之見,還是先取靈藥,才不至于誤事。

    等道友天蓬山回來,易道友難期也已将滿,早去無益。

    幸虧魔女溫嬌因蘇道友有事耽延,未将魔光邪氣先行煉化消滅,将出力不少,否則易道友的對頭便是鸠盤婆,很難對付。

    道友以為如何?"陳岩也知所說有理,心急無用,隻得耐心等候。

    實則忙中有錯,欲速不達。

    當二人由幻波池起身時,如依李洪先飛東海,必與憲祥路遇,就不能同去北海,也可拿了憲祥書信,往見金銀島主,将藥取到,少生好些波折。

     燃脂頭陀佛法高深,明知憲祥就在附近島上,代采蔽大師煉丹候人,因其無暇分身,去也無用,事有定數,便未明言。

     陳岩在海底水洞中又候了十來天,憲祥方用飛劍傳書,說自己現在東海釣鳌矶,奉采蔽大師之命代煉靈藥,去救大師好友姜雪君的俗家眷口親屬九十四人和洞庭山成形靈木,現剛煉成。

    本想回山煉魔,姜仙子忽然飛來取藥,說起李、陳二人尋他之事。

    先想往尋二人,并拜見燃脂神僧,忽又遇見兩位道友尋來,不便同往,因而終止。

    請速往相見,即日起身,免得過了限期,金銀島陸沉誤事。

    二人見書,立即辭别,飛往釣鳌礬一看,憲祥所說兩人,乃昆侖派小輩劍仙小仙童虞孝、鐵鼓吏狄鳴歧。

     原來虞孝因和武當七女中的石氏雙珠交厚,這日相見,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