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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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伊的房間應該是整個納烏赫家最簡樸的了吧。
房子之前的主人應該有一個正在讀中學的兒子，因為蓋伊的這個房間很像是學生住的。
房子的新主人似乎并未對這個房間做一絲的改變。
坐在皮椅上的蓋伊身着和昨天一樣的西服套裝，兩腿伸着，一副無所事事的放松模樣。
麥格雷仔細一看，發現他的指甲好像剛剛保養過。
麥格雷裝作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
這兩個大男人互相盯着對方，就像兩個正在玩誰先眨眼遊戲的孩子。
&ldquo蓋伊先生，您之前并不是很配合。
&rdquo 這位秘書的臉上沒有一絲緊張。
他那充滿諷刺和自信的微笑讓麥格雷很難堪。
&ldquo麗娜&hellip&hellip&rdquo 蓋伊聽出了這個詞中的親密含義。
&ldquo什麼？&rdquo &ldquo納烏赫太太&mdash&mdash也許您更願意這樣稱呼她。
她的證詞和您的證詞并不完全一緻。
她對警方交代，她午夜回家收拾行李時，看見您和納烏赫先生在一起。
她具體地說，當時納烏赫先生坐在辦公桌旁，您當時站在他旁邊。
&rdquo 麥格雷停下來，希望蓋伊能有所回應。
不過這位先生并沒有說話，而是又笑了笑。
&ldquo您不覺得是她的陳述不符合我的證詞嗎？&rdquo 蓋伊從一開始就恰到好處地掌控着對話的節奏，好像精心算計過。
&ldquo您想改口供嗎？&rdquo &ldquo我昨天已經回答過您的問題了。
&rdquo &ldquo但這并不意味着您講的是真話。
&rdquo 他把手指按進皮椅裡，似乎覺得警長的這句話是對他的侮辱。
不過他馬上恢複平靜。
麥格雷警長慢慢走到窗前，手裡拿着煙對着窗外長長地抽了一口，然後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ldquo您自稱淩晨一點離開迪樂酒吧，但是沒有人知道您是幾點進酒吧的&hellip&hellip到目前為止，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您不是在殺人後來到酒吧，制造不在場證據&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問過當晚在俱樂部的所有人？&rdquo &ldquo您應該知道警方還沒來得及去俱樂部取證。
酒吧在星期天不營業。
&rdquo &ldquo您有的是時間。
我也是。
&rdquo 他是想故意激怒警長的嗎？警長很難在這樣鎮定的賭徒身上找到突破口。
警長又一次站到他面前，以一種随意的口吻問道： &ldquo蓋伊先生，您結婚了嗎？&rdquo 這位先生的話似乎是他們國家的習語： &ldquo隻有不滿足于夜夜歡愉的男人才會給套上一輩子的枷鎖。
&rdquo &ldquo您說的是納烏赫先生？&rdquo &ldquo他的私生活和我無關。
&rdquo &ldquo您有情人嗎？&rdquo &ldquo如果您一定想知道，我可以告訴您，我不是同性戀。
&rdquo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鄙視更加明顯了。
&ldquo也就是說，你有時會和女人發生關系？&rdquo &ldquo如果法國的法律對公民的私生活如此好奇，我可以給您提供她們的姓名和住址。
&rdquo &ldquo您星期五晚上會不會是去找女人了？&rdquo &ldquo沒有。
關于我那晚幹了什麼，我已經回答過了。
&rdquo 麥格雷又走到窗戶前面，漫無目的地看着窗外的蒙索利公園。
外面一片冷清，偶爾有幾個行人。
&ldquo蓋伊先生，您身上有槍嗎？&rdquo 他慢慢地從椅子上坐起來，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把長管手槍。
這不是一把可以輕易放在口袋裡的槍，而是一把槍筒直徑至少二十毫米的專業手槍。
這顯然不是擊中納烏赫先生的那把槍。
&ldquo您滿意了嗎？&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您問過阿爾維多這個問題嗎？&rdquo 這次輪到麥格雷一言不發。
這次問詢進行得很慢。
兩個人似乎在對弈國際象棋，都在小心地猜測着對方的攻守意圖。
警長的臉色很難看。
他使勁地抽着手裡的煙。
四周一片靜寂。
&ldquo您知道納烏赫太太兩年來一直想要離婚嗎？&rdquo &ldquo我跟您講過，他的私生活和我無關。
&rdquo &ldquo您和納烏赫先生關系這麼親密，他不會沒有跟您提起過吧？&rdquo &ldquo您可以去問。
&rdquo &ldquo我什麼也沒有問到。
我現在在問您，但您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rdquo &ldquo我隻回答和我相關的問題。
&rdquo &ldquo您知道納烏赫太太一個星期前就計劃離開家去阿姆斯特丹嗎？&rdquo &ldquo同上。
&rdquo &ldquo您還是繼續堅持案發時您不在現場嗎？&rdquo 蓋伊聳了聳肩，似乎認為這個問題多餘。
&ldquo您和納烏赫先生認識二十多年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您和他形影不離。
在這段時間裡，他成為職業賭徒，或者說科學賭徒。
您沒少幫助他吧？&rdquo 蓋伊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沒有在聽警長講話。
警長從牆邊拿過一把椅子，放到蓋伊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跨坐在椅子上。
&ldquo您剛來巴黎時很窮吧？納烏赫先生付您多少薪水？&rdquo &ldquo我不是他的雇員。
&rdquo &ldquo您肯定需要錢。
&rdquo &ldquo如果我需要錢，他會給我錢。
&rdquo &ldquo您在銀行裡有賬戶嗎？&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您一般會需要多少錢？&rdquo &ldquo我跟他要的數目。
&rdquo &ldquo很大一筆？您有很多錢吧？&rdquo &ldquo我的所有财産就是身上的衣服。
&rdquo &ldquo蓋伊先生，您應該也是和納烏赫先生一樣厲害的賭徒吧？&rdquo &ldquo這我說了不算。
&rdquo &ldquo在賭桌上時，他會不會偶爾讓您代替他做決定？
房子之前的主人應該有一個正在讀中學的兒子，因為蓋伊的這個房間很像是學生住的。
房子的新主人似乎并未對這個房間做一絲的改變。
坐在皮椅上的蓋伊身着和昨天一樣的西服套裝，兩腿伸着，一副無所事事的放松模樣。
麥格雷仔細一看，發現他的指甲好像剛剛保養過。
麥格雷裝作沒有察覺到他的不屑，走到他面前看着他。
這兩個大男人互相盯着對方，就像兩個正在玩誰先眨眼遊戲的孩子。
&ldquo蓋伊先生，您之前并不是很配合。
&rdquo 這位秘書的臉上沒有一絲緊張。
他那充滿諷刺和自信的微笑讓麥格雷很難堪。
&ldquo麗娜&hellip&hellip&rdquo 蓋伊聽出了這個詞中的親密含義。
&ldquo什麼？&rdquo &ldquo納烏赫太太&mdash&mdash也許您更願意這樣稱呼她。
她的證詞和您的證詞并不完全一緻。
她對警方交代，她午夜回家收拾行李時，看見您和納烏赫先生在一起。
她具體地說，當時納烏赫先生坐在辦公桌旁，您當時站在他旁邊。
&rdquo 麥格雷停下來，希望蓋伊能有所回應。
不過這位先生并沒有說話，而是又笑了笑。
&ldquo您不覺得是她的陳述不符合我的證詞嗎？&rdquo 蓋伊從一開始就恰到好處地掌控着對話的節奏，好像精心算計過。
&ldquo您想改口供嗎？&rdquo &ldquo我昨天已經回答過您的問題了。
&rdquo &ldquo但這并不意味着您講的是真話。
&rdquo 他把手指按進皮椅裡，似乎覺得警長的這句話是對他的侮辱。
不過他馬上恢複平靜。
麥格雷警長慢慢走到窗前，手裡拿着煙對着窗外長長地抽了一口，然後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ldquo您自稱淩晨一點離開迪樂酒吧，但是沒有人知道您是幾點進酒吧的&hellip&hellip到目前為止，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您不是在殺人後來到酒吧，制造不在場證據&hellip&hellip&rdquo &ldquo您問過當晚在俱樂部的所有人？&rdquo &ldquo您應該知道警方還沒來得及去俱樂部取證。
酒吧在星期天不營業。
&rdquo &ldquo您有的是時間。
我也是。
&rdquo 他是想故意激怒警長的嗎？警長很難在這樣鎮定的賭徒身上找到突破口。
警長又一次站到他面前，以一種随意的口吻問道： &ldquo蓋伊先生，您結婚了嗎？&rdquo 這位先生的話似乎是他們國家的習語： &ldquo隻有不滿足于夜夜歡愉的男人才會給套上一輩子的枷鎖。
&rdquo &ldquo您說的是納烏赫先生？&rdquo &ldquo他的私生活和我無關。
&rdquo &ldquo您有情人嗎？&rdquo &ldquo如果您一定想知道，我可以告訴您，我不是同性戀。
&rdquo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鄙視更加明顯了。
&ldquo也就是說，你有時會和女人發生關系？&rdquo &ldquo如果法國的法律對公民的私生活如此好奇，我可以給您提供她們的姓名和住址。
&rdquo &ldquo您星期五晚上會不會是去找女人了？&rdquo &ldquo沒有。
關于我那晚幹了什麼，我已經回答過了。
&rdquo 麥格雷又走到窗戶前面，漫無目的地看着窗外的蒙索利公園。
外面一片冷清，偶爾有幾個行人。
&ldquo蓋伊先生，您身上有槍嗎？&rdquo 他慢慢地從椅子上坐起來，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把長管手槍。
這不是一把可以輕易放在口袋裡的槍，而是一把槍筒直徑至少二十毫米的專業手槍。
這顯然不是擊中納烏赫先生的那把槍。
&ldquo您滿意了嗎？&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您問過阿爾維多這個問題嗎？&rdquo 這次輪到麥格雷一言不發。
這次問詢進行得很慢。
兩個人似乎在對弈國際象棋，都在小心地猜測着對方的攻守意圖。
警長的臉色很難看。
他使勁地抽着手裡的煙。
四周一片靜寂。
&ldquo您知道納烏赫太太兩年來一直想要離婚嗎？&rdquo &ldquo我跟您講過，他的私生活和我無關。
&rdquo &ldquo您和納烏赫先生關系這麼親密，他不會沒有跟您提起過吧？&rdquo &ldquo您可以去問。
&rdquo &ldquo我什麼也沒有問到。
我現在在問您，但您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rdquo &ldquo我隻回答和我相關的問題。
&rdquo &ldquo您知道納烏赫太太一個星期前就計劃離開家去阿姆斯特丹嗎？&rdquo &ldquo同上。
&rdquo &ldquo您還是繼續堅持案發時您不在現場嗎？&rdquo 蓋伊聳了聳肩，似乎認為這個問題多餘。
&ldquo您和納烏赫先生認識二十多年了。
這麼長時間以來，您和他形影不離。
在這段時間裡，他成為職業賭徒，或者說科學賭徒。
您沒少幫助他吧？&rdquo 蓋伊坐在椅子上，似乎并沒有在聽警長講話。
警長從牆邊拿過一把椅子，放到蓋伊對面不到一米的地方，跨坐在椅子上。
&ldquo您剛來巴黎時很窮吧？納烏赫先生付您多少薪水？&rdquo &ldquo我不是他的雇員。
&rdquo &ldquo您肯定需要錢。
&rdquo &ldquo如果我需要錢，他會給我錢。
&rdquo &ldquo您在銀行裡有賬戶嗎？&rdquo &ldquo沒有。
&rdquo &ldquo您一般會需要多少錢？&rdquo &ldquo我跟他要的數目。
&rdquo &ldquo很大一筆？您有很多錢吧？&rdquo &ldquo我的所有财産就是身上的衣服。
&rdquo &ldquo蓋伊先生，您應該也是和納烏赫先生一樣厲害的賭徒吧？&rdquo &ldquo這我說了不算。
&rdquo &ldquo在賭桌上時，他會不會偶爾讓您代替他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