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回 劍氣縱橫 銅鼓山下誅邪祟 煙波浩渺 香蘭堵上拜仙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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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

    隻因蠻僧盡管惑于美色,因二妖童再三勸阻,不能無動于衷,禁法雖撤,暗中也有準備,收攝神魂的鎮物就在身旁,一舉手便可将二女神魂攝去。

    加以二妖童在側全神貫注二女動作,一見妖法被撤後,二女各把雙目低垂,心神内斂,一言不發,便知要鬧玄虛,立即揭發。

    總算閉竅全貞之法乃天蠶仙娘秘傳,二妖童雖蒙寵愛,因是男體,學它無用,不知底細。

    榴花放蠱時,又以全力猛然發動,二妖童臨難先顧自己,才得占了一點先着。

     蠻僧、妖道見敵人乘隙反噬,自是憤怒,二次行法将人擒住。

    攝去神魂以後,依了蠻僧,立時便要加以殘殺。

    因二妖道也垂涎玉花美色,見此番僧所得,本就在打主意,不舍就殺;又以身附蠱毒,雖然主持無人,不緻便受大害,如欲除去,卻着實要費一番心力,終是未來隐患。

    解鈴還須系鈴人,力勸蠻僧消氣容忍,自将鎮物取去行法,強勸二女收蠱降伏。

    蠻僧也知蠱毒厲害,又經力勸,隻得應允。

    哪知二女斷定不免,一任行法禁逼,軟硬兼施,神魂始終倔強,不肯順從。

    一連數日,将蠻僧激怒,決計用土著最惡毒的邪法火化二女原身,禁煉形神,報仇洩忿。

    二妖道終恐去那蠱毒費事,二次再三勸說暫緩半日。

     也是妖人惡貫滿盈。

    如再延遲一日,石玉珠等便要錯過,玉花姊妹也就萬無生理。

     隻因二妖童急于二女速死,惟恐她們受妖法禁迫降伏,嫁了蠻僧,日後就不能報仇,也必奪去寵愛,不能力所欲為,不住慫恿激怒。

    又以鐵鑼族每月均要火焚一二生人敬祭妖神,恰可一舉兩得,便令妖巫率領衆山民将祭壇設好,并催促蠻僧同二妖道說好,若過了時限二女還不降伏,立即行法處死。

     二妖道雖然不畏蠻僧,礙于交情極深,将來又有用他之處,不便堅持破臉,隻得把收禁神魂的鎮物留下,加緊誘迫,作那萬一之想。

    二女天性剛烈,心裡又深信畢真真、石玉珠等必能前知,趕來相救;即或不然,為妖人所殺,也隻元神暫時受禁,終有超脫之日。

    如若真該遭劫,以前兩次早已不免,何待今日?竟打定甯為玉碎,不為瓦全之想,一任妖道用盡心思,倔強到底。

     一晃捱到預約時刻,二妖道也甚憤怒。

    等将鎮物送往祭壇,石玉珠等一行五人恰在這時路過發現,因是下手太快,玉花姊妹不及施為,衆妖人便全數送終。

    否則蠻僧、妖道俱已中蠱,二女隻一脫困,便能緻他們死命,一樣也是要遭慘死。

    二妖童攜逃的許多惡蠱俱在身上,不及放出。

    二女本不想留來害人,也就聽之,事前沒有收回之念。

    都被石玉珠連珠雷火一陣亂打,全數消亡。

    南疆惡蠱本極猖獗,為害甚烈,連經幾次重創,如金蠶,七修、鐵翅、蜈蚣等極厲害的惡蠱,俱已除盡。

    玉花一掌教,嚴訂教規限制,隻能置毒飲食之中,極少能夠飛出害人。

    熟悉山情的漢人一望而知趨避,中毒以後醫治也較容易。

    尤其是無故決不害人,有受害的也都是負心背義,激怒山人,咎由自取。

    從此威力大遜,十不存一,不足為害了。

     玉花說完經過,衆人見那八百裡滇池煙波浩渺,天水相涵,湖心鶴汀凫渚,棋布星羅,宛如黛螺點點,飄浮水面,景象雄闊,清麗無侍,正在遙矚之際,忽見較遠一座小島嶼上似有一片祥光隐隐飛墜。

    石玉珠驚喜道:“想不到小寒山姊妹也會在此不期而遇,以後的事想必好辦多了。

    ”衆人間故,石玉珠道:“這是我兩個好友:一名謝琳,一名謝理,為同胞孿生。

    她義父乃武夷散仙謝山,自從峨眉開府,得一前輩神僧點化,歸入佛門,已成正果。

    她兩姊妹也在峨眉開府以後,投到小寒山神尼忍大師門下。

    自乃師二次閉關,我和她們已有五年未見。

    此事說來話長,我和她們别久會稀,急于相見,過些時再詳談吧。

    ”說罷,衆人一同隐了身形,貼水踏波而行,往香蘭諸上飛去,晃眼行近。

     那香蘭諸地方不大,孤立水中,泉眼就在下面。

    逆浪排空,宛如奔雪,風濤險惡,地方又僻遠,漁舟之所不至。

    洛上生着千百種幽蘭,間以奇花美樹,馥郁蔥寵,五色缤紛,宛如仙境,點塵不到。

    衆人還未到達,老遠便聞見陣陣幽香。

    南绮原具愛蘭之癖,又見景物如此清麗,連聲贊妙。

    石玉珠道:“甯真人想已知道我們要去進見,否則這近諸一帶俱有仙法禁制,早被阻住,不能前進了。

    ”話還未完,人已到了清邊。

     衆人剛剛上岸,倏地眼前一亮,由左側幽蘭叢生的危崖後面,有兩個年約十六七的淡裝少女分花拂葉而來。

    石玉珠連忙迎上前去執手相見,甚是親熱。

    衆人見兩少女不特相貌如一,連穿着,神情俱都似一個模于印出來的,都是美秀出塵,容光明麗,令人不可逼視。

    靈姑和舜華、南绮本俱自顧美貌不後于人,見了也由不得生出一種天人之感,愛敬交集,不等石玉珠招呼,全趕了去。

     雙方引見之後,南绮最是聰明,暗忖:“寒山二女一般相貌身材,她們和石玉珠同輩至交,以後不知能否和她們親近?如若僥幸能與常見,應該有個分别才好。

    ”便在暗中留神觀察二女言談動作,看到底有無分别長幼之處。

    看了一會,才看出二女于清華朗潤之中,别具一種天真。

    說話時面上常帶笑容,一笑,面上便微現一個酒渦,恰是一左一右,這才認定長幼之分,見衆人也在留意觀察二女有無分别,均未看出,心中大喜,且不說破。

     石玉珠問二女來意,打聽甯真人出遊也未。

    謝纓笑道:“真人現在洞内等你們去進見呢。

    至于我姊妹的來意,暫時卻不能和你說。

    并非隐瞞,也是受人之托,内中有點緣故。

    且等到時再奉告吧。

    ”石玉珠笑道:“琳妹近已成長,還是當年天真。

    你不對我說,我也不問,如何?”謝纓笑道:“委實有點關礙,暫難明言。

    你們見完真人,可還到哪裡去麼?”石玉珠便說:“有一新交好友要去紫雲宮遊玩,因與主人素昧平生,約同前往,代為引見。

    隻等見完真人,約齊同去的人,便即起身。

    ”謝琳笑道:“各人都有各人的心意,有時說早了反倒誤事,暫時不說出來最好。

    ” 石玉珠因陳嫣紫雲宮求取真水,事前不宜洩露,故此未對二女明說。

    聞言不禁心中一動,暗忖:“聞說謝家姊妹近已得了小寒山神尼忍大師真傳,道法益發高深,莫非紫雲宮求水之事已被她算出來了麼?”才一轉念,謝璎笑道:“石姊姊,你素日對友雖喜銳身急難,但也須對方是個好的才行。

    你那新交好友人品如何,想必甚好吧?”石玉珠笑道,“同輩道友中,哪還蓋得過你二位去?尤其品貌更是無人能及。

    不過這兩位道友也各有其長處。

    内中一個叫冷青虹,更易引人親近喜愛。

    但如比起道行法力,那就差得多了。

    ”謝琳笑道:“石姊姊眼界素高,這樣誇她,一定美秀已極,我真想見她們呢。

    ” 謝櫻笑道:“早遲自會相見,忙這一時作甚?”謝琳笑道:“人生遇合,各有因緣運數。

     此念一動,便是種因,到時自然相見,我不過說說而已。

    ”石玉珠笑道:“想起我們在凝碧仙府初相見時,賢姊妹修道已逾百年,依然稚氣未脫。

    自歸忍大師門下并沒多年,竟換了一半性情,連吐屬也變了好些。

    真個士隔三日,便當刮目相看了。

    ”謝璎笑道: “石姊姊就愛挖苦人。

    隻顧我們叙闊說笑,卻令同來諸位道友久候,快到洞中見甯真人去吧。

    ” 謝璎說罷,領了衆人折向崖後,面前突現一片平地,數十株大逾十圍的參天老桧矗立其間,樹幹上各生着好些寄生蘭,葉長二三十丈,花大如杯,累累下垂。

    左邊一片危崖,更有千百種奇珍名貴的幽蘭叢生其上,異香芬郁,相與融會,令人聞之心清神旺。

     衆人除石玉珠在凝碧仙府觀賞過兩次,餘人均屬初見,方在心中贊絕,小寒山二女和石玉珠已先往危崖上飛去。

    衆人随上一看,那崖高隻十餘丈,自腰以下壁立如斬,通體玲珑剔透,形勢奇妙。

    上半一段突縮進去四五丈,現出一片平地,疏落落長着十餘株老松。

     松下磐石上置殘棋,兩旁設有三四個石墩,似是真人平日與客對棄之所。

    全清皆種幽蘭,獨有此片石地寸草不生。

    那些老松俱自石隙之中怒生,盤纖磅礴,夭矯騰舞,清奇古拙,各具姿态。

    清風過處,發為松濤,與狂波擊石之聲相與和應。

    四望清波浩浩,天光雲影,浩無際涯,真令人有出塵遺世之感。

    後面還有六七丈高的危崖,洞穴甚多,主人便就着原有形勝,因勢興建,辟成三層洞府,地方不大,精妙異常。

     衆人正待循着崖腳石級走上,忽見二層洞内走出一個十二三歲的道童,笑朝小寒山二女道:“李哥哥嫌二位姊姊不肯同去,已賭氣回武夷山去了。

    家師請你們稍候,他就出來。

    ”謝琳道:“他回山最好。

    ”石玉珠見謝琳說時,使了一個眼色,道童便不再往下說,隻笑問二女道:“令世弟也同來了麼?怎我先未看見?道法想必又更精進了,真是難得。

    是同來的麼?”謝纓笑道:“你還誇他呢,都是家父愛他過甚,慣成這樣子。

     以前便愛惹事,近年又奉家父之命,出山修積外功,越鬧得不成話了。

    見了風,就是雨,不管對方深淺,一味蠻幹。

    偏又運氣好,居然很少吃虧。

    他和齊金蟬、石生。

    南海雙童、易氏昆仲等八九個人最好,隻要湊在一起,必有事故。

    我姊妹兩個也不知為他操了多少心。

    去年和峨眉這幾個小弟兄假名到金鐘島去看我葉姑,路過小南極無定神洲,成心找人晦氣,将黃沙老祖的愛子、愛妾殺死,給葉姑找了不少麻煩。

    今早随便得了一點風聞,又想淘氣。

    因金、石諸人正奉教祖齊師伯之命,在煉濟世用的靈丹,沒處找伴,恐自己法力不是對方敵手,來找甯真人借件法寶。

    我姊妹還是為他才趕了來的,因他早來,你未看見。

    适才我說他兩句,還是嬉皮笑臉,他向來不管多大亂子,隻一說就要做到,賭氣回山,決沒好事,不知又安甚心思呢。

    ” 道童笑嘻嘻插口道:“是真賭氣。

    二位姊姊不許去,師父又不借他法寶,他怎敢深入虎穴、否則我也同他去了。

    ”謝琳笑道:“你也不是甚好人,定是通同作弊,想瞞我怎行?你才有多大氣候,也跟他學?遲早吃了人虧,再偷偷去哭吧。

    ”道童笑道:“漫說我不會吃虧,就吃人虧也不會哭,姊姊放心吧。

    ”謝璎道:“如何?話漏出來了不是? 小世弟真膽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