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史卷七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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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棄去之臣竊以為不可臣聞輕慮者不可以治國獨智者不可以存君誅殺忠臣而立無節行之人是内使羣臣不相信而外使鬬士之意離也臣竊以為不可胡亥不聼而遣禦史曲宮乘傳之代令毅曰先主欲立大子而卿難之今丞相以卿為不忠罪及其宗朕不忍乃賜卿死亦甚幸矣卿其圗之毅對曰以臣不能得先主之意則臣少宦順幸沒世可謂知意矣以臣不知大子之能則太子獨從周旋天下去諸公子絶逺臣無所疑矣夫先主之舉用大子數年之積也臣乃何言之敢谏何慮之敢謀非敢飾辭以避死也為羞累先主之名願大夫為慮焉使臣得死情實且夫順成全者道之所貴也刑殺者道之所卒也昔者秦缪公殺三良而死罪百裡奚而非其罪也故立号曰缪昭襄王殺武安君白起楚平王殺伍奢吳王夫差殺伍子胥此四君者皆為大失而天下非之以其君不明以是籍于諸侯故曰用道治者不殺無罪而罰不加于無辜唯大夫留心使者知胡亥之意不聼毅之言遂殺之二世又遣使者之陽周令恬曰君之過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内史恬曰自吾先人及于子孫積功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餘萬身雖囚系其勢足以倍畔自知必死而守義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不忘先主也昔周成王初立未離襁褓周公旦負王以朝卒定天下及成王有病甚殆公且自揃其爪以沈于河曰王未有識是旦執事有罪殃旦受其不祥乃書而藏之記府可謂信矣及王能治國有賊臣言周公旦欲為亂乆矣王若不備必有大事王乃大怒周公旦走而奔于楚成王觀于記府得周公旦沈書乃流涕曰孰謂周公旦欲為亂乎殺言之者而反周公旦故周書曰必參而伍之今恬之宗世無二心而事卒如此是必孽臣逆亂内陵之道也夫成王失而複振則卒昌桀殺關龍逢纣殺王子比幹而不悔身死則國亡臣故曰過可振而谏可覺也察于參伍上聖之法也凡臣之言非以求免于咎也将以谏而死願陛下為萬民思從道也使者曰臣受诏行法于将軍不敢以将軍言聞于上也恬喟然太息曰我何罪于天無過而死乎良乆徐曰恬罪固當死矣起臨洮屬之遼東城壍萬餘裡此其中不能無絶地脈哉此乃恬之罪也乃吞藥自殺【史記】論曰舉武安者穰侯也範睢羇旅扼冉吭而奪之若起者可以去矣易曰介于石不終日起也惡足以知此哉始皇親信唯蒙氏恬主外毅主内事宜無不闗白者乃毅出使而始皇崩若假斯髙緣隙為亂謂非天乎 堆琴 堆者秦人為中朝初事武王武王與堆争論不勝王大怒堆徐行而去或為堆説王曰悍人也中期适遇明君故也向者遇桀纣必殺之矣王因不罪昭王時王嘗謂左右曰今日韓魏孰與始強對曰弗如也王曰今之如耳魏齊【并魏人】孰與孟嘗芒卯賢對曰弗如也王曰以孟嘗芒卯之賢帥強韓魏之兵以伐秦猶無奈寡人何也今以無能之如耳魏齊帥弱韓魏以攻秦其無奈寡人何亦明矣堆對曰王之料天下過矣昔者六晉之時智氏最強滅破範中行又帥韓魏圍趙于晉陽決晉水以灌晉陽城不沈者三闆耳智伯出行水韓康子禦魏桓子骖乘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以亡人之國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绛水利以灌平陽魏桓子肘韓康子韓康子履魏桓子肘足接于車上而智氏分矣身死國亡為天下笑今秦之強不能過智伯韓魏雖弱尚賢其在晉陽之下也乃方其用肘足時也願王之勿易也【秦防】 頓弱 茅焦 頓弱者秦人也當秦王政時王欲見弱弱曰臣之義不參拜王能使臣無拜則可矣不即不見也王許之于是弱曰天下有有其實而無其名者有無其實而有其名者有無其名又無其實者王知之乎有其實而無其名者商人是也無把铫挂耨之勢而有積粟之實此有其實而無其名者也無其實而有其名者農夫是也觧凍而耕暴背而耨無積粟之實此無其實而有其名者也無其名又無其實者王乃是也已立為萬乘無孝之名以千裡養無孝之實王悖然而怒弱曰山東戰國有六威不掩于山東而掩于母臣竊為大王不取也王曰山東之戰國可兼與弱曰韓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胷腹王資臣萬金而遊聼之韓魏入其社稷之臣于秦即韓魏從而天下可圖也王曰寡人之國貧恐不能給也弱曰天下未嘗無事也非從即橫橫成則秦帝從成則楚王秦帝即以天下恭養楚王雖有萬金弗得私也王曰善乃資萬金使東遊韓魏入其将相北遊燕趙而殺李牧齊入朝四國畢從頓弱之説也【國策】 茅焦者齊客也秦王政九年太後與嫪毐亂事覺夷毒三族殺大後所生兩子遂遷太後于雍明年茅蕉説秦王曰秦方以天下為事而大王有遷母太後之名恐諸侯聞之由此倍秦也秦王乃迎太後于雍而入鹹陽複居甘泉宮【史記】 説苑始皇太後不謹幸郎嫪毐以為長信侯生兩子毐專國事益驕與左右責臣博飲酒醉争言而鬬瞠目大叱曰吾皇帝之假父窭人子何敢與我亢所與鬬者走行