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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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

    如果他達到了目的,那末他又會來打日耳曼人。

    日耳曼人對他或者對不幸的時母德人都毫無辦法。

    他一會兒從他們手中把時母德拿回來,一會兒又還給他們。

    不但還給他們,還幫助他們鎮壓時母德人。

    在我們這裡,甚至在立陶宛,也有人批評威托特,說他不應該這樣對待這個不幸的部族。

    坦白告訴你,如果不是威托特,我也會認為這種做法很卑鄙……但是我隻要仔細想一想,我就會說,他不是比我更聰明麼?那麼他這樣做,自有他自己的打算。

    我聽見斯寇伏羅說,威托特想把對母德當作一個醫不好的、出膿的舊瘡,讓它留在十字軍騎士團的小腿肚裡。

    時母德的母親們總是會生産的,流血也沒有什麼了不起,隻要不是白流。

    ” “我隻關心茲皮希科回來的問題。

    ” “一切都是天主的意旨,天主保佑,但願你的吉利話得到應驗。

    ” 又是幾個月過去了。

    消息傳來,和約确實締結了。

    田野裡沉甸甸的麥穗轉黃了;養麥逐漸成熟了;茲皮希科卻音信香然。

     最後瑪茨科決定到斯比荷夫去打聽消息,因為那地方比較靠近立陶宛國境,還可以順便檢查那個捷克人把莊稼管理得好不好。

     雅金卡堅持要同他一起去,但他不肯帶她走。

    這引起了整整一個禮拜的争論。

    一天晚上,瑪茨科和雅金卡正坐在屋前争論,一個小厮騎着馬,光頭赤足,從波格丹涅茨像一陣風似的沖進院落裡來;他跪倒在他們跟前,使勁喊道: “少爵爺回來了!” 茲皮希科确實回來了,但是神色很異樣:面容憔悴,飽經風霜,神情淡漠,而且沉默寡言。

    捷克人帶着他的妻子陪同茲皮希科一起來,忙着說明茲皮希科和他自己的事情。

    他說,這位年輕騎士的遠征看來收獲很大,因為他在斯比荷夫的達奴莎和她母親的墓上獻了一大束騎士帽纓上的孔雀毛和鴕鳥毛,這些羽毛都是從十字軍騎士的頭盔上取下來的。

    他也帶來了從敵人那裡繳獲的許多馬匹和甲胄。

    其中兩副铠甲特别珍貴,可惜處處都受了劍斧的斫傷。

    瑪茨科很想聽到他侄子親口把每一件事說一說,但是茲皮希科隻是揮揮手,期期艾艾地回答幾句。

    第三天他病了,躺在床上,這時候才知道他的左腰受了傷,有兩根肋骨給折斷了沒有接好,弄得他翻身或者呼吸的時候都非常痛苦。

    他以前給野牛撞倒的舊傷也複發了;由于體力消耗過多,從斯比荷夫一路趕來又十分辛苦,病情更加惡化了。

    這些創傷本身并不很厲害,因為茲皮希科年紀輕,又像橡樹一般強壯。

    不過他感到非常疲累,仿佛以前所受的一切苦難現在都來折磨他了。

    瑪茨科起初以為在床上休息兩三天,一切就會過去的,可是他的指望落空了。

    無論是敷膏藥,或是用本地牧人配制的香料來熏,或是雅金卡和克爾席斯尼阿的神甫調好送來的藥都不頂用。

    茲皮希科逐漸衰弱下去,愈來愈瘦,愈來愈憂郁了。

     “你怎麼啦?你要什麼嗎?”老騎士向他探問道。

     “我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在乎,橫豎都是一樣,”茲皮希科回答。

     一天又一天就這樣過去了。

    雅金卡忽然想到,茲皮希科所以這樣優煩,除了平常的煩惱之外,一定還有什麼隐情。

    她向瑪茨科談起這點,并提議他應該再向茲皮希科打聽打聽。

     瑪茨科毫不猶豫地同意了這話;可是想了一下,他說道: “他會不會甯願同你談而不同我談呢?因為——就愛情來說——他是愛上了你;我已經看出來了,你在這屋子裡走動的時候,他的眼睛老盯着你。

    ” “您看出來了麼?”雅金卡問。

     “我說‘他的眼睛老盯着你’,這話一點不假。

    隻要你一陣子不來,他就老是望着那扇門。

    還是你去問他吧。

    ” 他們商量停當了。

    可是雅金卡很難說出口,她感到膽怯。

    後來她覺得不妨同他談談達奴莎,談談茲皮希科對死者的愛,但這些話也說不出口。

     “您比我能幹。

    ”她向瑪茨科說,“您比我更有見識和經驗。

    最好您去同他談談——我辦不到。

    ” 瑪茨科不管願意不願意,總得承擔起這件事來。

    一天早晨,茲皮希科看來比平常好了一些,老人就這樣談起來了: “哈拉伐對我說,你放了很大一束孔雀毛在斯比荷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