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三鎮連兵張家覆祀 四王僭号朱氏主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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斃過半。

    餘衆四散遁去,徐州解圍。

    朔方軍盡得敵械,旗服煥然一新,便語宣武軍道:“汝軍功勞,能及得乞人否?”雖是快語,卻亦未免自滿。

    宣武軍不勝慚赧,無詞可答。

    劉洽亦頗憤激,徑移師往攻濮州去了。

     馬燧等屯駐漳濱,河陽節度使李芃亦至,燧命諸軍持十日糧,進屯倉口,與田悅夾水列營。

    抱真與芃問燧道:“糧饷不多,遽行深入,究是何因?”燧答道:“我無非為速戰起見,試想魏博三鎮,連兵不動,意欲坐老我師,可以不戰屈人,我若分軍擊其左右,悅必往救,我反腹背受敵,戰必不利,今特進軍攻悅,搗他中堅,這就是攻其必救的兵法。

    悅若出戰,保為諸公破敵哩。

    ”乃命軍士就水造橋,成了三座,每日分兵逾橋,前往挑戰。

    悅隻堅壁不出,燧令諸軍夜半起食,潛出營門,循洹水上流,直趨魏州,隻留百騎在營擊鼓,且預戒道:“賊若渡橋前來,汝等可暫時他避,俟賊已畢渡,追蹑我師,汝等速毀橋梁,切切勿誤。

    ”言已即去。

    待至天明,留騎懷藏火種,出營四匿,營中鼓角無聲,寂無一人。

    果然田悅探得消息,亟率淄青成德軍四萬餘人,渡橋踹營。

    但見營門虛掩,料已他去,連忙督衆前追,且乘風縱火,鼓噪而進。

    燧已至十裡所,令軍士除去草莽,列陣待着,至悅兵追到,火熄氣衰,燧令昭義河陽軍為左翼,神策軍為右翼,自率河東兵為中軍,與悅衆接仗,悅亦分軍迎敵,戰了數十合,神策昭義河陽軍小卻,獨燧指揮河東軍,冒死突入悅陣,十蕩十決,無人敢當。

    李抱真李芃等,見燧勇往直前,也下令還鬥,拚命殺入。

    悅衆抵當不住,相率敗走,奔至三橋,橋已毀去。

    那燧等又追殺過來,此時欲逃無路,隻好撲通撲通的俱投水中。

    有一半不善泅水的,都由河伯收去。

    還有後隊未及渡水,統被燧等殺盡。

    功歸馬燧,舉一赅三。

    悅收敗卒千餘人,還走魏州,夜走南郭,守将李長春閉城不納,拟俟官軍追至,獻城出降。

    偏偏待到天明,官軍不至,乃開門迎悅。

    悅怒殺長春,集兵拒守,怎奈城中士卒,不滿數千,陣亡将士諸家屬,号哭盈街。

    悅不免惶懼,乘馬佩刀,兀立府門,召軍民泣谕道:“悅自知不肖,蒙淄青成德兩父執保薦,嗣守伯父遺業,今兩父執去世,有子不得承襲,悅懷父執舊恩,不自量力,抗拒朝命,以緻喪敗至此,悅再不死,何以謝我城中父老?不過悅有老母,不能自殺,願諸君持我佩刀,斷我首級,持降官軍,免得與悅同死哩。

    ”言畢,解刀擲地,自從馬上投下。

    好一條苦肉計。

    将士争前扶掖,各願與悅同死。

    悅乃與将士斷發為誓,約為兄弟,與同休戚,一面悉發府庫,乃征斂富家,得财百餘萬,犒賞士卒。

    并召貝州刺史邢曹俊,令整部伍,繕守備,鎮定衆心,士氣複振。

     時李納為劉洽所逼,還守濮州,又向田悅處征兵。

    悅遣軍使符璘,率三百騎送歸淄青軍。

    璘父令奇誡璘道:“我已老了,曆觀安史等相繼叛亂,終歸夷滅,田氏效尤,不久必亡,汝能去逆效順,使汝父揚名後世,我死亦甘心哩。

    ”遂與齧臂而别。

    璘出城,即與副使李瑤,奔降馬燧,悅收滅璘家,令奇嫚罵而死。

    李瑤父再春,舉博州降官軍。

    悅從兄田昂,也舉洺州降官軍。

    馬燧拟進攻魏州,向抱真營中求取攻具。

    抱真因前時臨洺一役,所獲軍糧,多為燧有,心下本已不平,至此又欲取他軍械,因即拒絕,且願獨當一面,與燧分軍,遷延不進。

    燧與抱真各有所失。

    河陽等軍,亦因此觀望。

    至燧促與同行,到了魏州城下,悅已繕兵固守,不能遽拔了。

     範陽節度使朱滔,奉德宗诏敕,出讨李惟嶽,先遣判官蔡雄,往說易州刺史張孝忠,勸他舉州歸唐,共圖惟嶽。

    孝忠本由正己遣往,令防田氏。

    見六十一回。

    此次見田氏日危,樂得依了蔡雄,奉表唐廷。

    滔又代為保薦,得授檢校工部尚書,兼成德節度使。

    孝忠遂娶滔女為子婦,深相結納,連兵圍束鹿。

    束鹿守将孟祐,急向惟嶽處求救,惟嶽令兵馬使王武俊為先鋒,自督軍為後應,往救束鹿。

    武俊本為惟嶽所嫌,因惜他才勇,不忍遽除,至此派為前驅,武俊暗自忖道:“我若往破朱滔,惟嶽軍勢大振,我歸必被殺無疑,我何苦自尋死路呢?”及既至束鹿,與朱滔對壘,未戰先退。

    惟嶽後至接戰,為朱滔張孝忠所乘,殺斃将士甚多,沒奈何毀營遁還。

    孟祐守不住束鹿,亦開門夜遁。

    滔等乘勝圍深州,惟嶽憂懼,判官邵真,又勸惟嶽束身歸朝,事為孟祐所聞,密報田悅。

    悅遣衙官扈岌,诘責惟嶽,逼他殺死邵真,仍敦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