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笛聲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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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放着一隻唐代描金花瓶,由于花瓶的高度正好到金田一耕助眼睛的位置,因此,他便順手把帽子戴在花瓶口上。

     “呵呵呵,這真是個好地方呀!” 菊江笑着伸手去拿帽子,花瓶卻因重心不穩而往一邊傾斜。

     “啊!危險!” 一彥和美彌子慌忙從兩邊伸手扶住花瓶,不過這喊叫聲仍把在屋子裡的三島東太郎引了出來。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金田一先生的帽子戴在花瓶口上拿不下來,東太郎,幫忙拿一下吧!” “我來試試。

    ” 三島東太郎上前試了試,但仍無法把帽子拿下來,這一方面是花瓶口的大小正好和帽子尺寸完全吻合;另一方面是花瓶上面雕着龍的圖案,龍頭部分正好勾住帽子的内襯,當三島東太郎用力把它拉下來時,帽子卻嗤的一聲被撕破了。

     “唉呀,糟了,把你心愛的帽子給弄破了!” “哈哈哈,菊江小姐,你别挖苦我了。

    ” 金田一耕助笑着說。

     這時,房裡突然傳來怒喝聲: “是誰在這裡吵吵鬧鬧的?” 金田一耕助吃了一驚;其他人卻出乎意料地平靜。

     他悄悄往屋裡一看,原來是玉蟲伯爵。

     玉蟲伯爵把剛才目賀醫生坐過的椅子轉過來,一隻腳翹在上面,旁邊還有一個威士忌的空酒瓶,他醉薰薰的雙眼裡布滿血絲。

     圓桌上放着一個沙盤,沙盤内仍留有剛才蔔卦時的圖案,金田一耕助注意到屋子裡還有一個有趣的東西。

     那是一座高約一尺二三寸、底座直徑約三寸、類似神像之類的東西,放在屋子的右手邊,靠黑色窗簾前面的那張高腳桌子上。

     (剛才有這種東西嗎?) 金田一耕助略偏了偏頭,立刻發現剛才那盞緊急照明燈竟照不到神像這個角落。

     (啊!我竟然沒注意到這點……) 金田一耕助正靜靜思考這件事的時候,玉蟲伯爵的火氣又爆發開來。

     “誰在那裡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 金田一耕助聞言不由地吓了一跳。

     菊江吐了一下舌頭。

     “我把他放在這裡不管,他生氣了,真不好意思,你慢走!” 菊江撩起裙子下擺走進房裡,此時三島東太郎也正好把金田一耕助的帽子拿了下來。

     “對不起,有些破損了。

    ” “啊!沒關系,不要緊。

    ” “一彥,你送客人到門口,我得去看看母親。

    ” 美彌子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所以一說完話,立刻轉身走了。

     金田一耕助看着她的背影,這時,從敞開門的房間裡傳來菊江撒嬌的聲音: “不要喝了好不好?你再這樣喝下去怎麼辦喲!萬一被醫生知道了,準會被罵個半死的。

    咳!什麼,你說那個讨厭鬼?那家夥像個流浪漢嘛!有什麼好嫉妒的?” 這些話顯然是指金田一耕助的,他感到十分不好意思,當一彥把他送到門口時,他立刻快步離開了。

     那天晚上,金田一耕助回到大森山松月旅館時已經十二點多了。

     他一回到住處,立刻給警政署的等等力警官打電話,但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

     金田一耕助覺得很失望。

     從昨天開始,他就不知道給等等力警官打了多少次電話,希望在開始調查椿英輔這件案子之前,先和他見個面,了解一下椿家和天銀堂事件的關系。

     當晚,金田一耕助帶着焦慮不安的心情鑽進被窩裡,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他的腦海中旋轉着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臉,還有那長笛聲,以及如火焰般不可思議的符号。

     天漸漸亮了,金田一耕助正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時候,松月旅館的女傭來敲門。

     “先生,有您的電話。

    ” “電話?誰打來的?” 他立刻從床上爬起來,看看放在枕邊的手表,時間是六點半。

     “是一位姓椿的小姐打來的。

    ” 金田一耕助迅速地從床上跳起來,穿着睡衣走到客廳,一顆心卻狂跳不已。

     “喂,我是金田一耕助,你哪位?美彌子嗎?” “我是美彌子,椿美彌子。

    金田一先生,請您馬上來,發生事情了,昨晚,終于……昨晚,終于……” 電話那頭的聲音如蚊子般細小,金田一耕助聽得不太清楚。

     “發生了什麼事?喂,美彌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總之,請您趕快來,殺人了!家裡……我好害怕!害怕得不得了!快來……殺人了!” 金田一耕助啪地挂上電話,立刻從客廳沖回房間,換了衣服,又沖出旅館,直往椿家奔去。

     啊!惡魔終于吹着笛子來了。

     椿家的第一幕慘劇就這樣轟轟烈烈地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