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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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 先正臣宋時烈所撰輯《朱子箚疑》,乃是先正平生精力之所在。

    其在後學,當仰之若神明,而賴以作讀朱書之階梯,可也。

    惟彼惠祚者,不知何狀怪鬼。

    乃敢於稠人廣衆,肆然詆斥,不遺餘力。

    蓋其餘派,流自鑴、黯輩兇論,而撐腸滿腹,消除不得,忽地觸激,奸贓綻露。

    至於其子漢肇,其父悖亂之狀,已爲多士之所駭憤。

    則在渠之道,但當俛首低尾,逡巡退出。

    而乃反憤罵詆毀,無所不至,可知其家傳兇肚,世守悖論。

    惠祚父子之罪,不加重律,則革面而未革心者,將接跡而起。

    伏乞快施重律。

    「 批曰:」爾等之爲斯文如此者,良庸尙矣。

    然,予之尙不處分,待朝廷之議也。

    「校理林蓍喆、修撰金憙等,啓請李惠祚竄配。

    有是命。

     3月21日 ○辛巳,晝講。

     ○以金華鎭爲司憲府大司憲。

     ○開城府留守兪彥鎬上疏曰: 本府與海西之金川郡,壤界相接,而舊牛峰之地,有所謂大、小南兩面者,逶迤陡入於大興山城之後,介處於長湍、松都之間。

    廣可二十裡,長可三四十裡,中有白峙僉使鎭。

    舊屬本府,往在丁酉年間,移屬海西。

    蓋此兩面之地,於本郡,則僻在一隅。

    土曠人稀,稅重役煩,一陳纔墾,百陳都徵。

    故居民日離,田野益蕪,實爲等棄之土。

    於松都,則府民土田,居三之一。

    雖若門庭之近,而旣非管束之地。

    故自作一區,民俗獷悍,有主原田,不肯輸稅,欺詐百端。

    彼此兩棄,桑麻耕稼之土,擧皆陳廢,以用爲棄,寧非可惜?今若得此兩面,還屬本府,移民墾食,俾有容保之地,實合事宜。

    且以關防要害論之,白峙距黃海監營,爲二百六十裡。

    距兵營爲二百八十裡。

    倉卒之際,難受節制。

    敵若捨大路,直踰兔山。

    則白峙爲其捷路。

    若使松都,而無此鎭,是無大興山城也。

    何則,大興旣高在萬山之中,而無附近鎭堡,爲之聲援,則敵已繞出其背矣。

    且白峙之距山城,纔四十裡。

    距松都,爲七十裡。

    則揆以便宜,當受節制於本府,而爲山城掎角之勢。

    今也,屬之於他道,不聽指揮於七十裡之近,而遠赴乎數百裡之外。

    其利害便否,果何如也哉?然則,中間移屬之擧,實爲失策之大者。

    海營,若以空割兩面爲難,則本府亦有代換之土。

    本府所管粘石屯,在於平山,其地方數十裡,軍額三哨,還穀千餘石,屯田百數十日耕,而越在他境,事多妨掣。

    今,若以此,屬之平山。

    以平山南面之贅入金川者,割與金川。

    則彼此無損,得失惟均。

    願下臣章於廟堂,以爲指揮處置之地焉。

    「 批曰:」所陳,誠有意見。

    令廟堂稟處。

    「大臣請詢道臣後,因道啓,寢不行。

    」 3月22日 ○壬午,命禫月內,大小法樂,懸而不作,著爲式。

    敎曰:「聞諸先儒之言曰:『與其禮有餘,而哀不足,不若哀有餘,而禮不足。

    』蓋禮由天理,哀由人情。

    禮固重矣,雖不得不從,哀之至處,亦不可不伸。

    是以,禮因人情雲者,誠達理之言也。

    顧今光陰荏苒,先大王喪制垂終。

    祥祀旣過,禫禮在卽。

    予雖強從禮防,奈此至哀何哉?因此近有思得者。

    按《禮》曰:『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

    』又曰:『孟獻子禫,懸而不樂,夫子曰:「加於人一等」』。

    予則竊以爲斯乃今日所當法者也。

    予考國朝典禮,禫之日,陳軒懸,如禮振作。

    嗚呼!慨廓之餘,孺思益切。

    俯仰穹壤,惟有莫追之慟。

    則鳴玉被袗,縱循禮制,至若鍾皷管籥之音,豈忍遽聞於當月乎?哀慕之心,無處可寓,有此諭示。

    莫曰:『無於國朝之典禮也』。

    禮有《徙月樂》之文,則抑非可援之端乎?說者或以爲:『古人禫祭,行於祥月之中。

    故禮曰:「是月禫」』。

    此雲徙月者,指過祥月之謂也。

    噫!朱夫子,豈不言禮當從厚乎?文公《家禮》之書成,而王肅之說不行。

    』鄭玄之論見取,王之說旣絀。

    則後之看解《禮經》者,當從鄭之說矣。

    然則《禮》之是月禫雲者,猶言是月哭也。

    而徙月樂,亦當雲徙禫月看,恐是不悖於《禮經》本旨。

    今欲遵此而行,庶幾稽據無乖,情文俱備矣。

    又有說者,借曰過矣。

    亦有上所引先儒之言,取捨於哀、禮過不足之間者,亦是執契之道也。

    先大王禫畢當月之內,大小法樂,可竝懸而不作,以慰予靡逮之哀慕。

    亦令禮曹知悉,著爲式令。

    」又敎曰:「先大王禫畢,當月之內。

    法樂懸而不作,有所下敎,而筵臣之議,多有覆難者。

    事係重大,不可自信。

    廣謀博詢,爛漫同歸,亦是恰好底事。

    令弘文館,博考典禮。

    亦令禮官,收議於在外儒臣。

    」弘文館啓言:「臣等取考朱子曰:『二十五月祥後便禫。

    』看來當如王肅說,於是月禫、徙月樂之說,爲順,而今從鄭氏之說,雖是禮疑從厚,然,未爲當。

    郭子從問,孟獻子禫懸而不作,比禦而不入。

    孔子以獻子加於人一等。

    今之居喪者,當以獻子爲法,不可定以二十七月爲拘。

    朱子答曰:『獻子哀未忘,故過於禮,而孔子善之。

    』胡伯量問中月而禫。

    朱子答曰:『今旣定以二十七月爲期。

    但於其間,自緻其哀,足矣。

    』蓋朱子雖取王肅之說,而又有禮疑從厚,哀不忘緻其哀之訓。

    且宋臣司馬光所謂:『歷代多從鄭說。

    』今律勑,三年之喪,皆二十七月,而除之說,載在《家禮》。

    則禫畢當月之內,法樂懸而不作,恐合於徙月樂之義。

    且以國朝典禮言之,先大王命編《續五禮儀》時,至祔廟後飮福設樂條,下敎曰:『此禮,乃列聖朝權停者,而予恐後嗣王,便以爲《五禮》所載,而輒行之。

    』特命永罷,書之編中。

    此與朱子禮從厚之說,實相符契,惟在廣詢而行之。

    」祭酒宋德相以爲:「卿大夫、士庶,禫而從吉。

    純吉則必待翌月吉祭,而國家,近規禫祫相仍,無是月、踰月之別。

    豈王朝行禮,與私家不同而然耶?今此聖敎,同符於踰月復常之制,臣不敢更容他說矣。

    」掌令金鍾厚以爲:「《禮記》《孟獻子章疏》謂:『禫祭暫懸省樂,而不禫作,至二十八月,乃作樂。

    』當時人,禫後恒作樂。

    孟獻子特異餘人。

    故夫子雲加於人,不謂加於禮。

    又《禮記》《徙月樂疏》引《鄭志》曰:『旣禫徙月而樂作,禮之正也。

    』據此,則我聖上緣情之敎,正得暗合於禮。

    藉曰:『帝王家有異匹庶。

    』列聖朝,自有已例。

    此則以孔子所謂:『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與滕父兄、百官之謬說,而斷其得失足矣。

    竊按《記》《孟獻子章疏》及《朱子語類》及《儀禮通解》《續喪服圖式註》所引朱子語,則恐聖敎所論王、鄭說,似若有互換者。

    伏願殿下,命儒臣,檢考諸書,而加講正焉。

    」敎曰:「依議施行。

    至於王、鄭說引喩之互換,誠如儒臣之言。

    而當初,傳敎中雲然者,亦有一二考據。

    按《禮》之三年喪,二十五月而畢。

    古本箋頭,有王肅之說,至以禫爲間一月雲。

    而又有先儒之說,中月而禫在祥月,從鄭玄之說。

    以此究之,《家禮》間一月禫之禮,似是捨鄭取王。

    而又考《家禮》及《通解》,與此古註,本有異。

    而更考註疏,但有疏之引鄭、王之說,亦無鄭、王分明之論。

    故隻取從古之意,以《禮》註爲主,有此傳敎中雲雲矣。

    今又更思,疏說如此。

    《家禮》小註及通解等衆說,與《禮》註之說有異。

    與其從難稀之古註,曷若從通行之衆說?今則,從衆踰於從古。

    原傳敎中,鄭玄之說、王肅之論之句,改以王肅之說、鄭玄之論,鄭之說旣絀,從王之說之句,亦改以王之說旣絀,從鄭之說。

    」 ○還授洪國榮禁衛大將。

    國榮以宿衛之任,職務相妨,疏辭訓將也。

    以具善復爲訓鍊大將,李漢膺爲禦營大將,李國賢爲摠戎使。

     3月23日 ○癸未,次對。

     ○以趙重晦爲議政府左參贊,鄭弘淳爲刑曺判書。

     ○進宮人職有差。

    三年制訖,各殿尙宮以下,例進職品也。

     3月25日 ○乙酉,以洪國榮爲奎章閣提學。

     ○以奎章閣提學兼校書館提調,直提學兼副提調,直閣兼校理、待敎,隨品付兼博士、著作、正字等官。

     ○大司諫李秉模上疏曰: 臣竊有惑於向來洪樂任處分。

    噫!使樂任無罪者,渠家之地處何如,聖敎之惻怛何如?今日在廷之臣,抑以何心,必欲其爲兇、爲逆,而與賊同歸也?然而義理不可不明,忠逆不可不嚴。

    此臺啓所以經年愈激者也。

    殿下苟欲使樂任,出人鬼之關,而免兇逆之案。

    則何不逮捕其證援,査詰其根因,俾愚夫愚婦,曉然的知,而乃反霎時帳前,數語盤問。

    至於白放之敎,不過曰:『有條理、有證左而已。

    曾謂鞫獄之重且嚴,固如是草草耶?私或害公,恩反掩義,大爲初政之累。

    處分之下,伊時,兩司之寂無一言。

    雖出於感激聖敎,奉承聖意,而論以臺體,終覺苟且。

    其後多日,一味違傲,顯有不欲言之意。

    臣以爲兩司之臣,一倂罷職。

     批曰:「爾言,雖出於無隱,伊時臺臣之不言,亦豈無意也?」 3月26日 ○丙戌,上覽祔廟儀註,敎曰:「王後位,有宮闈令,不宜更有大祝,其減之。

    」 ○進士沈商鎭等上疏曰: 李惠祚處分,失之太寬,尙不聞公議之繼起,爲朝臣慨然。

    伏乞,亟察惠祚必誅之罪,更加醜類嚴懲之典,以幸斯文焉。

     批曰:「李惠祚,固有罪矣,而究其本事,亦非推上於朝廷者也。

    然予之處分者,卽待先正也,扶士氣也。

    爾等,今又以處分之輕,有此陳章。

    噫!爾等,旣皆讀書,何不識事面如此也?爾等以明徽,此諸惠祚,欲請其律者耶?此則有不然者。

    明徽之罪,不但誣辱先正,筆之疏章,且語犯乘輿矣。

    其律如此而今也,斷惠祚而此律,則眞所謂取長陵一抔土,何以加其律者也?且朝家處分之下,非士子所可越俎論事者,而如是賜批,不欲摧折而然也。

    」 3月27日 ○丁亥,特敍冬至三使臣。

    以反面在近也。

     ○以鄭民始爲奎章閣直提學。

     3月28日 ○戊子,禦隆孝門,親試居齋儒生日次製講。

     3月29日 ○己醜,召見冬至正使河恩君垙、副使李坤。

     3月30日 ○庚寅,鹹興火。

    鹹鏡道觀察使趙?,以延燒四百戶啓。

    敎曰:「觀此北伯狀啓,民戶燒燼,至於此多。

    言念民情,痛若在己。

    嗟!彼關北之民,纔經瘡痍,又當火災,安能奠厥居,而免顚連之患也?若不別般軫恤,則其所流離之四,予所使然。

    寧不懍如?延燒民戶,原恤典外,管餉穀中數百包,從優賙給,限一年免役,燒死民人,另加周恤。

    令道臣,將此傳敎,曉宣父老,使之安堵作業。

    」 夏四月 4月1日 ○庚寅朔,輪對。

     ○祔廟都監,以上號時,攝行則進緻詞,而親行則隻上冊寶啓。

    敎曰:「曾於景慕宮,憑考故例,行緻詞之儀。

    而今於徽寧殿不行。

    則是,宮重而殿反輕。

    此後,則廟殿宮上號時,毋論親臨與攝行,緻詞一節,依例擧行。

    」 4月2日 ○辛卯,召見冬至書狀官李在學。

     4月3日 ○壬辰,以李邦五爲黃海道水軍節度使。

     4月4日 ○癸巳,定掖隷服色。

    敎曰:「節用而愛民,夫子之訓也。

    無恒産、無恒心,亞聖之言也。

    不特外政然也,內政亦然。

    近因朝令之嚴,掖隷似不敢作弊於市廛、閭裡。

    而本以貧寒之類,無隻錢、粒米之出。

    何暇責其服色之侈麗?況紅直領、紅天翼、黑團領、黑天翼,備例之服色,尤何以新備乎?朝廷章服之制,文武各異。

    則掖隷何獨不然乎?其在復舊、除煩之道,當有一定從便之制。

    又況易服不遠,亦宜及此定式。

    此後,則掖隷諸般不緊改着之服,一幷革罷,但用紅衣一色。

    差備別監,則城內、城外、闕內擧動時及把門時,竝用頭巾、紅色直領。

    隻陵幸、郊行、戎服之時,用天翼。

    武藝別監,則無論殿座、擧動與陵幸、郊行,用天翼、草笠虎鬚。

    侍衛外把門時,用頭巾、天翼。

    以此永久遵行,以定規模,以省冗費。

    」 4月5日 ○甲午,晝講,兼行次對,領議政金尙喆啓言:「南北兵營別親騎衛,請依本道監司狀啓,倣召募例,從自願許屬,以爲緩急之用。

    」從之。

    尙喆又啓言:「以咨文一字之誤,至有官銀二百五十兩入用之擧,後弊不可言。

    請齎咨官金鴻喆遠配。

    」從之。

    行司直李重祜啓言:「年前,將臣,北關烽燧摘奸時,鹹興、定平之間,移設一烽,無甚關緊。

    以鹹興火災之類,民情皆願毀撤。

    」從之。

     ○以鄭光漢爲刑曹判書,李國賢爲摠戎使。

     ○禮曹以延祜宮上諡,五月擇吉啓。

    敎曰:「上諡後,當有賀儀,三月之制未訖,餘哀在心,非情理之所安。

    」命退以六月。

     4月7日 ○丙申,刊行《朝賀圖式》。

    以班儀錯亂,命酌古參今,倣《五禮儀》舊圖,刊行之。

     4月8日 ○丁酉,竄張志恒于靈巖郡。

    以訓局庫儲之蕩然,命禦史趙時偉反閱。

    時偉書啓,條列志恒諸般那移、虧欠之數,至屢鉅萬。

    命志恒拿問口招。

    敎曰:「前此朝家之奬用張志恒者,果何如也?豈爲其人而然?意或淬礪振刷,期有成績也。

    日前,聞大臣之奏,使卽反閱本局各庫。

    此亦朝家爲志恒曲念之意。

    大抵志恒自來飫聞喧謗,慮其或涉情外。

    待此査閱,欲作昭晣之階。

    及見繡啓,摠計各項攅那之數,外授、散貸、換貿、料販等名色之所出者,不下幾許萬。

    居是任在周歲,而不念報效之道,甘犯違禁之罪,若此而其可曰:『不負國家乎?』朝家,亦非以上所謂許多弄奸之財貨,皆謂志恒之染手。

    而設使志恒無纖芥之近取諸身者,然,其背公、循私,罪有所歸。

    此朝家所以慨惜於志恒,重爲之嗟咄也。

    今以繡啓之臚列及爰辭中發明者,不可不逐條一問,卞之無疑,然後白放可也,嚴處可也。

    蓋數十同價布、累千兩錢貨之初不入庫,皆令外授,布以易錢。

    錢以易綿者,有何所據乎?供中雲雲,稱有近例,諉諸願納,此說未甚分明。

    何不援久遠之古例,指出給之人名乎?必庫之儲綿,容易駄上者百同。

    而策所之綿布,數外加劃者千疋。

    改色借曰古例,搬來曾所未有,還送雖多前規,增輸亦是未聞。

    何其率爾之甚乎?供中雲雲,不甚別白,何不條列劈破乎?千緡硫銅之買入者,歸諸私藏。

    千文銀貨之換貿者,遲俟年條。

    驛保布之限五年預買,山城穀之過周歲未捧。

    軍色錢之累千兩貸譯,自外面驟看,則俱有?昧之嫌。

    供中雲雲,多有依違推托之說,何不逐端明卞乎?又如兼料之虛數,取剩軍餉錢之有送無捧及軍錢幾貫之稱以雜費,輸送策所。

    牛脂幾斤之諉以去滓,私自掘封。

    丙申準價米,則尙不畢捧。

    丁酉輕價米,則無名發賣。

    私裨之擅貸許多公貨,各庫之不記許多用處等事,莫非駭惑聽聞。

    而似是校隷之作俑,固非主將之躬犯。

    供中雲雲,率皆踈略,見之難曉,何不隨條的陳乎?其他應問條件,非止一二,而事甚瑣屑,姑不煩問。

    大抵志恒以乃祖之孫,新服之初,首除元戎者,予意槪以執拗雖過,決知其不誤國事;自信雖甚,亦料其不負委畀之意故耳。

    種種病痛,初豈不知,而任用至此哉?噫!志恒十石之逋,可倍他人千石;一緡之欠,可倍他人百貫。

    朝家之如是嚴問者,是豈得已而然乎?在渠道理,固當泥首屛氣,以萬死遲晩,而供中發明之說,全沒肯綮。

    輒曰謬例,又曰散置。

    又以修擧經紀等語,漫漶彌縫,寧有如許道理乎?且念,軍需所用,比經用,尤有重焉。

    若於未及收入之時,脫有緩急之事,堂堂元戎之營,其將以二包穀、數同布,可能接濟五千兵馬乎?甚至所餘幾緡錢,經一奉足,則更無餘在雲。

    不謹典守之罪、潛相換易之辜,自有當施之律。

    國無法則已,其在懲創、綜核之道,不施於此人,而將安用之?以此更加嚴問取招。

    」志恒更招。

    上召問大臣。

    敎曰:「今覽更招,可謂令人悶然。

    不樂命大臣入侍者,亦以此也。

    志恒所犯,不啻尺寸之朽,而思其祖、想其心,亦不害爲幹城,則豈忍終棄乎?況渠染指入己之狀,初不條列於繡啓,亦不見捉於爰辭。

    宜有一分參恕之道,大臣之意,亦與予意同。

    時囚罪人張志恒,以不謹典守公貨,犯此那移、換易之律,議處。

    使志恒改心易慮,勿負國家。

    」禁府以杖一百、流三千裡,啓。

     ○副應敎李在學上疏曰: 專對之任,其責甚重。

    而從前,宗班之當是任者,又鮮廉謹。

    若言其最甚者,則無如樂林君埏者也。

    行事之鄙瑣、歸橐之貪汚,所可道也,言亦醜耳。

    臣以古人簠簋不飾之義,不欲索言其某事某事。

    以傷忠厚之風,而遺臭狼籍,至今喧傳。

    譯舌無不怨,郵隷無不唾。

    甚至於,彼人目之以商大人,則一言以弊之曰辱國也。

    在朝廷懲後之道,恐不可無罰。

    臣謂樂林君埏,宜命銓部,勿復檢擬於使望,亦卽嚴加處分焉。

     命樂林君埏削去仕版,放逐鄕裡。

     4月9日 ○戊戌,展拜延福殿,仍行夏享大祭,省器。

    蓋祔廟在近,而眞廟神位,自彰義宮,移奉于慶熙宮故也。

    仍展拜泰寧殿。

     4月10日 ○己亥,親行夏享大祭于孝明殿。

     4月11日 ○庚子,行文臣殿講。

     ○大司憲金華鎭上疏曰: 前參判李基敬,卽啓禧家所卵育者。

    前後甄拔者,皆出其吹噓之狀,一世之所共知。

    而內濟奸黠之性,外假文墨之名,便一欺世者流。

    數年以來,潛處湖峽,以講會,招集朋徒,作爲淵藪。

    南來傳說,近益喧藉。

    其在防微、慮患之道,不可一任其偃處。

    臣謂宜施屛裔之典也。

     批曰:「李基敬之爲啓禧相親,人孰不知。

    竄流之典,烏可不施?然,啓禧家兇逆,卽千古所無。

    昨秋事後,苟有一分秉彜者,頂天、立地,想不以素所締交,有回戀之意也。

    凡事不出人情之外,姑以從寬之義,置之。

    」 ○吏曹判書金鍾秀,以親病,屢陳辭懇許遞。

    以李重祜代之。

     4月12日 ○辛醜,晝講。

     ○以兵曹判書爲鹵簿使。

    敎曰:「禮儀使、鹵簿使,不可闕一,而未遑至今,尙無成法。

    今後,殿內外鹵簿大仗及侍衛軍兵陳列諸事,兵曹判書爲鹵簿使,參判爲預差,一依禮儀使啓下之例,自兵曹單望啓下。

    使之檢飭,郞廳二人,亦爲分掌。

    如是定制之後,朝儀失措,鹵簿使該掌郞廳,政院論罪,監察紏督。

    」 ○敎曰:「朝會班圖,參酌古制,旣命印出。

    大朝會,則依此擧行。

    鹵簿之用半仗、用小駕、用法駕時,亦遵古例,依禮文隨時陳列。

    而把門軍士,亦令隻用於正殿正門。

    朝賀時、諸凡殿座時,依近例,勿用五衛將之全數侍衛、別侍衛之排立。

    大輦之陳列,亦依甲士例。

    臺下之月刀、忠壯、忠翊衛等陳列,除之。

    」 4月13日 ○壬寅,敎曰:「軒懸,非躬臨與權停禮,則未嘗設焉,禮則然也。

    今日,始見慈殿定尊號,百官上箋時儀註。

    有曰:『展軒懸於殿庭。

    』禮曹不察矣。

    意者,慈宮定號上箋時,以親臨之故,有軒懸。

    而慈殿百官上箋儀註,混錄軒懸者,未及照察於親臨與否而然歟。

    其卽釐正。

    」 4月15日 ○甲辰,以徐命善爲瀋陽問安正使,南鶴聞爲書狀官,金鍾秀爲議政府左參贊,李義翊爲吏曹參議。

     4月16日 ○乙巳,行日次儒生殿講。

    居首幼學金廷龍直赴殿試。

     4月18日 ○丁未,命戶曹判書具允鈺越俸三等。

    以璿源殿修改時,斫運安眠島材木,緻防船緻破,而初不稟旨也。

    仍命封山松材五十株以上,經稟後許斫,著爲式。

     4月19日 ○戊申,上冊寶于徽寧殿,行改題主之禮,仍行親祭。

    上具翼善冠、淺淡服,由明政門,詣徽寧殿,行四拜禮。

    時至,進緻詞訖,進冊、進寶,還詣殿外,題主於夾室。

    〈題主官尹坊。

    〉奉神主,納于櫃安于座,親祭如儀。

     ○行朝賀班次習儀,敎曰:「朝賀時,排立軍兵條儀註則以爲:『承敎放仗節目』,則以爲:『除標信解嚴』,尙無一定之制。

    此後,朝賀待標信解嚴,以遵承敎放仗之古例,凡係陳列,毋論殿內外,鹵簿使專管檢飭。

    」 4月20日 ○己酉,晝講,兼行次對。

    都承旨洪國榮啓言:「故忠臣忠愍公林慶業書院之在忠州?川者,年久頹圮。

    今聞,遺孫與院儒,略辦材木,尙未修改雲。

    請令五軍門,助財力,本牧使及營將監蕫。

    」從之。

     ○兩司停樸宗德、李潭、洪良浩之啓。

     ○特擢金華鎭爲漢城府判尹。

     ○右參贊金鍾秀上疏,進經筵故事。

    疏曰: 臣之侍講春坊,於今已十有餘年矣。

    仰覩睿學之高明,不覺寸心之激昻,殫竭愚鹵,披露狂妄。

    而輒蒙大度包容,虛襟採納。

    臣不幸中陷大戾,自分枯死窮山。

    而乃殿下於嗣服之初,起巨痼癈之餘,驟加超擢。

    聖上終始眷眷於無似之一賤臣,恩至渥也。

    臣若徒占曠世之榮寵,而了無絲毫可以仰裨於國,則不惟臣內愧於心,天必殃臣。

    臣用是憂懼,不遑寧處。

    前後近密之地,經筵之列,時效謦咳之義,每仰翕受之盛,及至前月筵中,天語特地溫諄,至擧春坊舊事,許令有懷無隱。

    臣於是,欽歎榮耀,感極而涕。

    噫!士爲知己者死。

    雖敵以下尙然,況於君父乎?夫以我殿下不自滿假之盛德,導之使言又如此。

    而臣若默而止乎,則是殿下不負臣,而臣負殿下也。

    臣豈忍爲是哉?念臣方待罪經筵,敢倣故事之例,分列十八條目,編成一通冊子,薰沐手寫,仰備乙覽。

    蓋亦不外乎昔年冑筵之常談,近日前席之餘意也。

    倘殿下,時賜覽觀,留神財擇,則此豈獨微臣之幸?實國家之幸也。

    恭惟我殿下,以不世出之姿,當大有爲之會,新化淸明,勵精圖理。

    《書》所謂:『命哲,命歷年』,此其時也。

    天意之眷顧方新,民心之蘄向方切。

    使此架漏牽補之世界,喫了一番整頓。

    不於此時,而更待何時?嗚呼!歲月逾邁,如川流之不復返。

    萬一荏苒之頃,聖志日益衰倦,而世道遂無可爲。

    則豈不令志士,留恨於千秋哉?惟殿下,懋哉懋哉。

    臣本擬登筵袖進,而足疾方?,末由自力。

     批曰:『所進經筵故事,比例十八條。

    可見卿眷眷衷曲。

    良庸嘉歎。

    其中數三條,尤皆切中予病處者。

    可不置之左右,以副卿愛君之誠乎? 4月21日 ○庚戌,行武臣殿講。

     ○以吳載純爲司憲府大司憲,黃景源爲藝文館提學,尹僖東爲慶尙右道兵馬節度使。

     4月22日 ○辛亥,埋安昭顯世子愍懷嬪神主于昭顯墓下。

    以神轝具儀奉詣,差出分春、桂坊、分兵曹、摠府堂郞,陪衛。

     4月24日 ○癸醜,敎曰:「予讀《孟子》書,至『王者之民,皞皞如也』之句,反復詠歎,有味乎聖人之言也。

    是以,凡以做治,每以政懋寬大,俗尙仁厚爲心。

    」又自語曰:「一民之不獲時,予之辜也。

    苟存心於於變,則龍蛇之化赤子,胡越之爲一家,不過造次間事也。

    故於治逆之際,雖有振古所無之兇,而殲彼元惡,縱厥脅從,必啓自新之路,俾圖革心之方者。

    斷斷此心,庶幾屋漏所知也。

    三司懲討之啓,不下幾十,則安知無脅從之類乎,一人被討,愁鬱者果幾人,討之者雖甚容易,受之者其心亦果何如哉?然則,其視皞皞之世,何甚相反。

    臺啓則亟停爲批,筵席則疏釋爲敎。

    蓋欲若此,然後輕罪可以滌瑕,而重犯愈益嚴防。

    使義理固,而專於懲討,人心定,而冀其遷改也。

    日前,賓筵兩司,果然有數三人停啓之擧,臺臣誠可謂知所緩急。

    予之嘉尙者,亦在是也。

    雖然,天下事每多偏廢,易緻此重彼輕,此緩彼急之歎。

    矧今世道卑下,人心陷溺,其能適中斯兩志之間,果以停啓,爲嚴於發啓,而以匪辟,爲重於置辟乎?予之過慮,恐不如是也。

    萬有一近似於所慮,則前此辛勤從寬之意,不幾歸於虛地乎?大抵目今義理,辨之不難,世道之滄桑,厥已久矣。

    一轉而有厚、麟焉,再轉而有恒、簡焉。

    迄于昨秋,逆簡之一門長幼曁妻妾、婢僕,以至故吏、門生,湊成一團作逆,三塗爲謀,極叵測矣。

    非特國乘之所未有,抑亦載籍之所未聞也。

    凡我臣子,又何待手攜、面命,而後始可嚴討此賊乎?推以事理,環東土含生之倫者,庶幾擧懷食肉之思,故苟非出於昨秋範、能輩招者,則不可以前日之知面,便歸範、能之黨矣。

    上之所以惟輕者此也。

    ,下之所以停啓者亦此也。

    皆出於益明忠、逆之意。

    此箇事理,在朝之人,庶無不知,而今予之更此申申者,意在明之又明,期底悠久也。

    到今,居臺地者,宜念斯義。

    而近者合啓及前啓,許久廣闕。

    鎭日出牌,以不進爲事。

    茶時監察之留門,徒擾丙枕;違牌臺諫之傳旨,疲於酬應。

    固知今日臺臣,非忽於懲討而然。

    若乃任他之咎,無所逃矣。

    近日牌不進兩司諸臺,一倂推考。

    職在論思,非徒不規,又從以不言含糊之失,不可無警。

    行公諸玉堂,亦爲推考。

    」 4月25日 ○甲寅,敎曰:「合啓之不得日暮姑停,卽三百年成憲也。

    是以,合啓時,則臺諫差出,雖在日暮後,若非三更前,則竝請牌招,亦在推考房故事。

    今因推考房啓辭,始知近來合啓,亦有日暮姑停之例矣。

    創自昨秋,鞫座侵夜日雲,而其時設有特敎,係是無例。

    則職在臺臣,爭難可也。

    否則,名以合啓,焉敢任自姑停乎?其時之該房及三司,俱有所失,而伊後,諸臺亦難免循訛之責矣。

    此後嚴飭,復勿如前。

    」 4月26日 ○乙卯,尙衣院,以惠慶宮服色稟。

    命弘文館博考。

    副校理黃昇源、修撰沈有鎭以爲:「取考《歷代輿服志》及《杜氏通典》《後妃章服條》,則別無可據之文。

    惟《明史輿服志》,皇後翟衣,深靑織翟文十有二等,妃嬪翟衣,靑質繡翟、重爲九等。

    本朝《五禮儀補》,則王妃翟衣,以大紅緞爲之。

    嬪翟衣,以黑緞爲之。

    而俱不可爲援據之端。

    臣等素昧典禮,不敢質言」雲。

    命議大臣。

    領議政金尙喆、左議政鄭存謙、右議政徐命善議:「《五禮儀補》、《明史輿服志》,儒臣旣有考出。

    而惠慶宮儀仗凡節,皆用黑色。

    則其於禮服,似無異同,惟在裁處」雲。

    敎曰:「惠慶宮所禦翟衣服色,係是無例,誠如儒臣之議。

    隻當援古參今,義起創定,而紫色則有貳尊之嫌,黑色則無異例之意。

    至於紅色、藍色,各有用處,元無可引之例。

    予意則惟是天靑一色最近之。

    蓋如靑色,本是東朝服色,而自有紫色定制之後,閣不用焉。

    今以天靑色爲定,卽取靑黑之義也。

    與東朝翟衣紫色,取其紅黑之義,沕然相合,亦有差等。

    旣詢大臣,大臣之意亦然,惠慶宮服色,以天靑色爲定。

    」 ○以金履素爲司諫院大司諫。

     4月28日 ○丁巳,親押孝明殿禫祭祝。

     ○兵曹判書李徽之啓言:「宗廟動駕,禁軍着甲冑,而經宿則解甲。

    命出還宮時着甲,夜則解甲,著爲式。

    」 五月 5月1日 ○庚申朔,行禫祭于孝明殿改具冕服,更詣殿內展拜。

     5月2日 ○辛酉,禘于太室。

    躋祔英宗大王、貞聖王後于十三室。

    眞宗大王、孝純王後于十四室。

    前一日,上具冕服乘輿,詣明政門外之幄次。

    通禮進詣孝明殿神座前,啓請乘轝。

    祔廟大祝,奉神主,安於神轝。

    通禮又詣徽寧殿戶外,啓請乘轝。

    祔廟內侍,奉神主,安於神轝,冊寶、敎命在前。

    神轝出,上就位祗迎,乃乘輿隨之。

    通禮進詣神轝,啓請降轝乘輦。

    大祝、內侍奉神主安於輦。

    上降輿,乘輦隨之。

    宗親、文武百官,以班序從焉。

    初配享功臣位版,住弘化門外之街東。

    大王神輦出,位版亦從焉。

    遂進詣太廟及廟門外。

    通禮詣神輦,啓請降輦乘轝。

    大祝、內侍奉神主,安於轝。

    上降輦,乘輿隨之。

    及幄次降輿,入就神轝之左。

    通禮詣神轝,啓請降轝入幄。

    大祝、內侍,奉神主移安于幄次,敎命、冊寶,亦陳于幄內。

    頃之,眞宗大王、孝純王後神輦,自延福殿至廟門外,降輦陞轝。

    上就位祗迎及幄次。

    大祝、內侍,奉神主移安于幄次,竝如初儀。

    宗親、文武百官,就廟東門久序位。

    上以冕服,詣版位四拜,遂入詣廟內,奉審省器。

    仍詣永寧殿亦如之。

    還幄次,改具遠遊冠、絳紗袍,詣神門外,省牲還幄次。

    藥房三提調、諸承旨,請宿戒于齊殿。

    敎曰:「此我先大王之所嘗行也。

    予小子,其敢不遵承。

    」中刻,更以冕服,奉審于禦幄。

    是日諸享官先入就位。

    上具冕服入詣版位。

    通禮進詣神幄,啓請降座、乘轝、祔謁。

    大祝、內侍,奉出英宗大王、貞聖王後神主,安于轝。

    執禮前引由正門入,至祔謁位,開櫃安于褥席訖。

    通禮進褥位之西北向跪,啓以今吉辰英宗大王、貞聖王後祔謁,仍東向啓,請乘轝祔享。

    大祝、內侍奉神主安于轝。

    神轝旣陞,大祝、內侍引至新室。

    內侍奉門後神主,安于座。

    大祝奉大王神主,安于座。

    廟司率其屬,各奉誥命、冊寶,入置于案,以次分列,扇蓋如禮。

    旣又奉眞宗大王、孝純王後神主,祔謁入廟如上儀。

    遂陞詣廟內,奉審訖,降復位。

    以左議政宋時烈位版,追配於孝宗大王廟庭。

    以領議政金昌集、崔奎瑞、左議政閔鎭遠、趙文命、領議政金在魯位版,配享於英宗大王廟庭。

    讀敎官讀敎書: 王若曰:「殷七廟之可以觀,肇稱不祧之禮。

    舜五臣之於斯盛,爰與從祀之儀。

    方深霜露之餘哀,冞結風雲之遐想。

    粵昔寧陵之禦極,政勤商巖之求賢。

    時則有若文正公宋時烈,傑然以王佐之才,出而爲聖代之端。

    壁立氣像,蓋是鄒聖氏後一人;海涵胸懷,悉遵考亭夫子成法。

    天地撐柱之義理,一部麟經;君臣灑落之遭逢,千載魚水。

    消長在道,將天未喪斯文;顯晦關時,公論不待百世。

    第玆文廟腏兩廡之後,尙闕武侯祀一體之規。

    迺者宋諸生疏籲之言,實感予意;適當周太室禮祔之際,若待今辰。

    肆正第九室配食之班,庸表廣百代契合之盛。

    念我先朝五十年神化,實賴當時一二臣同心。

    領議政金昌集,以安危可仗之材,有生死不渝之志。

    傳家素節,炳大義於泰山、鴻毛;爲國純忠,煥宸章於丹心白髮。

    力贊辛醜大策,箚陳丁酉故規。

    十行之慈旨親承,殉國志決;三宗之正脈獨護,衛社功深。

    慷慨臨命之詩,不流涕非仁人、志士。

    從容就義之烈,將以愧爲臣者貳心。

    漢商皓之調護儲皇,何論逮事之未及;宋韓琦之翊戴英廟,固知侑坐之莫先,故僉議之已同,亦近例之可據。

    領議政崔奎瑞風儀,則若鸞鵠之峙;識慮,則如蓍龜之靈。

    野渡孤舟,蔚乎寇樞密之宿望;急流勇退,超然錢叅政之高風。

    逮戊申劇賊之圖兇,賴當時元老之告急,破三道連兵之勢。

    孰爭公功?想一絲扶鼎之褒,有昭天鑑。

    角巾歸第,縱辭盡麟閣之勳,寶墨揭楣,足驗高雲臺之烈。

    左議政閔鎭遠,姿是珪璋、金玉,材則柱石、棟樑。

    陸敬輿之百牘經綸,念國家之興喪;趙丞相之一身去就,係賢邪之是非。

    前後苦心,隻是辨君誣一節。

    平生藉手,惟在明忠、逆大關。

    公私休戚之與同王室肺腑,進退憂樂之無間廊廟、江湖。

    左議政趙文命黼黻彌綸之材,酸醎調劑之手。

    活國素志,範文正之願爲良醫;匡時至誠,呂汲公之獨無私黨。

    每謂彼此朋比之禍,必將滔天而燎原;所以上下調停之論,殆欲纓冠而被髮。

    出入將相,荷聖眷則偏隆;文章事功,在輿誦而不泯。

    領議政金在魯,其心則謙愼淸素;以才則通練聰明。

    操履端詳,進止無尺寸之失;訏謨密勿,精神及裙屐之微。

    初聯黨籍於熙、豊,士類恃以輕重;終作完人於元祐,明主托以腹心。

    居輔相凡數十年,望蔚朝野;蓋事業難一二計,澤在生民。

    玆當躋祔之盛儀,俱合升配之彜典。

    想殷後一德之佐,曰篤不忘;稽周家元祀之文,宜從與享。

    庸循一國之公議,俾侑二卣之明禋。

    追穆廟之配文純,瞻聆鹹聳;繼長陵之享群彥,名碩滋多。

    於戲!衛英靈於在天,旣克左右;啓人於永世,崇降福祥。

    」〈知製敎南鶴聞製進。

    〉 敎孝宗大王廟庭配享臣贈領議政宋時烈書: 王若曰。

    聖廡之陞躋先正,所以尊斯文;世室之追配宗臣,所以揚盛烈。

    爰修百年之曠典,庸答一國之輿情。

    予惟王政莫先於崇賢,祀典尤愼於陟配。

    若穆廟極從侑之選,亦孝陵揭追享之儀。

    非但迪簡在廷,以道學爲重;實惟鹹秩從祀,于邦國有光。

    矧玆曠千載之遭逢,詎緩同一體之典禮。

    惟卿,天下大老,海東眞儒。

    早從賢師,淵源深而門路正;丕闡聖學,踐履篤而繩墨嚴。

    地負海涵,規模與朱子同揆;山高嶽峙,氣像後孟氏一人。

    集大成於群賢,卓乎造道之極;彌至剛於六合,傑然蓋世之豪。

    士風勵而師道尊,到于今而遺愛;邦禮正而詖辭息,質諸古而無疑。

    夫奚但一時之魁衡?寔亦爲萬代之標準。

    出處與伊、呂而相伯仲,事業軒天地而曜日星。

    斯以儒門不世出之姿,克贊寧考大有爲之志。

    甘盤處賓師之位,粵自龍潛;諸葛任討復之功,爰托魚水。

    當天翻地覆之後,講義理於一部《春秋》;感日暮道遠之歎,贊志業於十載薪膽。

    對楊謨烈,尊中國,而攘外夷;扶植綱常,正人心而明天理。

    以言乎恩義,則君臣、父子;以言乎契合,則腹心、股肱。

    一襲貂裘,他日風霜之與共;獨對螭陛,當時密勿之謨猷。

    拚聖志而益勵,水火之危衷;奉睿略而期雪,宇宙之深恥。

    嗟!大業之未半,奄天崩之纏哀。

    龍髯莫攀,上天之仙馭已邈。

    麟經獨抱,中夜之血淚長沾。

    白首初心,皇明之日月尙戴;蒼梧暮色,寧陵之松栢空悲。

    皇天不憖遺,龍亡虎逝。

    世事極變,嬗狐恣鴟張。

    萬古之正氣不磨,猶然亂賊之知畏;百世之定論以俟,儘乎吾道之所存。

    文廟之統緖相承,惟是彰道德之大;朝家之貤贈雖擧,無以揚契遇之隆。

    顧縟儀未遑於先朝,而曠禮,式至于今日。

    豈有擧國共公之議,鬱而不伸?抑亦聖祖於昭之靈,慼焉有待。

    肆予讀遺書,而夙抱曠感;緬偉烈,而維懷永圖。

    皇廟之禦額初宣,庸識江漢朝宗之義;寶劄之短跋新製,蓋慕風雲際會之休。

    惟玆追陞之儀,卽是繼述之事。

    爰講尊奉之道,豈爲文拘?若論曠絶之規,可以義起。

    玆以卿配享孝宗大王廟庭。

    幽明罔間,猗同心同德之臣;位序是承,嚴文正、文敬之烈。

    夔、契贊勛、華之業,功莫與儔;周、召配文、武之庭,禮宜可據,旣表章之無減,庶崇奉之有辭。

    微盛德孰與斯焉?殆天意若待今者。

    於戲!念四方瞻聆之曁,莫不起欽;顧寡昧尊慕之誠,從此可展。

    乾坤之正義未墜,佇泰運之挽回;光嶽之精英尙留,庶永命之陰隲。

    迪我先王陟降,保我子孫黎民。

    「〈知製敎金憙製進。

    〉 英宗大王廟庭配享臣領議政金昌集敎書: 王若曰:」三年躋祔,《禮經》所以明昭穆之儀;百世功宗,聖王所以重褒崇之典。

    眷焉英廟左右之良弼,孰膺閟宮配侑之令章?惟卿,文正、文忠有子有孫。

    純忠大節,澟乎前寧人家傳;白髮丹心,煥然先神後宸奬。

    際殊遇而處廊廟,黼黻王猷;扶正論而闢詖邪,領袖士類。

    凡係宗國之安危、緩急,奮然擔當;至若一身之禍福、死生,恥爲計較。

    猗歟!辛醜大策,誰敢甲乙其論?當懿陵違豫之辰,國勢危如一髮;講《羲經》《明離》之象,大義炳若三光。

    十行之慈旨親承,實扶三宗血脈;一封之聯箚繼進,式遵丁酉故規。

    宗祊賴安,支大廈於一木;匕鬯有主,緜寶籙於千秋。

    豈意包藏禍心之徒,廼生搖動國本之計?韓、範之樹立卓犖,勒加詆誣;堯、範之授受光明,公肆沮戲。

    北門潛入,噫!彼兇將欲何爲?南芒遠投,蓋其意欲殺乃己。

    白地鍜鍊,計實憯於戕賢;蒼天照臨,志彌堅於殉國。

    終焉爲先王一死,足以愧人臣貳心。

    悲切臨命之詩,國人皆涕;從容取義之蹟,臣道攸程。

    天理本自好還。

    宿冤竟得昭洗。

    宸鑑俯燭,回皎日而照覆盆;幽枉夬伸,滌丹書而被華袞。

    啓日輝月輪之慶,元功其誰?;當陰消、陽長之時,國是乃定。

    倘微宗臣保佑之力,詎緻文祖祈永之休?四百年基業靈長,實賴擎天之手;五十載治化巍蕩,罔非浴日之功。

    若論其翼扶貳極之忠,不啻昭融之契合;何必待魚水一堂之樂,方稱明良之遭逢。

    際玆澹澹之期,益想斷斷之悃。

    陞祔之縟禮奄迫,餘哀廓然;侑坐之舊典宜遵,遺烈卓爾。

    江祠將四相之節,孰非同德之純臣;廟庭重一體之儀,所貴首功之元輔。

    非惟予志之先定,抑亦僉議之詢同。

    若是其班,我朝之近例可據;罔俾專美,有宋之前事足徵。

    人或謂:『護儲之功,有異逮事當日。

    』予則知存社之續,亶合從祀先朝。

    顧眇躬之遭時,亦旣備經艱險;慨民彜之將晦,實多曠感忠貞。

    爰遵彜章,用侈崇禮,玆以卿配享英宗大王廟庭。

    於戲!翊保偉節,知無間於幽明;愛戴初心,庶長衛於陟降。

    籩豆之享載備,式表丹忠;盤泰之基永綏,佇待玄祐。

    〈知製敎金憙製進。

    〉 領議政崔奎瑞敎書: 王若曰:「太室擧陞祔之禮,甫訖三年之制;四所從侑享之列,爰揀一德之賢。

    實循輿情,用侈殊典。

    惟卿,鸞停、鵠峙,玉潤、金精。

    風範端凝,自是廊廟上器;氣宇明朗,殆非煙火中人。

    其識慮,則布蓍、灼龜之靈;其文章,則冠冕、珮玉之度。

    早値明陵盛際,蔚爲昭代名臣。

    淸要遍敭,而志在紛華之外;是非必折,而身遠黨私之中。

    南民頌三閒之謠,恰似趙閱道簡易之政;北虜謝一言之過,何減富鄭公獻納之爭?恩眷方隆,朝夕作商家之雨;弱齡未暮,十三上歐陽之章。

    遂以退急流之遐情,益負仰高山之重望。

    歸去林壑,豈忘戀闕之忱;閱來滄桑,終驗保身之智。

    當辛醜葉蔔之日,尙遲匹馬入洛之行;逮先朝勵俗之治,特垂一絲扶鼎之奬。

    若其明良際遇之盛,尤著諒闇入覲之初。

    識面是求,恩禮絶於常格;執手以泣,上下藹然至誠。

    廾餘載更入修門,嘉元老白髮丹心之無改;一重字仰勉前席,覺他人千言萬語之爲煩。

    雖情志交孚,勉循餘緻之懇;而風期密勿,不替倚毗之隆。

    野舟自橫,縱莫奪已行之志;喬嶽能鎭,亦豈無潛運之功?治戊春莽伏之炳幾,在耋年草跋之告急。

    群兇連三道之勢,忍言迫呼吸危;一日踔五舍之程,可見爲忠憤激。

    不惟陰謀之早破,賊膽自寒;抑亦天討之亟行,石畫是賴。

    故其雲掃、電滅之捷,卽在蝟起蜂合之時。

    力亂元勳,淸節冞著;親製四字,禦墨維新。

    果然前日同子陵之褒,竟符後來高雲臺之烈。

    貞坊寶閣,燦乎雲漢之異光;沁都孤帆,飄然角巾之行色。

    浮雲自任其舒卷,大星遽墜其精芒。

    九耋歸眞,果神仙之不遠;十三宣誄,尤德業之可徵。

    嗟!老成邈矣遺風,閔小子,罹玆巨創。

    流光昜邁,滕廬之喪期已終;中月奄臻,周廟之合禘將擧。

    惟是愼終追遠之擧,莫重侑從;倘非扶社救時之賢,曷膺妙簡?玆詢一國之公議,爰屬三朝之篤人。

    玆以卿配享英宗大王廟庭。

    於戲!想風雲而增感,瞻禴祀而罔愆。

    眷遇當時,意常勤於召緻;奉衛今日,理豈間於幽明?庶享一體之明禋,永垂萬年之冥佑。

    〈知製敎鄭志儉製進。

    〉 左議政閔鎭遠敎書: 王若曰:」諒闇畢三年之制,聿修陞祔之縟儀;藎臣求一德之譽,爰擧配食之彜典。

    禮則然矣,從與享之。

    惟卿,姿是美玉精金,材則大廈隆棟。

    世傳忠孝,近襲父兄之遺風;身佩安危,早負公輔之重望。

    眷眷於邦家興喪之兆,勤勤於民心向背之幾。

    菀爲士林所推,豈以葭莩親相待?或恐袞職有闕,苟非堯、舜道不陳。

    觀其容止、聲氣之間,展也樂隻君子。

    及至獻可替否之際,允矣毅然丈夫。

    逮群孽之肆兇,矢九死而靡悔。

    風霜備嘗於嶺徼,忍言讒口之交誣;髭髮益勝於涪江,可驗定力之冞確。

    寶玉全經火之後,益殫匪躬之誠;金甌蔔改絃之初,允葉加額之望。

    將伸《春秋》之大法,獨扶天地之常經。

    立朝四十年事業,隻以正君德、明敎化六字;登筵屢百言奏箚,專在辨聖誣、嚴懲討一端。

    忠逆雜進於同朝,沐浴而請;薰蕕難容於一器,去就以爭。

    讜言不負其平生,嗟!蜮弩無時可已;奸骨遽寒於未死,雖螫毒亦奈我何?當戊申起逆亂之辰,始服先事之鑑;至癸醜告餘退之後,靡懈戀闕之忱。

    素操不渝於始終,丹衷罔間於夷險。

    何年起亡鑑之嘆,展布未終於股肱;至今痛稼木之災,事業不朽於耳目。

    龍亡虎逝,久矣秦巷之罷舂;地坼天崩,遽爾鼎湖之抱劍。

    將行躋廟之禮,載涓吉辰。

    若論侑座之賢,孰與元老?況先朝嘗欲置於左右,顧神道想無間於幽明。

    玆以卿配享英宗大王廟庭。

    於戲!國典式遵,卿烈愈著。

    風雲際會,旣昭融於生前;香火薦禋,合褒崇於身後。

    同君臣於一體,長侍竝冠之遊;享芬苾於千秋,重作霖雨之佐。

    尙冀英靈之昭格,永垂宗邦之冥休「〈知製敎沈有鎭製進。

    〉 左議政趙文命敎書: 王若曰:」吉日擧陞祔之儀,甫訖祥制;淸朝重配食之典,庸躋元臣。

    猗!明良相遇於當時,故祭禮與同於今日。

    惟卿,山河間氣,棟梁偉材。

    文章,如美玉、精金,早歲魁蓮桂之榜;風儀,若瑞麟、祥鳳,淸名動梧竹之扉。

    自韋布而憂百年病國之源,範文正願爲醫手;在經幄而進萬言破朋之疏,呂大防獨無黨心。

    特立衆咻之中,遂被再黜于外。

    逮夫聖朝建五極之治,嘉乃宗臣同一德之休。

    嘗謂:『朋鹿傾軋之私,必禍國家而後已。

    』乃以言議和平之故,一埤時事而責成。

    主詞垣而將五兵,其本則文武吉甫;由銓地而進三事,其遇則魚水孔明。

    作王室柱石之臣,兼之以肺腑之托;戡戊申梟獍之亂,加之以帶礪之盟。

    每以平昔廉約之心,深懷權要巽避之意。

    章牘懇摰,屢引勳戚之嫌;契合昭融,遂佩安危之責。

    酸醎甘辛之同歸調劑,苦心血誠;東西南北之無所偏陂,大公至正。

    韓稚圭之整笏,國勢奠盤泰之安;司馬公之持衡,朝著靖朔蜀之鬨。

    雖風波相搏,而不能撓砥柱之標;雖水火懸殊,而不能逃陶甄之手。

    是以出入將相數三歲,幾乎成就蕩平八九分。

    殆一世止鬪室之戈,亦群工趨推車之路。

    猗歟!五十年郅隆之化,永貽建中之謨;若其一二臣寅協之功,亦賴倡始之論。

    惟世運方回於一變,嗟卿志未卒於半途,遺章恨威顔之莫瞻,亶由謹畏本性。

    中宸對季方而每涕,可見存沒殊私。

    迨寡躬祗承丕基,而遺風緬懷良弼。

    翼室之歲月屢改,那堪霜露之悲?箕尾之精靈雲遐,益切霖雨之想。

    玆當躋室之盛禮,宜有侑座之彜章。

    苟非股肱合德之臣,曷膺芬苾同享之典?輔佐歷數於昔日,非乏臣隣;遭逢最盛於先朝,無出卿右。

    玆以卿配享英宗大王廟庭。

    於戲!勳業愈煥,典禮罔愆。

    陪烝嘗於豆籩,君臣一體;侍陟降於殿桷,風雲再逢。

    精爽庶有依歸,從衛宛如平素。

    永侑春秋香火,以保子孫黎民。

    〈知製敎林蓍喆製進〉 領議政金在魯敎書: 王若曰。

    芬苾重陪侑之禮,庸修舊章;風雲感際會之期,聿陟良輔。

    賢非後不食,家與國同休。

    唯卿,王國藎臣,相門賢子。

    鄭康成專門之學,早歲抗衛經之言;範忠宣承家之譽,餘事擅華國之藝。

    心事質古人無愧,律已以淸素謹謙。

    才識,濟當世有餘;緻用,則聰明練達。

    在下位,而已負巍望。

    事三朝,而匪懈一心。

    聯黨籍於辛、壬諸人,劫火良玉;捍賊鋒於東南一帶,砥柱頹波。

    雖時運屢變陂平,而聖意冞勤眷注。

    雄藩、度支之歷試,展通才於錢穀、甲兵;天官、司馬之疊居,秉直道於銓衡人物。

    典秩宗則宿昔之學不負。

    登館閣則遜讓之志惟堅。

    著茂績於錯節盤根,上心簡在;膺丕責於舟楫霖雨,輿望翕然。

    斤斤乎陰陽消長之幾,義先雪四忠之枉;戞戞乎酸醎調劑之際,身老歷百變之艱。

    匡拂一出於衷誠,聖主稱其無隱;謨猷必本於經術,同朝賴以有稽。

    蔚爲元祐完人,巋然靈光古殿。

    慈敎誦傳於筵席,恰似蓮燭之殊榮;像贊命題於畫綃,奚讓雲臺之盛事?一二臣共貞之地,荷眷毗無出其前;五十載郅隆之治,秉勻軸殆居厥半。

    年至謝事之請許,遂求退素心;身後隱卒之音至,問臨喪舊例。

    考其事業,則昭載簡策。

    言其際遇,則弗替始終。

    玆當皇祖躋祔之辰,載修西所配侑之典。

    若稽殷書之從與享,崇報斯存;亦越周官之詔大烝,典禮攸重。

    奉神禦而入廟,如覩昭于天之靈;簡同德而配庭,要盡愼其人之道。

    肆衆論鹹推碩輔,而今日宜酬宗功。

    玆以卿配享英宗大王廟庭。

    於戲!禴祀利成,慟切駟隙之難及;陪衛禮擧,怳若魚水之重歡。

    契合罔間於幽明,感愴冞深於俯仰。

    千秋血食之不絶,冀格明神;一體君臣之與同,庶贊陰隲。

    「〈知製敎金憙製進。

    〉 行事如儀。

    祝文曰: 皇矣我祖,巍乎蕩蕩。

    大德必壽,八秩以享。

    功惟昭著,恩則普被。

    光前裕後,高天厚地,不弔降割,眞遊夐邈。

    祥禫雖闋,情則難抑。

    陞祔以時,遵禮之常。

    繄我文母,在昔揚光。

    月馭先晦,懿德之配。

    維考維妣,洋洋如在。

    承命從體,同躋太室。

    祔我烈祖,昭穆秩秩。

    籩豆旣陳,鍾鼓斯皇。

    其永有慶,申鍚無疆。

    焄蒿悽愴,餘哀猶切。

    降監在玆,庶歆泂酌。

     禮畢,還宮。

     ○上禦仁政殿,受百官賀。

    頒敎八方: 王若曰:「哀疚尙存,中月遵常禫之製;昭穆竝祔,吉日擧大享之儀。

    敬率彜章,誕揚明誥。

    永惟英廟之峻德,允葉列聖之顯謨。

    南州建宮,奉上祖而薦烝嘗之禮;北苑同墠,尊三皇而展朝宗之誠。

    立極而百僚承刑,會歸王化;均賦而萬民蒙福,歌詠聖恩。

    嗟!眞遊之已遐,奄喪制之甫訖。

    望喬山之松栢,仙駕莫攀;瞻寢殿之豆邊,纖冠遽稅。

    矧我文母,配于寧王。

    五紀贊治,太妃每稱純行;六歲奉訓,小子敢忘至慈。

    粵若烈考之溫文,夙荷皇祖之顧愛。

    橋門頌齒學之慶,爭聽瑜珮之聲;世室告繼體之休,緬仰綦綬之美。

    寡躬踐阼,旣叨千乘之尊;懿號正宗,合隮七廟之祀。

    維翟闈之纉柔,則亦彤管之載徽音。

    玉櫃、金箱,肇遷四阿之重屋;雀扇、鳳蓋,同升九階之達鄕。

    乃於本年五月初二日,奉皇祖考英宗大王、皇祖妣貞聖王後、皇考眞宗大王、皇妣孝純王後陞祔太廟,袷饗始成,禮儀孔備。

    位序秩秩,藹馨香之升聞;陟降洋洋,儼羹墻之復見。

    那堪靡逮之慟?徒切如在之誠。

    屬屬然猶不勝眷雕幾,而怳惚;遂遂乎若復入奠疏勺,而噓唏。

    禋事聿終,仍推曠蕩之典;霈澤斯布,鹹被涵宥之仁。

    自本月初二日昧爽以前,雜犯死罪以下,鹹宥除之。

    於戲!軒懸不作於賀庭,亶出愴舊之意。

    肸蠁竝流於寰域,可見維新之休。

    」〈大提學李徽之製進。

    〉 ○命揀嬪禦百官。

    就仁政東庭,將行慈殿賀儀。

    王大妃下諺書于大臣曰: 未亡人冥頑苟存,以至于今,忍見祔廟禮成,隻有廓然愴慟之心而已。

    第於國家莫重莫大之事,言辭之支煩,有不暇顧,玆下諺敎于卿等。

    嗚呼!四百年宗社之托,惟在主上一身。

    而春秋幾近三十,螽斯之慶,尙今晼晩。

    先大王每以晝夜憂念,卽平日所嘗仰覩者,惟俟諒闇之後,庶幾副朞望之心,不幸中殿有疾恙,至於嗣續,今無可望矣。

    未亡人與惠慶宮之意,專在於廣求儲嗣。

    爲今日主上臣子者,孰無此心乎?主上亦已諒此,特不關念。

    而闕內宮人,豈曰不多,主上本來之聖念,至於微賤處,不欲其有。

    然則,卽今道理,倣古人之義理,遵我朝之故事,揀擇士族中幽閑之處子,置諸嬪禦,則續三宗血脈之道,惟在於此。

    卿等以爲如何?未亡人下諺敎於朝廷,還涉張大,極知不安,而其事甚大,所望甚重。

    故不踰今日,如是縷縷,待大殿還宮,經覽而封下,使卿等見之。

    嗚呼!未亡人無以報先王之德澤,無以答主上之誠孝。

    欲以此一事,爲國家億萬世根本,卿等可諒之。

     ○召見大臣、禮堂。

    領議政金尙喆等奏言:「臣等伏見諺敎,辭旨懇惻,此實宗社安危之機。

    諺敎卽爲頒布,禁婚一節,亦宜於今日下敎矣。

    」上曰:「慈敎實出於不得已,故予亦不得已奉承,祖宗朝多有似此之典禮乎?禮曹判書李景祜對言:」我朝多舊例,而肅廟丙申年,亦有金貴人近例矣。

    「上曰:」慈旨,旣甚懇至,大臣、禮堂,亦有所奏。

    求嗣之道,尤係宗國大計。

    且有烈祖已行之例,當奉承慈敎。

    年紀依慈敎,自十六歲至十三歲處子,禁婚。

    「 5月4日 ○癸亥,次對。

    領議政金尙喆啓言:「均役之法,行已三十餘年,而法久弊生。

    魚鹽稅十三四萬兩,今不過爲八九萬兩,此是中間消瀜之緻,不可無一番釐正變通矣。

    」上曰:「先大王均役之本意,實出於均賦、蠲役,使宮府一體之意。

    法久弊生,畢竟無着手處。

    故漸至有加徵之患,民不聊生,國用皆匱。

    此專由於中間消瀜,莫可收拾也。

    頃見其節目,能行至三十餘年,亦異事也。

    今聞卿言,果與予意無異,而至於改法易制,雖難輕議於今日,而若其一番振刷之道,不可已也。

    」均廳堂上鄭弘淳曰:「此皆外邑不善擧行之緻也。

    」上曰:「觀今國勢,實爲哀痛。

    國用蕩竭,民生困瘁。

    二疋之役,復難出矣。

    一疋之役,又難減矣。

    到今形勢,不過釐下而已。

    卿等與均堂,從長商確也。

    」 ○減八道舊糴十萬石。

    敎曰:「嗚呼!祔禮順成,賀儀已擧。

    踐位行禮,冞切警懼。

    先大王五十年苦心,亶在於愛民如子。

    今日繼述之道,無外乎此。

    豈無施惠於民,以追我先王若保之聖意乎?八道舊還中,最久條十萬石,特爲蕩減。

    貢人舊遺,在最久一年條,亦爲蕩減。

    市民徭役,限二朔除役。

    懸房贖,限十日除減,至於舊還。

    名曰十萬,不爲不多。

    實惠下究之道,爲升合之及。

    而近來虛實相蒙,每有不均之弊。

    叨飭諸道,俾無如前踈漏。

     ○領議政金尙喆、左議政鄭存謙、右議政徐命善上箚曰: 先大王三年之制已畢,靈筵撤而祔禮成。

    伏惟,聖慕愾廓,何以爲懷?袞冕煌煌,寶座穆穆。

    卽殿下踐位行禮之日,而以殿下莫逮之慟,篤聖人不匱之思。

    親祼之瓚幣,洞屬罔愆。

    應行之軒架,停卻不禦。

    爲東土臣民者,孰不隕涕而讃歎?今當訪落之辰,尤急繼述之道。

    其或志事之無違,惟在謨烈之相馭。

    於戲!我先大王聖德、神功,夫豈寸管、尺紙,模盡萬一。

    而若言其要,卽不越乎奉先而敬天也,敦仁而崇儉也。

    建極則偕底大道,愛民則若保素子。

    以是爲萬世祈永之本,一國觀感之效。

    而若隻壽考康寧,享國長久,以之宗廟饗,而子孫保者,豈不爲功化之推耶?《詩》雲:『念慈皇祖,陟降庭止。

    』又曰:「夙夜敬止,繼序思不忘。

    』至若桃蟲、飛鳥之托物爲喩,亦出於懲小、毖大之遠圖,而是皆成王除喪朝廟後所作。

    其所以就文武之業,崇大化之本者,豈不偉哉?今殿下,體先王貽厥之謨,繼先王無疆之休,毋替禦賜諭書之至意,卽臣等期望於今日者也。

    惟殿下,懋哉。

     批曰:」禮制已畢,儀物卽吉,廓然之餘,繼以懍惕。

    卿等陳誠之辭,適到此際,奉讀再三,寧不知勉。

    今日寡人之與卿等所相交修者,卽不負我先王五十年志事而已。

    箚本庸作座右之銘,當與卿等,毋忘此意也。

    「仍命親受箚批。

     ○禁朝臣白靴入闕之謬習。

     5月5日 ○甲子,親進箋于惠慶宮。

     ○京畿、湖西、嶺南、關東四道設賑,自正月始設,至是畢賑。

    〈京畿廣州、水原、驪州、南陽、竹山、利川、陰竹等邑,花渠鎭摠饑民六萬四千二十四口,賑穀四千二百二十五石湖西大興、韓山、禮山、德山、唐津、泰安、天安、林川、瑞山、恩津、稷山、石城、舒川、新昌、海美、平澤、溫陽、沔川、牙山、忠州、西原、洪川、陰城等邑,成歡、栗峯等驛,馬梁、安興、平薪、舒川浦、所斤等鎭饑民二萬九千七百三十一口,賑穀二萬三千三百九十七石。

    嶺南公賑知禮、比安、河東、金山、開寧、醴泉、龍宮、安東、大邱等邑,救急尙州、星州、仁同、善山、慶州、晉州、昆陽、永川、三嘉、禮安、居昌、漆谷、草溪等邑,摠饑民一萬三千二百八十三口,賑穀九千五百二十七石。

    關東麟蹄、高城二邑,總饑民七百八十四口,賑穀百石。

    〉 六月 6月1日 ○乙醜朔,敎曰:「列聖朝展拜大院君廟,每在登極初,仁廟以後,連爲行禮。

    明日當先拜大院君廟,次詣延祜宮,儀曹知悉。

    」以延祜宮上諡在明也。

    又敎曰:「予未諳故事,隻命展拜,奉考先朝《甲寅日記》,引先正宋浚吉戊戌之奏,以未及親行罪不稟之禮堂。

    其在報本繼志之道,當行酌獻禮矣。

    」仍命以大院君內外孫,差執事。

     ○三司再啓,請鄭妻置辟。

    不允。

     ○陳奏使蔡濟恭等馳啓略曰:「臣等一行,於本年四月十五日,入北京。

    當日卽詣禮部,呈表咨奏文。

    臣等齎來奏文三本,不可不探問物議,停當入呈,故到瀋陽後,逢着習知事情者,使任譯輩,試言使行所來之由。

    則以爲:『謝恩訟愆,誠爲得體,而前奏改呈,雖異常規,不害爲畏敬之道。

    至若循襲舊例等語,似涉分疏。

    顧今皇上,政令日嚴,無敢違拂,奏禦文字,種種生梗,十分審愼爲宜』雲。

    及到皇城,臣等更爲商量,則揷入本之語涉分疏雲者,或不無慮,故隻奉尾附本及不爲尾附本,直詣禮部,以尾附本進呈,而臣等立於受咨床前,對面傳語於禮部尙書謝墉曰:『前奏旣已不合式,緻勤皇旨,今此奏文,能無違式之慮耶?』謝墉曰:『好矣。

    』卽仍領受。

    臣等退坐行閣,任譯姑留楹外矣。

    謝墉更閱附呈前奏,與提督及諸郞中,相顧耳語,而仍謂任譯曰:『貴國前奏,業蒙聽準,到今改進,不但無例,恐有礙於皇覽。

    禮部之受而上徹,固爲未安,在貴國使事,亦必無益』雲。

    故臣等更令往復曰:『未知中朝體式之如何,第以愼重之意,同一奏文之中,隻去寫進前奏一叚,而又爲齎來雲』爾。

    則謝墉使之取來,屢回詳閱,以爲:『此則儘好。

    』還給初呈本,故臣等退還館次矣。

    十六日午後,提督蘇楞自圓明園,來言於任譯等曰:『奏文呈後,聞軍機大臣之言,則皇上覽奏,深以爲喜,必有溫旨』雲矣。

    伊日皇旨卽下。

    有曰:『該國王,以前摺措詞有不合式之處,深自引咎,感激陳情,誠懇可嘉。

    朕素不以語言文字罪人,而該國王如此遇事知儆,益見其恭順。

    自將足以永受恩眷,深爲該國慶幸也。

    』提督等,見此以爲:『此實皇上心裏之語』雲雲。

    奏文回咨,先爲謄書上送,以備乙覽。

    方物自瀋陽,到缷館所,而二十三日表文,始爲批下。

    謝恩及陳表方物,俱爲移準於來年正貢。

    待禮部知委,本月初四日,照數交庫。

    皇帝以皇太後喪期未畢,今夏則不往熱河,連在圓明園,去月二十四日入闕,二十七日親行夏至大祀於方澤壇,自禮部題奏,隻令朝鮮正副使,率首譯接駕。

    同日曉頭,臣等詣方澤內門外,跪迎路左,則皇帝祭罷黜來,至臣等祗迎處,問侍臣曰:『彼爲朝鮮使臣乎?』侍臣來問於禮部侍郞之祗迎者,還以跪對,則皇帝於步轎中,轉身見之,行至十餘步,猶諦視,顔色和悅,若有所語,而轎行甚疾,已出門外,直還圓明園。

    臣等入柵以後,大風無日不吹,旱乾自春孔酷,各府、州、縣,連爲祈雨,而五月望,皇帝親禱天壇,間雖雷雨,而不過浥塵而止。

    瀋陽陵行,則定以七月二十日起程,故得見其印出路程記,排日計站,則八月十四五日,先詣興京永陵,十九日二十日間,當到瀋陽,詣福陵、昭陵,而興京之距瀋陽,爲二百餘裡,在於瀋陽東北雲。

    」 ○三司〈司諫張澱、持平林道浩、趙武範、校理樸天衡、副校理鄭宇淳、正言李延年、徐有鍊、修撰李儒慶、副修撰宋煥億。

    〉啓曰:「鄭妻之罪,可勝誅哉?渠之地處何如,先大王之鍾愛何如,而不思報效之道,日夜營爲,罔非危動春宮,謀易儲位之計也。

    千妖萬惡,皆載於《明義錄》。

    今不得遍擧,而雖以其表著者言之,翼龍輩之投書,莫非罔測不道之說,而究厥心腸,皆是眩惑譸張,動搖國本之計,則其所措使者,果誰也?其罪一也。

    情迹兇譎,恐其綻露,則深惡宮僚之延接,使我殿下,不得歸憩,其罪二也。

    若或書筵開講之時,則密布爪牙,左右旁伺,胥動浮言,傳播外間,其;罪三也,厚賊之一番出入,輒生一番怪奇之說,每聞永善之鈴聲,必緻聖心之驚動。

    蓋其母子之夙宵綢繆,謀危聖躬,於此可見,則其罪四也。

    一邊做出儲君之言,一邊做出宮僚之言,疑亂一世,猶以爲不足,乃敢以向後事端,大起之說,威脅聖躬,無所不至。

    噫!天下寧有是哉?其罪五也。

    稱道沮戲,聽政之賊,養延譽陰圖翻覆之妖雲,左右交結,表裏和應,其罪六也。

    先大王聽政之敎,宗社之大計,而或稱以有病,或稱以不知,聖詢之下,一辭漫漶,終不出一言半辭,其心所在,的然可知,其罪七也。

    殿下之一動一靜,日夕伺察,使我殿下,不得解衣而安寢,至於等閑文字,亦必乘間搜見,傳之賊子,以爲浮言之端,其罪八也。

    相臣疏出之後,閉戶深臥,面色如土者何也?狀啓稟處命下之後,勸殿下陳疏固辭,又何意也?究其心腸,萬萬叵測,其罪九也。

    聽政義理,實是建天地而不悖,質古今而無疑。

    其光明正大,與堯傳舜受何異,而內外交煽,百般沮戲,而不得,則虺螫之性,不勝狠毒,末乃以如何之事等說,肆然傳達於殿下之前,卽此一叚,萬戮猶輕,其罪十也。

    其餘妖邪陰譎之情、兇毒奸慝之迹,罄竹難寫。

    今此十罪,罔非動搖國本之兇計也,內而潛釀禍機,外而陰結賊徒,力沮代聽,危逼聖躬。

    乃是厚、麟之兇圖,而苟究其本,則莫非此賊之爲窩窟也。

    謀戴逆襸,幾危宗社,固是能、範之逆節,而若求其由,則罔非此賊之爲根柢也。

    龜柱之三案大罪,相福之一種兇肚,瑩中、宗集之爲賊右袒,亦莫不由於此賊之醞釀煽亂,則乃如之賊,實是窮天地、亘萬古所未有之元兇巨慝也。

    殿下雖欲終始含忍,其如神人之共憤,何哉?王法之至嚴,何哉?前此三司之臣,相率齊籲,亦非止一再,而天聽愈邈,兪音尙靳,輿情之憤鬱,愈往而愈激。

    玆又沫血飮泣,敢陳必討之義。

    伏乞特允臣等之請,快正邦憲焉。

    」不允。

     6月2日 ○庚寅,行酌獻禮于大院君廟,命同敦寧李瀁加資,獻官、諸執事、上諡封園都監堂郞、製述、書寫官、上冊印官以下,幷施賞有差。

    禮房承旨金履素陞嘉善。

     ○赦定配罪人金悌行,放定配罪人申益彬、鄭煥猷,流三千裡罪人金若行減等。

     6月3日 ○辛卯,禦映花堂,召見承旨。

    時旱餘喜雨,敎曰:「後苑水田,卽列聖觀豐之所,雨後禾葉,一倍綠茂,欲與近臣觀之也。

    」 6月4日 ○壬辰,禦仁政門,受朝參,宣大誥曰: 寡人承列祖丕緖,夙夜寅畏,如履淵氷者,三年于玆。

    我英宗大王祔制已訖,儀文卽吉,廼以袞冕鍾皷,祗謁太廟,受群臣朝賀,斯禮也先王之禮也。

    惟予小子,踐先王之位,莅先王之民,敢不以先王之心爲心,先王之政爲政,克追我先王之志事?當玆一初訪落之會,君臣上下宜勉交修之道。

    乃誕誥于大庭。

    目凡有四,曰民産也,曰人材也,曰戎政也,曰財用也。

    《經》曰:『凡厥正人,旣富方穀。

    』制民産,必自經界始。

    上古井田之法,尙矣。

    惟是名田一事,?爲近古。

    秦、漢以來未嘗行之。

    至于我東,壤地褊小,而山谿居多,井界難設,而豪右竝呑,自在祖宗盛際,均田量田之議,格而不行,蓋以習俗難更,群囂噂沓。

    噫!民之食,惟在於服勤稼穡,而人不能各有其田,雖欲緻力,烏可得乎?工商,末務也,民賴以裕衣食,則猶爲利用厚生之資,而以言乎川澤之利,濱海之地,數罟不入,非欲以時也,乃民力竭,而國稅重也。

    且東南之産,多歸遼、渤者,地理有所變遷而然歟?以言乎樵採之業,昔之蓊蔚者,今焉濯濯,是知非宮房之橫占,則衙門之攘奪也。

    彼滌釜而待火者,艱辛氷雪之中,所得亦幾何哉?以言乎紡續之工,十指之所出,盡輸於縣官;以言乎盎甁之貯,百畝之所遺,不及於寡婦。

    噫!按道守土之臣,旣不能盡己之責,以綏民志,從以貪墨之吏,舞文而射利,椎膚剝髓,人不聊生。

    簽及乳臭,孩提不免,徵彼枯骨,比黨皆困。

    若其武斷鄕裡,殘虐愚氓者,殆有甚於江東之三害,凡厥弊端,難以毛擧。

    以備例之事言之,司設常平倉,置濟民使名討捕,秋熟而頒分等之式,冬盡而下停捧之令。

    又歲歉移粟,遇慶蠲租者,所以備水旱也,所以警盜賊也,所以求民飢也,所以共民樂也,斯皆小惠也,安有制民産之可言乎?欲懋本也,豈無其道也?故曰:『雖一命之士,苟存心於愛物,於人必有所濟』,不其然歟?《經》曰:『藹藹王多吉士。

    』成人材,必自敎育始。

    太上賓興,其次鄕擧,降及隋、唐,專尙科制。

    至于我東,聖神相承,儒賢輩出,時則有廊廟之材,有幹城之材,有方嶽之材,以至百執事,而皆任其材。

    朝有彙征之美,野無遺逸之歎,人材之興,於斯爲盛。

    噫!作成之方,惟養與敎,而不能養有素、敎有方,旣蔑德藝之訓迪,但有科目之取舍,以言乎考試,朝廷每疑考官,考官輒欺士子。

    上下之不孚如此,尙安望搜羅英俊,爲國需用乎?賢關,首善之地,未聞通經之譽。

    庠序,培養之本,徒緻尙文之歸,厖俗益渝,鴻匠不出。

    而至乎武科也、醫科也、譯科也、陰陽律曆之科也,弊則皆然,同襲一轍。

    以言乎銓選,鑑別之智不明,僥倖之門大開,黜陟則不循考績,注擬則未見爲官。

    淸顯之銜,昉於何代,而卿相之媒進有階,地閥之用,大是無義,而寒畯之緻身無路敎選之方,若是乖舛,雖欲緻治,不亦左乎?以備例之事言之,循資之法,所以防濫也;甄敍之規,所以疏滯也。

    廉節之褒,及其子孫;貪墨之懲,至於沒齒。

    政府擧方伯之才,藩臣薦遺逸之士,而斯皆末節也,安有成人材之可言乎?欲懋本也,豈無其道也?故曰:『周王壽考,遐不作人』不其然歟?《經》曰:「重門擊柝,以待暴客。

    」詰戎政,必自制置始。

    成周之兵,籍於司徒,屬於司馬,兵以寓農者也。

    漢之南北軍,唐之十六衛,宋之東西班,皇朝之十二衛,互有長短之別,而於是乎農、兵分焉。

    至于我東,文治立國,武略亦備。

    府兵而爲三軍,三軍而爲五衛,內置摠管,外設鎭營,各有統領,兵馬爲一官,無廩餼之費,軍有精銳之稱。

    雖懲麗末之弊,亦倣周初之法也。

    是以,守則固,攻則克。

    龍蛇以後,始有訓局,自是分軍之制作,而五衛遂廢矣。

    重以募兵而設營,分部而設局,又有割摠畿輔之卒,或稱兵使,或稱大將者,俱皆措置繁氄,沿革無常。

    其他閫外節度之制,淆雜而無紀,視內尤倍蓰。

    以言乎制勝之略,將無虎桓之威,卒有烏合之慮,三軍分屬於五營,五營各專其一,軍不幾近於家兵之弊,多門之患歟?以言乎鍊習之方,《鞱略》、孫、吳之書,束之高閣,場操、水操之式,便同兒戲。

    蓋由戚法出而古制壞,所謂禦倭之方,猶不能盡其道,況四境陰雨之備乎?以言乎軍籍,閑丁日縮;以言乎馬政,畜牧不繁,以言乎養兵之道,布餉設保立法,未始不密,而流弊至於加歛,擧一國財賦之半,作一尾閭之所。

    萬有一邊塵有警,羽檄旁午,則以此制置,雖使古之名將,受閫外之寄,不可展其謀略也審矣。

    眞所謂:『本之不正,而末不可救也。

    』以備例之事言之,日省、月試,所以講習也;厚賞、薄罰,所以激礪也。

    踐更,所以均勞逸也;犒士,所以同甘苦也。

    營各有帥,而大臣領之,文士佐之,以至大小營鎭,互置文武,各相維制,而斯其大略也,安有詰戎政之可言乎?欲懋本也,豈無其道也?故曰:『君子有不戰,戰必勝,』不其然歟?《經》曰:『量入而爲出。

    』裕財用,必自蓄積始。

    夏有貢、殷有助、周有徹、漢有三十之稅、唐有租庸之法。

    代各異制,而皆是益下之政。

    至于我東,任土辨壤,厥等有三,而錯貢於賦,貢賦爲均。

    此所以國有常儲,人樂其業者也。

    挽近以來,經用漸廣,公私俱困,歛財之方,旣無遺利。

    耗財之道,殆難勝計。

    以言乎帑儲,一歲之入,不能當一歲之出,冗官、冗兵之食,十居七八。

    從而各設官府,分摠穀錢,版曹不得專出入之數,惠局無以管大小之供。

    害在襲謬,弊痼因循。

    以言乎倉廩平糴、和糶,制非不美,而沿襲旣久,古意寢失,歛散乖當,法弊爲貪。

    內而京司,外而列邑不正之目、無稽之名,不知其幾矣,計則出於足食,而民反受厲。

    弊漸滋於肥己,而吏因爲奸,如是而雖日罪逋吏,日督窮民,其何益乎?以言乎征榷,關市不征,澤梁無禁者,聖王所以與民共之意也。

    今則漁船有丈尺之稅,鹽盆定大小之徵,銅鐵銀鉛,皆有其歛,以至於民結、身布,無不征之,利無不榷之事。

    此由減布充代之故,而先王之意,亦豈得已而然哉?是以,先王嘗有言曰:『均役一事,卽予事業,而猶未知允合於人情,當觀幹事臣子孫興替,以驗其善不善也。

    』大哉!聖人之言也。

    惟寡人,但當遵而勿失。

    是所謂:『欲罷不能者也。

    』以備例之事言之,月有會計,歲而勘簿,所以防尾閭也。

    罷官稅減貢名,所以懋節省也。

    斯皆細務也,安有裕財用之可言乎?欲懋本也,豈無其道也?故曰:『生財有大道,生之者衆,食之者寡,爲之者疾,用之者舒,財恒足矣。

    』不其然歟?大抵摠而言之,目今之弊,不一而足。

    比如大病之人,眞元已虛,血脈閼矣,癭瘤出矣。

    紀綱紊亂,堂陛不尊也,言語杜塞,鯁直無聞也。

    亂逆層生,義理益晦也,何莫非危厲之症,迫在朝夕,而今之所以特擧四目者,誠以邦本不可不固也。

    固本在民,養民在食,食足則可敎,旣敎矣,又必警衛之、助益之,此保邦之大本也。

    於戲!試看今日之國事,以爲更張可乎?以爲因循可乎?大廈之傾,一木難支;百川之決,片葦難抗。

    三代之制,雖難遽復,少康之治,亦無其期。

    未諳對症之劑,實昧下手之方,豈謂之以有意而莫逐也,亦豈諉之以不爲,而非不能也?言念到此,寡人之心,良雲慼矣。

    然玆皆寡人之志未立,寡人之學未就,苟執其咎,亶在一人。

    噫!王言宜簡,而若是諄複,不知止者,欲道其詳,語不得不煩也。

    其所以講究先王之大道,修復先王之舊章,毋負我先王付畀之責者,深有望於共理庶明之人。

    咨!爾在廷群僚,倘不以寡人之敎,視爲空言,憂國如家,以向所稱懋實之方,啓迪予寡人也歟? 宣訖,命東西班及侍衛諸臣,以至衛卒,有懷者皆令進奏。

    領議政金尙喆,請擇守令初仕;左議政鄭存謙,請諸道歲首薦人,飭銓曹撿用;右議政徐命善,請三館參上積滯,令銓曹務疏通之政;禮曹判書李景祜,請蒐輯本曹前後謄錄,彙成一書,以備考據;知中樞具善復,請令各道道帥臣,釐正束伍團束之政。

    吏曹判書李重祜啓言:「向奉下敎,雜職官敎,釐正頒布,而取考法典,則參上不得越三階,參下不得越二階,而雜職不拘參上、參下,以取才高下,陞降付職,限六朔而遞。

    計考加階,旣無可論,今若守越階之阹,則取才之規,將不得行,爲大叚掣礙之端。

    《大典》藝文館注,有三館博士、訓鍊院參軍以下,階卑者準其職加階,次欠遷轉之文。

    若以此傍照雜職,則毋論高下,隨品授階,恐似得宜,而正職,亦有掣礙之端。

    參上,仕滿九百,參下仕滿四百五十,遷官又加階,卽是法文也。

    參奉、奉事,如無右仕,則雖未滿朔,不拘陞遷,而旣陞直長之後,則拘於越三階,將不得序陞。

    至於承傳陞六及三十朔窠,尤爲難處,此亦限出六隨職加階,俾開進道,而陞六後計考許加之法,申明擧行爲宜。

    」又請引儀參下十二窠中,除出二窠,以參上前銜善唱者差除,以爲激勸之方。

    宣惠廳堂上鄭弘淳,請禁飭關東漁稅、營裨橫歛之弊、湖西漁基土豪冒占之習,竝從之。

    忠義衛李熻陳所懷三條。

    一曰戎政,謂選富民,爲馬兵也;二曰田政,請申隨起隨稅之法也;三曰契坊,請禁鄕中富民,締結官吏,圖免軍役之弊也。

    命廟堂稟處施行。

    校理李謙彬、樸天衡、副校理鄭宇淳、修撰李儒慶啓言:「昔在先朝崇尙儉約,燕服或至三澣,宮殿不改一椽。

    於戲!聖德,孰不欽仰?惟我殿下,服禦諸節,臣等非敢曰華麗,而比之先朝,不無間焉。

    土木之役,無歲無之,其中亦豈無不得已之事,而愚民何知?必將以殿下,謂好此事也。

    惟殿下,法茅茨土階之德,體菲衣惡食之道,土木之事,可已者已之,不可已者,亦勿張大,取其苟完。

    」批曰:「所奏切實,當留意。

    」又啓言:「殿下每以人才之眇然,屢發中朝之歎,方今山林宿德之士,不爲不多,惟願別降恩諭,至誠招緻,與共天職,則啓沃君心,扶護世道,大有裨益矣。

    」批曰:「所陳甚是,亦當留意。

    」 6月5日 ○癸巳,晝講。

     ○獻納樸在源上疏,請延良醫,博試坤殿議藥之節。

    疏曰: 今玆揀擇之命,質之古禮,而無疑,考諸聖朝,而有據。

    又況慈敎之下,在廷諸臣,固將奉承之不暇。

    而第伏念我殿下制訖諒闇,禮當復寢,八域延頸之忱,政屬我坤殿篤生之慶,而遽伏承玉度愆和,則百難期,臣民之驚憂失望,當如何哉?臣未知坤殿目下患候,以可樣症祟,有防誕育,而閭巷之間,年少婦人,病或積年成痼,懷姙無望者,善爲療治,投以當劑,不但沈疴之快祛,旋得産育之神效者,比比有之。

    惟彼大夫士傳家之計,若是其周也。

    何況千乘之君,擬億萬無彊之休者,其於迓續之道,容有極哉?臣竊謂坤殿患候,雖雲沈重,而詳其源委,審厥症恙,廣延良醫,博試珍劑,則豈無可療之方乎?雖雲內殿診候之節,?係至難。

    其所憑聽者,不過女使之口傳,而口傳之際,詳略失宜,症患難的,此何等至重至愼之地乎?伏願我殿下,每於聽政之暇,時時躬診詳詢,出而晉接藥院諸臣,敎以某症如此,某候如此,而自夫當初之所祟,與今目前之所苦,使之無遺洞悉,俾得殫竭誠技,汲汲調治之擧,決不容一日少緩也。

     批曰:「爾之所陳,予豈不念及於此,而非醫藥所治之症也。

    旣有慈敎,宮闈之事,非爾所知。

    」時洪國榮之妹,將入嬪禦之選,而在源抗疏。

    國榮公座怒詬,必欲中傷,賴上聖明,竟獲無事。

     6月6日 ○甲午,晝講。

     6月9日 ○丁酉,晝講。

     6月10日 ○戊戌,次對。

    刑曹判書鄭光漢啓言:「先朝受敎,出身勿許刑曹推治,而奸細之民,恃出身二字,爲弊甚多。

    請依法治之。

    」敎曰:「先朝盛意,出於軫念疲殘出身,所奏不允。

    」 ○特放張志恒,仍命蕩滌罪名。

     ○以韓光會爲判義禁府事,李敬養爲司諫院大司諫,兪彥鎬爲吏曹參判,南鶴聞爲書狀官。

    彥鎬旋仍松留,從大臣請也。

     ○移配載翰緣坐罪人在六鎭者於絶島。

    玉堂宋煥億,以地近邊門,恐易生釁,爲請也。

     ○大司憲金熤上箚曰: 人性之鍾惡,固非一端,而惡莫如於鄭妻,兇賊之爲逆,自古何限,而逆莫如於鄭妻。

    逆本未討,而王綱不尊,邦憲不擧,而人心益解者,亦莫如今日之甚者也。

    噫!此賊之罪,極天盈地。

    天人之所共誅者,亦已久矣,而尙假一縷,生在地上者,直由於殿下之牽掣私恩,力拒公議,因循姑息,當斷而不斷也。

    豈意聖明如殿下,英斷如殿下,而反爲一私字所係着,使義理不明,法紀不立,而拂天意、乖人心,至此之甚也?噫!自古人主之拒諫也,亦必各有所據,以塞天下之口,而今殿下首尾三載,一例靳持,三司合辭之請,亦雲勤止,而隻以不允二字例批而止,臣未曉聖意之有何所據也。

    或以先王之所鍾愛,而不忍置辟歟?或以此賊之所負犯,而謂有可貸歟?以殿下至仁之德,猶有所顧戀,而自不能遽斷歟?當群下力爭之時,誠有所未孚,而不足以槪聽歟?抑以私恩爲重,而公議爲輕歟?臣未知,殿下之終始靳允,迄玆洩洩者,必於斯數者,左右牽礙,有不能一以斷之耶?嗚呼!沮遏大策,危動國本,幾覆我四百年宗國,則不但爲得罪於殿下,實是國法之所罔赦,而先大王於昭之靈,亦已割愛而降誅矣。

    未知,殿下,何所顧而不忍於置辟耶?締內結外,醞釀排布,爲諸賊窩主之狀,外廷之所未見,而殿下見之,群下之所未知,而殿下知之,及《尊賢閣日記》,出自親錄,而於是乎此賊之罪,畢露無餘,播諸八方,則未知殿下,何所惜,而謂可以傅生耶?惡極罪盈,見誅於天,公室之私誼已斷,懿親之屬籍當絶,則未知殿下,何所戀,而終不可斷之耶?章牘交下,公車日塡,則卿大夫殺之也,群情未洩,輿憤益激,則一國人殺之也。

    罪關宗社,則列祖之所必誅也。

    惡盈天地,則上天之所必討也。

    殿下何可以一二臣之誠未格心,從而拒之,自取其失刑之譏耶?人君以宗社爲一身,萬姓爲一心,宗社之安危,而爲己之安危;萬姓之憂喜,而爲己之憂喜,有不敢自私其私,以敵天下之公焉。

    此賊之一得罪於殿下,而宗社誅焉,非殿下所可私自低昻者,則今殿下不可以私掩義,以恩屈法,以格大同之公義也決矣。

    噫嘻!試以此數者,歷思反復,則此賊之罪,有萬可誅,無一可生,而殿下隻以二字例批,作爲拒諫之資,以杜一國之大論,其可得乎?日昨帳殿入侍,略貢所懷,退又短箚論列,殿下不以臣言爲不可,而惟是兪音終閟,聖斷尙稽。

    今日賓筵,擬將更申前見,期於得請,而適値聖上侍湯之中,還內時急,未免不發而退矣。

    愚衷所激,有不敢終默,玆敢祗伏禁外,猥入文字。

    惟願殿下,惕然回悟,亟下明命,俾懲討之典,劃卽擧行,則實國家之幸也。

    臣於目下事,又有所憂歎者。

    官職差除,政注所重;臺閣章疏,事面自別。

    而近日以來,政稟之下,或經數宿,臺疏之批,至遇屢日。

    此或由於一日萬幾,有所遺照,而人君爲治之道,勤政爲大。

    古聖王寅乾夕惕,不自遑暇者,蓋以始也,一政之弛廢,終至於百度之叢脞故也。

    我殿下聰明勤勵,孜孜圖治,將使萬務畢擧,庶績無廢,而於此數事,不能無遺照。

    政無大小,不可以小事而忽之,況政注臺疏之實非小事者耶?方當合辭懲討之日,臺閣不備,大論久停,亦豈非憂歎之甚者耶?事屬旣往,而亦不敢不言。

    玆以勤政二字,爲殿下反復焉。

    伏願殿下,念哉懋哉。

     批曰:「首陳討逆事,詳諭於筵席。

    末端事,當留意。

    政稟之不必隨入隨下,古例然也,法意似是不欲續續開政之義也。

    然勤政二字之陳勉,言甚好矣,當加勉也。

    」 6月11日 ○己亥,輪對。

     ○左議政鄭存謙以親病,屢上辭疏。

    命三相入侍,特許勉副。

    命蔔相。

    〈舊蔔,金緻仁、李溵、鄭存謙、徐命膺。

    加蔔,鄭弘淳、洪樂純。

    〉以鄭弘淳爲議政府右議政,徐命善陞左相,金熤爲吏曹參判,張志恒爲三道水軍統制使,許副瀋陽問安使徐命善,以李溵代之。

     ○三司再啓,請討鄭妻。

    不允。

     ○召見承旨。

    上曰:「昨見政眼,以韓鏶擬軍資正。

    如欲疏滯,則何人不可,而以韓鍮之至親,擬於官職?銓堂事駭然矣。

    領敦寧有單付之例乎?」承旨洪國榮對曰:「無可擬大臣,故單付雲矣。

    」上曰:「領敦寧與樞銜有異,二望擬入,則可也,不可單付矣。

    」 6月13日 ○辛醜,行初揀擇,申飭嘉禮縻費之弊。

     6月14日 ○壬寅,晝講。

     6月15日 ○癸卯,命勿定新房田結。

    敎曰:「筵中旣諭宮結之分定,各邑折受收捧,稔知有許多弊端。

    況自古名碩之論,莫不及此。

    雖以宮房言之,所得反不如直受劃結,事之利害是非較然。

    予非不欲於諸宮房,一例釐正,猶且難之者,誠以宿弊,一朝難祛,而徒緻紛鬧也。

    至於新設宮房,予豈不欲展其所欲展之意乎?嬪宮田結,雖一二結,勿爲新定。

    一年需用之費及所屬應下錢穀,從略分定,自戶惠廳,劃給本宮,如分給貢物之例。

    」 ○次對。

     ○以趙時俊爲司憲府大司憲。

     6月18日 ○丙午,敎曰:「近者人心之不淑,胡至此耶?適因宮奴事,自內査出者,已爲三數人。

    噫!千古之逆,何嘗有如興祚輩,而其支屬之尙此出沒,良覺懍然。

    此則方令捕廳究覈,而沃溝縣爲奴罪人命蔔之族屬,又在宮掖,內間之不淨如此,何責於外,而至於該縣監之厚待命蔔,多給衣食,兼差要任,密勿使喚,無異家奴,揆以人情,大是變怪。

    國有法,豈如是乎?」仍命問奏沃溝縣監姓名。

     ○校理李謙彬、修撰姜忱等聯疏曰: 沃溝縣爲奴罪人命蔔,該縣監,多給衣食,兼差要任,密勿使喚,無異家奴雲。

    噫嘻!痛矣。

    昨年兇逆,卽萬古所無之兇逆,而兇逆之中,逆襸爲其根柢,則爲今日臣子者,苟有一分秉彜之心,則凡係幹連於此獄者,固當嚴討之不暇。

    況此命蔔,是何等兇逆之家奴,則身爲官長,厚待任使殆同家奴,是其心腸,與能賊、範逆輩,可謂一串貫來,而其兇慘情節,不可不問。

    臣等謂沃溝縣監鄭澤孚,亟令王府,設鞫得情,夬正王法,斷不可已也。

     批曰:「何必設鞫?拿問宜矣。

    」 ○召見藥房都提調徐命善。

    上曰:「今者嘉禮,與他自別。

    卿等無異勳戚,卿之夫人及都承旨、左承旨夫人,皆入參也。

    」命善曰:「謹當承命矣。

    」都承旨,卽洪國榮,左承旨,卽鄭民始也。

     6月19日 ○丁未,晝講。

     ○右議政鄭弘淳,上疏辭職。

    批曰:「卿之雅操通識,予知熟矣。

    今者新命豈爲卿也?乃爲國也。

    顧今世道無一可恃,所望惟卿等在耳。

    此豈卿謙讓之時乎?卽起造朝,弘濟時艱。

    」 ○命嘉禮時先後射隊,以大殿標信解嚴。

     6月20日 ○戊申,晝講。

    敎曰:「薦法何等重大也?文之翰薦,武之宣薦,雖以人君之威,不能可否於其間者,以其從公議也。

    適値都政之月,故招問越薦與否於宣傳官,則至於十九人之多雲,何其多也?又問於所謂行首及副行首,則以爲:『初以四人停當,因兵判分付添六,而至十四,又至於十九雲。

    噫!前後申勑,何等嚴明,則不特不有法意,若是放恣,況所薦根派,大駭瞻聆乎?初何心而以四人停當,又以何心而以十九人越薦乎?卽此一事,公議二字,非所可論。

    兵判雖曰大司馬,臨政用人之際,任己取舍可也,與論宣傳官之薦事,不亦疲乎,然則宣傳官革其薦法可也。

    近來國綱,可謂寒心,行首宣傳官李長燁削職,副行道宣傳官李儒敬汰去。

    」 ○陞副司果洪樂春爲戶曹參議。

    以其女入嬪選也。

     6月21日 ○己酉,以戶曹參議洪樂春女定嬪。

    賓廳議定爵號曰,元嬪,宮號曰淑昌。

     ○親臨納采禮。

     6月22日 ○庚戌,敎曰:「取婦之家,三日不擧樂,禮也。

    嘉禮日,綵輿前鼓吹,勿振作,以存禮意。

    」 ○禁禦兩營,進有薦騎士節目。

    先是,都承旨洪國榮啓言:「宣薦出身,則有內禁衛一番之法,而部守兩薦,則有向隅之歎,請付兩營騎士,以通仕路。

    」命著成節目行之。

    〈節目一,兩番騎士三番中,一番以部守兩薦人專屬作番,正領,亦以自中可合人圈點差出。

    一,部守兩薦,初入仕三十三窠內,南行部將,旣已仍前,而其他八窠,屬之兵曹,以爲別取才遷轉之地。

    隻八路人,有情勢不得隨行於騎士者許赴。

    一,都政時,初入仕若出二窠,則以兩營久勤,各一人先爲遷轉。

    若出四窠,久勤二人取才,二人遷轉。

    若出二窠,則屬之兵曹,別取才一人使之遷轉,而雖出十窠、二十窠,依此五窠例,分數施行。

    一,都政時,守薦爲首久勤,而隻出部將窠,則以部薦中首久勤,遷轉。

    一,騎士隨行,已滿六朔之限者,始許取才。

    一,騎士元取才規式,柳騎各一巡二中,片箭一巡一中,六兩九十步三矢俱入,武經七書中,自願一書臨講,粗以上,五技取三技,講射合計畫一,都目臨時遷轉,取才規矩,柳騎講合三技,自營門試取,以優等者,望報兵曹。

    〉 6月23日 ○辛亥,以吳載純爲弘文館副提學,遞公忠道觀察使徐有鏻,以李命植代之。

     ○召見右議政鄭弘淳,肅命也。

     ○兵曹判書李徽之,上疏自引曰: 內三廳完薦後,報于本曹,如有可議,則還給改報,自是古規。

    向者宣薦,隻以四人報來,故臣慮或有遺漏之歎,果爲還送,而初無一言之幹涉。

    至於加錄之過多,揀取之不審,實非實慮之攸及,緣臣薦狀之退,緻此濫報之擧,臣何免與論薦事之失乎? 批曰:「今見卿疏,知有故例,而予則曰故例,亦非好例也。

    」 6月24日 ○壬子,次對。

    領議政金尙喆啓言:「慶尙道觀察使李性源狀啓:『道內陳結旱田、水田,合爲四千三百結零,還起合三千四百結零。

    請陳結減稅降續還起,入錄實摠,俾無相蒙之弊,』許施爲便。

    」從之。

    右議政鄭弘渟啓言:「卽今群下之所望於殿下者,最在於聖學之無間斷也。

    帝王爲學,自與匹庶有異。

    文章博洽,豈不是好事,而躬行體驗,最爲求治之要路。

    必也留心於歷代治亂之跡,寔爲格緻之喫緊工夫,收拾人才,振肅紀綱,擧措之際,人心悅服,爲先務,而緻此之道,不明乎公私義利之別,則不可得也。

    固知燕間之中,沈潛書史,無所間斷,而經筵講討,有希闊之歎。

    鴻儒、宿德,本不常有,發問討論,豈必待此,而後爲之哉?苟能接之以誠勤,則經幄之臣,豈無開誠啓沃之效乎?今當盛暑,而稍待生涼,頻開講筵,勤加討論,則其於聖學,豈無所補乎?十餘年前晝講時,筵臣有以古例,未嘗隻行一講爲言,先大王嘉納,而虛受之,仍行夕講。

    此臣所仰覩者也,竝此仰達矣。

    」上曰:「所陳誠好矣。

    可不體念?」 6月27日 ○乙卯,行元嬪嘉禮。

    賞正使以下有差。

    正使議政府右參贊金鍾秀熟馬面給,副使戶曹參判金魯鎭陞嘉義,主人戶曹參議洪樂春陞嘉善,傳敎官鄭民始豹皮賜給,嘉禮廳堂上禮曹判書李景祜、參判徐浩修、參議李秉模,虎皮賜給,都廳正宋煥喆陞通政,正郞南鶴聞除準職。

     閏六月 閏6月1日 ○己未朔,召見輪對官。

     ○定三營宮城把守之式。

    舊例宮城頹圮處,以訓局內外入直軍把守,禁禦兩營不與焉,至是,命三營分授,以均勞逸,改定節目。

    〈一間八名,二間十名,三四間十五名,五六間以上二十名,過十餘間,兵曹稟旨,加數派定。

    〉 閏6月2日 ○庚申,敎曰:「時序推遷,拜還先王之陵者,倐爾經春徂夏。

    顧予追遠之誠,當作何等懷抱乎?昨於眞殿,躬薦時食,兼告禮成,瞻仰黻冕,如聞如覿,慨廓靡逮,不覺哽咽失聲也,況又宵夢侍歡,恰若平昔。

    嗚呼!孺慕,無處可展,而見今潦雨多日,念及喬陵象設,益切憧憧之思。

    」仍命承旨,奉審元陵,且審新築水道以聞。

     閏6月3日 ○辛酉,展拜景慕宮。

     ○命動駕時鼓吹,以輦輿陞降,爲樂作樂止之節,著爲式。

     ○正言宋銓上疏討逆。

    末曰: 方今公私匱乏之時,正宜節財惜費,導民勤儉,而近者都下遊衍太過,各司員役及貢市閑良之徒,鎭日風樂,務相誇勝,一場之費,或至於三四萬錢之多。

    當此三年遏密之餘,朝野幸而無事,閭巷之酣歌宴樂,不害爲治平氣象,而竝不悖於先王節勞佚之政,但十産之財,隻博一日之樂,一民之惰,足緻十口之飢,則比諸唐民之戒康,無已泰乎?臣謂分付有司,禁其太濫,節其流放,俾無耗財惰業之弊焉。

     批曰:「吏民之酣歌燕飮,當三載遏密之餘,谷飮巷歌,不害爲安和底氣象,而其爲糜財惰業,弊又不些。

    噫!漢法雖尙寬大,三人以上無故飮酒者罰金,故以賜酺爲惠澤,令得群飮,史必書之,以示重其事、罕其慶之意。

    此無他,蓋欲使民務本尙儉也。

    矧今旱澇連歲,民無恒産之時,尤當節而不至於流也。

    然若如爾言,命法司設禁防之,則奸吏倖此機,竝與民土缶釃酒,而禁之,必至騷擾而後已,得無幾於反貽民害乎?予則以爲;『禁其太濫可也。

    』疏中旣言各司吏胥之亦然,有此疏批之後,司各有長,似當操切,不近於雜亂也。

    苟如是,則民亦豈不觀感?」 閏6月4日 ○壬戌,配鄭澤孚于黑山島。

    澤孚以沃溝縣監,差任逆襸之奴,道臣狀請,拿問酌配。

     閏6月5日 ○癸亥,領議政金尙喆,累上疏乞解,優批不許。

    尙喆以批旨中責勉句語,胥命金吾,遣承旨慰諭之。

     閏6月6日 ○甲子,次對。

    右議政鄭弘淳啓言:「浦項倉,本爲北路轉輸而設,年久弊生,別將不能勝任,使糶糴分授之各邑守令,照檢其出納,吏緣作奸,遠民受病。

    況其倉基在海上平衍之地,年年浸嚙,一任抛置,必緻莫可收拾。

    令道臣,商量便宜之策,以聞爲宜。

    」從之。

    弘淳又啓言:「嶺南上道數十邑生民,專以洛東販鹽,爲仰哺,一自蒜山倉爲監營句管,任事之徒,榷利爲事,官鹽未賣之前,切禁私商,以緻鹽價高騰,民多爲病。

    此後禁斷私商,操切鹽價之弊,另加痛禁爲宜。

    」從之。

    上曰:「儲置米何爲而設也?大同之前有之乎?」弘淳對曰:「儲置,中間所設名色,而大同中會減五分之一,置於列邑,以備不虞,四分置之京倉,以補經用。

    蓋出於儲十年之穀,資一日之用之意,而近來巧作名色,攅那幻弄之弊,不可勝言矣。

    」上曰:「孝廟朝歲入九萬石,而經用優足,目今歲入,比之其時,不啻較多,而一年之蓄,不能當一年之用,豈不哀痛乎?革弊之道,隻當徐徐節省,漸次無跡而除之矣。

    」 閏6月7日 ○乙醜,時,久雨傷農,將行禜祭。

    敎曰:「以一祭官,行三次祭享,齋敬之心,易生怠忽。

    況今陰雨旣息復作,尤宜十分虔誠,分飭四門獻官。

     閏6月8日 ○丙寅,禜于四門。

     ○罷仁川按覈禦史林濟遠職。

    濟遠以李儒慶、劉漢翼山訟事,承命按覈,書啓之落不明,隻請上裁,特罷之。

     ○召見大臣、禮曹、兵曹判書。

    講定英廟禦眞奉安永禧殿儀節,命以璿源殿移奉時都監堂郞擧行。

     閏6月11日 ○己巳,以鄭好仁爲司憲府大司憲,吳載純爲司諫院大司諫。

     閏6月13日 ○辛未,次對。

     ○備邊司啓言:「江華府反庫審察禦史沈念祖書啓別單。

    『其一,添餉錢賈田事也。

    令該府商確放報,從長區處;其一,城役時先築緊急處事也。

    令本府,隨其地勢之緊歇,以爲使役之先後;其一,統禦使移設事也。

    事係太變通,今姑置之;其一,久勤窠復舊觀武才設行事也。

    當此窠窄財詘之時,有難一例復舊,亦姑置之;其一,戶南庫木換用事也。

    均廳、該府酌量啓稟施行;其一,忠臣錄後事也。

    申飭銓曹,各別收用;其一,別庫鋪陳修改事也。

    令該府定式擧行;其一,禦庫醬換色事也。

    申飭該府,着實遵行。

    其餘取正米別置數外事、還上改量徵縮事、軍器修改事、火砲試放事、會外穀別置事、湖西米今秋還納事,幷依所請施行之意,分付該府,至於本府各穀之改量欠縮,禦營錢布之追後入庫,俱有不善檢飭之失,該府堂郞及禦營大將,請推考。

    」允之。

    更命統禦營,移設便否,諸臣獻議。

    又敎曰:「向者朝參,以四目修擧之意,有所布告者,非爲應文也。

    大抵四目之中,亦有緩急難易之別,至若制民産、成人材,果爲當今之急務,而去古已遠,俗習難更,固當漸摩成就,期有實效矣。

    又如詰戎政、裕財用之道,亦無異是。

    然於其中,或不無一二事之易矯,而不難行者。

    予則曰,汰冗兵以壯軍制,減冗食以補經用是也。

    若其得失,無甚關緊,存革無甚利益,則顧何必勤攷詢訪,不念率舊之意乎?自予嗣服之初,以此等事,爲說於筵中屢矣。

    筵臣,亦多不以爲迂闊也。

    噫!目今兵疲財匱,最是痼弊,苟求其源,無出於冗之一字。

    是以伊日傳敎中,以三軍分屬五營,五營各全一軍,弊似家兵,患生多門,耗財害民,所係不細,爲言。

    若汰甚冗者,則曷嘗如守摠兩營者?而其所制置,尤不成樣,胡爲而爲外梱,胡爲而爲京營?一自創設後,至于今數百年間,乍內乍外,沿革無一定之規,前後如是者不知其幾次矣。

    名以軍制,安有如許體叚乎?古人豈不雲乎?天下事小變,則小益。

    在今百事,因循成習之時,三軍五衛之制,雖不可議及,而若或就其太不緊之名色,以爲大有益之指劃,則謀國之良策,莫大於此。

    從前議者,亦多以兩營合設爲言,然而尙今難之者。

    蓋以武將一窠,難於區處也,適於近日,以統禦營之合於鎭撫營事,有所收議,及此時同爲矯弊,則似甚便宜。

    統禦鎭撫,旣合爲一,則不可徒以文臣差遣,以曾任武將人,依舊例閒或交替,則亦無武將一窠,難於區處之弊矣。

    又慮議者,或以爲:『守摠之軍,皆是畿輔之卒,則屬之京營,於事體不可』雲,而此亦有不然者。

    按漢史,北軍兵卒,調之左右京輔,左則扶風也,右則馮翊也,我朝之左右畿輔,何異於是?而又按漢史,置材官於郡國,太守兼領武事,而兵卒不屬於郡守,特屬北軍,我朝之守令兼營將,亦何異於是哉?然則所謂事體不可與否,非所可論。

    大凡法必倣古,可免無稽之嫌,若或有宜於古,不宜於今者,而但欲效嚬而強爲,則非時措之義也。

    惟此之事,參古酌今,幷行不悖,此非獨子之言也。

    合營之議,京營之論,古來名碩所嘗明言者也。

    故判書李植之議曰:『邦畿百裡之內,旣有摠戎,又有水原防禦,南漢守禦,江都留營水軍,統禦各操,兵柄不相統屬,愚意,畿內諸鎭,倂於摠戎,則號令專一,體統不紊矣。

    』處士柳馨遠之論曰:『今京畿不別置兵使,亦是古制,蓋其事理如此矣。

    』大抵兩說,豈非今日筠謨之左契乎?予意則守摠兩營門,合爲一營,專管京畿左右道兵馬,而省其許多冗兵冗食,則似乃計之得者也。

    其令兵曹,以此收議于時、原任大臣、廟堂、六曹、三司之臣以聞。

    」 ○命廟薦受點之職,一依吏曹例單付啓下。

    前此,有初不下批,直出敎旨之謬例,至是兵曹判書李徽之,啓請釐正。

     ○敎曰:「月前朝參也,特擧四目,誕告朝廷,頒示中外,豈爲觀瞻,而有是學哉?誠以當以一初之會,效訪落之意者也。

    凡所以制民産、成人材、詰戎政、裕財用之道,京外籌畫之地,豈無二三策之可措諸用者,而何不指陳其一得之見乎?廟堂及營閫,苟有施設之策,矯捄之方,其各陳聞。

    」 ○禁宮女遊讌。

    敎曰:「政自宮中始焉。

    日前臺臣之請禁酣歌也,欲以此下敎,而未果矣。

    小民之會飮集讌,或可諉之昇平氣像,而至於玆事,予自在儲時,常所駭痛。

    大抵名曰宮女,而挾妓張樂,多率掖隷、宮奴,稱以花柳,稱以船遊,絡繹道路,曾不顧忌,甚至有奪入宰相之江亭、郊莊之事,而此外鄙褻之事,所可道也,言亦醜也。

    苟有一分國法,豈至是乎?方當遏密之後,外間之遊讌,日益雜遝雲,則宮女之舊習,亦安保其必無乎?曾在八九年前,以宮女讌樂事,玉堂上箚論之,況今欲革舊習之時乎?自法司,嚴飭各殿、各宮房宮女所管中官及宮任,如是設禁之後,若復踵前習,則毋論職高尙宮侍女,隨現當遠地定配。

    亦令諸法司,另加廉察,現捉者,卽爲拘囚,定配所押送後,草記作爲定式,以革陋習,以淸內庭。

    」 閏6月14日 ○壬申,敎曰:「諸道之放、未放啓本,每於禁府、刑曹覆啓後,又自備局回啓,作爲恒典,可謂不成體叚。

    凡係大小刑配,大臣無不與知,則胡獨於以大臣擧條,而本司關文發配者,屬之備局,罪人自備局稟處,其可放與否乎?然則兵曹充軍罪人,兵曹何不覆啓乎?自今革罷,放、未放啓本本司回啓之規,自發配時,分付禁府刑曹中所掌衙門,使之發關,定式施行。

    噫!此雖小事,朝廷之不尊,官方之紊亂,胡至於此甚乎?」 ○三司〈大司憲鄭好仁、副提學吳載純、大司諫吳載紹、校理樸天衡、李謙彬、副校理鄭宇淳、李泰永、正言洪文泳、尹行元、修撰黃昇源、姜忱、副修撰宋煥億、金憙。

    〉伏閤啓請:「鄭緻達妻緻辟曰:」此賊必誅乃已,不獨臣等之力請,卽滿庭臣僚之所同憤也,擧國含生之所同誅也。

    殿下每以先大王鍾愛,不忍緻辟,而三尺至嚴,豈可以私恩,屈公法乎?「批曰:」此豈上下相持者,而予之尙今不允,亦豈無商量乎?卿等此擧,可謂過矣。

    其止之。

    「再啓。

    批曰:」噫!尙今相持者,豈爲鄭妻,有一分顧藉之意哉?卿等每以予以私掩公爲言,當一諭於卿等矣。

    嗚呼先大王之於此,鍾愛實從古罕比,蓋以止慈之情,轉至于此,而以耳目所覩記言之,其若保如傷之聖意,逈出尋常,若欲畢說,還恐爲累於聖德。

    自予禦極以後,凡係惡逆,此等處黽勉斷法,不敢饒貸,而獨於此,有若隱忍者,實以欲詳言則恐累先王之德,欲置辟則恐傷先王之意也,非謂渠罪,有一毫可恕而然也。

    君臣猶父子,宮禁卽一體,卿等倘或念及於予之所以難處者,則其必有思得者矣。

    且元惡之厚賊,旣伏法,而先王之愛,不可比於犬馬萬萬者乎?是以,終靳一允字,卽無他也。

    此所以商量爲敎者也。

    明日,卽眞殿茶禮,而卿等又若是伏閤,心焉靡定?但覺怵汗也。

    「三啓。

    不允。

     閏6月15日 ○癸酉,三司伏閤三啓。

    不允。

     閏6月16日 ○甲戌,命犯禁掖隷,付憲府嚴繩。

    宋銓上疏之翌日,掖隷等挾妓張樂。

    上聞之,敎曰:「此內政不嚴之緻也。

    」命掖隷及司謁,幷科罪。

     ○三司伏閤再啓。

    不允。

     閏6月17日 ○乙亥,召見大臣三司,上曰:「欲以文字誕告,而文不如語,故今將洞諭矣。

    蓋不允二字,非以和緩爲無罪也,渠以先大王慈愛之深,故放倒至此,陷於大戾。

    若以先王爲不知也,則傷先王之明何如,若以先王爲知,而不爲處分也,則累先王之德何如?成廟時,亦有如此之事,成廟誦:『此花開盡更無花』之詩,則其時三司,不能爭執。

    今之臣,何不如古之臣耶?且以《明義錄》見之,則罪不可容貸,而非必謂窩窟根柢,職由於此也。

    予無一分光先王之事,而後史,以先王溺愛書之,則其果如何?此予所以恐傷先王之德也。

    無前之逆,不幸近出,昨年行不得已之事,今年行不忍爲之事。

    雖謂之大義滅親,思其所自出,則先王之骨肉也,王室之至親也,是豈可忍哉?用次津絶島定配,使之自盡,則此予不負先王,而後史不以溺愛書之。

    此非私意也,又非咈公議也。

    」領議政金尙喆曰:「其於罪關宗社,何哉?臣等方欲庭籲矣,昨有處分之敎,故姑待之矣。

    」領府事李溵、領敦寧鄭存謙、左議政徐命善、右議政鄭弘淳齊奏曰:「聖敎雖如此,公議難屈,臣等不敢奉承矣。

    」敎曰:「卿等異於年少諸臣,應有老成之論,出而更思也。

    」大司憲鄭好仁曰:「法者,不可以私意參錯也。

    」副提學吳載純曰:「殿下雖以恐傷二字下敎,而此賊非殿下之逆也,卽先王之逆也,非殿下誅之也,乃先王誅之也。

    」大司諫吳載紹曰:「罪關宗社之賊,爲臣子者,不爲請討,而仰體聖敎耶?」敎曰:「所以持難者,爲累於先王聖德也。

    成廟之臣,亦今日之臣也,仁廟之臣,亦今日之臣也。

    逢迎處不必逢迎,而將順處不害將順也。

    向者前都憲趙?,以聖敎之允合不參能賊孥啓。

    卿等更須領會將順也。

    」鄭好仁曰:「此賊之罪,非比仁城,先王若知之,必將割恩斷義。

    海島之敎,不敢奉承矣。

    」校理樸天衡曰:「今日之臣,卽先朝之臣。

    若或少傷於先王之德,則臣何敢擧論乎?」敎曰:「非不知公法勝私,而尙今持難者,必有所以而然也。

    爵號自如,則先王之志可慰也,島配爲定,則群臣之請可副也,罪或異於外臣,用以次律,亦可謂一叚義理也。

    大抵從古帝王,有罪無罪之間,骨肉相殘者多矣。

    如有一分可恕之端,則求生於必死之中,何曰不可?三司合議更奏也。

    」校理李謙彬、副校理鄭宇淳、李泰永、持平申應顯、正言洪文泳、尹行元、修撰黃昇源、姜忱、副修撰宋煥億、金憙等,疊奏力爭曰:「殿下之敎,私也,臣等之請,公也。

    島配之敎,不敢奉承,一律之外,無他可奏矣。

    」敎曰:「三司,太固執矣。

    爭何支離也?一倂遞差。

    」諸承旨請還寢三司遞差之命。

    從之。

    旋以三司違牌例罷,大司憲亦命遞差。

     ○左議政徐命善啓言:「官方,無論緊漫,須有一定之制,然後可無名不正之弊,而各軍門堂上、堂下、將官及從事官,隻自該軍門單望啓下而已,初無擬送兵曹之例,此蓋權設以後,未及釐正之緻也。

    捕廳亦是權設衙門,而從事官、軍官,皆自辟擬送,自兵曹入啓受點。

    各都監不過一時權設,而堂上、郞廳,亦自吏曹啓下。

    三軍門都提調,則擬望受點,提調則單望啓下,皆自吏曹擧行,而獨於堂上、堂下、將官、從事官,隻自該軍門啓下者,豈不爲乖官方、輕體貌之歸乎?夫今之五營,卽古之五衛也。

    古之五衛,以一府而幷統五衛,今之五營,以五營而各開一府,此所以有古今之殊,而無軍之五衛部將,則謂以實職,而自兵曹擬望,領軍之五衛將官,則謂以軍職,而自該營單啓,名實之矛盾,何其甚也?外方中軍,三望而有履歷之階,京營亞將,單望而作寄祿之窠,輕重之倒置,又何如也?或曰:『若自兵曹擬望,則罷散人員,將不得收用,不無抑鬱之歎,』此亦有不然者。

    禁軍將,乃是兵曹擬望之窠,而罷散人員,通融檢擬差除之後,仍爲敍用,軍門將官,雖不必因此敍用,獨不可用通融檢擬之例乎?古之識務之士,以此論難者,本自詳備,而至有哨官以上可作薦望之說,此實重軍政、重內職之意也。

    況今各軍門大將,旣因兵判所奏,自兵曹啓下,則中軍以下擬望之規,亦當因此時變通。

    此後則各軍門堂上、堂下、將官及從事官,各自該營,備三望送于兵曹,自兵曹口傳入啓受點,一依捕廳從事官、軍官之例,定式施行爲宜也。

    」上曰:「予每欲釐正,卿之所奏,甚爲得當。

    勿論實職、權設,各有所據之例,其令依此擧行。

    」 閏6月18日 ○丙子,命黑山島定配罪人李普溫、楸子島定配罪人尹弘烈出陸。

     ○召見右參贊金鍾秀。

    上曰:「實錄撰修之役,何當竣事耶?」鍾秀曰:「堂郞逐日仕進,少無餘暇。

    若如是勤飭,則一二年內,庶可了當,而此非刻期收殺之事,多有論難詳審之處,以泛然聞見,不可輕易是非。

    苟或以一分私意,參錯於其間,論人藏否,筆之於書,則大失修史之本意,必以平心公眼,十分詳愼,書諸簡冊,然後可免謬妄之失,庶有記實之功矣。

    」上曰:「兵判所管,幾盡書出,而想多可觀處矣。

    」鍾秀曰:「己酉年間,新經戊申之後,朝著未及整頓,論議猶有乖激,傾軋之習,駁擊之風,日不寧靖,其時事實,多可觀矣。

    」上曰:「向見右尹宋德相箚辭,語不甚邁邁,似有幡然之意。

    卿兄亦每有一見之願,而無毋強緻,何不一番造朝?」鍾秀曰:「儒者出處不輕,屢速違逋之罪,而自不能遽然一出矣。

    」上曰:「學者,亦一常人,非別般底人,幡然一起,何損出處?而卿有老母,予不欲使卿兄筋力,奔走如卿等一來見予,未必悖於道理矣?」鍾秀曰:「諒闇甫畢,臨禦不久,卽一初訪落之時也。

    伏願殿下,克修睿學,益堅聖志,頻接臣隣,日開講筵,與之討論經史,可否政令,則豈不爲聖明修治之要乎?卽今庚炎甚酷,保嗇之節,不可不愼,姑爲停筵,不害爲節宣之道,而待日氣稍涼,卽開法筵,臣之望也。

    」上曰:「近間講筵之姑停,蓋緣成暑之緻,而近來講筵,殆近於文具。

    講筵之停不停,有何損益於君德乎?」鍾秀曰:「講筵之設,豈不有益乎?大抵聖學高明,有何資益於臣僚,而古語雲:『善惡皆吾師也。

    』若與諸臣,相爲講磨,則或不無千慮一得之見也。

    臣將以躬所驗之之事,陳之。

    曾在未決科之前,與諸友,會做擧子之業,同接者文識,未必皆勝於臣,而或多有不如臣者,日與之論難商確,忽然有覺,亦不無分寸之益。

    以此觀之,開筵日講,不爲無益矣。

    臣於再昨年爲承宣之時,深墨之中,引見不絶,故每以玉候之或損,有憂慮之忱,邇來引接漸罕,竊有訝惑。

    肅廟、英廟,亦爲日三晉接,則殿下今日之擧,不過遵守舊規,有何頻煩之嫌乎?」上曰:「近來人心,恬嬉成習,每事若或頻頻擧行,則皆謂之叢脞。

    傳不雲乎。

    『不重則不威。

    』予性坦率,自顧見輕,無足儀表於臣隣。

    故每於賓對之際,諠譁失禮,勦說間作,少無整笏之儀,殆近擊柱之習,不聞嘉猷、良謨之一分資益於國事,而徒使筵體乖損。

    慮其如此而仍廢,則近於因循,又慮因循,而欲振作,則涉於更張。

    予之所罕接者,卽慮數則踈之嫌也。

    」上又曰:「予於少日,心自巍然,三代之治,庶幾及之,到今觀其頭臚,則上雖有振刷之意,下皆無奉承之誠。

    三代之治,固尙矣,至於漢、唐中主之治,反不及矣」鍾秀曰:「傳雲:『勿忘勿助長』上若欲勵精圖治,則不豈無奉行之臣乎?」上曰:「以今朝廷,得共濟國事之臣,今日行一事,明日革一弊,譬如同氣之相求,同聲之相應,與之交須上下,可謂:『二人同心,其利斷金』者也,豈有不治之理哉?卽今俗尙時體,專以不爲爲太上,少或修擧,則皆歸之於更張,時或思之,則徒費精力,無一見效也。

    孝廟賜宋文正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