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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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遮好。
&ldquo保持下去。
&rdquo湯姆指着自己的臉頰說。
午夜時分，他們來到羅密哈格酒吧。
法蘭克又喝下三四杯啤酒，帶了一點醉意。
他在一家啤酒館外的投擲遊戲攤上赢得一隻玩具熊，湯姆替他拿着這頭象征着柏林的小棕熊。
湯姆上次來柏林時，到過羅密哈格，這是一家酒吧兼迪斯科舞廳，有不少遊客光顧，午夜場有變裝秀。
&ldquo你不去跳舞嗎？&rdquo湯姆對法蘭克說，&ldquo随便邀請哪一個。
&rdquo湯姆指的是坐在吧台邊高凳上的兩個女孩，她們的面前擺了酒杯，目光卻盯着在舞池上方不停旋轉的一個灰色球，斑駁的光點和明暗交替的影子慢慢在牆上掠過。
灰球比沙灘球小一點，樣子很醜，像是一件三十年代的遺物，讓人穿越到希特勒統治時代之前的柏林，釋放出一種迷人的美感，格外搶眼。
法蘭克扭了扭身子，沒有膽量走近那兩個女孩。
他和湯姆站在吧台前。
&ldquo她們不是應召女郎。
&rdquo湯姆在嘈雜的樂聲中大聲嚷了一句。
法蘭克去了門邊的洗手間，回來時，他從湯姆身旁經過，走進舞池。
有好幾分鐘，湯姆見不到他的身影，後來才發現他在旋轉燈下和一個金發女孩跳舞，周圍還有好幾對夫婦和一群單身男女。
湯姆微微一笑。
法蘭克跳上跳下，玩得很開心。
音樂并沒有停，但幾分鐘後，法蘭克得意洋洋地走回湯姆身邊。
&ldquo我不去邀請女生跳舞的話，你肯定會覺得我是個膽小鬼！&rdquo法蘭克說。
&ldquo她不錯吧？&rdquo &ldquo嗯，很不錯！也很漂亮！隻是她老愛嚼口香糖。
我用德語說了&lsquo晚安&rsquo，還說了&lsquo我愛你&rsquo，我隻從德語歌裡學到這幾句。
她肯定覺得我喝醉了。
不過她笑得很開心！&rdquo 他的确喝醉了。
湯姆伸出胳膊穩住他的身體，幫他把一條腿翹上凳子。
&ldquo不想喝的話，剩下的酒就别喝了。
&rdquo 鼓聲陣陣，宣告歌舞表演即将開始。
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大踏步走進舞池，身穿粉色、黃色和白色帶褶飾的曳地禮服，頭戴寬邊花帽，胸前挂着碩大的塑料乳房，露出紅色的乳頭。
觀衆們報以熱情的掌聲！他們唱了歌劇《蝴蝶夫人》裡的選段，又演了幾出短劇，湯姆看不太懂，觀衆卻很捧場。
&ldquo他們的樣子真好笑！&rdquo法蘭克在湯姆耳邊咆哮。
最後，肌肉男三人組伴随《柏林的空氣》揮動裙子，把腳踢得老高，觀衆們不停向他們抛去花束。
法蘭克鼓着掌，大聲喝彩&ldquo棒極了！&mdash&mdash棒極了！&rdquo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
幾分鐘後，湯姆挽着法蘭克的胳膊，走在昏暗的人行道上&mdash&mdash主要是為了攙扶喝醉的男孩。
現在是淩晨兩點半，但仍有幾個行人。
&ldquo那是什麼？&rdquo法蘭克問，有一對穿着奇裝異服的人朝他們走來。
他們看起來像一對男女，男人穿滑稽的緊身衣，戴一頂前後帽檐都尖尖的帽子，女人的裝扮像一張行走的撲克牌，靠近時，湯姆看清她是黑桃A。
&ldquo也許剛結束一場派對，&rdquo湯姆說，&ldquo要不就是去參加派對。
&rdquo湯姆以前就注意到柏林人的穿着時而保守、時而奔放，甚至叫人完全辨認不出。
&ldquo他們在玩&lsquo猜猜我是誰&rsquo的遊戲，&rdquo湯姆說，&ldquo整座城市都愛這樣玩。
&rdquo湯姆還可以繼續說下去：柏林是一座很詭異、很不自然的城市，至少從政治地位上看，此言不虛。
所以，也許柏林的市民們希望用他們的穿着和舉止克服這種弱點。
這也是柏林人表達&ldquo我們存在！&rdquo的獨特方式。
但是湯姆并沒有心思整理紛亂的思緒，他隻是說：&ldquo想想吧，這裡被那些令人生厭、缺乏幽默感的蘇聯人包圍着！&rdquo &ldquo嘿，湯姆，我們能去東柏林看看嗎？我想去！&rdquo 湯姆捏着小柏林熊，想象法蘭克去東柏林會遇到什麼危險。
實在想不出。
&ldquo當然可以，他們隻對賺遊客身上的德國馬克有興趣，管你是誰。
&mdash&mdash來了輛出租車！咱們走吧！&rdquo
&ldquo保持下去。
&rdquo湯姆指着自己的臉頰說。
午夜時分，他們來到羅密哈格酒吧。
法蘭克又喝下三四杯啤酒，帶了一點醉意。
他在一家啤酒館外的投擲遊戲攤上赢得一隻玩具熊，湯姆替他拿着這頭象征着柏林的小棕熊。
湯姆上次來柏林時，到過羅密哈格，這是一家酒吧兼迪斯科舞廳，有不少遊客光顧，午夜場有變裝秀。
&ldquo你不去跳舞嗎？&rdquo湯姆對法蘭克說，&ldquo随便邀請哪一個。
&rdquo湯姆指的是坐在吧台邊高凳上的兩個女孩，她們的面前擺了酒杯，目光卻盯着在舞池上方不停旋轉的一個灰色球，斑駁的光點和明暗交替的影子慢慢在牆上掠過。
灰球比沙灘球小一點，樣子很醜，像是一件三十年代的遺物，讓人穿越到希特勒統治時代之前的柏林，釋放出一種迷人的美感，格外搶眼。
法蘭克扭了扭身子，沒有膽量走近那兩個女孩。
他和湯姆站在吧台前。
&ldquo她們不是應召女郎。
&rdquo湯姆在嘈雜的樂聲中大聲嚷了一句。
法蘭克去了門邊的洗手間，回來時，他從湯姆身旁經過，走進舞池。
有好幾分鐘，湯姆見不到他的身影，後來才發現他在旋轉燈下和一個金發女孩跳舞，周圍還有好幾對夫婦和一群單身男女。
湯姆微微一笑。
法蘭克跳上跳下，玩得很開心。
音樂并沒有停，但幾分鐘後，法蘭克得意洋洋地走回湯姆身邊。
&ldquo我不去邀請女生跳舞的話，你肯定會覺得我是個膽小鬼！&rdquo法蘭克說。
&ldquo她不錯吧？&rdquo &ldquo嗯，很不錯！也很漂亮！隻是她老愛嚼口香糖。
我用德語說了&lsquo晚安&rsquo，還說了&lsquo我愛你&rsquo，我隻從德語歌裡學到這幾句。
她肯定覺得我喝醉了。
不過她笑得很開心！&rdquo 他的确喝醉了。
湯姆伸出胳膊穩住他的身體，幫他把一條腿翹上凳子。
&ldquo不想喝的話，剩下的酒就别喝了。
&rdquo 鼓聲陣陣，宣告歌舞表演即将開始。
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大踏步走進舞池，身穿粉色、黃色和白色帶褶飾的曳地禮服，頭戴寬邊花帽，胸前挂着碩大的塑料乳房，露出紅色的乳頭。
觀衆們報以熱情的掌聲！他們唱了歌劇《蝴蝶夫人》裡的選段，又演了幾出短劇，湯姆看不太懂，觀衆卻很捧場。
&ldquo他們的樣子真好笑！&rdquo法蘭克在湯姆耳邊咆哮。
最後，肌肉男三人組伴随《柏林的空氣》揮動裙子，把腳踢得老高，觀衆們不停向他們抛去花束。
法蘭克鼓着掌，大聲喝彩&ldquo棒極了！&mdash&mdash棒極了！&rdquo差點從凳子上跌下去。
幾分鐘後，湯姆挽着法蘭克的胳膊，走在昏暗的人行道上&mdash&mdash主要是為了攙扶喝醉的男孩。
現在是淩晨兩點半，但仍有幾個行人。
&ldquo那是什麼？&rdquo法蘭克問，有一對穿着奇裝異服的人朝他們走來。
他們看起來像一對男女，男人穿滑稽的緊身衣，戴一頂前後帽檐都尖尖的帽子，女人的裝扮像一張行走的撲克牌，靠近時，湯姆看清她是黑桃A。
&ldquo也許剛結束一場派對，&rdquo湯姆說，&ldquo要不就是去參加派對。
&rdquo湯姆以前就注意到柏林人的穿着時而保守、時而奔放，甚至叫人完全辨認不出。
&ldquo他們在玩&lsquo猜猜我是誰&rsquo的遊戲，&rdquo湯姆說，&ldquo整座城市都愛這樣玩。
&rdquo湯姆還可以繼續說下去：柏林是一座很詭異、很不自然的城市，至少從政治地位上看，此言不虛。
所以，也許柏林的市民們希望用他們的穿着和舉止克服這種弱點。
這也是柏林人表達&ldquo我們存在！&rdquo的獨特方式。
但是湯姆并沒有心思整理紛亂的思緒，他隻是說：&ldquo想想吧，這裡被那些令人生厭、缺乏幽默感的蘇聯人包圍着！&rdquo &ldquo嘿，湯姆，我們能去東柏林看看嗎？我想去！&rdquo 湯姆捏着小柏林熊，想象法蘭克去東柏林會遇到什麼危險。
實在想不出。
&ldquo當然可以，他們隻對賺遊客身上的德國馬克有興趣，管你是誰。
&mdash&mdash來了輛出租車！咱們走吧！&rd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