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回 雷音寺聖僧求佛 小南海天神交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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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情。

    當下允許了葉名,随即就捧了些草,由栅欄裡送進來了,就此又關會道:“明日你們要早些起身,将草造出,莫要被獄官開号看見才好。

    ”葉名道:“你請放心,我也是辦公事的人,還有贻誤嗎?”說畢進裡,四人在地下将草鋪好,分頭睡下。

    葉大魁歡喜道:“俗說‘清官難逃滑吏手’,這句話真正不舛!他可曉得我們還是照常吃飯睡覺?” 就這說話的時候,隻聽外面“嗚”的一聲,蝗蟲似的不曉得飛進的是什麼東西。

    此時号燈已熄,既看不真也就罷了,那知葉大魁大喊道:“不好不好!我被什麼鉗了一鉗去了。

    ”大魁才喊了坐起,忽葉力、葉勇也喊道:“委實不好,真個厲害呢!我們也被鉗着了,痛得很呢。

    ”四人随即都一齊坐起。

    恰巧牢頭還未睡覺,聽見号裡驚驚讧讧的,連忙跑來問是甚事。

    葉名便向他讨了燈,向草上一看,但見滿草上爬的飛蜈蚣,見燈一照,都爬入裡面,卻一條都尋不着。

    才一睡下,倒又這個被他鉗了喊起,那個被他鉗得直跳,大衆沒法,隻得還是睡在泥地上面,倒反安靜。

    到了次日,四人可算已餓了一天一夜,實在饑火中燒,難過不過。

    直到已牌之後,牢頭因受了他們的黑費,深怕同大衆囚犯一同吃飯,容易被人查到,不大穩妥,就預先盛了四碗飯,上面還揃了一些鹹菜。

    四人看見飯送來,好不歡喜,你也迎上接碗,他也迎上接碗,遠遠看見委實雪白的米。

    熱氣騰騰,恨不得吃他個三碗到五碗才稱心。

    那知才接到手,直覺得一股氣味又酸又臭,直向鼻孔裡透入,幸虧肚裡沒有馀糧,一個個的都對着飯作幹惡心。

    及至再向飯裡一望,就同那炒米養洋蟲一式,裡面無數的蛆蟲撂出撂進。

    葉大魁手上的那碗飯更覺奇怪,忽然裡面爬出一條蠍虎,向大魁手上一挶;大魁吓得把手一抛,隻聽“當啷啷”一聲,連碗帶飯撂了有三尺遠,把一隻碗跌得粉碎。

    看官,你道這是什麼原故呢?皆是濟公作的法,那天所撂向西南的果殼、肉骨,就是這個用處。

    濟公曉得本官雖這樣分付,卻不能日夜坐在獄裡去看,牢頭必要舞弊。

    所以作了此法,叫他把由葉少文家帶出來的銀子恰巧用空,還是睡在泥地下,顆粒不得下咽。

     就此整整的餓了五天,葉力、葉勇到底考武的出身,饑寒凍餓都還被得住些,還勉強能說句話;獨葉大魁、葉名,已經是餓得隻剩得一絲的氣了。

    釋放的時候,多少差人方把四人扶出了獄。

    到了堂上,問了幾句,葉力、葉勇還勉強回答下來,自然家中來人把他接回去了。

    但那葉大魁、葉名才上了堂,登時眼睛翻了兩翻,下殼湊了幾湊,一命嗚呼。

    趙知縣看了這樣,暗暗代兩人歎息,想道:古人每每有那個“作法自斃”的一個說頭,今觀葉大魁、葉名這兩人的死場,真算是作法自斃。

    但聖僧臨走時,他本約定今日到來,還丢下一個偈語的說帖,上寫道: 一碗飯,一束草,魂魂蛆蠍去相擾。

    應得之罪逃不了,生生死死誰分曉?你莫急,他莫泣,閻羅冊上未勾名,最好機緣君莫洩。

    五日之後再相接。

     趙知縣看着,想了一想,便分付道:“屍身且拖到堂外,候本縣谕下,方準屍親收殓。

    ”當下就退了堂。

    看官,你道濟公聖僧此時到那裡去?就由那日将葉大魁等定了罪過,趙知縣陪他吃酒,一起吃到二更向後,趙知縣向裡安息,以為他定然還是通夜吃酒的了。

    那知第二日趙知縣起身出外,但留得殘肴剩酒,濟公已不知去向,旁邊就留着那個偈語的說帖。

    趙知縣好生奇異,想那二千銀子、六千百米,又不曾有個交代,隻得專候他五日後再酌罷了。

     但那濟公因何酒吃得好好的,突然半夜裡跑出去呢?隻因那日正在三更向後,忽聽半空中“蔔蔔”作響,濟公知道不妙,把靈光接了一按,方知玉帝因查看世界六十年大事冊,見宋朝殺害嶽武穆一案,覺得無道已極。

    恰巧遇着一位太白金星,耳聾牽八的,就因那年八月十六亂宮一事,他不曉得罪在徐家父子,當那太後怨恨皇上的時候,他憑了三屍神的報告,就奏了大宋皇帝一本,說他忏逆親母。

    因此玉帝代宋朝打算打算,雖還有幾十年的運會,卻因他君不君子不子那樣蹊景,一經翻出舊案,直即片刻難容,不由得沖沖大怒,就命瘟部首領呂嶽,率領全部瘟鬼下界,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