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回 顯神通水上置冰路 施佛法寨裡破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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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濟公遣派已畢,便同張欽差坐在帳上飲酒,專侯捷報不提。

    且言周仁、周義、蓋世豪、錢志四人領了淨水柳枝,到了小南海一望,果然那水面上有十丈寬一條路,通是大塊破冰圯成的,就同冰片紋石路一般,映着那星光之下雪白如銀。

    四人暗暗稱奇,将要起腳,隻見那邋遢和尚走來向周仁道:“路工已成,這一支令箭托你帶回營罷。

    ”周仁接過令箭,那和尚轉眼不見。

    四人便連蹿的走過冰路,直到金光寨,毫無一點驚覺。

    看官,你道這小西天前次既被劫,受過偌大的驚恐,今日因何還是一些防備沒有的呢?隻因自從十一宋将被困在寨,楊魁逃走之後,狄小霞知因水機被凍之故,當下自己帶領劉香妙、梁啟文及九個妖将日夜分段巡查,委實辛苦不過。

    直到二十三夜間,忽然開凍,狄小霞好生歡喜。

    次日一早,先将水機驗過,雖有冰塊阻擋,卻還活動不過。

    跟後就着探隊到宋營探訪消息,到了一黑回去,說宋營隻有兵丁,剩不着兩三名将官,張元帥同楊魁都是眉頭不展。

    狄小霞便同大衆計議道:“宋将困在寨中,已過着七日了,就不餓死也無力量。

    此時水機已開,我們今夜可安息一夜。

    明日一早,先将寨裡的宋将結果了性命,然後統兵渡海,沖他的營盤。

    大約他楊魁神通再大些,也有點招架不來了。

    ”随即就同劉香妙排駕進彌勒峰回宮,九個妖将同梁啟文也在大帳旁邊營房裡宿息。

    因此一些小将因主将安息,小兵因小将睡覺,也都大家享福去了。

    所以周仁、周義、蓋世家、錢志到來,一點阻擋沒有。

     四人認明了寨門,直往裡走。

    才一進去,覺被那金光繞了兩繞,就同有些立腳不住的蹊景,連忙将那柳枝濕了淨瓶水灑去。

    可也奇怪,那金光被水一灑,登時無影無迹。

    四個人就同穿花蜂一般,頃刻之間把一座金光寨弄得烏燈熄火。

    菊文龍夫妻在裡面雖然七日七夜,卻全然不覺饑餓,但因沖不出寨,作躁非常。

    此時因沖了陣,便在寨中席地略歇了一歇。

    忽見一會周仁經過,一會周義經過,還有兩個認不得的。

    但由他們走過,那金光暫時消滅。

    菊文龍喊了周仁兩聲,無如他再也不睬。

    他們因不曾有救應團将的将令,覺得不便招呼,一徑就直奔賊人的大帳。

    見裡面無燈火,四人一聲呐喊,直往裡沖。

    剛剛才到帳後,忽見裡面就同霍閃似的一道一道的直向外竄,過後燈球齊出。

    一中年将官手拿青鋒劍大喝道:“宋狗不要放肆,梁啟文在此!”四人見梁啟文,便奮勇上前将他圍住。

    錢志、蓋世豪本是同在一起過的,曉得他的厲害,怕他放出攝魂香,吃當不起。

    此回來将破寨,因不獨厮殺上前,統統帶的單刀,手上兵器又不大順手,因此雖是四個戰一個,隻能圍着他不放他走,顧着他不放暗器,足足戰了半個時辰。

    梁啟文毫不懼怯,他曉得錢志的本領最是平常,對準他一劍砍到,錢志連忙一閃,梁啟文早已沖出,直向帳外逃走。

     四人随後趕來,将出大帳,隻見帳外一片火光,知金光寨已被焚毀。

    梁啟文轉身就想進彌勒峰,由地道出外。

    恰巧周信帶了澱山三雄并一千兵在金光寨放過了火,将将走了向東,忽然後面一将提着劍舍命奔來,擦肩經過。

    周信也不問青紅皂白就勢便一個順手牽羊,将梁啟文掯翻在地。

    後面周仁、周義、錢志、蓋世豪齊到,七手八腳幫同着将梁啟文四爪倒攢蹄捆了一個結實。

    周信把梁啟文提在左手上,同周仁、周義、澱山三雄、蓋、錢二将并一千兵橫沖直撞,逢人便殺。

    委實殺得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一直到了天光大亮,這才歇手,起隊回營。

    剛到小南海灘,要上冰路,忽聽一人睡在海灘上,同豬子似的哼。

    周仁定睛一看,原來不是别人,正是褚彪。

    周仁道:“褚将軍,這怎麼的?”褚彪見問,便從身底下把三口劍拿出,說:“因取這痨瘟物件,下了機器滾。

    我本不怕,無如我慌了一慌,兩隻腳不曾順得平,被那鐵滾一碾,搶錯骨節,所以沒得動彈。

    再那寨裡又見火起,深怕燒殺;跑到寨外兵馬亂縱,又怕踏殺。

    可憐我小呆子就同狗子爬一般,好容易才爬到此地。

    要想再爬那冰路,我萬萬掙紮不來了。

    ”錢志道:“既然如此,可将劍交了我們,着小兵背你過海罷了。

    ”褚彪把眼睛向他翻一翻道:“說雖不錯,但你這個人我有些不敢相煩。

    假如你仍然使出那八把苛拿的心腸,剛剛把我小呆子向海裡一撂,你去得功了。

    ”錢志被他說得面紅耳赤,唾了一唾,掉頭就走。

    周仁接過了劍,揀了一名力大的兵,着他把褚彪背了前走。

    然後逐人帶了兵丁,走過冰路,自回大營交令。

     但張欽差自看着濟公派将之後,雖然在帳上吃酒,心裡還是滿腹憂愁。

    營中又無可委的将官,着了幾名小兵探聽消息,他們躲懶不肯過冰路,就在岸北看了一看,說得是不清不楚。

    直到太陽已出,仍無一人回頭。

    心中暗道:多分同前日一樣,又不妥了。

    再朝濟公一望,但見他雙目緊閉,在那裡呼天喝地的打噸。

    心中正然作急,忽聽一個人黃牛似的伏在一個小兵肩上喊進來。

    這褚彪可算果人有呆心腸,他以為傷越得重,功勞越大。

    一進營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