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殘肢怪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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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人之多。

     而“殘令膠”竟然光顧到他的頭上,令人震驚莫名。

     令主是誰? 在武林中是一個謎。

     雖然江湖傳言,“殘肢令主”曾自稱是“甘露幫”幫主,但“甘露幫”幫主早于二十年前,死于武陵山中。

     由于“殘肢令”在桂林城出現,于是那些以前追蹤“殘肢令”的黑白道高手,又紛紛撲奔桂林。

     “鐵臂神猿蔡精一”昔年也是參與血洗“甘露幫”的人物之一,想不到二十年後,敵人來索取血債。

     鑒于曆次“殘肢令”送達的對象,證明這恐怖的人物即使不是“甘露幫”幫主本人,至少也與“甘露幫”有極深關系。

     “鐵臂神猿蔡精一”于接到這催命符般的“殘肢令”後,驚恐莫可名狀,飛令調集镖局中拔尖高手五十人維護宅院。

     他存心要與這神秘而恐怖的人物,傾全力周旋。

     這一次的“殘肢令”送達方式,與以前幾次略有不同。

     是由一個自稱“殘肢使者”的奇醜少年登門送達。

     當時“鐵臂神猿蔡精一”曾派手下四個門徒跟蹤,但這奇醜少年“殘肢使者”功力竟高得出奇,輕易的擺脫了追蹤的人,由這“殘肢使者”的功力,可以想見“殘肢令”本身的功力是如何的驚人了! 由四個奉命追蹤的門徒回報,“殘肢使者”在他們八目所視之下遽而失蹤,這種功力幾乎近于邪術。

     于是 桂林城附近的武林人物,聞風湧向“鐵臂神猿”的宅第。

     他們都想一觀“殘肢令”的廬山真面目。

     在第三天的正午時分,一個面目冷漠的俊美少年,也到了“鐵臂神猿蔡精一”的宅院。

     他是誰? 他就是南自南海鳥石島歸來的楊志宗。

     “鐵臂神猿”身為兩粵十八家镖局之主,交遊之!“,任何江湖人物登門,他都得接待,這是幹镖行買賣的規矩。

     蔡宅正院之中,華筵大張,擠滿了各式各樣的江湖人物,楊志宗也混雜其中,以他這區區無名之輩。

    當然不會受到什麼禮遇,也不會被人注目,他坐在普通席上。

     各處的镖師,已于第二日星夜馳回,人數近五十之間。

     這些镖師,都是“鐵臂神猿”認為百中選一的高手,所以才被長令召回,把一座宅院布置得像鐵桶似的。

     酒席中,在紛紛談論着“殘肢令”以往出現江湖的事迹。

     空氣在緊張之中透着恐怖。

     “鐵臂神猿蔡精一”年已六十開外,精神矍铄,從接到“殘肢令”的那一刻起,他一直坐候在廳堂之中。

     今天是第三天,也是最後一大。

     二日來,他一直處在焦急與恐怖之中。

     他度時如年,他盼望今天能僥幸脫得“殘肢令”的魔手,則他将解散镖局,永遠退出江湖。

     雖然蔡宅之中,擁滿了不一下三百的江湖人物,但仍然掩不了那一片愁雲慘霧,每個人的心弦都扯得很緊。

     像是暴風雨欲來之前的片刻,空氣沉悶得使人窒息。

     楊志宗,面色冷漠得使人不願多看他一眼。

     他不時的遊目四顧,也不時的把那冷電般的目光,放到廳中那垂頭喪氣的“鐵臂神猿蔡精一”的身上。

     廳前橫梁之上,插着一把長僅尺半,一邊是鋒利的刃口,一邊是森森巨齒的怪兵刃,精光雪亮。

     那就是兩日前送達的“殘肢令”! 怪兵刃散發着奪目精芒,使人看了不寒而栗。

     它不啻是死亡的标志,而且象征着 神秘! 恐怖! 血腥! 慘酷! 任何一個人的目光接觸到它時,都會不自禁的打一個冷額,從心底泛出寒氣,緩緩低下頭去。

     蓦然-一 一個美如天仙的黑衣少女,從院門走人。

     她的美豔,使得群豪為之心中一動。

     但這黑衣少女,粉臉之上,卻布滿了怨毒至極的神色,眉眼之間,殺機隐泛,這又使群雄為之一愕,不知這少女此刻的來意如何? 楊志宗一眼瞥見這黑衣少女,心中不由一震,忖道:“她不是‘黑鳳凰趙麗珍’嗎?怎的也會在此現身? 隻見那黑衣女子,徑自穿過席間,向廳堂走去。

     她來的太過突兀而且神色異常,群雄疑念頓起,莫非她就是? “鐵臂神猿蔡精一”首先變色立起,接着所有座中人,也跟着紛紛立起身來,空氣驟呈緊張。

     黑衣少女見狀,先回眸向院中群雄微笑點頭,然後停身廳堂之中,瞥了一眼頂上的“殘肢令”,粉臉更寒,一頓之後,向廳中的“鐵臂神猿”一拱,脆聲道:“小女趙麗珍冒昧造訪,清蔡前輩原諒!” “鐵臂神猿”大聲喘了一口氣,緊張之色頓消。

     座中群雄也跟着紛紛落座,但兩眼仍緊緊注視廳堂。

     楊志宗劍眉不由一皺,暗道,“怎的她會突然前來拜訪,看她的神色,莫非也與‘殘肢令’有關?“ “鐵臂神猿蔡精一”面色沉凝的道:“趙姑娘,老夫今日有事,如果姑娘沒有什麼特别重要的事,請改日再來如何?請恕老夫 黑衣女凄然一笑之後,無限悲憤的道:“我正為‘殘肢令’而來!“此語一出,舉座皆驚,這少女竟為“殘肢令”而來! 楊志宗心頭不由巨震,黑鳳凰趙麗珍,竟然專門為了“殘膠令”而來,這真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松林墓地中的那一段往事,又電閃心頭:“黑鳳凰趙麗珍被白面僵屍怪芮木通搶去身懷寶物,複被擊成重傷,他曾為她施行‘推人過宮’,他的手指,幾乎觸遍了她的嬌軀的每一部分。

    ” 黑鳳凰含情脈脈的雙眸,撩人情絲的話語,還未曾在記憶中消失。

    現在他們又重逢了…… “鐵臂神猿蔡精一”訝然道:“姑娘是為了‘殘肢令’而來?” “不錯!“ “老夫願聞其詳!” “家父‘雲龍三現趙亦秋’喪命在‘殘肢令’下,小女子誓要報此血仇,誅滅此獠!” 說完,粉面陡現駭人煞光! “哦!” 群雄不由議論紛紛:“原來這黑衣女子是風聞‘殘肢令’在此現身,為父報仇來的,但她的功力是否能敵……” 在座群雄全在心裡替她打了一個問号。

     楊志宗有如焦雷轟頂,“黑鳳凰趙麗珍”竟然是“雲龍三現趙亦秋”的女兒,真是做夢也想不到。

     “雲龍二現趙亦秋”在“甘露幫血海深仇錄”内,已被除名,這證實了他已在“殘肢令”下喪命。

     隻聽“鐵臂神猿蔡精一”哦了一聲之後,道:“如此姑娘請進小坐,老夫初聞令先尊被害之時,也曾憤慨莫名。

    沒想到這魔頭竟然光顧到老夫頭上! “蔡前輩做何打算?” “盡力周旋!“ “小女子今天誓以此身與這惡魔一拼,雖死不惜,以慰先父在大之靈!“說着,随步人廳中,在側座坐下。

     “黑鳳凰趙麗珍’身方落座,美國顧盼之下,忽然一眼瞥見坐在院中席上的冷面少年楊志宗。

     芳心一震之後,突然又作無比的憤怒。

     冷哼一聲,離座而起。

     “鐵臂神猿蔡精一”緊張的道:“姑娘發現了什麼?” 黑鳳凰随口答道:“沒有什麼,隻是一個熟識的朋友,我去去就來!” 說話中,已向廳外走去。

    楊志宗見黑鳳凰滿臉怒容的向自己走來,心中為之一愕,驚詫的看着黑鳳凰漸行漸近的雨影。

     黑鳳凰走到楊志宗席前一丈之地,俏生生的立定身形,凝視半響之後,才從鼻孔裡冷哼出聲道:“楊志宗,我有話和你說!” 楊志宗冷冷的道:“姑娘有什麼話請講吧!“這時周圍的人,都把既羨慕又妒嫉的眼光集中在這一對金童玉女似的少年男女身上,不知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

     “我們到外面去談!” ‘在這裡說還不是一樣?” “不!“ “好!“ 楊志宗道了一聲好,随即立起身來。

     兩人一先一後出了蔡宅的大門。

     轉眼之間,他們已停身在城外的一簇楓林之中。

     楊志親首先發話道:“姑娘有何見教?” “楊志宗,我來問你,身為武林人,最重要的是什麼?” 楊志宗茫然道:“信義兩字!” “那你為什麼棄重傷的我而不顧,一去無蹤?” “在下那日……” “若非紅衣女上官巧及時現身的話,我已被宵小……” 楊志宗恍然而悟對方怒氣不息的原因。

     但提到紅衣女上官巧,他的心不由一陣劇痛,一個刁蠻潑的情影,又浮上心頭,然而他永遠再看不到她了! 她已葬身在南海的滔天巨浪之中,永伴波臣。

     他一時之間,完全沉緬在痛苦的回憶中,忘了答話。

     黑鳳凰柳眉一豎,厲聲道:“楊志宗你得還我一個公道!““公道?” 楊志宗驚奇的反問一句,又道:“姑娘這話未免……” “怎樣?” “在下當日失信于姑娘,乃是情不由己!” “你且說說看!” “當日在下離開姑娘之後,本拟盡快的雇車來接姑娘,不料中途突遇仇家,險些一命不保!“ “真的?” “在下當日不自量力,既先對姑娘援手于前,又何必失信于後?” 黑鳳凰緊繃着的俏臉,開朗了不少。

    她對這冷摸的少年一見傾心,當日在墓地之中,楊志宗對“白面僵屍怪芮木通”那一股不畏死的幹雲豪氣,深深打動了她的少女芳心,而且她在重傷昏迷之時,楊志宗曾為她施行推穴過宮。

     一個黃花少女,被一個陌生的少年男人,觸摸了全身,雖說是療傷,但畢竟事非尋常,她覺得除了以身相許外别無他路。

     所以她才說出這種強詞奪理的話來! 她很想表明心迹,但卻羞于啟齒! 她曾把這事告訴了她的師父紅巾蒙面人,紅巾蒙面人答應為她做主,如果楊志宗确是寡情無義的人,他不惜把他毀去。

     楊志宗語冷如冰的道:“姑娘如果沒有别的事,我要走了!” 黑鳳凰粉面又寒,看樣子是自己落花有意,但對方卻是流水無情,那冰冷的言語,有如利箭射向她的芳心深處。

     “你要走了?” 楊志宗心裡暗道:“奇怪,難道她還要留住我不成?”但俊面上依然毫無表情,淡淡的道:“不錯,我該走了!” 說着,轉過身形,腳步方舉- “你回來!” 楊志宗驚詫不已的止步回過身來,道:“姑娘還有什麼事?” “你……你……” 黑鳳凰一張粉臉變化着極其複雜的表情,似有什麼話難于啟齒,你了半天,竟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想向他表明心意,卻提不起勇氣,但又不甘心看着自己暗中心許的他,就這樣一走了事,一時之間,倒窘住了。

     楊志宗本來對于這武功非凡,面貌如仙的黑鳳凰印象不惡,但今天知道了她的身世以後,那一點印象消失了。

     更何況,他的心已随紅衣女上官巧而去,他之所以活着,隻是為了未了的心願,他的感情已核竭了。

     黑鳳凰窘了片刻之後,無話找話的道:“紅衣女上官巧妹妹說她認識你?” “不錯!” “你遇到她了嗎?” 楊志宗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