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回 圖财害命旅店營生 相女配夫閏閣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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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飲食不進,他是有急難之事的。

    孩兒實實不忍害他。

    孩兒問母親,将來倚靠何人?”甘婆道:“嗳呀,為娘的又無多餘兒女,就隻生養了你一個,自然靠着你了。

    難道叫娘靠着别人不成麼?”玉蘭道:“雖然不靠别人,難道就忘了半子之勞麼?”一句話提醒了甘婆,心中恍然大悟,暗道:“是呀,我正愁女兒沒有人家,如今這相公生得十分美俊,正可與女兒匹配。

    我何不把他做個養老女婿,又完了女兒終身大事,我也有個倚靠,豈不美哉?可見利令智昏,隻顧貪财,卻忘了正事。

    ”便嘻嘻笑道:“虧了女兒提拔,我險些兒錯了機會。

    如此說來,快快把他救醒,待為娘的與他慢慢商酌。

    隻是不好啟齒。

    ”玉蘭道:“這也不難,莫若将上房的客官也救醒了,隻認做和他戲耍,就煩那人替說,也免得母親礙口,豈不兩全其美麼?”甘婆哈哈笑道:“還是女兒有算計。

    快些走罷,天已三鼓了。

    ”玉蘭道:“母親還得将包裹拿着,先還了他們。

    不然他們醒來時不見了包裹,那不是有意圖謀了麼?”甘婆道:“正是,正是。

    ”便将兩個包裹抱着,執了燈籠,玉蘭提了涼水,母女二人出了角門。

     來至前院,先奔西廂房,将包裹放下。

    見相公伏幾而卧,卻是飲的酒少之故。

    甘婆上前,輕輕扶起。

    玉蘭端過水來,慢慢灌下。

    暗将相公着實的看了一番,滿心歡喜。

    然後見仆人已然卧倒在地,也将涼水灌下。

    甘婆依然執燈籠,又提了包裹,玉蘭拿着涼水,将燈剔亮了。

    臨出門時,還回頭望了一望。

    見相公已然動轉,連忙奔到上房,将蔣平也灌了涼水。

    玉蘭歡歡喜喜回轉後面去了。

     且說蔣平飲得藥酒工夫大了,已然發散,又加灌了涼水,登時蘇醒。

    舉手伸腿,揉了揉眼,睜開一看,見自己躺在地下,再看桌上燈光明亮,旁邊坐着個甘媽媽嘻嘻地笑。

    蔣平猛然省悟,爬起來道:“好呀!你這婆子不是好人,竟敢在俺跟前弄玄虛,也就好大膽呢!”婆子噗哧地一聲笑道:“你這人好沒良心!饒把你救活了,你反來嗔我。

    請問,你既知玄虛,為何入了圈套呢?你且坐了,待我細細告訴你。

    老身的丈夫名喚甘豹,去世已三年了。

    膝下無兒,隻生一女。

    ”蔣平道:“且住,你提甘豹,可是金頭太歲甘豹麼?”甘婆道:“正是。

    ”蔣平連忙站起,深深一揖道:“原來是嫂嫂,失敬了!”甘婆道:“客官為何如此相稱?請道其詳。

    ”蔣平道:“小弟翻江鼠蔣平,甘大哥曾在敝莊盤桓過數日。

    後來又與白面判官柳青劫掠生辰黃金,用的就是蒙汗藥酒。

    他說還有五鼓雞鳴斷魂香,皆是甘大哥的傳授。

    不想大哥竟自仙逝,有失吊唁,望乞恕罪。

    ”說罷,又打一躬。

    甘婆連忙福了一福道:“慚愧,慚愧。

    原來是蔣叔叔到了。

    怨嫂嫂無知,休要見怪。

    亡夫在日,曾說過陷空島的五義,實實令人稱羨不盡。

    方才叔叔提的柳青,他是亡夫的徒弟。

    自從亡夫去世,多虧他殡殓發送,如今還時常地資助銀兩。

    ”蔣平道:“方才提膝下無兒,隻生一女,侄女有多大了?”甘婆道:“今年十九歲,名喚玉蘭。

    ”蔣平道:“可有婆家沒有?”甘婆道:“并無婆家。

    嫂嫂意欲求叔叔做個媒妁,不知可肯否?”蔣平道:“但不知要許何等樣人家?”甘婆道:“好叫叔叔得知,遠在天涯,近在咫尺”就将投宿主仆已然迷倒之事說了。

    ”是女兒不依,勸我救醒。

    看這相公甚是俊美,女兒年紀相仿。

    嫂嫂不好啟齒,求叔叔做個保山如何?”蔣平道:“好啊!若不虧侄女勸阻,大約我等性命休矣。

    如今看着侄女的分上,且去說說看。

    但隻一件,小弟自進門來,蒙嫂嫂賜了一杯悶酒,到了此時也覺餓了。

    可還有什麼吃的沒有呢?”甘婆道:“有有有,待我給你收拾飯食去。

    ”蔣平道:“且住。

    方才說的事,成與不成事在兩可,好歹别因不成了,嫂嫂又把那法子使出來了,那可不是頑的!”甘婆哈哈笑道:“豈有此理!叔叔隻管放心罷。

    ”甘婆子上後面收拾飯去了。

    不知親事說成與否,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