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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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清幽雅緻,半邊頸線微露,姿态婀娜。

     蓦地,端莊秀雅的老婦變成了日本電視劇中的女忍者,她蓮指往上一翻,一粒又一粒的黑白子射向防備不及的管爺爺。

     誰也不曉得她手中幾時多出裝棋子的碗,而且用它們亂射一通。

     妙的是,她姿态還是優雅得如一朵青蓮,不見慌亂,手指的姿态好像捧着一杯茶清啜,高雅禅意,讓人聯想到電影中高手過招的情節。

     “哇!你真丢我!你……哼!我有風度,不跟你一般見識。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棋雨紛飛,打在身上很痛,叫嚷兩聲的管爺爺落荒而逃。

     一粒粒的白子、黑子躺在花圃間,紅的,黃的、紫的、櫻桃色,落英缤紛,蓋在水氣未幹的泥土。

     人越活越回去,這對少時恩愛老來伴的夫妻就像剛戀愛時,老愛拌嘴,互揭瘡疤,吵吵鬧鬧的鬥過一回又恩恩愛愛,把生活上的摩擦當是一種情趣。

     看着他們走過半世紀的物部家珍見了隻覺得好笑,她邊整理被弄亂的花,邊拾起雨花石磨成的昂貴棋具。

    等夫人氣消了,肯定又會心疼不已她那些棋子。

     她撿着撿着,身邊多出一雙手,她不用擡頭,便知是丈夫。

     “夫人又鬧脾氣了?”物部川眼神溫柔,幫妻子取下發間的花瓣。

     “你該說是你那位老爺子又犯無聊了,沒事老來找麻煩。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就是找機會和老婆杠上兩句,要她别忘記他的存在。

     聞言,他低笑,一言不發的撿拾棋子,不讓妻子太操勞。

     夫妻倆默契十足的相視一笑,濃厚的夫妻情分流轉在彼此眼底,平凡的愛情也有它們的美麗,不需要轟轟烈烈的波折。

     回廊路的櫻子奶奶看到這一幕,也會心一笑。

    丈夫的話她多少有聽進心裡。

     說句老實話,她确實是有意為難姓康的小子,他太傲、太不馴了,老是以自我為中心,看不見别人的付出,除了莫筱亞,沒人能讓他放進眼裡。

     所以她要磨平他的銳角,讓他學會謙遜,讓他了解向人低頭無損尊嚴,要他知道世界并非繞着他運轉,是無數人的成全才造就出一個他。

     唇線一拉,上揚,櫻子奶奶面容和善的走入屋裡。

    和丈夫的戰争持續中。

     這才是婚姻中的樂趣。

     “狗屎,夫妻間玩起爾虞我詐的間諜遊戲有什麼樂趣,根本是自找苦吃,一起滾棉被不是有趣多了。

    ”出力絕對比傷神愉快。

     “嗯、嗯!有理,我贊同,女人就是不懂我們想寵愛她們時,她們隻要配合就好。

    ”每次問東問西,像審問犯人似的,搞得男人興緻全消。

     “我都說我沒對不起她了,她居然不相信,要我找出證據,X的,我上哪找證據給她?說得好像我是劈腿累犯似的。

    ”他哪知道那個花癡是誰,莫名其妙撲上來就要跟他開房間,還說那一夜她過得很銷魂。

     什麼證據,真有證據,他不是直接宣判死刑,表示他确實背着前妻和女人亂搞。

     而沒有證據,更糟,人家随便說說就烏雲罩頂,而且是百口莫辯。

     兩眉皺得快可以夾死蚊子的康永澤蹲着,拿着一根樹枝在地上畫圈圈,他一肚子火嘔得快吐血了,卻無處發洩。

     本來他的追妻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前妻的心快被他打動了,可就在水到渠成時,忽然殺出個胸大腰細的波霸對他頻送秋波,一轉身就丢了把飯店鑰匙給他,說了句:老地方見。

     去他的老地方,他根本不認識她,平白被栽了髒,要是讓他查出是誰整他,他非揍得那家夥連自己父母都認不出他。

     哈啾!哈啾!陪第N号女友約會的鄧玉鋒突然猛打噴嚏,不知道是有人想揍他,還以為是包廂裡的冷氣太強。

     “女人呀!不能寵,一寵就夫權盡喪,她要證據,你就把她拖上床,等她累得喘籲籲,哪還有力氣要什麼證據,這下不就夫綱重振。

    ”他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把溫順的小綿羊寵成女暴君。

     “好辦法,我把她留在床上三天三夜,看她還能說什麼。

    ”該是展現大男人雄風的時候。

     “那就上呀!我給你精神上的支持。

    ”年輕人真好,體力十足。

     “可是……”康永澤搔着頭,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好猶豫。

     “我進不去,“泷之屋”裡有修行千年的老妖婆看守,還有兩隻看似天真,實則修練成精的小惡龍……”話說到一半,康永澤忽然覺得不對。

    是誰和他一來一回的對話? 他倏地一擡頭,眼前除了一片花團錦簇的花牆,看不到半個人。

     咦!不會是見鬼了吧? “喂,年輕人,怎麼不繼續說下去?我聽得正仔細呢!你一下子停下來我會很難過。

    ”不可以吊老人家胃口,那是不道德的行為。

     “你是誰?” “喔!你回神了呀!我是管爺爺,你口中的老妖婆和小惡龍是我老婆和小孫子。

    ”花叢中先伸出套着厚外套的手,接着是一頂安全帽……哦,是戴着安全帽的老人,他也怕被花刺紮到。

     “管爺爺?!”他表情一變,懊惱言多必失。

     “别擔心、别擔心,我不會因為你說出事實而怪你,他們确實是成精的大妖小妖……哈哈!”他不怒反笑,開心有人和他一樣,心有戚戚焉。

     聽着他中氣十足的爽朗笑聲,康永澤的神情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