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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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起。

     雪紛飛。

     在這條積了雪的官道上,難得看到幾個行人。

     的确,在這種能把人凍成冰棍的鬼天氣裡,家中若沒急事,誰也不願出門。

     然而現在這條官道旁的白楊木林子裡,正有五個人,他們個個神情冷漠,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望着左邊來路。

     他們的樣子擺明了是在等人。

     而且從他們的表情和裝扮來看,顯然又是一椿江湖上典型的尋仇事件。

     五人當中我們可赫然發現“塞外雙兇”在裡面! “馬林,‘點子’你确定會打這兒過?” 一個紅臉大漢似乎等得不耐煩了,他突然開口,冰冷的語氣,比外面的天氣好不了許多。

     “彈刀腿”馬林心中一跳,他慌忙應道:“回副座,錯不了的,打‘大霸溝’到‘小霸溝’到揚州,隻有這一條路。

    ” 紅臉大漢把身上的風氅拉緊了一些,他道:“你們這兩個飯桶,這一個毛頭孩子都擺不平,真不知道你們這‘塞外雙兇’的名号是怎麼混來的。

    ” 窘着臉,“彈刀腿”馬林道:“回到座,那小子手上那把刀簡直神鬼莫測,讓人防不勝防啊!” 一瞪眼,紅臉大漢道:“還有臉說,這事若讓會主知道了,你們非被剝了一層皮。

    ” “副……副座,你千萬得多替屬下擔待些……”“彈刀腿”和“奔雷手”異口同聲的哀求道。

     哼了一聲,紅臉大漢道:“别求我,等一會你們好好表現,這可是你們将功贖罪的機會。

    ”“是……是,屬下省得……” 大冷的天,這“塞外變兇”居然還冒出了汗,還真是件稀奇事。

     不過也由此可看得出來,他們對所謂的會主是如何的懼怕了。

     車聲辘辘。

     大老遠一輛馬車已緩緩駛近這座白楊木林。

     馬車上一男一女并坐車轅,男的後彥,女的嬌柔。

     可不正是“小帥虎”和趙小柔兩人。

     敢情是天氣太冷,他們舍棄了騎馬,而充當起車夫來了。

     依偎在“小帥虎”懷裡的趙小柔發現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

     她仰起臉悄聲道:“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 “小帥虎”望着前方的白楊木林,怔然道:“好濃的殺氣。

    ” “你……你是說有人躲在林子裡?” “應該是的。

    ” “那怎麼辦?” “小帥虎”想了一下道:“等一下我先下去,如果情形不對,你就駕車先走知道不?” 搖搖頭,趙小柔道:“不,我不會一個人離開你的,更何況林老闆又不在車裡。

    ” 歎了一聲,“小帥虎”道:“就因為林老闆不在車裡,所以你要引開敵人,好讓後面林老闆的座車通過啊!” “不幹,要走我們一塊走。

    ” 當然明白對方是怕自己有個什麼閃失,“小帥虎”隻得無奈道::“好吧,不過到時候你可得聽我的。

    ” “小帥虎”一見“塞外雙兇”在裡面,不笑道:“你問兩個還真是拗的很,才隔兩天就又回頭了,真以為我是吃齋念佛的嗎?” “塞外以兇”老臉一紅,正欲反唇相譏,紅臉大漢已蓦然怪聲道:“乳其未幹的小子,你也未免太嚣張了。

    ” 眯起眼、“小帥虎”打量着對方道:“你這位大哥,看來也是‘大風會’的人喽。

    ” “不錯‘紅鹫’巴常,你既然知道我是‘大風會’的人,還不快快下來受死” “嗯”了一聲,“小帥虎”笑道:“巴大哥在‘大風會’擔任何職啊?真是臭屁!” “小子想死,竟敢對我們副座無禮”“奔富手”魏起突然吼了起來。

     “副座?什麼副座?” “好教你得知,我們‘大風會’除了會主外,下轄三堂,名日、月、星.巴到座正是‘日堂’副堂主。

    ” “啧、啧”兩聲,“小帥虎”不屑道:“就算是皇帝老子,他也不能說要人死就死啊! 巴常,巴副堂主,你要我死恐怕得拿出點本事來了。

    ” “小雜碎” “紅鹫”巴常幾曾碰過如此牙尖嘴利的年輕人? 他大吼一聲一支五爪怪鈎已經倏地暴現,直抓向坐在車轅的“小帥虎”。

     “小帥虎”面帶冷笑,人已自車轅騰空,輕靈曼妙的落了地。

     叫了一聲,“小帥虎”道:“你們是準備‘克爛飯’呢?還是車輪戰?” “紅鹫”巴常一擊未中,已是氣得臉色更紅了。

     他暴吼道:“對付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雜碎還用得着幫手?今日若不能把你打在地上喊饒,我巴常就誓不為人” 搖搖頭,“小帥虎”道:“巴副堂主,滿飯好吃,滿話可不能随便亂講,你做不做人沒關系,小心風大閃了舌頭才是真的。

    ” “紅鹫”巴常簡直氣瘋了。

     他怪聲對身旁衆人吼道:“你們聽着,誰也不許幫場,否則以幫規處置。

    ” “好氣魄。

    ” “小帥虎”豎起拇指亦贊亦貶道。

     “紅鹫”巴常撂下狠話後,人已騰身而起,手中五爪怪構由下沖直襲而下,勢子之猛,還真有點像蒼鷹急墜,犀利威猛。

     “小帥虎”對敵經驗多了。

     他明白對這蓄勢已久的一擊,絕不可力擋。

     于是他“無畏刀”一翻,人已藉勢一個旋轉,避開了正鋒。

     斜側裡,他不待對方第二次淩空下擊,雙足一頓,身體上沖,人如流星刀一閃,就那麼連人帶刀,已在空中迎向敵人。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

     “紅鹫”巴常在空中,眨眼間已和“小帥虎”交擊數次,當兩人氣衰落地後,他已發現這個年輕人的确是可怕的對手,一身功力超過了自己的估計太多、太多了。

     面不紅,氣不端。

     “小帥虎”一落地,不給自己喘息的時間,就彎刀一掄,舞出漫天帷幕,又再度攻向了“紅鹫”巴常。

     “紅鹫”巴常想都想不到這個人拚起命來的狠勁,竟會是這樣子。

     他失去了主攻,更不能失去守勢。

     于是他大叫一聲,人已飄浮不定,幻成了好幾個虛幻的人影。

    一面閃着“無畏刀”,一面使出了甚少用到的絕活“鬼影鬼爪鬼滿笑”。

     壓力來自四面八方。

     “小帥虎”眼睛看到的是好幾個“紅鹫”巴常,來自四面八方的五爪怪鈎更鬼爪般令人分不出何者為真,何者為幻。

     對付這種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敵人,他除了拚命把手中之刀給舞得密不透風外,一時之間卻也想不出該以什麼刀法來壓制這種難測真假的攻擊。

     雙方纏鬥的人影,已成了兩團黑影。

     觀戰的人們到了分不出誰是誰的地步。

     每個人都為這一場罕見的龍争虎鬥,給弄得目眩神搖。

     突然 場中白光暴漲。

     在一聲短促的悶哼聲中,“小帥虎”的“無畏刀”像附上了惡魔的詛咒。

     隻見漫天刀影驟消,一條匹練也似的白光劃過天際,劈斬過流去的時光,追向永恒般帶起一抹血珠子,霍然而止。

     寂靜無聲。

     當一切都靜止後,人們這才發現“小帥虎”的後背已留下了五道爪痕,衣衫破裂處隐現血迹。

     站在他對面的“紅鹫”巴常更是可怖。

     他的胸際、腹部,已讓鮮血染紅,滴落在雪地中的血迹,更是令人觸目心驚。

     沒人知道“紅鹫”巴常的傷勢如何? 不過由他原本殷紅的臉頰,現在已變得一片慘白看來,他的傷勢定然不輕。

     *********** “副座,副座” 以“塞外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