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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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過來。

    他們以為我死了。

    末後,我哭了很久很久。

    但是雅金卡也很能幹。

    多虧她照顧一切。

    ” “我不大記得她了。

    我離開的時候,她還沒有斧頭柄那麼長呢。

    她能從馬身下走過去,而碰不到馬身。

    唉!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必定長大了。

    ” “到‘聖愛格尼斯節’就十五歲了;但是我有一年多沒有看見她了。

    ” “您為什麼沒有看見她?您到哪裡去啦?” “打仗去了。

    我不必留在家裡,雅金卡會照顧一切。

    ” 瑪茨科雖然病着,可是一提起打仗,他就全神貫注地聽着,還問道: “也許您曾經在威斯克拉威托特公爵那裡待過吧?” “不錯,我在那兒,”茲戈萃裡崔的齊赫快樂地回答。

    “嗯,天主沒有賜他好運氣;我們給愛迪卡打敗得夠慘啦。

    他們先打死我們的馬匹。

    鞑靼人可不像天主教騎士那樣公開攻打你,而是在老遠射起箭來。

    你攻打他,他就逃跑,接着又朝你射箭。

    對付這種人,你能有什麼辦法?我們軍隊裡的騎士們都吹牛說:‘我們不用端起我們的矛,也不用拔出我們的劍,就能把這些毒蟲踩在我們的馬蹄下。

    ’他們就這樣吹了牛;可是等到不可勝數的箭嗖嗖地、昏天黑地地射過來的時候,仗卻馬上就打完了,十個裡人難得有一個活下來。

    您相信麼?半數以上的軍隊被打死了;七十個立陶宛和俄羅斯的公爵死在戰場上;你數兩個禮拜也數不完被打死的貴族和其他叫作‘奧特洛克’的宮廷侍從究竟有多少” “我聽說過的,”瑪茨科插嘴說,“我們也死了好多騎士呢。

    ” “唉!十字軍騎士也給殺死了十個,因為他們奉命在威托特的軍隊裡服務。

    我們死了許多人,您知道,這是因為他們從來不逃跑;威托特公爵對我們的騎士有很大的信心,打仗的時候,他要一隊人純粹波蘭籍的衛隊在他身邊。

    嘻!嘻!他們裡頭可真太亂啦。

    但他沒有損傷一根毫毛!梅爾希丁的斯必特科爵爺被打處了,還有掌劍官培那特,米柯拉伊法官,普羅科普,普爾席茨拉夫,杜勃洛戈斯特,拉席維崔的雅斯柯,皮裡克·瑪朱爾,米霍夫的華希,‘伏葉伏大’梭哈、付姆勃羅伏的雅斯柯,米羅斯拉夫的雅斯柯,希契辟茨基,奧德斯基和陀姆科·拉戈達。

    誰能數得清所有這些人!他們有此人身上中了鞑靼人那麼多的箭,死後就像隻豪豬,真是慘不忍睹!” 說到這裡,他笑了起來,仿佛是在講一個最有趣的故事,又立即唱起歌來: 你這才知道鞑靼人的厲害, 他打敗了你就遠遠逃開! “唔,後來怎樣呢?”茲皮希科問。

     “後來大公爵逃掉了;不過他還像往常一樣勇敢。

    你越壓得他重,他越跳得遠,像一根榛子手杖一樣。

    我們沖到泰伐甯河灘去保護那些過渡的人,趕來援救我們的還有少數幾個波蘭騎士。

    第二天,愛迪卡帶着一群鞑靼人來了;但是他一無成就。

    嗨!當他要涉過淺灘的時候,我們狠狠地打得他毫無辦法。

    我們打死了和活捉了他們好多人。

    我自己就捉了五個鞑靼人,我把他們送到茲戈萃裡崔去了。

    你們就可以看見他們長着怎樣的狗頭。

    ” “在克拉科夫,人們說戰争也許會打到波蘭來。

    ” “唔,愛迪卡可不是個傻瓜!他很知道我們有什麼樣的騎士;他也知道最偉大的騎士都還留在國内,因為王後不高興威托特獨斷獨行地發動戰争。

    嗳,他是狡猾的,那個老家夥愛迪卡!他明白公爵在泰伐甯的軍隊已經增加了,早已跑出了什一稅上地的範圍,逃得老遠了呢!” “但是你卻回來了?” “是的,我回來了。

    那裡沒有事情好幹。

    我在克拉科夫聽到你們的消息,得知你們動身比我稍微早些。

    ” 說到這裡,他轉向着茲皮希科: “嗨!我的爵爺,我上次看見你,你還是一個小孩子;可現在呢,雖然天還沒亮,我可想象得出你已經長得像一頭野牛那樣大了。

    你的石弓上了弩啦,誰都看得出你是打過仗的。

    ” “我是在戰争中長大的。

    你去問問我叔父,我在這方面是不是有經難。

    ” “這倒根本用不着問你叔父;在克拉科夫我看到了塔契夫的爵爺,他告訴了我關于你的情形。

    但是,我曉得那個瑪朱爾人不願把他的女兒嫁給你。

    我可對你絲毫沒有反感,我喜歡你。

    等你看見我的雅金卡,你就會忘掉那一個姑娘了。

    她真是個絕色的美人!” “即使我看到十個像您的雅格娜①一樣的姑娘,我也決不會忘掉她。

    ” ①雅金卡的愛稱 “我把莫奇陀裡莊園作為她的嫁妝。

    有好多人向我要雅格娜,你不擔心麼?” 茲皮希科想要回答:“我可沒向您開過口!”但是茲戈萃裡崔的齊赫又開始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